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和舒离到底还是从那个地道里冲了出去,不过代价不可谓不大。至少,在清晨十分,两个血淋淋的人出现在和州府的街头,就吓得不少人退避三舍。

  四方居内,了严和石清等人不过刚刚起身。一个因为疼爱师弟没去主动打扰,一个因为舒离是女子的身份,也没好意思主动上门催人起床,所以这会儿坐在客栈大堂里的四人,还不知道那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已经失踪了一整夜了。

  昨日初到,了严和石清等人并没有急着做什么,反倒是选择了休养生息。只是没想到和州府的状况已是如此危急了,今天一大早,他们刚踏入客栈大堂,便听说昨夜又有人失踪了,而且人数貌似还不少。更有甚者,听说提前两天到的一些小门派也遇袭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了严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心里已是有些后悔昨夜不曾有所作为,害得更多人遇害。倒是石清想的明白,连一些修真门派的弟子也遇袭了,那暗地里的势力似乎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匆忙行事不仅于事无补,还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这边,石清刚说完这翻话来安慰了严,那边血淋淋的事实就应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了然是被舒离背回来的,浑身鲜血淋漓的她早已经失去了意识。临近心脏的地方中了一剑,还能活着回来已是不错,她的鲜血早已经浸湿了舒离后背的衣裳。那温热的液体,就像能够燃烧一样,烫得舒离失了分寸,再不见往日的冷清淡定。

  这两人踏进四方居大门的时候,客栈的小二都被吓得惊呼一声。旁边的掌柜见了,偷偷地连踹了他几脚,似乎是想让他把人赶出去。毕竟两人的状态实在是太吓人了,万一死在了店里,可绝对是会影响生意的。

  小二畏畏缩缩的向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这两人是昨夜投宿的两位。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之前也没见这两位出门啊,怎的就变成这般模样回来了?!

  不等小二惊讶之后去通知了严他们,正巧也在大堂里商议事情的了严和石清听到动静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于是乎,两个正道大派最优秀的弟子也忍不住大惊失色了,尤其是了严,看着了然还是被舒离背回来的,脸色都已经煞白了。

  这几人本是坐在二楼的,见着这状况,连楼梯都顾不上了,一个个跃身就跳了下来,“师弟”“师妹”的叫个不停,急得差点儿跳脚。

  相比于了然,舒离身上的伤却是要轻得多了,大多只是些皮外伤,休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不休养,裹了药也依旧可以活蹦乱跳。这不仅是因为舒离的修为较之了然来说更高,也因为了然在战斗中总是护着她,连最后那几乎致命的一剑,也是替她挡的。

  回来的路上,舒离可以说是心乱如麻。冷漠如她,从来没想过还有一个人可以为她挡剑,为她去死,尤其,这还是一个认识不到一天时间的人。她的脑海里,来回闪过的始终是了然最后替她挡剑的一幕,还有那句“既然是我带你进来的,我当然也要带着你活着离开”。

  舒离想不通了然眼里的执着是为了哪般,心里的触动却让她冰封的心被打开了一道缝隙。然后每次回想,那寒冰总会融化一些,缝隙便也越来越大……

  其实舒离想不明白的事情,对于了然来说却是很好解释的,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她身为一支战队的领导者,对于队友的维护已经成为了深入骨髓的习惯,即使舒离只是个临时对于,但她也本能的想要护她周全。而且那地道口是她错误估计,甚至存有私心之下指给舒离的,那么她便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将活生生的舒离带离那里。否则,这将成为她的一个心结。

  了严和石清的呼唤,终究还是让舒离回神了。不过她也只是抬眼木木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心力交瘁之下,什么也没说就腿一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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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离醒来再见到了然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将沉了。

  “你们为什么不给她疗伤,也不给她换身衣裳?!”舒离在见到躺在床上的了然的那一刻,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看着了严开口质问道。

  这也不怪舒离态度不好,实在是眼前这状况让人不得不生气。不是师兄弟吗?为什么了严把人搬进来之后就放着不管了?就连她,师兄们给喂了伤药裹了伤口,最后还专门请了女子来,帮她换了衣服,擦拭了手脸,醒来时一身清爽。

  而眼前所见,床上那人胸口的伤虽然已经止血,但伤口显然没有经过更多的处理,那身被鲜血染透的僧袍也不曾换过。俊秀的眉宇间,干涸的血迹犹在,看着便让人不自觉的想起当时的凶险,不禁生出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了然就那样一身狼狈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仿佛已经死去,让人心下不安。

  听了质问,了严也是一阵苦笑。他们师兄弟几个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师弟了,哪里会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他急得都恨不得抱着师弟回梵音寺找师父救命了,只是,真的做不了什么罢了。

  “小师弟不知在何处学得神通,在她受伤失去意识之后,体外自有神通相护,任何人不得近身。我虽有法破除,又担心再伤了师弟,便只能先施法为她止了血,其他的,却也做不了什么了。”了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靠近了然,果然在距离她身体不足三寸出,便不能再进。他略微用了些力,便又给弹了出来,大约是因为那动作并不算攻击,所以反弹的力道只是略重,也并不足以伤人。

  舒离见状面上虽只是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但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了然在刚出地道口的时候就失去意识了,全靠她背回来的。她背着她走了一路,回到和州府四方居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怎的现在却无法让人靠近了?

  这么想着,舒离便也伸手试了试。意外的,一伸手就触及了了然身上因为血迹干涸而有些发硬的僧袍,并没有出现像了严一样被弹开的状况。

  这时候,了严和华阳派的三位都在屋里。之前见舒离伸手,大约也是想着反正会被弹开,倒也没人阻止她一试。不曾想,这会儿倒出现了意外状况。一时间,屋里四人看着舒离和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了然的眼神都怪异了起来。

  了严不死心的再次伸手试探,结果仍旧是被弹开了。华阳派的岑俊也上前试了试,依然被弹开。而在此之前,在场的几人也都已经试过了。似乎,例外的只有舒离一个人呢。

  这一下,几人的眼神更怪了。

  舒离是从来都不会介意其他人的眼光的,见着了然昏迷之中似乎并不排斥自己,心里竟还有几分隐隐的高兴。她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伤药和干净的僧袍,开口道:“我来吧。”

  了严等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我来吧”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严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华阳派那三人则干脆是张大了嘴半晌反应不过来――舒离可是门派里有名的冰山美人,除了对她师父,从未见她对其他人和颜悦色过,更别说主动替人处理伤口外加换衣服什么的。而那有此荣幸的人,还是个相貌俊美的小和尚,也由不得他们不惊讶了。

  就在了严等人惊讶愣神的功夫,舒离已经毫无芥蒂的开始扒了然衣服了。因为鲜血已经干涸,和伤口连在了一起,她的动作也是格外的小心。而那最为严重的伤口,又正巧是在心口处,于是一个不小心,她似乎就触及了什么不该触及的秘密……

  手上的动作略微僵硬了一下,又试探性的再向下碰了碰,舒离背对着众人的脸上一瞬间满是复杂难明的情绪。也幸好,身后的那几人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便也没有发觉舒离那一瞬间的僵硬反常。

  “昨夜,我与了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黑衣人从四方居出去,于是便跟了上去。魔教似乎准备在和州府有大动作,城郊破庙下便是据点,其中高手不少。以我之见,还是立刻通知师门的人前来吧,我们是无法处理的。”舒离的声音依旧冷清,甚至连手上的动作也依旧是那般的不紧不慢,仿佛她的心境依旧平和,仿佛她说的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另一边,几人看着舒离给了然处理伤口本来就觉得有些别扭,这时候听了这话,当下就应了一声,然后包括了严在内全都转身离开了――舒离是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既然她都无法应付又说出了这番话,便足以证明现下不是他们该逞强的时候了。只不知,现下再通知师门来人,是否还来得及。

  听得几人的脚步声远去,舒离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抬头看着床上仍旧昏睡不醒的那人,略微蹙了蹙眉,眼中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最终却仍旧恢复了平静。

  低下头,继续动作轻柔的帮了然处理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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