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周围几人皆是面露奇色。

  就是白半拉都是如此。

  这陵谱虽是祖传,但对他而言,和天书差不多,毕竟老爹白大少年轻时只顾着走南闯北跑江湖,在家的时间一只手数得过来。

  最后一次回来。

  人都已经不行。

  只是把他叫到房间里。

  临死之际,贴身取出了一书一印,只说让他一定保存好,那是先祖留下,也是白家立世之本。

  这些年他也曾翻看过。

  想要如现在白遇虎那样,走街串巷,替人测字算命,好歹有个安身立命,养活自己的本事。

  可惜其中内容实在太过晦涩难懂。

  别说学会。

  一看就头晕眼花。

  “陈掌柜,这三大奇书是?”

  压下心中杂念,白半拉好奇道。

  “这个说法就多了,不过,倒斗行江湖里说的三大奇书,其实就是葬经、撼龙经以及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其中十六字,又被称为天下第一奇书。”

  陈玉楼笑了笑,低声解释道。

  其实,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世人只知十六字,谁又能想得到,在十六字上还有六十四字。

  白半拉听的心神摇曳。

  这些哪里是他以往能够接触得到的。

  暗自将他所说默默重复了一遍。

  琢磨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再遇到老羊皮和羊二蛋俩兄弟,自己也有了吹嘘之资,而不是蹲在地上,听他俩侃大山。

  “先不说这些。”

  “老郎中,来,为白兄弟敷药。”

  随手放下手中古书,抬头看了眼垂手站在一旁的老郎中,吩咐道。

  老郎中微微有些失神,好似在琢磨什么。

  方才给掌柜的诊脉。

  他虽说是个江湖游医,不比那些坐堂垂诊的大国医,但诊脉、病理还是清楚地,但他却从未见过掌柜的那般奇怪的脉象。

  隐而不发。

  垂耳不动。

  偏偏生机勃发。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块青木,惊蛰而起,立冬而眠。

  正自我怀疑间,忽然听到掌柜的声音传入耳边,老郎中不敢迟疑,暗暗吸了口气,压下胡思乱想。

  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提起放在一旁的药箱打开。

  白半拉的伤,他方才就看过,就是些皮外伤,敷点消肿止疼的药膏就好。

  拿出一条毛巾。

  用热水浸透。

  这才示意白半拉坐好,一点点为他擦去伤口处的血迹。

  见此情形,一旁的罗老歪再度有些坐立不安,生怕从老郎中口中听到什么暗伤难除,伤到五脏六腑这类的话。

  还好。

  老郎中手脚极为麻利。

  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替白巴拉上好了药,又特地取了一瓶药丸,让他回去按时吞服,养气温血。

  “多谢老郎中。”

  “麻烦您了。”

  听说自己没啥问题,白半拉也是大为松了口气。

  身子骨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再加上孑然一身,无人照料,手上加起来也没几块银钱,万一留下什么旧疾内伤,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

  “没啥。”

  “好好养个几天就没事了。”

  老郎中提起药箱,这才转而垂手看向桌子上头。

  而这么一打岔。

  陈玉楼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再无方才的失色。

  原以为发丘印才是最为重要之物。

  看过陵谱,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周天六十四卦,河图洛书,真正的夺天地之造化。

  若是能够将它读透,这世间万物,生死,或许都能看透。

  “回去吧。”

  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陈玉楼挥了挥手,“拐子,替我送一送。”

  花玛拐当即点头,带着老郎中一路往外走去。

  等两人背影消失在门外,陈玉楼目光也转而看向白半拉,沉吟片刻。

  “白兄弟,那这段时日,就留在岛上暂住如何?”

  不说别的,他独行千里远道而来,又为自己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于情于理,也不能置之不理。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白半拉下意识道。

  闻言,陈玉楼不由摆了摆手,同为四派传人,他和杨方几乎就是两个极端。

  杨方那小子是撵都撵不走。

  白半拉却是什么时候都一心先替别人着想。

  “这有什么麻烦?”

  “岛上别的没有,房子到处都是,待会让拐子带你去,选个喜欢的地方,随便住上多久都行。”

  陈玉楼摇头一笑。

  “不过,岛上只有粗茶淡饭,一定要担待。”

  “没,没事的,陈掌柜,我什么都吃得惯,没太多讲究。”

  白半拉连连摆手。

  他这些年在江湖上混迹,不说什么大鱼大肉,能吃口热呼饭就算是奢侈了。

  “那就行。”

  “哦,对了,白兄弟以后怎么打算?”

  “以后吗?”

  白半拉一下愣住,他独行惯了,真要说起来,好像连个能够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孑然一身,天为床地为被。

  但谁不想有个落脚的地方?

  想到这,他一声苦笑,“或许继续浪迹四方吧。”

  “白兄弟,要是没有去处的话,不如就留下,陈家庄、君山岛、常胜山,想入倒斗行,或者做些正经营生都行。”

  陈玉楼一下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下肩膀道。

  咚——

  白半拉瞬间心动。

  常胜山他没多少兴趣,自小就发过誓,不会入倒斗行,尤其是亲眼见到躺在床上,命若游丝,脸色惨白,满身是血的父亲时,这个念头便越发决断。

  但他这些天四处打听过。

  陈家三代积累,底蕴极为深厚。

  甚至有人私底下将他称之为陈半城,意思是三湘四水,明里暗中,几乎都是他陈家所有。

  要是能去做个伙计。

  学个手艺。

  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对他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那……多谢陈掌柜。”

  强忍着下意识的婉拒之言,这一次白半拉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哈哈,好,白兄弟是先坐下喝茶,还是让拐子带你四处转转,或者回去休息?”

  “都行。”

  白半拉不知道怎么回答,模棱两可的道。

  陈玉楼则是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正好送老郎中的拐子已经回来。

  简单吩咐了下,花玛拐顿时顺意,主动拿过一旁的包袱,笑着引他出了大殿。

  等两人离去。

  大殿中转眼就只剩下他、罗老歪以及帮着倒茶续水的老九叔。

  虽然没说话。

  但罗老歪一下便察觉到周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罗帅,今天过来是?”

  陈玉楼随手将发丘印压在古书上,推到一旁桌角。

  自己则是拿起茶盏。

  吹去一层浮沫,慢悠悠的品了一口。

  罗老歪暗暗咽了下口水,脸上挤出笑容,“这不是听说陈掌柜您来了岛上,老罗来看看。”

  说到这,他偷偷看了陈玉楼一眼。

  见他面无表情,心里不禁一阵咯噔。

  罗老歪赶忙找补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来给陈掌柜汇报赤山岛的情况。”

  “说说看。”

  陈玉楼点点头。

  似乎终于来了几分兴趣。

  昨日乘船过湖时,倒是听船把头说了几句,但终究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至于岛上伙计以及老九叔所言,则是能够作为佐证。

  “是。”

  罗老歪心神一震。

  不敢迟疑。

  从夜袭浪里水鬼,到后续湖上捕杀水匪,短短三日之间,赤山岛便尽数被他纳入囊中。

  这等战绩确实值得自傲了。

  毕竟,浪里水鬼也是洞庭湖上的积年悍匪,占据赤山岛十多年,手下水匪无数,南来北往的大船小舟,这些年不知被他打劫了多少。

  在整座湖上,实力你能够稳稳排进前三之列。

  除却九头龙和黑蛟七,就是他了。

  而且,这还是在君山岛被拿下,已经有了忌惮的前提下,还能如此雷厉风行,也不怪这小子一早就来邀功。

  只不过,因为白半拉这事打了个岔。

  眼下明显没有之前来时那么得意妄为,而是小心谨慎了不少。

  “不愧是罗帅。”

  “兵法诡道,三十六计,这可都要吃透了。”

  听他事无巨细,一点点说起,饶是陈玉楼都不禁听得暗自点头。

  说实话,如今乱世里军阀纷争,各路人马,但凡有点野心的都想着趁此机会,往上走一走。

  不说逐鹿中原。

  当个靠山王、总巡抚、封疆大吏也好啊。

  只不过,这些人说是军阀,其实就是一帮山匪大寇,欺男霸女还行,说起打仗纯粹都是外行。

  罗老歪这人虽然自私自利、贪财好色了些。

  但不得不说。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矮个子里拔将军,他还能算是有点模样。

  至少,从他方才一番言语当中,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一套又一套,说的头头是道。

  “嘿嘿,陈掌柜捧杀俺老罗了。”

  “也就是总把头教导的好,不然,就凭俺这三板斧,大字不识一箩筐,哪能做得到?”

  听到这话。

  罗老歪脸上的笑都要压不住。

  不过嘴上倒是谦虚,将功劳推脱到他身上。

  “罗帅自谦了。”

  “我常胜山从来都是有功受赏,有罪当罚,做的好就是好,不行就是不行,哪有教不教导之功?”

  陈玉楼摆摆手,平静道。

  罗老歪这人,就是在江湖里被浸染的太重,心机有,城府不足,小聪明不少,但大手段一般。

  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拍他马屁。

  只不过。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不算拍到大腿上,但也引人不适,太过油滑,也非好事。

  “是是是,陈把头说的是。”

  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不满,罗老歪额头上顿时冷汗岑岑。

  要是几年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几句,陈把头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表露在明面上,但现在不同了啊。

  把酒背剑闹市过,谁人知他是真仙?

  罗老歪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前后也就半年功夫,陈把头怎么就修成了大真人。

  当日湖上一幕。

  踏空飞天,剑气如瀑。

  不知多少次,让他半夜在沉睡中惊醒过来。

  当超乎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真切出现在眼前时,恐惧都是其次,而是深深地无能为力。

  说书先生口中,什么妖魔鬼怪、漫天神佛,野狐参禅、山君悟道,真人朝游北海暮苍梧,这他娘不是杜撰虚造的么?

  谁想的到,世上竟然真有仙人妖鬼存在。

  “不说这些。”

  看着身前低垂着脑袋,气息紊乱,冷汗几乎都要将后背打湿的罗老歪。

  陈玉楼摇摇头。

  随意一句话,就能带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这倒是始料未及的。

  “接下来,罗帅知道怎么做吧?”

  “这……”

  一听这话。

  罗老歪脑子立刻飞速转动。

  犹豫片刻,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陈掌柜,俺老罗暂时是这么想的,既然赤山岛和君山岛都已经拿下,绝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

  “湖上水道是个大生意。”

  “只不过苦于这些年一直无人能站出来牵头。”

  “如今有陈掌柜您坐镇,按照我的设想,得尽快拿出个章程出来,航运、漕帮、摆渡、打渔,是交税还是厘钱。”

  说到这,罗老歪吐了口气,“当然,这些只是俺老罗瞎琢磨,最终如何,还是要请陈掌柜您来拍板。”

  当日在观云楼上。

  陈掌柜就是这么跟他说明。

  毕竟手底下一帮人要养活,总不能让他老罗下水去打渔捞虾吧?

  “印花厘税,暂时不急。”

  见他反应如此之快,陈玉楼眉头不禁微微一挑。

  拿钱卖命,倒是不算什么,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就像罗老歪说的,八百里洞庭湖,三江合源,重启水运,确实是个大生意。

  但他太急了。

  “湖上水匪之患还未彻底解决,湖上渔民、船夫尚且不敢随意往来,现在就开始琢磨收税拿钱的话,和浪里水鬼、九头龙之流有什么区别?”

  “也是。”

  罗老歪嘿嘿一笑。

  但说实话,他很难理解,自己本身就是山匪,这好不容易打下赤山岛,不赶紧捞钱,难不成要替湖上那些人当家做主?

  不过,既是陈掌柜说,他也不敢反驳,只能闷声答应下来。

  “接下来时间。”

  “湖上水匪,罗帅尽可放手剿杀,所得金银,皆可充作军资粮草。”

  陈玉楼哪会不懂他那点心思。

  继续慢悠悠的抛出一句话。

  一瞬间。

  罗老歪只觉得心如擂鼓,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湖上那些水匪,大都是横行数年,甚至十多年,各自老巢中藏金埋银,全是民脂民膏,这要是敲出来,不知道能榨出多少。

  “但有一点……”

  不等他说话。

  陈玉楼语气忽的一冷。

  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罗老歪脸上笑容瞬间收起。

  “水匪可以剿杀,但要是杀良冒功,有欺压百姓之举,想必罗帅应该知道了陈某人的手段。”

  “这……当然,当然。”

  罗老歪虽然没有抬头。

  但仍旧能察觉到一缕刀子般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扫过,让他简直的如芒在背。

  连连点了点头。

  “陈掌柜尽可放心,这事交给老罗,一个月……不,最多半个月时间,俺老罗保证一定河清海晏,再无水匪作乱。”

  罗老歪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想出来几个词,几乎就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了。”

  “这段时日,我要在岛上闭关,不要让人过来打搅。”

  “另外……希望出关时,就能听到罗帅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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