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嫩的牙龈含在她食指上, 用力地啃咬,薛沉景简直用了吃奶的劲儿咬她,还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威胁的低吼。

  虞意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牙都没长齐,你说你除了弄我一手口水,你还能干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她嘲讽的语气刺激到了他, 薛沉景仰起脸,气鼓鼓地瞪着她,乌黑的眼眸里登时蒙上一层水雾,皱起鼻子,一副隐忍欲哭的样子。

  虞意倒抽一口凉气, 对怀里这个返老还童的家伙, 简直没有招架之力。她妥协地柔声安抚,“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你别哭。”

  薛沉景并不吃她这一套,他两只小短手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指,不准她将手缩回去,张嘴在她的手指上来回啃咬, 似非要给她一点厉害瞧瞧不可。

  渐渐的,虞意发现他柔软的牙龈上冒出了几个坚硬的东西,她诧异地摸了摸,摸到几颗新生的牙。

  薛沉景的牙在以飞快地速度生长着, 虎牙长出来后,竟还真的将她咬疼了。

  虞意不由哼了一声, 斥道:“松口,疼!”

  咬住她手指的牙应声松开, 薛沉景扬起湿漉漉的眼小心翼翼瞥了眼她的表情,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一叫就松口的反应实在太没骨气,便皱起表情,又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

  虞意捏住他的嘴打量他嘴里新生的乳牙,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嘴里的牙都快长齐了,而且怀里的分量似乎也重了一些,他竟然就在她怀里长大了一圈。

  怎么能长得这么快?

  虞意好奇地左右摆弄他查看,失笑道:“你还真是狗啊,动不动就咬人,就属牙长得最快。”

  在云山时,他也是想这样咬断她的手,被她打掉一口门牙,一个眨眼的工夫就长出来。虞意甚至有点怀疑,他体内是不是也有鲨鱼的基因,换牙才能换得这样迅速。

  薛沉景被她摆弄动物一样的举动气得红眼,蹬脚从她怀里挣脱出去,滚到地上。他在地上翻滚几圈,手脚并用爬到簟席上的低矮桌案边,抱住桌角啃咬,缓解长牙的瘙痒。

  虞意后脚跟过去一看,那黑檀木所制的桌案角上已多了一排深深浅浅的牙印子。

  “啾啾啾——”腰间荷包忽然发出一串鸟啼。

  鹤师兄到了这一处熟悉的环境里,也终于不再害怕,它脑袋从荷包里冒出来,默默围观了良久,此时终于忍耐不住,从荷包里扑腾出来,拍动翅膀大叫着嘲笑他。

  沉迷磨牙的小孩倏地抬起眸来,目光如鹰隼一般锁定半空扑腾的小鸟,无形的触手从空气中吐出,猛地射过去,卷住鸟身,啪一声将它砸到地上。

  鹤师兄嘲笑的鸟啼戛然而止,被拍得眼冒金星,羽毛乱飞。与此同时,薛沉景也扭身飞快爬过去,一边爬一边馋得口水直流。

  鹤师兄惊慌地扑腾,它身上的符箓闪过流光溃散,身形猛然膨胀开。

  面对一个体型不足它的婴孩,鹤师兄还是生出了一种即将成为他嘴下猎物的恐慌,丹顶鹤本能的扬起尖锐的爪子,朝他的脸抓去。

  眼见即将发生一场血案,虞意瞬影而至,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鹤师兄细长的腿,一手按住薛沉景,将他的脸往下压。

  丹顶鹤尖锐的爪堪堪从他额头擦过,没能挠中他。

  薛沉景这一具新生的躯体实在娇嫩,只是微微触碰到,额上就被划出一道红印,他愣了一下,随后抱住额头,张开嘴,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这样惊天动地的哭声冲入耳中,把虞意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整个树岛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木楼里桌椅摆置哐当作响,来回滑动,木楼都发出咿呀的呻丨吟。

  虞意透过窗看到外面骤然黑沉下来的天色,树岛刚刚凝聚成型的巨大枝杈断裂崩解,落入海中,砸出泼天的水花。

  ——原来是真的惊天动地。

  这境因薛沉景而生,他的情绪起伏直接影响了境内的风云变幻。

  虞意连忙扑过去抱起在地上翻滚的人,捂住他的嘴,帮他吹了吹额上的红印,哄道:“乖乖的,不疼了,我帮你打这只坏鸟,你别哭了。”

  鹤师兄:“???”到底谁坏啊?他刚刚可是想吃它诶!

  虞意实在不会哄小孩,为了止住他的哭声,连哄带威胁,生气道:“烦死了,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去。”

  薛沉景瞪着一双泪眼看她,脸涨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在被她捂死之前,委委屈屈地自己忍住了哭声。

  树岛的震动终于停下,外面压顶的浓云消散些许,但依旧天昏地暗,风雨欲来。

  薛沉景终于从她的死亡之手下得救,迫不及待地蹬脚逃离开虞意怀里,身形散做一团缥缈的烟雾。

  “薛沉景!”虞意诧异,急忙伸手去朝空中抓去,换来虚空中一声奶声奶气的哼鼻。

  窗外贯来一阵凛冽的海风,将那缥缈无形的丝缕烟雾吹散干净。

  虞意跟着追出木楼,站在露台上四下打望这一座树岛,那一阵风早已消散形迹,根本找不到他去了何处。她按了按自己额头,一屁股坐到露台横梁上,有点想重新考虑自己和薛沉景的关系。

  若真要她像这样守着他,拉扯他长大,她很难保证自己对他抱持的感情会不会变成母爱,以后再在一起,那也太背德了!

  单单只是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经觉得无比心累,养孩子什么的,果然很恐怖。虞意实在不想去面对这样的薛沉景,烦躁地揉揉头发,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身回楼里睡觉去了。

  总归这座境是薛沉景自己所造,他在这里绝对是安全的。

  薛沉景躲在树岛一处隐秘的枝杈上睡了半夜,夜里被海风吹得冷醒,迷迷糊糊地顺着树杈爬进一个鸟窝里,钻进海鸟翅膀底下再次睡去。

  那海鸟看着自己快被挤出窝里的蛋,脑袋歪来歪去,十分想要啄他,却又不敢下嘴。

  薛沉景为了躲那个差点杀了他的人,在外风餐露宿,到处霸占鸟窝,流浪了三四日,身形也快速长大,学会了直立行走,懂得了星点礼义廉耻,不再光着身子在树杈上到处爬,无师自通地学会用树叶幻化成衣服穿在身上。

  他的身形长到四五岁大小,树岛上的鸟窝再也装不下他。并且,他开始生出地盘意识。

  那一座木楼是他的地盘,却被旁人占去,她竟然还赖在他家里不走了,这让薛沉景气得半夜都睡不着,爬起来在树杈上无能狂怒地来回踱步。

  因他心情躁郁,这一片海上的天气便时常都是阴云罩顶,狂风呼啸,吹得岛上的海鸟都不敢出海捕鱼。

  虞意在这样的天气下呆了几日,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她尝试找过薛沉景,但对方明显躲着她,让她根本捕捉不到形迹。

  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耗尽之时,薛沉景终于又出现了。

  不过他这一回来,显然来者不善。虞意躺在床上,陷入沉睡,分出的一缕神识漂浮在半空,静静看着从露台飘入,显露出身形的人。

  月华从窗棂洒入,照出一地银霜,也照出他的形貌。

  几日不见,薛沉景又长高了一截,不再是婴孩的面貌,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衫,乌黑的头发长到肩膀,唇红齿白,眼睛又圆又黑,像一个瓷娃娃。

  只是这个瓷娃娃的眼神很不友善,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漆黑的瞳紧盯着她,看她的模样与当日看鹤师兄的眼神如出一辙,把她也当做了想要猎捕的猎物。

  虞意的神识波动,感觉到了虚空中冒出的无形触手,那触手顺着床沿攀爬而上,钻进被子里,缠上她的身体和四肢,寻找她周身大穴。

  冰凉的感触趴到脖颈,覆盖在她侧颈要害之处。

  薛沉景身上满怀敌意的杀气让她很不舒服,就算他现在只是个小屁孩,就算是因他不记得才会这样对自己,虞意还是心生气恼,她指尖微动,想要捻出一缕剑火,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蔓延来身上的触手忽而停顿了下,薛沉景阴沉的眸动了动,眼睫如蝶翼轻颤,生出迟疑。

  他身上浓烈的杀意一点点消散,慢慢俯下身趴在床沿上,凑到她鬓边耸动鼻尖来回嗅闻。

  她太香了,她身上的气息太过吸引他,薛沉景嗅来嗅去越发上瘾,犹豫片刻,最终顺应了内心的渴望,收敛回拟足,掀开被子拱进去,钻进她怀里。

  虞意看着他拱进被子,将毛绒绒的脑袋抵在她下巴上,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指尖捻了一个清洁术点在他眉心。

  清凉的灵力贴着皮肤流窜过全身,惊得薛沉景猛地弹起来,立时便像受惊的猫,想要飞窜逃走。

  虞意一把按住他,指尖的灵力不断,压在他眉心,“别乱动,就是清洁术,你身上一股鸟屎味。”

  薛沉景听出来她是在嫌弃自己臭,气得将脸颊鼓成了河豚,磕磕绊绊地指控道:“你霸占了我的巢,我只能睡在鸟窝里!”

  难怪一身的鸟味儿。

  “你会说话了?”虞意有些惊喜,见他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又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这是你的巢,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啊。”

  薛沉景欣喜地眨眼,不敢相信道:“真的吗?”

  虞意听他小心翼翼的语气,恍惚以为自己是什么鸠占鹊巢的恶霸,一时哭笑不得,点头强调道:“真的。”

  薛沉景两手抓住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暂时放弃了驱赶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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