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洺儿那里回来之后,青笛一直心神不宁。她一直想着沈氏带过去的几样东西,沈氏一出手,就表示她快要钻入自己的圈套了,可那些东西到底那里有问题?若是不尽快解决的话,会不会真的伤害到洺儿?

  青笛将洛弯弯留下的医书又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依然不知道状况出在那里。她思前想后,只能晚上过去找陆银,跟他道个歉,再叫他过去看看究竟是何处出现问题了。

  入夜之后,青笛轻轻关上门,悄悄溜到他们相约的林子,不知道她这没来的两天,陆银有没有来,也不知道陆银看不见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青笛突然有点害怕,要是陆银真的记恨她那日对他的不敬之举,以后再也不理她了怎么办?

  不知不觉到了那片林子,青笛靠着一棵大树站着,安静地等着陆银。若是平时,这个时辰陆银应该到了才对。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青笛心里越发地难受,这夜风有些凉,吹得她觉得很是凄冷,再加上林子里时不时传来的不知名的声响,更叫青笛心中害怕。

  她起身,冲着林子深处喊道:“师父,你来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青笛抱紧了双臂,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凭什么陆银要生气啊?明明是他口出狂言,说自己母亲的不是,她才会对他不敬的,也理应是陆银去跟她道歉才对,为什么要她低头呢?

  青笛突然有些想哭。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她几乎没花多久,就从母亲被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用心照顾弟弟,努力为自己创造更好的生活,她承担着这个年纪的少女不该有的负担和仇恨,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她越想越委屈,终于坚持不住,抱住膝盖低声地哭了起来。

  哭了没多久,青笛突然感觉肩上一沉,一件外套披了下来,青笛连忙抬头看,银色的面具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突然有种想扑过去抱住他的冲动,更有过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陆银调笑着问道:“你怎么哭成这样?是怕黑吗?”

  青笛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

  陆银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道:“别哭了,两天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娘的不是的。”

  青笛转脸看向他,张了张口想说该道歉的是自己,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你娘那样,善良无罪,但是因为善良,害了自己的亲人与自己一起受苦受难,就真的不对了。”陆银用力拍了拍青笛的肩膀:“不过是我多心了,你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人的。”

  青笛点点头,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谢谢师父,你一大把年纪,说的话一定比我认为的有道理。我也有错,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这“一大把年纪”又让陆银有些不痛快了,将她的脸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问她道:“小东西,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一大把年纪?我不是说过我是之前被灭门的鹿将军的儿子吗?按照鹿将军的年纪算,我现在不比你大多少。”

  “可是你对我娘那一辈的事情了若指掌,你不应该跟我娘差不多年纪吗?”青笛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小时候,还留在相府的那段时间,常听人夸赞我娘,说我娘是皇城第一美人,很多人都很爱慕我娘的,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

  陆银与她对视良久,竟然看不出这丫头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叹了口气,打算不再与她争论下去,转而问道:“你今晚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

  虽然的确是如此,但青笛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需要帮助才想起来见他的,就摇头道:“不不不,我主要是想来跟师父道个歉。”

  陆银勾了勾嘴角,满眼都写着不信,笑了一声道:“骗我?你的性子我早已经摸透了,你若真的觉得自己是对的,死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青笛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那师父既然知道我不会轻易的道歉,这两天为什么没有去找我呢?我今晚要是还不来这个林子的话,师父是不是依旧不会见我?”

  青笛的这张脸不愧是继承了曾经皇城第一美人的特点,再加上她依然保持着一份年轻女子的纯真,在这月色从树梢透入之时的微微一笑,竟叫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我去了。”陆银看着她,轻轻回答道:“我在你的窗外,看着烛光下窗台上你的影子,你这两天都是看书看到戌时,便熄灯睡觉。”

  他的声音轻轻,从未如此温柔,叫青笛突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干笑着道:“师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陆银眉梢一扬,轻笑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找你,又为何一直等到今日才出现跟你道歉?”

  青笛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反思一下,我说的话究竟有没有错。”陆银那双狭长的眸中光亮闪烁,微微靠近了一些,道:“可能我说的方式的确不对,但我始终认为,我没有说错。”

  青笛低头想了想,是啊,陆银说的话,真的没有错。就是她娘在世的时候,青笛自己也劝过她很多次,不要再对相府的人抱有任何幻想,不要再给洺儿灌输“相府的人都是好人”的思想了,可是她娘永远都不听。好在洺儿还是听话的,也是理智的。

  “我过去看你,是因为我担心你,毕竟相府最近也是多事之秋,你和你弟弟又刚刚遭遇了刺杀。”陆银叹了口气,道:“丫头,你到底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啊?”

  青笛一怔,突然觉得他的这句话有些怪怪的。若是陆银的心意只是让自己能成为他的力的住手,所以才像培养女儿一样的培养他,那说这句话应该是“何时才能明白我的苦心”。青笛觉得,“苦心”和“心意”二字的差别大了。

  陆银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再说这件事了,道:“其实我知道你今夜来找我所为何事。你们相府也就那点儿破事。你想问问沈氏究竟有没有下手害你弟弟,对吗?”

  青笛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师父,你已经知道了吗?”

  陆银点头:“刚才我晚了一会儿过来见你,就是去你弟弟那儿看了。我检查了放在你弟弟房间的所有东西,药材、花草、熏香、包括你弟弟今晚没吃完的晚饭,全都没有问题。”

  青笛松了口气,这样洺儿就真的不会有危险了。但她顿时又失落了起来,若是沈氏不动手,自己怎么借力打力?

  “但是,”陆银话锋一转,道:“有一样东西,依然会害到你弟弟。”

  “什么?跟沈氏有关吗?”青笛立马问道。

  陆银摇了摇头:“那东西究竟是谁准备的,我并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借用这种方式害你弟弟。那玩意儿放在养花的花瓶里,是一块在毒液中浸泡过很多年的石头,它上面的毒会很快地渗透进水里,再由鲜花吸收,释放出来,让你弟弟中毒。”

  青笛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花瓶是殷氏院子里的,花是沈氏让芒种过去插的,很可能殷氏只是提供了一个瓶子,这东西,是沈氏让芒种放进花瓶里的。

  这样若是洺儿渐渐中毒身亡,没有人怀疑是沈氏下的毒手,殷氏也会因此遭殃。

  “洺儿会不会有危险?”青笛担忧地问道。

  “按理说会的。”陆银点了点头,“因为鲜花吸收这种毒液,过不了多久便会变黑,换掉鲜花的人肯定会将水也换了,里头那块有毒的石头就没有用了,所以下这种毒,一定要尽快达到目的。”

  “我得赶紧去救洺儿!”青笛立马起身,就要往殷氏的院子去。

  陆银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让她继续坐下,道:“你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弟弟吃了解药,你弟弟不会有事的。”

  青笛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立马又担忧起来,问道:“那完杀呢?完杀贴身保护洺儿,他会不会中毒?”

  “我好歹也跟那个小伙子有过几次接触,知道他是你的人,自然不会看着他死。他也吃了我给的解药。”

  “太好了!太好了!”青笛激动地连连称好,这样洺儿不但安全了,明日就可以对付沈氏了!

  陆银满意地看着她开心的模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宠溺,道:“你开心就好。”

  青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想到自己两天前气的要杀了陆银的表现,越加觉得对不起陆银,道:“师父,谢谢你,还有两天前的事情,真的是我错了,对不起。”

  陆银的手自然而然地将她揽入怀中,问道:“为了谢我,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青笛连忙推开他,道:“师父别玩了,且不说我现在已经跟楚遥岑有了婚约,你是我师父啊,我怎么可以嫁给你?”

  陆银被她拒绝,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叹息道:“我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傻子,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傻子除了长得好看,家里有钱以外,还有什么叫你喜欢的?”

  “他对我很好。”青笛没多思考,就回了这么一句。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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