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你看着我,我是初五。”

  初五板正乔栖云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可吃了大量迷药的乔栖云此刻能醒过来已然是奇迹。

  “初五?”乔栖云被板正脑袋,格外不舒服的蹙紧了眉,迷茫的看着眼前这张脸。

  “对,我是初五,你从绑匪手里救下来的初五。”初五不死心地纠正着。

  乔栖云认不出来,她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闷得喘不上气。

  “你不是,你就是辄苏,你就是辄苏。”乔栖云努力向后瑟缩着,拼命摇头。

  初五见她依旧认不出自己,顿时急了。

  “你看着我,我是初五。”

  乔栖云向后躲着,眼神迷离。

  沉石挑眉看着两人,见初五情绪激动起来,忙上前把人拦住。

  “那么大的药量,她能睁开眼睛就不错了。”说罢,拿起药碗递给初五,“你就当自己时辄苏,哄哄她快点把药喝了。

  莫要再叫她的灵魂离体,到时候你想追都晚了。”

  初五被沉石按住,霎时间冷静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接下药碗,皱眉看着乔栖云。

  “也不知道我用这张脸接近她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沉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已经做了,就别顾虑那么多了,继续下去吧。”

  初五闻声站起身,挨着石床边坐下。

  他侧目看了看沉石,掀了掀眼皮。

  沉石有样学样,不解的看向初五。

  “出去。”

  “……”沉石无声的垂眸看着他。

  “你在这我不好喂药。”初五继续说道。

  “行啊,我在我家站着碍着你喂药了,真行啊诺梨。”沉石说完这话,一甩袖子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见人走远了,初五这才转回头,脸上挂上笑,看向乔栖云。

  “阿云,来喝药。”

  乔栖云木讷的看着他。

  “辄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书里呢?”

  初五本以为她还会说什么你不是初五的话。

  却没想到乔栖云一开口,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他用勺子搅药的手一顿。

  “我死了,才来的这里,你是也死了吗?”

  乔栖云絮絮叨叨地嘟囔着。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我在冥星的身体根本没死……”

  “只是重伤昏迷了……”

  说着说着,乔栖云的情绪低沉下来。

  她瑟缩地靠着石壁坐着,曲起双腿,两手抱着自己。

  “我不想死……”

  “我还有那么多的目标没有完成……”

  “我怎么就会死了呢,舰长为什么要害我呢……”

  初五怔愣地看着她。

  在他试图理解乔栖云所说的话时,忽地瞥见乔栖云落下一滴泪来。

  他忙跪着爬上石床,伸手去接那滴泪。

  乔栖云被他的动作吸引去目光,不解的看着他。

  初五则是看着指尖上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眼泪……

  人族的眼泪……

  在乔栖云的注视下,初五小心翼翼地将这滴泪送到了唇边。

  他缓缓伸出红舌,舌尖触碰到泪珠时像是龙吸水一般将泪水吸附进去。

  泪珠中的咸甜味在舌尖迸发。

  像是一场绚丽的烟火在夜空绽放一般,这种新奇的感觉叫初五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眸。

  独属于猫科动物的竖瞳暴露出来,犬齿变长,发间缓缓生长出白虎耳。

  一时间初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特定变化。

  乔栖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似乎是药效缓了过去,她倏地清明过来。

  “初五……”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在乔栖云唤出初五这个名字时,初五霎时间反应过来,收了兽瞳猫耳利齿。

  他慌张地看着乔栖云,一时间不解她为何会突然清醒过来。

  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

  左右张望了一眼,最后乱中添乱。

  初五一口气将药碗里的药喝进嘴中,遂爬到乔栖云面前,揽过人嘴对嘴地将药送了进去。

  苦味在两人嘴中蔓延,顺着喉咙食管一路向下,落入深渊后爬向四肢百骸。

  苦到叫人头皮发麻,苦到叫两人都清醒过来。

  乔栖云恢复了力气,一把推开初五,想也没想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初五受了这一巴掌,老老实实跪坐在石床上。

  “喂药就喂药,总动嘴是怎么回事?”乔栖云质问。

  被初五这一亲,之前黑暗中初五对她做的事又浮现出来。

  可看着初五这张脸,她却又气不起来。

  真是色令智昏,她堂堂乔西魔王的名头算是栽在这里了。

  “我……我想尝尝它有多苦。”初五小声说着,不停拿眼睛觑着乔栖云,看着她的脸色。

  见乔栖云并不是很生气的模样,胆子也大了起来。

  膝下发力,悄悄向石床里面挪动着。

  “阿云,你终于醒了,我快担心死了。”初五一边说着,一边拿话试探,“阿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

  乔栖云摇了摇头,“就是还想睡觉,其他没什么了。”

  看着慢慢凑过来的初五,她觉得有必要让这小子认清一下现实。

  心下决定,抬手便一把掐住初五的脖子。

  初五被她这么一掐,瞬间一动不敢动了。

  颤巍巍地眨着水光美眸,可怜委屈的望着乔栖云。

  “阿云……”

  “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乔栖云摇头:“你恢复记忆早晚有一天要走的,没必要同我亲近拉拢关系,若是日后你想起来你是谁时,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至亲至爱的,总归不好。”

  初五闻声连忙要起身反驳,他拼命摇头。

  “我不走,阿云我没有至亲至爱……”

  我就只有你。

  可惜这句话不等他说出来,就被乔栖云勒紧脖颈,吞了回去。

  “闭上嘴少说几句。”乔栖云不敢想他再说出个什么暧昧话自己真会心软了。

  连忙将人制止住。

  “解释解释这里是哪儿吧,我掉下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见初五老实把嘴闭上了,松手把人推下床。

  随后自己也下了下去,扶了扶酸胀晕沉的头。

  “你掉下来之后,我跟着你跳下来了。”

  初五实话实说,不打算隐瞒自己救人急切跳下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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