如今禹泽孟三国只有一个人可以被叫太上皇,那就是泽国开国皇帝,秦湛瑛的太外公,吕晓璇的爷爷,吕空。

  距离上次见到他老人家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吕房去世后,老爷子就传位给吕晓璇,然后驾船出门去找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同胞兄弟的消息。

  要不是知道吕家人的海洋生存能力比在陆地上强得多,他走了这么久,大伙真怕他在海上出事。

  结果时隔三年再次见面,吕空还是那副健硕老帅哥的模样,个子比太外孙高了10公分,膀子依然比太外孙粗。

  港口,吕空捧了个椰子吸溜:“南越成咱家的啦?”

  负责接待的官员点头哈腰:“是啊,太子殿下英武过人,打仗可厉害了,又擅长治理民生,跟着他有好日子过,大伙就都投靠他了。”

  吕空没法将英武和瑛瑛联系起来。

  他的脑子里划过一个漂亮娃娃,娇小细瘦得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抛高高,一抛就是好几米。

  那是他们老吕家几代以来最孱弱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吕空和吕房、儿媳沐跃、吕晓璇、阳盛子轮流用内力保护那孩子的心脉,辅助他心跳呼吸,才艰难地养到大。

  对于那个孩子,吕空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就好,如果要更进一步,就少生点病,别让他娘老操心。

  不过吕瑛,或者说秦湛瑛的脾性和脑力却也是全家最硬的,他极有主见,入主中原东宫后,其才华能折服多少人,为多少百姓带去利处,吕空也能想象到一点。

  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瑛瑛都会打仗了。

  “真是长大了。”看到赶过来的秦湛瑛,吕空这么感叹了一句,眼中带着震撼。

  成长是最惊人的事情,能将三年前还埋在怀里撒娇的小孩,变成一个近乎天神的美男子。

  十七岁的秦湛瑛的面上依然有与丽贵妃相似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对着他的脸赞叹“倾国倾城”的话,没人会觉得不合适。

  但也是因为长开了,秦湛瑛和自己的亲祖母还有些不同。

  按吕女皇的说法,丽贵妃身上有着猫一样的精致,多年富贵的宫廷生活、金玉镶嵌的华丽使她艳丽逼人。

  秦湛瑛作为男性则五官更深刻锋利,但意外的是,他俊美得没什么攻击性,时常在田间考察让他的气场很是沉稳可亲,像屹立在田间的菩萨,下一秒就为劳作的农民递上一碗水,与他们交谈,聆听他们的声音。

  而这样具备份量的美貌配上高挑的骨架,就像海边矗立的独峰化作人。

  吕空看愣了一阵,长叹:“若你的祖母当年是这般样貌,我也理解为何史书都要记下她的名字了。”

  秦湛瑛表达苦恼:“若每人看到我时都要先夸我的样貌,那就太耽误谈正事了。”太子本人更喜欢大家看到他的时候先把正事说完,闲聊可以放到之后。

  “咱家亲戚找到了吗?”

  吕空从身后扒拉出来一个在啃肉的壮实孩子:“找到了,叫沃湖。”

  秦湛瑛:“卧虎?”

  那个孩子将口中的肉咽下去,用带着口音的汉话说:“我的名字念起来是玛卡瓦露,翻译成汉话就是肥沃的大湖,表哥叫我沃湖就成。”

  这居然是个姑娘。

  她有着棕黄色的深肤,一双明亮坚定的眼,看起来与汉人、苗人一样,都是华夏系的样貌,又和汉人有微妙的不同,仔细一看,五官竟是和石雕一样深刻俊气。

  吕空说:“沃湖和你同辈,今年九岁,住秋瑜说的美洲,她爹被海蛇咬了一口,早早去了,留下的什么阿尔昆冈部落的牛马都快被别人抢走了,我哥留了把剑给后人,加上这孩子也能辨识气候,我找丰产种子遇上她的时候,她差点被另一个部落的人当上天赐予的神药生吃了,费了点功夫才救下来。”

  秦湛瑛问:“那太叔公呢?”

  沃湖回道:“不知道,太爷爷满七十岁那年就整了艘船出海,说是找老家去了,结果空叔公都找过来了,他还不知道在哪,我们过来时也没在海路上遇见他。”

  秦湛瑛:……

  以吕家人的寿命来算,吕空那位满世界漂流的哥哥说不定还活着,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了。

  这世上能让秦湛瑛无语的人不多,吕空那位神秘的哥哥算一个。

  太叔公居然还漂着呢!

  秦湛瑛:“那您还找哥哥吗?”

  吕空回道:“暂时先把沃湖安置好吧,让她和你学一阵子,我回晓璇那边看看。”

  秦湛瑛:“她和我学什么?”

  吕空:“学如何做一个王。”

  爷孙俩互通了情报。

  秦湛瑛把自己打南越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这几年的经历简短说了一遍。

  吕空也简单说了一下:“我这趟出门,主要是找人,秋瑜说的美洲是我去的第一个地方,那海洋太宽,走起来不容易,要不是靠着海灵指引找到许多小岛做补给,差点半路困死。”

  吕空摊开自己画的海图,在上面一串岛屿上点了点。

  海灵就是与吕空一起长大的老蓝鲸,在吕空远洋航行时给了许多帮助。

  要是秋瑜在这的话,见到海图上吕空点着的岛屿的位置,大概会吐出三个字来。

  夏威夷。

  吕空到了美洲后,也没来得及修整,就先和当地一个极具攻击性的部落打了一架,接着和另一个部落结盟,把试图将陌生人祭天的部落给剿了。

  接着吕空展露出他过人的武力和预知天气的能力,一路找到了美洲一个大湖连着大湖的地域,在几个老祭祀的帮助下找到了阿尔冈昆部落,救下了快被献祭后挖心分食的沃湖,但凡他晚一步,沃湖的胸口就被剖开了。

  他说自己救沃湖时费了点功夫,指的是吕空把沃湖老家附近的部落都横扫了一遍,走之前已经把阿尔冈昆部落的地盘都抢了回来,也就是五座大湖中的三座及周边土地丛林,沃湖则是这些领地的小女王,被称为玛卡瓦露女王。

  也就是说,秦湛瑛的表妹沃湖女士这趟过来不光是探亲,也是国事访问,她希望能和自家发达富贵的姨妈吕女皇、表哥秦湛瑛合作,从这里搞些钱粮武器、知识和书本,好回去把自己的地盘发展起来。

  沃湖郑重道:“表哥,先说好,我对吕家的国没有觊觎的心思,我知道你以后要统一,绝不会裂一块地盘给我,我也不想离开故乡,但你以后也不可以兼并我的国哦,我们隔得太远,你治理不到那里的。”

  统一是禹泽两国最大的“正确”,谁敢挑战谁就去死,秦湛瑛登基后两国必须合一为一,谁敢拦着谁也要死。

  吕空提前教导过沃湖,让她很明白这个话题的严肃性,所以小姑娘立刻做了个表示。

  秦湛瑛:“放心,我没那个念头。”

  沃湖:“但表哥若是愿意和我生孩子的话,我可以分你两个湖……”

  秦湛瑛立刻委婉拒绝:“和近亲通婚容易生傻子。”

  沃湖面露遗憾:“那多可惜,我老家那几个湖可好了,对了,听说您还有异母的兄弟,他们长得好看么?可不可以嫁一个给我做王后?”

  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女王性格很是特别,她希望加深与富贵表兄的联系,便自然而然的提出联姻,这个表哥不行就换一个。

  她求偶的需求和大部分男性求偶的需求差不多,不看灵魂如何,只看能否给自己带来好处,以及给她优秀的后代。

  “在你成年前,我不想和你讨论婚事,表妹,”秦湛瑛微微蹲下,“咱们还是谈别的吧。”

  沃湖:“好吧。”

  小姑娘跟着吕空的这段日子里学了不少东西,汉话说得精熟,算学也好,脑子不差,秦湛瑛和她交流了一阵,适应了她独特的思维模式后,就觉得这孩子不错,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吕空则看的叹为观止,他也知道在美洲部落中长大的沃湖性子奇特,但没料到秦湛瑛居然能和这个小姑娘交流得这么顺利。

  那个幼时暴躁任性的孩子随着成长居然变得温和起来。

  当沃湖询问能否在他治理此地时跟在边上时,秦湛瑛没有拒绝:“学的时候记得多挑挑,仪式上的东西不用管,也不要在意。”

  沃湖:“不学礼仪么?我听说你们这最好的东西就是礼。”

  “最不重要的也是礼,在礼之前,重要的是土地,就像你故土的那些人一样,这里的人也站在大地之上活着,那些诗词歌赋,那些上国的傲慢与居高临下离土地太远,对你子民的吃喝穿也没有帮助。”

  对于统治者来说,礼仪固然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是文明的一部分,可脱离了土地与那些站在大地上的人,礼仪便什么都不是了。

  沃湖凝视着秦湛瑛,确定这位陌生而美丽的哥哥真的有在教她,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笑来。

  “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和你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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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瑛低垂眼眸,轻轻拍了拍沃湖的肩膀。

  ……

  “瑛瑛多了个五大湖女王表妹?!”秋瑜捧着信纸目瞪口呆。

  厉害了我的吕家战神们,你们这一家继出了禹泽两国的皇帝后,还在美洲开了分号。

  吕空这位便宜师傅的亲大哥也是神奇,对方当年到底是怎么从南海漂流到美洲,又在奔九的高龄为寻故土再次开漂的?

  重点在于信里还说吕大爷是在美洲东海岸出发的,那他根本漂不到亚洲啊!美洲东海岸的海对面是欧洲!万一运气不好,老人家漂去北极也不令人意外。

  秋瑜喃喃:“历史已经完全变形了,以后到底是怎么个走向,凡人如我是彻底看不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秦湛瑛的身体状态很好,他不仅没有倒在对南方的战争中,还完成了征伐,开始开发经营那里。

  秋瑜知道,如今全世界觉醒民族意识的人不多,很多人被异族打了,也只觉得是城头变换大王旗,而不觉得被异族统治是耻辱。

  尤其是南越那块儿,有许多地方还处于奴隶制,这种时候若是把那征服成熟地,完成融合,那儿就是华夏自古以来的领地,如同吕家这些年在吕松、柔佛等地的经营一样。

  如今禹国商人乘船去那边做生意,到处听到的都是汉话,都是当一国人在处,等秦湛瑛登基,融合便会自然而然更进一步。

  认真算起来,吐蕃高原如今与巴蜀的交流不少,连大喇嘛桑珠都下来交流过佛学,给秦湛瑛冠了个佛子的名头,也是响应秦湛瑛融合各方的政策方向。

  秋瑜不知道秦湛瑛能否在这越发复杂的局面中看清未来,带领所有人走向正确的方向。

  “说来惭愧,我直到现在还将那孩子视为道标。”

  秋瑜打开木盒,将染着香气的信纸放入其中,浅淡的药香越过千里触碰秋瑜的嗅觉。

  他摊开纸,给秦湛瑛写回信,思虑再三,将自己刻的兔子木雕放在信上,准备让信使将这份小礼物也送过去。

  秦湛瑛看得清未来吗?

  秋瑜没有在信中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土人女王表妹大概就是蝴蝶翅膀扇出来的最大变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出现更大的变数了。

  我的蝴蝶翅膀力道应该还没有大到让瑛瑛看不清未来吧?

  若是让秦湛瑛知道秋瑜的自我怀疑,他会说,我从未看清过未来。

  从小到大因着好奇心强烈,他总喜欢挑别人没走过的路走,遇到的困难也多得很。

  为了方便统治,他对南越上层进行了一场堪称残酷的清洗,这场清洗没有避着任何人,也让沃湖看他的眼神中带出一份敬畏,再也不敢提“哥哥要不要把弟弟嫁给我”之类的玩笑话,哪怕在美洲土人女孩的心里,那就是无关大雅的小玩笑。

  当然,在这场清洗中,秦湛瑛尝试着让沃湖随军观看一场战争如何打,如何清缴逆贼,如何判断敌人和朋友,如何安抚百姓。

  太子表哥教的全是干货,一点水分都不掺,而年仅九岁的沃湖也天资不差,十分努力地将这些宝贵的知识经验吸收到脑子里。

  而清洗的后遗症自然是一开始行政不畅,可是很快,南越最多的劲人居然主动推出了代表,来寻求南越的管理者秦湛瑛,向他请求秩序。

  “尊贵的殿下,您虔诚忠心的仆人请求您,赐给我们官吏,或在我们之中任命官吏。”

  秦湛瑛:“我本就打算这么做,可是老人家,您就这么来了,下头不会乱么?”

  老人惶恐地回道:“不会,万事万物运转有其规律,那至高的天高于老爷们,老爷们走了,天也会带着我们,只要顺着来,我们便还能过下去,只是需要殿下给予我们庇护,帮我们避开来自暹人的威胁,教导我们知识,您是雨神的化身,四处传播宝贵的知识,帮我们躲避天灾,我们也是您的子民,也渴求您的庇佑。”

  秦湛瑛怔了怔,回道:“自然,你退下吧,我很快会安排好一切。”

  毕竟,在发动清洗前,秦湛瑛就把填坑的人,以及重建秩序所需的人力事物都安排好了。

  可是老人说的话却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在王公贵族这些统治者之上,还有天,有地,有自然,没了王公贵族,天地也依然存在,不会因谁死去而瞬间沧海桑田。

  那些站在百姓之上的人,并不是一定要存在的,他们没了,百姓们也依然能过下去,甚至要不是因着暹人的威胁让百姓们渴求强而有力的保护者的话,少了收他们税的老爷,他们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我一直将收税视为一场交易,百姓们上交赋税,我给他们庇护,可我从未想过,我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这说明有些地方不对了,上天将皇位赐予我,不是让我坐在所有人头顶,那我坐在统治者的位置上有何意义?】

  若百姓必须被统治者率领和庇护这条公式不成立时,秦湛瑛将百姓给予的税务视为“这就是应该归我所有”的理念便立刻消散了。

  秦湛瑛在信纸上写下自己的迷惑,又将纸折好,放在灯烛上,看着它静谧燃烧。

  随着信笺化为灰烬,秦湛瑛坐在桌上,自问,我现在做的够吗?配得上我的位置吗?在文武百官、民间众生看来,我似乎是个十分贤明的太子了,可若我凌驾于众生的血脉并非理所当然,我就一定要做更多才能配得上手里的权力?

  我为百姓做的事够吗?

  不,换句话说,如果统治者并非一定要存在,那么,我们便不是尊贵的存在了,我们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真正不可或缺的那些人是谁?

  不是云端的王公贵族,自然更不会是神佛,那么,就只能是站在土地上的那些人了。

  悟透这一点的时候,秦湛瑛睁大眼睛,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逻辑会推导出这样的结果,可他想了许久,发现还真是这样。

  在之前十几年的实务中,秦湛瑛已经隐隐摸到了许多事情的边,却又朦朦胧胧捉摸不透,他想看清,可翻阅上千年的史书,也无法从中找到辅助他看清的答案,他便知道,是悟透的那一天还未到来,他还需继续积累知识。

  可是在此刻,一直遮在他眼前让他看不清一切的薄纸化为了灰烬,他突然就看到了纸后的风景。

  秦湛瑛眨巴眼睛,捂着头,轻笑一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为自己看到的风景而惶恐,哪怕这风景的本质足以让士绅地主们疯狂,他甚至有种悟出更多知识后无法抑制的兴奋,以及……知道自己在心灵上离母亲和秋瑜更近后的喜悦。

  他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它叫嚣着,快啊,去翻你记录的那些笔记,或者去田间看那些人,用你的眼睛判断你推导的结论是否是正确的。

  秦湛瑛按住自己跳得太快以至于不适的心口,运转内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吹掉蜡烛,换了寝衣上床睡觉。

  他今晚不想去考察,也不想再看任何文字了。

  秦湛瑛抱着枕头,心想,有些道理不用辩证和再三思考就已经很清晰了,所以现在休息就好,明天还要去港口附近的土人寨子里考察风俗呢。

  是的,秦湛瑛无比确信自己的推导结果是对的。

  原来那些田间的人真的比王公贵族要重要得多,他们是史书上无声的部分,在创造精彩传奇的帝皇将相背后流着血泪,可他们也是历史的根基。

  而根基,是最重要的。

  秦湛瑛闭上眼睛,这一次,他在梦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身穿龙袍的禹武宗将头上的龙冠摘下,对他露出赞赏的笑。

  “迷茫了许久,死前也为这些事疑问,谢谢你,得到了答案。”

  秦湛瑛走到禹武宗面前:“那么以后我该如何做呢?如果帝王将相的存在不是必须的,我是不是应该去做别的?”

  禹武宗反问:“你不做皇帝做什么?”

  他与秦湛瑛额头抵着额头:“我没有如你一般得到答案,可我知道,在你决心做出某个改变前,你要多观察,就像打仗前搜集情报一样,越是要进行重大的改变,越要如此谨慎。”

  秦湛瑛:“而且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改变,只是为突然得到的知识而心绪不定。”

  是啊,悟出了一个答案后,更多的问题就接踵而来了。

  好在秦湛瑛总是乐于接受挑战,对他来说,掌控欲强是一回事,探索问题的答案却绝不是一场苦难,而是愉快的长旅,若知尽一切知识,通晓万事万物的因果,对秦湛瑛来说才是巨大的不幸,若是世间没有了未知,他的人生该多么无趣啊。

  秦湛瑛闭上眼睛。

  正在将手中檀木细细雕成发簪的秋瑜并不知道,他和吕晓璇、金虹珠在这个世界掀起的最大的蝴蝶效应,已在今晚静谧无声的夜里悄无声息地到来。

  承安十七年末尾,承安帝因肾病倒下,太子立刻回京,而秋瑜作为禹国知名名医,也放下手头一切事务朝着大京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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