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的向伐与雷全,已经开始分别攻击关中与仇池了。

  汉中大营六个军,由雷全率领两个军入仇池,攻击杨茂搜。

  而汉中方面,则由向伐亲率三个军,向关中攻击。

  汉中虽有龙骁将军这个晋廷内应,但关中世家强悍,土地肥沃,也未经战乱,所以向伐才会使用三个军以泰山之势压之!

  剩下一军,则留守汉中大营。

  烈之章不在大唐,向伐无权调动汉中大营外的一兵一卒,所以还要加紧训练汉中大营的预备营士兵,以防万一。

  仇池之地大部分是氐人,这个雷全带来不少麻烦,若是一路攻击,则后勤容易受到袭扰,只能慢慢清理进攻,等待向伐占据关中,于东北边对仇池进行夹攻。

  仇池的战略位置也十分重要,他的西南部便是若尔盖草原,若是从川中出发入若尔盖,则需要翻过大雪山,所以,只能从仇池抵达若尔盖。

  若尔盖海拔三千多米,四面环山,占地面积八千万亩。

  这里不仅可以养马,还可以让士兵习惯高原空气,这里既不是低海拔地区,也不算多高的海拔,可以作为将来征服青藏高原的练兵地。

  习惯了这里三千多米的海拔,再上青藏高原四千米多米的海拔可以快速适应。

  如今的关中属于梁氏一家的势力最为强大,梁氏一门三兄弟,大哥梁综为京兆尹,二弟梁纬为关中西北的冯翊太守,三弟梁肃为北地太守,可谓是关中最强大的豪门。

  其次便是麴家了,麴家老大麴允为始平太守,其弟麴昌为上郡太守。

  永嘉五年六月中旬,龙骁将军何伦以收到情报,匈奴人将袭扰上郡为由,抽调关中五万大军入上郡防守。

  由汉中入关中,散关是重要的关隘,由于唐军已夺散关,关中之地对唐军来说毫无天险可言。

  其实,任何关隘都能够绕过去,古代之所以很少有绕关而行的。

  一是因为道路艰险,行军不便,爬过山的人都知道,有道路的山尚且难行,何况羊肠小道或者是没有道路的关隘!

  还有便是孤军作战,你越过去,说不定便进入人家的口袋里了。

  越关作战不仅要考验士兵的体力,还得考验兵将的毅力与决心,这是古代军队很好做到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粮草运输问题。古代打仗不像后世,有车有飞机,有铁路有轮船,后勤补给一般没什么好困难的,但是古代不一样,一旦大军失去粮草补给,等于全军覆没,你能怎么办?纵兵抢略乡里?古代百姓也只能维持自己不饿死,哪来那么多存粮给你抢?所以,古代才会有那么多关隘,那么多城池。

  唐军夺散关,散关外也驻扎有一万晋兵防卫,这一万晋兵的统帅是泸水胡人彭荡仲、彭天护父子,军队构成复杂,有泸水胡人、氐人,以及汉人,军队驻扎与盘峰口。

  天气炎热,盘峰口处于两山悬崖之间,无论吹哪路风,这里都很凉爽。

  冬天一样有凉风,但就不是那么爽了。

  彭荡仲满脸络腮胡,手持八尺环首刀,眼神坚毅地站在悬崖壁上修建的瞭望台上,看着下面一万军队忙碌着搬运石头修建临时堡垒。

  其子彭天护矗立一旁。

  “天护我儿,明日你便率我一千亲近的族人回泸水。”彭荡仲开口道。

  “阿父!这是为何?梁大人不是命我父子无论如何都要守好此地吗?若是儿子走了,阿父将如何交代?”彭天护问道。

  彭荡仲道:“这唐军几年之内便迅速崛起,从他们以往作战来看,每一年,他们必定会攻伐一次,想必今年也不例外,唐军夺取散关,必定会对关中有所图。梁综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知道唐军对非他汉族之人甚为残暴,我父子等人只能舍命相抗,所以才派我父子来此。唐军残暴,但甚为强悍,纵使李雄佣兵二十万也是说败就败,这关中哪是唐军之敌啊!马上就要秋收了,你再不走,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既然如此,儿子便更不能走了,阿父在此地拼命,儿子岂能苟且偷生?要走儿子便和父亲一起走!”彭天护道。

  “若为父也走了,我们泸水人不必等唐军来,也定会有大难!所以,你赶紧走,回到泸水,带着族人远走异乡,或是投靠草原鲜卑,或是远遁西域,都可以,但万不可投靠匈奴人,为父可以死战,但……”

  彭荡仲话还没说完,彭天护打断道:“阿父!您看那时什么?”

  彭天护遥指远方。

  彭荡仲顺着彭天护所指,见原来的官道上,有乌光闪亮的人头攒动。

  一排五人,先是看到四排,而后,源源不断,五排、六排、七排……三十排……四十排。

  甚至后来,都能隐约听到这支军队踏着齐步的声音。

  “呜……”山谷里,集结的号角声响起。

  彭荡仲对着下面的大军大吼道:“全军集合戒备,死战到底!”

  山谷营地里,兵卒们或放下石头,或从睡梦中起身,匆匆前去拿武器装备。

  铁铠这年头只有将军或者头目才会有,普通士兵要么无甲,要么身着牛皮甲或者竹、木、藤甲。

  盘峰口下,士兵匆忙集结战备,而弓箭手与投石手也往开始登悬崖阶梯,那里是最重要的防御设施。

  悬崖阶梯不宽,彭氏父子于登阶梯而上的弓箭手、投石手挤着,逆流而下。

  兵卒见将军要下去,纷纷停止脚步,让彭氏父子先行。

  彭荡仲怒斥道:“停个球!兵事紧急!速速上崖!”

  带下了山崖,彭荡仲拉着儿子在一僻静处道:“天护快走,如今敌军已经兵临营外,此时已经带不走人了,你便带着我的亲兵速速离去!”

  “阿父!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岂能弃阿父而去?”彭天护眼神坚定地道。

  彭荡仲见儿子不听话,气极,一个耳光给彭天护扇去到:“你我父子纵死又何妨?但我十万泸水族人怎么办?快滚!”

  彭天护被扇倒在地,起身抱拳道:“没有阿父便没有泸水氏,除非阿父杀了儿子,否则儿子绝不离开!”

  彭荡仲大喝一声道:“来人!把这不孝子给我绑了!绑会泸水去!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左右亲兵立即将彭天护按到在地,彭天护大喊道:“阿父纵使绑儿子回去,儿子还是会回来的!”

  彭荡仲不理。

  左右亲兵将其绑下后,彭荡仲挥挥手,亲兵便将其抗着离开!

  “阿父!阿父!”彭天护哭喊着,越来越远……

  彭荡仲是泸水族长,他最重要的使命便是延续泸水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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