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惶惶岁月是非多

  刘睿还未走出小区西门,就已经望见,欧阳欣那辆外形纤美的奔驰依旧停在马路对面,心下大定,忙快步奔过去,心里却也纳闷,她为什么还没走,难道已经猜到自己要回来拿遗失在后备箱里的公文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刚才为什么不叫住自己呢?

  他走到车身驾驶位一侧的时候,发现欧阳欣已经将车窗玻璃降了下去,伊人正抱着左臂在胸前打电话。/二人对视一眼,欧阳欣那双美眸就直勾勾地盯在他脸上,再也不肯离去。刘睿被他看得有些别扭,略有几分羞涩的转开了视线,可过了一忽儿,又忍不住转回去,继续跟她对视。欧阳欣凝目看着他,香雪一般的俏脸上现出温婉娴静的笑,这一刻的她别提多动人了。

  刘睿看得叹为观止,想不到女人打电话也能打得这么优雅动人。

  欧阳欣打完电话后,对他一笑,道:“怎么又回来了?”刘睿讪笑道:“我公文包好像落(读la,辣音)你车后备箱里了。”欧阳欣右手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过一样东西,从驾驶位车窗递出去给他,道:“是这个么?”刘睿接到手里,可不正是自己的公文包,先是欢喜,又是疑惑,问道:“怎么落在副驾驶位上了?”欧阳欣笑着说:“是我刚从后备箱里取出来的好不好?”刘睿失笑道:“你早知道我把它落在车里了?”欧阳欣莞尔一笑,道:“我是看你横穿马路的时候,发现你手里空空的,才知道你忘了拿包。”

  刘睿笑着说:“那你怎么不叫住我?”欧阳欣淡定而又好笑的说:“你走得太快,我想叫住你已经来不及了。”刘睿看着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总觉得她心怀不轨,好像是故意看自己出糗一样,否则,如果真是叫不住自己了,她大可以给自己打个电话啊,她不打电话,却又一直停在原地没走,用意也就昭然若揭了,当然了,她没有恶意,只是逗弄自己罢了,想明白这其中的深意,越发觉得她是个妙人儿,也能体会到她对自己那一颗水晶剔透玲珑心了,把手递到车里,道:“谢谢了。”

  欧阳欣却不顺他的心意,拒绝与他握手,美眸转向车前方,雪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只道:“你快回家吧,我也能走了。” 刘睿觉得她在故意吊自己胃口,否则不会连握手的面子都不给自己的,有些女人就喜欢吊男人胃口,通过成功吊起男人胃口来显示自己的魅力与手腕,不知道眼前这位欧阳总经理是不是那样的女人,更不知道她对自己时冷时热的是有什么目的,把手缩回来,很绅士的说道:“耽误你回家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请你吃饭道歉。回家路上开慢点,晚安了。”

  欧阳欣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转头看了他一眼,用一记古怪的笑容回应了他,随后就驾车走了。

  刘睿目送她驾车远去,直到看不到车的影子了,才略有几分不甘的往小区西门走去,心里甜甜的酸酸的,有种既惬意又不满的感觉,暗自寻思,她欧阳欣作为五星级大酒店的总经理,地位超凡,又是年轻貌美,没有任何理由来结交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小秘书啊,可她偏偏就那么干了,也不知道她存的到底是什么心。还有,她始终对自己不冷不热、若即若离,成功地吊起了自己的胃口,是在纯粹显示她的魅力,还是在调戏逗弄自己这个懵懂小子?如果是后者的话,自己倒不妨陪她玩玩,看看到底谁吊得住谁,最终又鹿死谁手!

  本朝开国太祖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与人斗,其乐无穷!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还早,连李青曼都有些纳闷,问他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他说白旭光在接待一位朋友,因此自己就能提前下班了。

  李青曼没有多问,转移了话题,道:“刚才我出去的时候,碰上那个董旖洁了。”刘睿奇道:“你出去干什么来着?”李青曼说:“买酱油啊,老抽用完了。”刘睿哑然失笑,道:“我的宝贝啊,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你让小红买就行了,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给我当少奶奶好了。”李青曼道:“那怎么行?人是需要运动的,我出去买酱油就当是散步了,又不累。再说了,我哪有少奶奶的命啊。”刘睿说:“你下周不是要去市委组织部报到了嘛,到时候有你运动的。对了,你碰上董旖洁,跟她说话了没?”

  李青曼点头道:“说啦。”刘睿忙问:“说什么啦?”李青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说,下班啦。她笑着跟我说,是啊,你也下班啦。我说我还没上班,她就没再说什么,冲我笑了笑,上楼去了。”刘睿道:“那个女人性格有点怪,以后你少理她就是了。”李青曼好奇地问道:“她怎么怪了?我觉得还挺正常的呀。你每天去云州宾馆接送白书记,是不是经常跟她打交道?”刘睿心头一跳,忙道:“几乎不怎么打交道。她是总经理,大多数时间都在坐镇办公室,很少去贵宾楼,而我只在贵宾楼进出,所以几乎不怎么碰到她。”

  李青曼羡慕的说:“她身材可真好,尤其是那双大长腿,再踩上高跟鞋,啧啧……比模特都模特了,简直就是个衣服架子啊。”刘睿抱住她在嘴上吻了一口,道:“咱们家青曼除了身材不如她,别的哪儿都比她强。”李青曼笑着说:“你说这话真虚伪,睁着眼睛说瞎话。”刘睿叫道:“怎么虚伪啦?我说的是真的,看你脸蛋,你皮肤,你气质……哪儿不比她好啊。她就是占了个腿长。可腿长有什么用?买裤子都不好买。”李青曼被他夸得非常开心,道:“难得早下班一回,快去洗漱吧,早点睡。”

  刘睿又是气恼又是无奈,翻了个白眼给她,心说这个宝贝老婆可真实在啊,早下班就要早睡觉,难道不应该趁着晚上的大好时间找点乐子吗?

  李青曼看得懂他的眼神,撒娇道:“哎呀,不是不方便嘛,等好朋友走了,我陪你做个够。乖呵,我说到做到。现在咱俩先养精蓄锐……”

  刘睿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老实,提前下班了就乖乖的回家来了,为什么不先去陪陪大宝贝姚雪妃呢?跟老上司赵珊珊约会也挺美的呀。就算再不济,给小老婆高紫萱打个电话互诉下别情不也挺好的吗?唉,人呀,就是不能太老实,太老实了就只好自己吃亏了。

  这天夜里他再一次遭遇了尴尬的meng 遗,弄得内 裤湿哒哒的,想起床洗澡换衣吧,又怕影响睡眠质量;不换下去吧,又实在难受,真是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偷了个懒,侧着身子继续睡了,也免得湿透了的布料直接贴在小腹上难受。

  第二天早上,刘睿在贵宾楼的房间里见到了老板白旭光。白旭光正在吃早餐,那副家居打扮,好像是刚刚起床没多久似的,也不知道他是今早赶回来的,还是昨晚上就回来了而没跟张薇过夜。按常理推断的话,前者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刘睿在茶几上发现了自己从秘书一处找的那辆普桑车的车钥匙,就顺手拿起来塞到了裤兜里。

  白旭光看到这一幕,道:“要不你先开去市委吧,等会儿我坐老周的车过去。”

  刘睿答应下来,将他上班要用的东西收拾出来,提到手里,先行一步出了房去。

  他走出贵宾楼没几步,接到了张薇打来的电话:“老弟,房我已经退了,押金剩下的钱都存到你的会员卡里了,现在正在回双河。昨晚上可真要好好谢谢你啦,等你什么时候来双河,让姐做东,请你潇洒一回。”刘睿也不知道她是感谢自己请她吃饭帮她开房,还是感谢自己给她与老板幽会的机会,估计这些意思全在里边吧,笑道:“跟我还说客气话,没把我当弟弟?”张薇忙道:“怎么可能呢?我都快把你当成亲弟弟了,就怕你瞧不起我这个没出息的老姐,呵呵。”刘睿笑道:“你又来了,一张嘴就是外道话,再这样我可不敢跟你交朋友了。”

  二人亲热的说笑一番,彼此间的交情就在这种玩笑话中增进了一层,不过彼此都有事要忙,也没空闲聊,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刘睿先走到一号车那里,跟老周打了个招呼,这才上了那辆普桑,驾驶着驶出宾馆东门,往市委驶去。

  赶到市委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间发现,纪小佳从一辆金色的别克君越车里下来,另有一个身材略有些发胖的年轻男子从驾驶位钻出来,跟她说了两句话后,目送她走进市委大门,看到这一幕,微微好奇,不知道那个年轻男子是纪小佳什么人。

  他踩了一脚油门,把车驶入市委大院,快速驶入停车场后停好,下了车来快走几步,正好与走在半路的纪小佳碰了个正着。

  纪小佳作为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郑燕燕的秘书,又刚刚被提了副科,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的,外面披着一身深灰色的羽绒服,羽绒服没有拉上拉链,敞着怀,露出了里面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套装,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有板有眼,赫然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官场美女干部。

  说她是官场美女干部,并不能这样理解:在官场里边,女人是稀缺资源,也因此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能说是官场美女,而是因为她本身就生得俏丽清新,别有几分优雅气质,与张慧、金蕊这样的美女相比可以说是不相伯仲。就算把她从官场拿到社会上去,也能算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刘睿见她穿着一身官场女士正装,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在俏丽之外别有几分端庄成熟的味道,心下暗赞不已,取笑她道:“这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啊,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纪小佳正要跟他打招呼,忽听他说出这么一句怪话来,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回头望了望大门口,嗔道:“你眼睛倒贼,什么都让你瞧见了。 [异地说:“那个开君越的帅哥还真是你男朋友啊?”纪小佳愣了下,问道:“他帅吗?”刘睿笑了笑,心里说,傻丫头,我这是客气话好不好,其实我哪里瞧见他正脸了?

  纪小佳回过神来,撒嗔道:“我交男朋友干吗要跟你说一声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刘睿笑道:“我不是你好哥哥吗?”纪小佳道:“哥哥我认了,好哥哥可不见得。你对我哪儿好了啊,哼!一顿饭说了都快十年了,至今也没见某人请。”刘睿笑道:“不是你说不用请了嘛,而且你还说要请我,祝贺你升了。”纪小佳横他一眼,道:“你把话说全了好不好?是级别升了,什么叫你升了啊,给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生孩子了呢。”

  说笑间,二人并肩往楼里走去。一路上人来人往,二人也不便交谈,就都闭上了嘴巴,然后各自奔了各自的办公室。

  这天上午,云州方面得到消息,央企考察团已经圆满的结束了在黄州市的考察,正在赶往下一站南康市,接下来会沿着由南往北的方向考察各地市,而原本是考察第一站的云州,在被考察团团长、国资局副局长刘杏芸临时改变考察行程之后,已经无奈地沦为了考察的最后一站。

  不过,事事都是有好有坏的,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就会发现事情没有完全的糟糕或者完全的完美一说。譬如,云州市虽然已经沦为考察最后一站,却反而可以利用这中间的时间进行全面的接待准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准备得越充分,抓住机会的可能性就越大。云州方面有些领导对此深信不疑,并以此宽慰着自己。

  既然考察团还有几天才到,白旭光也就有充分的时间搞年前所提的那个所谓的工作作风整改运动。不过,在开展这个整风运动之前,首先要杀鸡儆猴一批人,让人们充分的意识到,这次整风运动所针对的是些什么人,又具有何其重大的意义。

  杀哪些鸡呢?白旭光对此早已经是成竹在胸,就拿之前定县那件灭门案还有两会期间人民大礼堂爆炸案这两个非常典型的案子说事。正好市纪委派出去的调查组已经拿到足够的线索与材料回来了,此时不杀鸡更待何时?

  在定县王福胜杀灭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吕万林满门一案中,经查,县公安局、县政府办、县长办、信访办相关人员存在严重的失渎职行为;县公安局长李水为了维护县公安局与县政府的声誉,故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甚至命令办案人员更改审讯笔录,且纵容下属采取暴力的审讯逼供手法,其行为已经严重违反党纪与刑法,构成了犯罪事实;政府县长郭风华在事后从李水嘴里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仅仅是对其进行口头上的批评,没有命其及时改正错误,存在包庇纵容的行为,也是违反了党的纪律。另外,定县一中领导与吕万林之间也存在利益勾结、狼狈为奸,因此未能给王福胜父子主持公道,更是将王小宁开除,等于是直接点燃了王福胜这个炸药包的导火索,将一起原本并不该发生的灭门惨案引爆了。

  在两会期间人民大礼堂爆炸案这个案子里,经查,市北区政府有关部门、区民政局、犯罪人杨卫国家所在街道办事处、区城管局相关人员存在失渎职行为,部分人员存在执法粗暴、暴力执法的行为。

  两个案子中,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有一个可以躲得开正义的审判。白旭光就是要以这两个案子为抓手,狠狠的杀一群“懒鸡”“奸鸡”,同时大大的震慑一下群猴,让整个云州从上到下的官场风气得到明显的改变。

  白旭光先召开了一个书记办公会,讨论对两个案子里相关责任人的处罚措施,当然了,主要目的还是统一思想、达成共识,为之后召开的专题市委常委会铺好路子。

  这次的书记办公会,其实参与的并不只是党委的书记白旭光、孙金山、于凤和,还有市纪委书记肖大伟与市委秘书长杜立雪两人。其中,肖大伟作为主抓这两个案子的市纪委的头儿,杜立雪作为市委大管家、白旭光这个市委书记的大秘书,也都被邀请加入进来。刘睿也有幸参加,做会议记录。

  书记办公会并不是正式的决策会议,因此不是太重要,会议记录也就不会存档群发,甚至不做会议记录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接下来的市委常委会还要以此次书记办公会的决议为基础进行再讨论再研究,所以也就有必要对此次会议讨论内容进行一下重点记录。

  白旭光介绍完基本情况之后,发言道:“通过这两个案子,我们可以发现,市里党政机关从上到下,都存在着极为严重的工作作风问题。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类似的事件将会再次上演,我们构建和谐社会也就无从谈起,对于我们云州市的社会经济发展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这里面的利害,相信不用我赘述,同志们也都可以理解。因此,我的意见是,以这两个案子为起手,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一次大型的工作作风整顿运动。”

  孙金山作为政府市长,也怕类似的事情越闹越多、越闹越大,好嘛,动不动就灭门,要么就是公众爆炸案,谁受得了这个呀?这要是传出去,尤其是传到省委领导里面,自己等人不就要出大丑了?心里暗叹一声,唉,刁民可真多啊,附和道:“我支持旭光的提法,是该搞一搞了。比如定县,从县委到政府,从上面到下面,都应该好好的搞一搞,深入的搞一搞。”

  于凤和说:“我同意搞这个整风运动,但我们也不必紧抓住定县不放。哪个县区没有问题嘛,只是定县的运气不好,问题暴露出来了而已,我们不能因此就直接否定定县领导班子以往所做的全部成绩。”

  刘睿听得出,他这话与老板所提的意思根本不搭拍子,更像是又跟市长孙金山干上了,结合孙金山前面那句发言,两人对定县领导班子、其实主要是县委书记与县长二人,分别持有否定与肯定的态度,而按照道理,每个县区的党政一把手,在市里都是有市领导罩着的,也就是俗称的后台,那么是不是可以由此分析出,定县县委书记与县长都是于凤和的人?

  纪委书记肖大伟生怕于凤和又与孙金山斗个不休,忙接口道:“旭光书记的提法非常好,我也觉得这个整风运动非常有必要,可以说是势在必行。我们云州已经有三四年不搞类似的整改运动了,从上到下的官员们已经养成了这样或者那样的臭毛病,再不整改一下的话,我们得到的教训会更深刻,也更无法接受。”

  杜立雪道:“作风整改运动我支持,但我也建议,在开展运动之前,先把两个案子里的涉案人员严肃处理一下。否则,只是搞运动而没有实际案例,起不到震慑作用,整改的效果也不会太好。”

  他这个提议是兜了个圈子,又回到白旭光最初发言时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上面,等于是帮他铺了个台阶下来。

  白旭光听到耳朵里,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立雪说得很对,下面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些涉案人员怎么个处理法。”

  孙金山道:“这个问题应该没什么难度吧,市管领导干部,咱们来拿意见;县区管领导干部,由县区处理。”

  众人都点头称是。

  白旭光道:“两个案子里边,市管的领导干部,只有定县县长郭风华与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李水二人。大伟书记,按照相关纪律规定,两人应如何处理呀?”

  肖大伟说:“按规定,可以对郭风华严重党内警告处分,并行政记大过处分。李水问题较大,建议免去其县委常委,并按相关法律程序免去其公安局长一职,涉及刑事犯罪的,也要追究其法律责任。”

  白旭光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办吧,随后由你们市纪委向全市各级党政纪委机关发布对二人的处理通告。”

  孙金山说:“旭光啊,我有个想法,是不是应该借这个契机,对郭风华与李水等人按罪加一等处理,以此造成更强有力的震慑效果,以便之后进行的整风运动效果更好。”

  于凤和铁青着脸道:“老孙,人家是什么罪,就按什么罪判,你好端端的罪加一等干什么?你这不是公然践踏党纪国法的尊严了吗?”

  孙金山也自知说的话没有什么道理,更不愿意与他对阵,便假作没听到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于凤和道:“大伟啊,对李水怎么判都没问题,毕竟他罪过太大,可是对郭风华判的是不是太严重了点?郭风华主持定县政府期间,所做出来的成绩有目共睹啊,怎么能因为他误信属下瞒报就判得那么重呢?这件案子里面,他完全是被李水欺瞒利用了啊,他是无辜的呀。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培养起来可是很难的,我们不能因为他偶然的一次小过失,就否定他以往的成绩、就阻断他成长的道路啊。”

  孙金山说:“阻断他成长的道路?两个处分对他都只有一年的有效期,一年之后,他可以继续晋升啊。老于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太重了?”

  于凤和也不理他,问白旭光道:“书记,你说句公道话吧。”

  白旭光淡淡地说:“在这个案子里边,郭风华所犯的错误无可辩驳,也无可抵赖。我们不能因为他以往的成绩,就对他法外开恩;我们也不会因为他现在的错误,而否认他以往所有的成绩。公平公正公道,是我们处理干部应该遵循的基本原则。凤和书记,你觉得呢?”

  于凤和闷闷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书记办公会开完之时,开展整风运动与处理相关责任人的决议基本也就定了下来,等下次的市委常委会通过即可。相信到时候其他的常委也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会议结束之后,白旭光回到办公室里,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等电话接通后,笑呵呵地说:“老伙计,最近怎么样,还好吧?”彼端一个男子爽朗的说道:“也就还那样,不好不坏,凑合混呗。可是不如老兄你啊,青云直上,直接掌管一地,哈哈。对了,这过年才见过面,今天又打来这个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老兄你尽管直说。”白旭光笑道:“实不相瞒,我打这个电话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想问问你这个黄州市常务副市长,央企考察团在你们黄州考察得怎么样?”

  那男子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那群央企老总,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老油条,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半分态度来。这考察团都走了,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他们考察出了一个什么结果出来。”白旭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央企的掌舵人们不都是这样?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表现出来了,岂不是在你们黄州面前显得被动了?一招先,招招先;一招后,招招后,以后的合作就会被你们黄州拿住,他们才不会那么傻呢。”

  那男子叹道:“是啊,所以我们现在也都是稀里糊涂的,感觉这个考察团来了跟没来是一样的。”白旭光又问:“黄州市各方面环境条件比我们云州可是强多了,难道就没有一两个亮点落入考察团的法眼?”那男子呵呵笑道:“原来你老兄是打探风声来了。可惜啊,这是一次没有结果的考察,而就算有结果,也要等到考察正式结束之后去了,所以我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们云州还没有被考察是吧,那就慢慢等吧,不要急。”白旭光笑着说:“那你跟我说说考察团团长与重要央企老总的喜好吧,我也好提前安排一下……”

  这天中午,刘睿跟老板白旭光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到外面银行里,将自己的“财富”好好整理了一番,在自己的一张卡里存入了八十多万,估摸着正好够一套房子的钱了,打算等晚上到家交到青曼手里,从此正式将财政大权交给老婆大人。至于剩余的钱都存到了赵珊珊的银行卡里,当做自己的私房钱偷偷攒着,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就在他还未走出银行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不敢想象可以接到的女人的电话。

  电话是许欣瑶从上海的达菲制药中国区上海分公司办公室里打来的。她开门见山的说:“下周我会与公司的同事一起过去,你给我准备的圣诞节礼物还在吗?”刘睿又惊又喜,脑海里立时浮现出她那具有新时代女性的美女范儿来,问道:“你是来看我的吗?”许欣瑶俏皮的说:“表面上不是。”刘睿笑问道:“表面上是什么?”许欣瑶道:“是陪有关部门领导前往即将开建的云州制药厂考察与工期有关的各项事宜。”刘睿说:“来几天?”许欣瑶道:“两到三天。”

  刘睿笑着笑着,脸上笑容忽然全部凝固了,因为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孑然一身的自己的了,之前,自己想怎么陪许欣瑶就怎么陪,可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娇妻青曼,自己本来就不宽裕的时间就显得更加不宽裕了,最起码,是不可能在外过夜了,光这一点,就会令许欣瑶失望之极吧,小声道:“我尽量陪你。”许欣瑶不置可否,只说:“那一天你不用去靖南接机,我们会直接赶过去,到了以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刘睿深情地说:“我要看看你是瘦了还是胖了。”许欣瑶笑了笑,道:“见面再说吧。”

  这个电话挂掉之后,刘睿内心充满了兴奋,这种兴奋并非源自于可以跟许欣瑶这个老朋友再续前缘,而是渴望见到老友的一种感觉,想到她的轻嗔薄怒,想到她的靓丽风姿,想到她对自己的好,心里甜丝丝的,如同即将与十几年不见的初恋情人见面似的,可是一想到每天晚上只有一点点的时间陪她,那股子甜蜜心情立时被无奈与苦闷所取代。唉,希望她到时候不会介意。

  他回到市委办公室里以后,意外发现,小徒儿金蕊正端坐在待客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静坐不语,犹如入定的妙龄女尼一般,只看得又是惊奇又是纳闷,她这是干什么来了?找自己来了吗?那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说下呢,也省得在这里苦等自己吧,忙上前跟她说话。

  金蕊见他回来,忙站起身来。刘睿不愿意她太客气,忙出手按在她的肩头,把她按坐回去。这个动作本来很普通,但也要看用在谁身上,如果用在一个男同事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若是用在眼前的美女小秘书金蕊身上,就有点太过亲热甚至稍嫌暧昧了。尽管两人之间确实存在暧昧情,但暧昧也不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展现出来的。

  金蕊脸孔红了一下,垂下了头去。刘睿也觉得自己动作不太妥当,忙缩回手来。

  二人定了定神,金蕊这才小声说道:“我老板来找白书记谈那个文化博览会的事情。”

  这句话一共才十几个字,也只说明了一件事体,但刘睿却觉得,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不少。以往,副市长李婧想见白旭光了,都会通过金蕊来询问自己,看他有没有时间,确认有时间了,才会过来相见。今次却大大不同了,根本就没有通过自己,而是直接大喇喇的来了,并且一来就能见到老板。更重要的是,此时原本是老板午休的时间啊,概不见客的。这里面的深意,若不琢磨,也就罢了;若是细细琢磨,则会悚然大惊。

  刘睿一瞬间想到一种可能,只吓得自己肝颤万分,情不自禁地就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金蕊凝眸看着他,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刘睿低声问道:“你们这趟过来之前,谁联系的白书记?”金蕊摇头道:“反正我没联系,估计是……”

  她作为李婧的秘书,如果她没联系白旭光,那就肯定是李婧自己亲自联系了呗。话说回来,一个副市长给市委书记打电话,亲自联系约见事宜,在本质上并不算出格,也没有违规,相反还很正常。但刘睿觉得这件事里不正常的是,李婧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长相身材都很不差的美女,在这种前提之下,她主动亲自联系老板并且约见,就显得动机不纯了……当然,不是“显得”动机不纯,而是刘睿“觉得”她动机不纯。任何官面上的事情,一个美女下属与一个男领导牵扯到一块,往往也都是好说不好听的。何况,李婧这个女人本来就是那种可以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厚黑官员,小徒儿金蕊就差点被她牺牲。

  刘睿没有问金蕊太多,一来她只是一个秘书,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二来,自己这个办公室人来人往,而且来往的都是大领导,若是被人看到自己跟一个女干部举止亲密暧昧,可就要传出流言蜚语了,咳嗽一声,问道:“喝水不?”金蕊摇头道:“你别忙了,我刚吃完饭没多久,还不渴。”刘睿说:“那你自己先坐会儿,我回去忙一阵。”金蕊嗯了一声,目送他坐回到位子上。

  刘睿假模假样的忙碌一阵,余光多次瞥见,身后的金蕊正望着自己,却也不好跟她私聊,想跟她私聊的话,大可以等下班后再聊,没必要在办公室里冒着政治风险大聊特聊。

  刘睿很快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小心帮自己脱离了一次危机,因为秘书长大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门口,假若此时自己正在陪着金蕊闲聊的话,落在他的眼里,会怎么看自己?

  他站起身,小声说道:“秘书长,李婧市长在里面。”杜立雪看了沙发上的金蕊一眼,问道:“多久了?”刘睿说:“有一会儿了。”杜立雪点头道:“好吧,我过会儿再来。”刘睿说:“过会儿我去叫您。”杜立雪说:“打个电话就行了。”说完转身走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白旭光办公室的门就开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脖子里绕着一条粉红色围巾的李婧走了出来。刘睿看过去,正好跟她对了个眼,忙站起身来。李婧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好像从来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对身后送出来的白旭光道谢,然后迈着淑女的步子往外走去。金蕊忙跟了上去。

  刘睿本来要陪白旭光一快出去送她主仆二人的,可是见老板并没有出屋,就也跟着没动,等二人走后,对白旭光说道:“秘书长有事找您。”白旭光道:“好,让他过来吧。”刘睿便迈步往杜立雪的办公室走去。

  刚才杜立雪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不用刘睿特意跑过去叫他一趟,只需打个电话即可,但刘睿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打个电话是简单,但岂有从电话里喊顶头上司过来的道理?亲自跑一趟既不费时间,也不费体力,还能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敬重,更重要的是表现出一种主动积极、事必躬亲的态度,何乐而不为?身为秘书,需要时刻表现出这一点来,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当然了,不是为了表现而表现,而是要让领导看到自己的态度,让他们对自己更放心更信任。

  一分钟后,杜立雪看到刘睿亲自来叫,果然很欣慰,嘴上却道:“不是让你打个电话就得了吗?”刘睿陪笑道:“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当运动身体了。”杜立雪起身往外走去,随口问道:“青曼什么时候上班?”刘睿跟在他身后,道:“下周一来组织部报到……”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刘睿接到了大徒弟林薇打来的电话。

  林薇显然已经被顶头上司、市水利局办公室主任石大林虐待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在电话里再一次诉说他对自己的种种折磨虐待,想求师傅帮忙把自己救出他的魔爪。

  刘睿听得忿忿不平,心说水利局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林薇是我刘睿的徒弟了,就算不争相跟她交好,也没有谁敢欺负她,怎么你石大林就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折磨她?你这到底是冲她去的,还是冲我刘睿来的?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对付不了你吗?

  他有心给水利局长张大鹏挂个电话,让他狠狠的批评石大林一番,让姓石的远离林薇,可又一想,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啊。按着石大林这种睚眦必报的脾气,一旦在张大鹏那里受了委屈,肯定会回过头来在林薇身上找平的,那自己就不是帮了大徒儿,而是又一次变相的害了她。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只有两种方式:一是把林薇彻底的调离水利局办公室,可那样就等于是向石大林示弱了,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第二种,就是把石大林调出办公室,既能拯救林薇,还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这两个方式,显然只有后者可取。

  目的有了,可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该如何采取手段呢?

  通过局长张大鹏?张大鹏肯看在自己一个小秘书的面上,将最得力也是最忠心的手下调走吗?何况,他想调走办公室主任,也需要一个借口啊,自己不能给他找到借口的话,就等于是给他添麻烦,这显然不是交朋友的道理。可要是不通过张大鹏,又有谁能帮忙调离石大林呢?

  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办法,只能将此事压在心底,等着日后慢慢想辙,在电话里安慰林薇,让她再忍一忍,自己一定会帮她讨还一个公道的。

  林薇语气低落的说:“实在不行,让我回防汛办也好啊。我听说,你从防汛办走了以后,防汛办没有再进人,还有空着的编制,我正好回去。”刘睿听得灵机一动,自己没有办法收拾石大林,是因为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与他同为水利局中层领导的赵珊珊,或许对他认识很深刻呢,这件事何不找她商量商量?道:“不行,绝对不行。”林薇奇道:“为什么不行啊?我惹不起他总能躲得起他吧。”刘睿道:“你想一想,你一旦申请调回防汛办,不就算是认输了吗?不就等于是说,我林薇怕了你石大林了吗?你跟我师徒一体,你要是认输了,我不就也在石大林跟前丢人了吗?因此,坚决不能调离办公室。这件事有我呢,你放心吧。”

  林薇还想再说什么,刘睿没有给她机会,抬手指挂了电话,等吃过晚饭之后,给赵珊珊拨去电话求援。

  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对付石大林,你帮我想个办法。”赵珊珊奇怪的说:“你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你要对付他,为什么呀?”刘睿撒谎说:“上次水利局年会,我跟他一桌喝酒,他出言不逊,把我惹恼了。”赵珊珊笑着问道:“他说你什么来啊就把你给惹恼了?你现在可是响当当的市委一秘,我不信他敢对你出言不敬。”刘睿心里暗暗佩服她的聪颖,叹道:“哎呀,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听的。你跟他熟不熟?知道不知道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知道就告诉我,我要整死他。”

  赵珊珊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我自从到了水利局以后,除了防汛办的事儿,很少参与局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也几乎没怎么跟局里那些人打交道,我上哪儿知道他的事情去?”刘睿道:“是啊,那时候你一门心思的收拾我,哪还有空搭理别人?”赵珊珊嘻笑出声,道:“你这不在防汛办了,我平时上班真是一点乐趣都没了。要不咱俩商量商量,你还回局里得了,好不好?”刘睿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想狠狠打你的屁股,好不好?”赵珊珊道:“行啊,你来吧,我在家里等着你,谁不来谁是孙子。”刘睿立时就蔫了,道:“宝贝啊,我晚上得回家住,老婆大人在家里等着呢。”

  赵珊珊说:“你可以晚点回家啊……真是什么时候说你人头猪脑都没错呀。”刘睿让她勾引得还真是有些心热,可是算一算时间,送老板回到云州宾馆,就已经九点出头了,再往她家里去一趟,最少也得一个钟头,到家就十点多了,青曼肯定会疑问的,那就不美了,叹道:“我现在下班还差不多,否则就太晚了。”赵珊珊说:“要不我去市委找你?”刘睿喜道:“你能来找我当然最好,可是……可是你来了也没地方啊。”赵珊珊嗔道:“你找个地方啊,真是笨蛋。”刘睿想到找宾馆开房更麻烦更耗时,只能叹道:“唉,还是算了吧。”

  赵珊珊跟他说了这几句调 情话,虽然言辞并不如何露骨,还是被他挑 逗起来了,结果到了最后又被他给否决了,真是别提多气恼了,狠狠的骂了一句“去死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刘睿捧着手机苦笑,心说宝贝啊,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嘛,我也是被现实给逼得呀。

  晚上回到家里边,刘睿把银行卡、工资卡全部交到了李青曼手里。

  李青曼跟他领证后,虽然并不如何看重他那些家财,但也希望能够看到他的态度,一种把自己当老婆的态度,就是主动上交各种银行卡,哪怕到时候自己推拒不要,也要看到他有这个态度,如今终于等到他的态度了,而且是在自己没有提醒与暗示的前提下他主动表现出来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把两张卡叠好后塞回到他手里,道:“我对掌握财政大权没什么兴趣。你是一家之主,还是你收着吧。”

  刘睿听了也很欣慰,觉得她非常懂事,心中越发的爱她,又把卡赛回到她小手里,道:“男主外,女主内,财政就是内务,所以你必须得管。你就辛苦辛苦揽下来吧。”李青曼没有再推拒,笑着说:“那你用钱了就跟我说话。”刘睿说:“一般情况下不会用到钱的,吃喝住行都花公家的,呵呵。”

  他洗漱完毕回到卧室里的时候,发现李青曼正在床上坐着把玩大姑家大表姐送的那只江诗丹顿的男士手表,笑道:“干吗?你喜欢呀?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买只女款的戴。”李青曼摇摇头,表情郑重地说:“有件事我不说,你肯定不知道。”刘睿爬上床坐在她身边,就手去摸她那白皙的小脚丫,问道:“什么事啊,怎么搞得这么严肃?”李青曼笑了笑,道:“还是紫萱告诉我的呢。她说,她已经查过了,大表姐送你的这只江诗丹顿,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值三十多万,而是只值十二万。”刘睿呆呆的说:“那也是价值不菲啊。三十多万的手表跟十二万的手表,也不差多少啊?总之我是不敢戴的。”

  李青曼道:“怎么不差多少?差着二十万呢。”刘睿道:“那又如何?就算差二十万,也能看到大表姐这份心意啊。”李青曼蹙眉道:“话是那么说,可是明明只有十二万的东西,她非说成是三十多万,让人心里不舒服。”刘睿道:“表不是大表姐夫买的吗,大表姐可能听差了价钱也说不定。”李青曼道:“我跟紫萱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她听我说了大表姐平素为人之后,认为她是故意夸大,好让咱们欠她的恩情。紫萱还说,以后啊,大表姐肯定有用着咱们的时候,到时候就会冲着这三十多万的价值来。”刘睿嗤笑道:“大表姐不是在省人民银行嘛,好家伙,多少人挤破了头都钻不进去的好单位啊,她家又那么有钱,怎么会用得到咱们?”

  李青曼摇摇头,道:“话不是那么说。她现在可能用不上咱们,但人都是向前向上发展的,她在省人民银行工作,可能再有十年也只是一个小处长,可是咱俩呢,就不说我了,家里以后以你为主,十年之后,你会发展到什么境界?”

  刘睿想起自己曾对大宝贝姚雪妃承诺的话来,十年之后,自己要像老板白旭光一样,做市长市委书记,而有着岳父李舟行的关照,怕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就算岳父大人只能再干七八年就退休了,自己利用这七八年爬到副厅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副厅级就已经掌握足够大的权力了,不敢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少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说了算,想到这一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大表姐的心思,苦笑道:“大表姐真是好心计啊。”

  李青曼叹道:“大表姐当然也没什么恶意,不过这种算计自己人的心思,实在让人别扭。多亏这还是亲戚呢,唉。”刘睿拍拍她的小手,道:“要是怕她这个人情太大,干脆,咱们把这只手表给她还回去。”李青曼说:“婚礼当天就收下来了,现在还回去算怎么回事?”刘睿说:“那咱们就封一份礼物还回去。”李青曼笑着点头道:“你跟紫萱想到一块去了。紫萱想出来一个主意。”刘睿听得眼睛一亮,道:“那个鬼精灵想的主意一定是极好的,快说说,她出的什么馊主意?”

  原来,高紫萱的打算是,等什么时候自己出国,或者碰上朋友出国,就从国外买一件奢侈品牌的女用商品回来,本着大表姐送的那只江诗丹顿手表的实际价值十二万算,等买到手以后,同样诈称为三十多万,送给大表姐当做回礼。那之后,她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算了;她若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是她先那么干的,也就怪不得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刘睿听得拍案叫绝,脸上俱是赞赏的笑容,道:“紫萱可真够聪明的,那就这么办吧。”李青曼摇头道:“我觉得没必要,还不够麻烦的呢。大表姐跟咱们玩这种心眼,难道咱们就也要一定跟她玩吗?没事干了吗?”刘睿道:“那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这事就这么算了?然后咱们顶着大表姐这所谓三十多万的大恩情过一辈子?”李青曼道:“等以后再说呗。大表姐送你这份大礼,是看你以后的前途无量,想以后托你办事方便。可是你不要忘了,就算她不送你这份礼物,她当表姐的求到你头上了,你能袖手旁观吗?怎么着也要帮她,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认了吧。”

  她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刘睿不服都不行,也只能就此作罢,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亲戚坑了这一把,就又郁闷得不行,心想,大表姐果然是大表姐,自己还以为她突然转了性子了呢,其实哪儿呀,她是把瞧不起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了,取而代之开始往自己身上押宝,等着日后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唉,自己可真是小瞧她了,或者说,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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