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轻轻一笑,走到杨晓等人为他铺好的木几长案前,拿起案上价值不菲的紫毫宣笔在老坑洮砚轻轻研磨。qiuyelou

  顾元溪看得连连咋舌,心道蒹葭诗社果然是一群贵族土豪办的,出手就是不一样。要知道,洮砚在唐宋一直是皇室文豪、富商巨贾才能拥有的珍贵砚台。而顶级的洮砚所用的原材料,顶级老坑石早在宋末就已断采,若到现代,每一块洮砚特级老坑石都相当于千年的古董。

  如宋代赵希鹄曰:“除端、歙二石外,唯洮河绿石,北方最贵重。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岩。然石在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

  色泽如玉的洮砚砚台中吸满了墨汁,那墨乃是有名的绛州玄墨,墨汁透出淡淡的幽香,笔未落,诗未成,众人却已然沉醉其中。

  案上铺开一层初见声名的精美宣纸,这种宣纸在后世鼎鼎大名,如今是宣城郡上交朝廷的贡品。

  宣纸的闻名,得力于天宝二年,东宫党的重臣陕郡太守、水陆转运使韦坚疏通漕运后而得名。他把天下的贡船皆署牌表之,如丹阳郡船,即京口绫衫段;,会稽郡船,即铜器、罗、吴绫、绛纱;豫章郡船,即名瓷、酒器、茶釜、茶铛、茶碗。凡数十郡。驾船人皆大笠子、宽袖衫、芒屦,如吴、楚之制。

  至此之后,每当贡船运至渭水,连樯弥亘数里,观者山积。京城百姓人人骇视。真正体现了盛唐的繁荣气象。而其中的宣城郡船,则上贡青石、纸笔以及黄连。后世闻名天下的宣纸,便因此正式登上历史的中央舞台。

  刘长卿铺开宣纸,用一块青绿虾蟆形状的镇尺压住,一道墨龙已在宣纸中确然挥洒开来。

  杨晓见刘长卿写完,便大大咧咧地要走过拿过来,却被一旁崔淑真狠狠瞪住,不敢动弹。

  崔淑真自己走过去,轻轻捧起刘长卿的作品,第一眼望下去,眼睛就倏然亮起来,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片刻后,才缓缓走到众人身前启口念道:

  “不愁寻水远,自爱逐连山。

  虽在春风里,犹从芳草间。

  去程何用计,胜事且相关。

  旅逸同群鸟,悠悠往复还。”

  此刻她旁后围满了蒹葭诗社的公孙公子、高门侍女们,一见这首意境非凡的诗句是自己人所在,立即露出兴奋激动之色,齐齐一声惊叹。

  连顾元溪都是忍不住想鼓掌起来,刘长卿果然是刘长卿。

  杨晓与辛景凑赞赏之余,都是得意洋洋地往顾元溪那边望去,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冷笑。qiuyelou

  “诗旨朗隽,情韵相生。”崔淑真微微颦笑,将眼光转到顾元溪身上道:“顾公子以为此诗如何?”

  顾元溪心道你倒是喜欢火上添油,脸上却点点赞赏道:“诗风细淡而不显焕,雅畅清夷、思致幽缓。的确是不可多得的雅作。”

  他这句话自然是普通的赞美之词,毕竟刘长卿虽然诗才闻名中唐,但后世对其诗风颇有微辞。何况如今的刘长卿还没有后来的经历,并未形成自己的风格。顾元溪这句话,当真是有些夸大与缪赞。

  刘长卿听到顾元溪赞美之语,虽然有些羞涩,内心却无疑是激动、欣喜的。

  以如今顾元溪在京城的名气,如此一番赞美,虽然未免有些过誉,但也是对自己诗才的一种肯定。

  “区区拙劣之作,当不得顾兄法眼。”刘长卿很谦虚地拱手道:“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还请顾兄赐教。”

  众人的眼光倏然齐齐放到顾元溪身上来。对它们来说,如今并非仅仅是顾元溪与刘长卿之间的诗斗。既然刘长卿是他们蒹葭诗社的人,自然代表蒹葭诗社的荣誉,顾元溪如今面对的不止是一个刘长卿,而是蒹葭诗社里,如今在场的所有的成员。若是刘长卿胜了,那是整个蒹葭诗社的煎熬;若是刘长卿败了,他们作为蒹葭诗社的成员为刘长卿讨个面子责无旁贷,若是顾元溪太狂妄,少不得他们要前赴后继轮流上场了。

  顾元溪略一思忖,索性走到木几前,微微一笑道:“不知可否借用你们的笔墨纸砚?”

  杨晓巴不得给他一巴掌,骂我们的人还想用我们的东西!只是拒绝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毕竟这种没有风度的话,说出来只能丢人现眼,令人鄙视而已。

  “顾公子请自便。”见蒹葭诗社的人都假装没听到,崔淑真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顾元溪提起紫毫宣笔,略微思索后,露出自信的笑意,紫毫从砚台里轻轻点了一点墨水,然后便铺开一层宣纸,大大方方地挥洒起来。

  一诗写毕,顾元溪轻轻把毛笔放下,对着崔淑真微笑道:“方才崔姑娘为长卿兄咏颂其诗。现在轮到顾某,也不知道优美这个荣幸得到崔姑娘的帮助。”

  崔淑真脸色一红,頻笑道:“自然是一场风雅文事,淑真自然无所不可。既然是顾公子的请求,淑真无不应允。”

  哦?我的请求你无不应允?顾元溪脸上露出一抹不为别人所察觉的淫笑,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内涵啊。如果我晚上需要暖床的人,也不知道崔小妞是不是无不应允。

  旁边辛景凑与杨晓一干人见状都是一呆,滞然无语。因为崔淑真与顾元溪两次见面无不例外都是喊打喊杀,犹如上辈子还没报仇的仇人一般。怎么现在看来,有点不对劲呢?况且崔淑真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有些颐指气使,哪有见过这样一副恭敬纯然的样子。

  不好!辛景凑与杨晓还有一干仰慕崔淑真的男子,心里都生起一道沉重的危机感。按照如今的情况看,这兆头有些不好啊,纷纷对顾元溪射过去一道嫉恨的眼光。

  顾元溪忽然身子一冷,感觉到周围传来道道寒意,不由得大为纳闷道:“怎么回事,这时节都快入夏的,怎么这风还是这么冷呢?看来回去是时候得找几个小姑娘暖暖身子了。”

  崔淑真自然不会想到顾元溪与蒹葭诗社的人心里的“龌龊”,悠悠然走过去,捧起顾元溪诗作里的纸,对他有礼貌地微笑一分,神情妩媚动人。

  顾元溪看得心中一动,对她的观感亦有所改善。

  崔淑真小心翼翼捧起宣纸,一眼扫过去,初时眼光平淡无波,不过两三秒时间,美目霍然亮出精光,脸上也泛起一层醉人的红晕。

  崔淑真乃是玉真杨贵妃的侄女,是韩国夫人以及秘书少监崔峋的结晶,身上既有杨家的优良相貌基因,又身兼千年士族博陵崔氏的优雅高贵气质,本来便是仙姿玉色,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

  如今一颦一笑,以及脸上那迷人的红晕,更使得场下的公孙公子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个个没有注意到自己形象,完全变成一个痴哥模样。

  就连顾元溪也莫名其妙,不就是一首诗吗,怎么居然能弄地好像吃了****一般,心下大感无语,他尚且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的风气中,像那些才子以及崔淑真这样的女文青,谈论起诗词歌赋来是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饭、不停歇的那种。

  “不知顾兄诗作如何,还请崔社长为我们咏颂一二。”刘长卿见全场都默然无语,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既不像场下其它人那样对崔淑真心怀仰慕,也不像顾元溪一样没心肝。他的心里只在乎诗词这些而已,见全场各怀心思,不由得大为焦急。

  被刘长卿这么提醒,崔淑真才从诗中的世界里回过神来,轻轻向刘长卿倒了声歉。

  说罢,她偷偷瞄了顾元溪一眼,一种复杂的感情油然而生,随即一阵清新娇美的吟咏已是在场中荡漾开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刘长卿等人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就是杨晓以及辛景凑等人也从崔淑真的脸上回过神来,身体剧震,显然难以置信。

  全场鸦片无声,片刻之后围观众人才终于高声爆出一阵喝彩,很多人望向顾元溪的目光已是铺满了敬佩与仰慕。

  当然也有例外。如杨晓跟辛景凑这几位难兄难弟无疑更加增添对顾元溪的嫉恨。

  “好好好!”刘长卿啧啧叹息许久,终于感概下风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当真千古绝唱,文房甘拜下风。”

  顾元溪心里大喊惭愧,感到是十分胜之不武。

  其实这首诗本来就是千古名作,作者崔护乃是博陵崔氏的大才子,中唐著名诗人。在唐文宗太和三年为京兆尹,同年为御史大夫、广南节度使。其诗诗风精练婉丽,语极清新。《全唐诗》里不过存诗六首而,但偏偏皆是佳作,尤以顾元溪所盗窃的这首《题都城南庄》流传最广,脍炙人口,有目共赏。

  所谓一诗定诗名,崔护也以这一首诗,而成就了他的名垂青史。

  当然那位唐中宗时期的大诗人张若虚无疑比他做的更绝,流传到最后不过只有两首诗而已。偏偏以一首《春江花月夜》而成为千古绝唱,素有“孤篇盖全唐”之誉,奠定了他在诗歌历史舞台上的地位。

  “人面桃花,物是人非。顾公子今日后将名垂大唐了。”身旁传来一阵柔柔的哀叹,语气中着一丝欣赏与默默企业的哀声。

  “哈哈。姑娘过奖了。”顾元溪得意洋洋,不过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似曾相熟。

  就在他想要扭过头去看看何人时,身前崔淑真、杨晓以及一干人都屈身半弯,想着顾元溪的方向行礼。

  顾元溪大吃一惊,心道:“我擦,不过是一首诗而已,用不着真的五体投地吧?”

  只是接下来一阵山呼让他大为惊惧,场下众人都是变得恭恭敬敬的念道:

  “参见万春公主、秦国夫人;参见仪王、盛王、陈王、恒王、汴王;参见武贤仪、常才人、钟美人诸位贵人。”

  顾元溪细思极恐回过头去,第一眼就看到万春公主李婧宸那张天香国色却让他心怀恐惧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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