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之只感觉如芒在背,两手都放在桌下,硬生生悄悄把那张写满了“池歌飞”三个字的草稿纸推开到里侧,才把草稿本重新抽回到桌面上。

  深感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后,阮君之不断在心里祈祷,希望池歌飞没看到那张纸。万一误会了,自己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而且照池歌飞的性格,肯定会立马和自己划清界限。

  好在池歌飞似乎真的没看到,他接过草稿本,侧身站着跟阮君之讲了算法循环的概念,然后在草稿本上随手画了个现编的算法循环图。

  “……这里,假设k初始值是1,s初始值是20,走到这里,判断k是否大于等于20。”

  “小于。”阮君之渐渐忘了草稿纸的事,认真回答。

  “既然是小于,说明这个判断条件不成立,必须走这里到下一步,k乘2加1等于3。”

  “嗯。”

  “再顺着这条线回到判断语句,现在的k是否大于等于20?”

  “还没,所以就是一直这样算,直到它大于等于20对吗?”概念不难,再加上池歌飞举的例子简单,阮君之一下子会了。

  “嗯,你算一下。”池歌飞把笔还给他。

  阮君之认认真真在草稿纸上演算,很快得出答案:“31。”

  “这种是简单的,有点难度的比如给你输出结果,让你判断循环条件,又或者给你循环条件,又跟复杂计算结合。还有会跟方程结合的,这些等你把方程的内容都看完之后再说。”池歌飞没有说多,阮君之高一基础还没补完,讲多了他也听不懂。

  “好。”阮君之乖乖点头。

  池歌飞之后又给他举了两个作业里难度适中的例子,一边讲一边看着他做。

  等到阮君之把基础弄通后,池歌飞又给他讲了物理。

  全都讲完已经十点半了,池歌飞留下一句“等一下”,便走了出去。

  不久后,他便回来了,两张写的工工整整的试卷摆在桌上。

  阮君之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他。

  “抄。”池歌飞见他不动,冷漠地下达指令。

  “……抄、抄作业?”阮君之从没干过这种事,他以为池歌飞这种好学生是绝对不屑这种事的。书里没出现过的池歌飞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觉得很是稀奇。

  池歌飞打量他:“想自己写?”

  “自己写,交不上作业。”阮君之挠挠头,也知道有点难度的他就不会了,一张试卷写下来恐怕得有大半都是空白的,到时候免不了要挨训,尤其数学老师还特别严厉。

  “你照着抄,不能抄的我会跟你讲。”池歌飞催促,“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熄灯。”

  阮君之偷偷看他。

  “池歌飞在教他做坏事”这样的事实让他莫名有点紧张,还有点意外的刺激,让他心跳突突加快。

  没再怎么犹豫,写完自己的名字后,阮君之一道道题抄着答案。到了不能抄的地方,池歌飞都会提醒他,他就会听话地略过。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两张“阮君之水平”的试卷就新鲜出炉了。

  阮君之带着浓重的鼻音跟他道谢:“谢谢,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俯身从装满了酸奶的箱子里拿了一瓶黄桃酸奶出来,又试图把桌子下面的零食箱子也拽出来。

  不过因为桌子下面空间不大,他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置物层,“咚”一声,撞得不轻。

  置物层是那种没有后挡板的,更像是用来放电脑键盘的那种构造,阮君之光顾着疼,没注意到原本就被他推的很里面的草稿纸簌簌飘下来,撞到墙壁后有几张还飘到了桌子外面。

  原本站着的池歌飞看到其中一张纸,双目微眯,不顾洁癖,走过去捡了起来。

  阮君之捂着阵痛的后脑勺,单手抱着两包酸软糖和酸奶坐回椅子上。

  他缓过劲,才把手里的零食递出去:“谢谢你,这些给你,都很……”

  话没说完,他看到了池歌飞手里拿着的纸,吓得噎住,彻底没声了。

  池歌飞抬眸,目光不善地看着他:“这什么?”

  “我……嗯,我觉得你字写的好看,所以……学了学。”阮君之结结巴巴地解释,伸出去的手垂下来,完全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表情。

  “真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就没收吧,或者给我,我撕了吧。”没得到回应,阮君之两眼一闭,干脆给自己想了个一了百了的办法。

  池歌飞很厌恶刻意接近他的人,因为这种人大多目的不纯,他几乎本能地抗拒。而写名字这种举动怎么说都有点暧昧,阮君之心里想的清清楚楚,池歌飞如果发火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对方冷淡地说:“没收了。”

  阮君之睁开眼,呆呆看着他,不太敢信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池歌飞一开始的确不高兴,他对情感一向抗拒,习惯了独来独往。但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阮君之和别人确实不太一样,他并不厌恶懂分寸的人,阮君之很会“得寸进尺”,事情做的很呆但意外地能让他接受。

  而且只要一多想,不知道为什么,池歌飞总会回忆起白天阮君之哭的样子。

  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很是可怜。

  池歌飞把心中陌生的情绪压下去:“我走了。”

  阮君之一怔,快步拦住他,把手里原本就要给他的零食塞了过去:“这些,给你的,都很好吃。”

  池歌飞板着脸“嗯”了声,接受了他的讨好。

  *

  隔天早上,阮君之感觉自己的感冒好了很多,鼻子通了,而且喉咙不是那么疼了。作业也顺利交了上去,整个人轻快了不少。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老师的课,数学老师个子小,而且很瘦,中年谢顶,对学生特别严苛。每次一班上数学课时气氛都很紧绷,因为他最喜欢叫人在黑板上现场做题,而且总会故意挑不会做的人上去,给人一种变相罚站的意味。

  所以与深受学生喜爱的萌萌相比,一班的人大多不喜欢数学老师,总爱拿“中年谢顶”直接称呼他。

  今天课上,数学老师准备讲的是昨天布置的作业,阮君之拿到批改后的试卷时,隐隐有点担心。

  因为他大部分是抄的池歌飞的,而且有不会做也不适合抄的空在那里,所以卷面看起来没那么好看。

  往往像他这样的,特别容易被叫上去。

  阮君之抱着忐忑的心情听着课。

  不知道是不是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发生,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整张卷子就剩最后一道大题没讲了,一直没叫人上黑板写题的数学老师终于开了口。

  “阮君之,你上来写一下你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被点到名的阮君之脸色一白,看着自己试卷上只写了一个“解”的这道题,注定了他站上去要出糗。

  班上其他没被叫到的学生纷纷松了口气,有些还回头幸灾乐祸地看着阮君之。

  阮君之想着要不要干脆承认自己不会做,这样顶多是挨顿骂,比在前面傻乎乎站十分钟要划算。

  但数学老师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上来吧,别耽误时间,今天得把这道题讲完的。”

  阮君之有些无助,下意识看了一眼池歌飞,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

  数学老师板着脸看他。

  从开学小测验时看到阮君之只有七分的试卷,他就已经对这个学生很不满意了。就阮君之这样的成绩在以后的排名大考中只会拖一班的均分,到时候可不像小测验这种考试不痛不痒,一拉均分一班倒数,难看的不行。

  还不如趁现在给给他下马威,正好还有半个月到月考了,让他好好紧紧皮。

  阮君之很紧张,抖着手握着试卷,认真看了一遍题干,反射性先在黑板上把“解”写了,然后抄下了题干中要求验证的等式。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就在阮君之不知如何是好时,教室中可怕的沉默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破。

  “周老师,我以为您看出来了,这题本身就是错的。”池歌飞淡淡地站着,冰冷的目光落在数学老师脸上,“阮同学也看出来了吧?”

  阮君之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的对的,池歌飞同学说的很对。”

  在他这里,才不管什么对的错的,池歌飞说的就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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