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成双影,寅时未眠人,唯有星光作伴。

  伴着伴着,守城的将士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为何今夜的星光有些泛黄?

  旁边的老兵一巴掌呼在新兵的头上,怒骂道:“星你奶奶个腿,那他么是朝廷的军队夜袭啊!”

  “夜袭?!”

  望着新兵呆立原地,老兵又补上了一脚,催促道:“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去敲鼓啊!森头搭脑葛相,要不是老子被尿意憋醒,今天这城墙恐怕就要被朝廷大军给攻破了!”

  “哦哦哦,我这就去!”新兵蛋子反应过来,立刻爬上了鼓楼,奋力敲响了大鼓。

  原本在睡觉的老兵迅速醒来,拿起兵刃就冲上了城墙。

  没过多久,广润门守城大将熊俊堂也匆匆赶到,他抬眼望去,只见下方的朝廷大军已然列阵完毕,十门火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犹如猛兽之口,森然地对着城墙。

  “他们怎么有火炮?!”熊俊堂一脸吃惊的问道。

  他明明记得,昨日朝廷大军集结的时候,没有看到火炮啊!

  身边的亲卫摇了摇头,他现在也不比熊俊堂知道的多。

  熊俊堂望着那排列整齐的火炮,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畏惧,他立刻对身旁的亲卫下令道:“速速向将军传达紧急军情,广瑞门此刻正面临朝廷大军深夜的猛烈突袭,情况危急,迫切需要援军!”

  亲卫看了一眼下方还在搬运炮弹的朝廷大军,心中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可是在熊俊堂的催促下,只得抱拳后迅速下城墙,骑马前去通知将军。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德顺门,不过守城大将李德仁性格沉稳,只是让属下告知熊俊林,然后自己指挥着士兵点燃火把,并准备好了石料和金汁。

  那臭味在晚风的帮助下,可谓飘香四里。

  许大葱闻到了气味,当即脸色一变,问道:“守将是谁?!”

  身旁的副将看着城头的李字牙旗,开口道:“回大人,应该是李德仁!”

  “不过内战,竟然上金汁,此人当斩!”

  许大葱冷声道:“传令下去,调整火炮,先给我炸半个时辰!”

  “是!”

  随后,火炮的轰鸣声传出八方,一颗颗炮弹轰在了城墙之上,每一次炸响都让士兵们头皮发麻,谁也不知道下一枚炮弹何时会落下,又是否会带走自己或同袍的生命。

  还好李德仁一边不停的高声鼓舞着士气,一边安排着城墙上的炮兵回击,然后错愕的发现,双方火炮的命中率居然相差这么多。

  对面朝廷的火炮,每一颗都能落在城墙上,而他们的火炮却显得相形见绌,十颗炮弹中能有一颗成功击中敌方阵地,已属难得。

  为什么会这样?

  李德仁回头看向自己这一方的火炮手,这才注意到很多人都是眯着眼睛观察对面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颗炮弹落在了火炮旁,只听得“嘭!”的一声炸响,大量的铁片飞溅而出,击伤了一片火炮兵,一时间哀嚎遍地。

  当熊俊林得知有两个城门同时遭到朝廷军队的进攻后,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朝廷采取的分兵之计。然而,他又不得不做出分兵的决策,因为无论哪个城门被攻破,都意味着南昌城将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两批将士调离,章江门的守卫少了许多。熊俊林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把守此处,免得出什么意外。

  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中暗暗道:‘只要坚持到天亮就好,天亮之后,就能看清对面的兵力部署了’

  在这幽暗的夜色之中,一行人悄然接近了城门,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行动异常谨慎。

  当发现前方有哨兵巡逻时,这群人迅速分出几个身手敏捷的,悄悄前往不远处,故意制造出一系列细微却足以引起注意的声响,成功将哨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其他人趁此机会继续向前。

  等到被发现时,他们已经成功摸到了城门口。

  熊俊林见状勃然大怒,他紧握一根齐眉棍,身形一展,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直指那群人,怒喝道:“尔等找死!”

  “你们去开城门,我来拖住他!”人群中,一人毫不犹豫抽出长剑,目光坚定地向熊俊林冲去,孤身迎战。

  其余人也不多废话,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熊俊林双目怒睁,一棍朝着那持剑之人猛劈而下。

  那人见状急忙举剑欲挡,却不料熊俊林招式突变,竟是劈扫并用,威力倍增。

  持剑人猝不及防,根本无法及时变招,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瞬间被一棍子扫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熊俊林全然不顾那持剑人的生死,犹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其余的人猛冲过去。

  此时,那些人已经解决了守卫城门的士兵,正打算合力抬起沉重的门闩,准备打开城门。

  持剑人扯掉了蒙面巾,吐了口血后,强忍着剧痛爬起来,一剑刺向熊俊林的腰子。

  “铛!”的一声,熊俊林长棍回身,挡住这一击后,看清了对方的脸,大惊失色:“张师爷?!你在做什么?!”

  “咳咳.当然是为家师报仇了!”张明远嘴角挂着血迹,笑着回答道。

  “喝啊!”

  熊俊林蛮力爆发,再次将张明远震飞了出去,大吼道:“张师爷,你根本不会武艺,别逞强了!”

  “嘿”

  张明远再次站起来,不急不缓的朗诵道:“壮志付东流,碧血洒山河。身虽殒疆场,魂亦忠家国!”

  看着熊俊林注意力被自己吸引,张明远笑了笑,继续说道:“熊将军可知,朝廷大军的火炮来自哪里?”

  熊俊林神情一愣,接着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明远。

  “然也!”

  张明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恩师藏起来的那部分军备物资,我前天把隐藏的位置告诉了朝廷大军,让他们得到了那批军备。”

  “你!.”

  熊俊林的话语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阵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的声响,他脸色骤变,立刻转身企图将大门重新关上。

  然而,就在这扇木门刚刚开启一条细缝的瞬间,一支锋利的箭矢便朝着他疾射而来。

  熊俊林眼疾手快,长棍一挥,将箭矢击飞了出去。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仅仅是开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般,纷纷朝着他铺天盖地的射来。

  他长棍舞得飞快,棍影丛丛,将箭矢统统打飞。

  片刻后,城门大开,箭矢也停了下来。

  熊俊林刚准备松一口气,以为危险已经过去,却不料对面突然涌现出一排铁铳手,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青烟,直指着他。

  “嘭!嘭!嘭!”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响起,熊俊林本能地挥舞起手中的长棍,只觉手腕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他心中不禁一喜,以为自己成功抵挡住了铁铳的射击。

  然而,下一刻,他的胸膛却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

  他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多了好几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同时伴随着缕缕青烟。

  再抬头看向手中的长棍,上面果然留下了好几个被子弹击中的痕迹。

  很显然,他只是挡住了一部分弹丸。

  不过区区致命伤,熊俊林觉得自己还能战斗!

  可就在这时,对面的铁铳手突然向两侧撤开,露出了隐藏在他们身后的弓弩手。

  “哈……”熊俊林怒吼一声,一口内力运起,但回应他的却是密集的弩箭破空之声——“咻咻咻咻!”

  数十支弩箭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熊俊林拼尽全力,仅仅挡下了第一轮的攻击。

  但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的攻击接踵而至,弩箭如飞蝗般密集,最终将他射成了满身箭矢的“刺猬”.

  熊俊林口吐鲜血,满脸尽是不甘,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可惜他一身武艺,竟然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就被对面乱箭射死。

  马峥越过熊俊林的尸体,来到张明远面前,抱拳道:“张师爷,我乃京营五军营步兵营指挥佥事马峥!此番行动,幸得张师爷相助,不仅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军备物资,更有内应协助我等入城。我会上书欧大人,详细说明师爷的功绩。”

  “马佥事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明远拱手回礼,有气无力的说道。

  “来人!”

  马峥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冲着身后喊道:“扶张师爷去休息,安排大夫为师爷诊断。”

  “是!”四名将士立刻上前,扶着张明远就走。

  随着将士如潮水般涌入城中,迅速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刀光剑影中,喊杀声震耳欲聋,两军交战之处,火星四溅。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月光也似乎被这场战斗吓得不敢露面,只留下一片混沌。

  城墙上下,火把如鬼魅般摇曳,将夜色切割成一块块光怪陆离的影子,映照着一张张嘶吼着的扭曲的脸庞。

  铁铳声如雷鸣,尘土飞扬之间,兵刃的碰撞与士兵的怒吼交织在一起,短促而惨烈的哀嚎声被掩盖在了浓重的血腥味中。

  这一晚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不确定,所有人都在想,为什么朝阳还没出来?

  宁王府之中,已经得到准信的娄妃果断将宁王世子以及他的弟弟妹妹们都被送上了木船,紫、素、翠、趣四个妃子也在贴身婢女的护送下登上了船。

  这偌大的王府之中,除了娄妃之外,只有十来个受过她恩惠的下人自觉留下来照顾她。

  娄妃见劝说无果,不禁轻叹一声,缓缓交代道:“倘若朝廷的大军闯入了王府,你们便如实告知他们眼下的具体情形吧!到那时,想必那几艘船早已远去,他们即便是心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了。”

  “王妃,您的安危呢?”一名管事壮着胆子问道。

  娄妃轻轻揉了揉眉心,神色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她解释道:“我并无大碍,领兵之人乃是礼部尚书欧藏华。即便王爷犯下再大的过错,没有陛下亲自下达的旨意,他绝不会伤害我的。”

  贴身婢女蒹葭见状,心中满是对王妃的担忧,她轻声劝慰王妃再歇息一番。

  娄妃微微颔首,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吩咐管事将王府的大门敞开,并让所有人集中到她的院子前,切勿轻举妄动,以免徒增伤亡。

  管事一一应承下来,待王妃步入房间后,他便严格按照王妃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安排起了一切。

  于是,当马峥带着一队人马冲进来时,整个王府连护卫都没一个,他们就像是逛街一般,毫无阻拦的进来了。

  府内的灯笼半数熄灭,半数昏黄摇曳,光线忽明忽暗,将这座往日繁华显赫的王府映照得如同一座被遗忘的空城。

  马峥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心中早就提起了百分之百的注意力,防止落入陷阱之中。

  一路行来,走走停停,众人在曲折的廊道间穿梭。

  一座幽静的院子映入眼帘,其门口立着两位身着仆役服饰、手提灯笼之人,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摇曳,为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了一抹生气。

  将士们放缓了脚步,渐渐靠近,只见其中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微拱,面带恳求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各位军爷,小人是王府管事,此处乃是宁王妃的居所,还望诸位能体谅一二,莫要惊扰王妃休息,如今整个王府,也就这里还有十来人,大伙儿都是主动留下来照顾王妃的,其他人去了滕王阁,在那边乘船走了。”

  京城武臣李崇听闻此言,忍不住说道:“这王妃倒是心大,咱们都打进城了,她还睡得着!”

  马峥则摆了摆手,示意李小五不要乱说话,接着自己抱拳道:“多谢管事提醒,我等五军营将士谨守职责,已经接管了王府,确保王府上下安危无虞。若王妃日后有任何需要或吩咐,尽管告知我等,我等定当竭力相助。”

  “好好好,多谢将军体谅。”管事见状,心中稍安,连忙拱手回礼,脸上堆满了感激之色。

  马峥也不多言,立刻吩咐将士们分散检查王府,自己则领着一部分将士冲向滕王阁。

  夜色中,滕王阁灯火阑珊,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寂静。

  马峥的心中一凝,步伐也随之加快。

  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滕王阁前,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不禁心头一沉,几艘大船正借着赣江的流水,缓缓驶离岸边,渐行渐远,留下一道道悠长的波纹在月光下闪烁。

  李小五皱着眉,一边喘着气一边吐槽道:“这帮家伙难道是属耗子的?一有风吹草动,溜得比谁都快?”

  “这正是他们心虚的表现.心中无根,自然闻风而逃。”马峥站在岸上,看着远处的大船淡漠的说道。

  “如今该如何是好?”李小五气顺了,站直了身子问道。

  “欧大人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已经全部完成。其他事情,静待欧大人命令即可!”马峥言罢,身形一转,大步流星离去。

  其余人见状,亦不再多言,纷纷跟上自家指挥佥事的步伐,快步返回南昌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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