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天气渐渐开始暖和。

  大年初一,院子里的人都沉睡着。

  顾许和蓝若思像往常一样早起。

  蓝若思小声说:“早餐,你想吃什么,我用昨天的辣子鸡给你煮碗面吃好不?”

  辣子鸡用油和辣椒炒过之后,放多久都不会坏。时间越久,鸡肉会更入味,口感会更好。

  顾许本想开玩笑,你下面给我吃?

  话到嘴边还是算了,媳妇还小,少污点,自家媳妇以后有的是污的时间。

  “辣子鸡有点辣。早上吃点清淡的吧!我最近胃不太舒服。”

  “那就煮鱼汤面!”

  昨天熬鱼汤的时候,蓝若思特意拿了一些汤起来,就是准备今天煮面吃。

  顾许点头,他忽然有种已经结婚的感觉,估计以后的日子也是这样。

  他嘴角微微上扬,挺好!

  “我过来跟你一起弄,吃完,咱们把试卷再做一遍,我觉得数学最后的大题还是很难攻破。”顾许深深地呼了口气。

  过年之前,他还感觉高考离自己还有段距离,过完年,他开始有些焦虑了,感觉高考就是明天的事。

  蓝若思点头:“好,吃完,咱们两好好研究一下。”

  蓝若思也开始焦虑了,她不仅自己焦虑,也在为顾许焦虑。

  从刚才顾许的话中,她感觉出顾许比之前焦虑。

  以前都是,她主动跟顾许说,做什么,顾许今天主动跟自己说要做什么。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不足,并知道自己如何弥补。

  两人正说着,蓝雅琴起来了。

  “你们两去学习吧,我来弄!”

  蓝若思回头看着蓝雅琴:“妈,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吵醒你了?”

  “不是!我早就醒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早起惯了,睡不着。”

  顾许柔声劝说:“蓝阿姨,今天没什么事,你应该多睡会。”

  蓝雅琴微笑,顾许这孩子真是贴心。

  “不用了,我睡也睡不着。你们去看书,我煮好叫你们吃。”蓝雅琴说着,去厨房帮蓝若思煮面。

  蓝若思也迟疑,时间紧迫,节约一分钟是一分钟。

  她看着顾许:“我去拿试卷,咱们今天把所有试卷上的数学大题都复习一遍,看看是速度问题还是思路问题。”

  顾许点点头:“我们回房间吧!”

  两人回到房间纷纷拿出试卷。

  蓝若思说:“我觉得,大题不会做,就是思路叠加没搞清楚。大题也是由小题演变来的。换句话说,就是把一些条件隐藏起来,需要思考的范围更广。”

  “我觉得,我能做一半甚至做大部分,但是到最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

  “大题要磨,我们现在就开始做。还是老规矩,你做一步,我做一步。到时候看你卡在什么地方……”蓝若思回答。

  两人把试卷放中间,一人拿一张草稿纸开始做。

  蓝雅琴煮好面,叫了他们好几声都没反应。

  蓝雅琴走到房间门口看着两人正在做题,原来是做得太入迷了。

  蓝雅琴把面煮好端到他们面前,每碗还煎了一个鸡蛋,生怕他们营养不够。

  蓝雅琴把面端过去,柔声:“把面吃了再做!”

  顾许和蓝若思很有默契地用鼻子应了一声,继续做题。

  蓝雅琴也知道他们忙着做题,没往心里去。

  顾许和蓝若思一边吃面,一边做题。

  “顾许,这里不对!”蓝若思说。

  顾许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好像是公式用错了。”

  “对!”蓝若思说着吃了口面,“我忽然又想起一种办法,要不,你把选择题和填空题做完之后,从最后一个大题开始做。你一边吃,我一边跟你说。”

  顾许点头,一边吃面,一边听着学霸老婆的经验。

  蓝雅琴没什么事,索性,站在门口看着蓝若思和顾许学习的状态。

  蓝若思从小到大,她都没认真观察过蓝若思的学习。她脑海里似乎有种潜意思,女儿聪明,不用学也是第一。

  可今天她才知道,女儿的好成绩,也是刻苦努力得来的。

  吃饭都没时间,读书真苦。

  怪不得她不愿意回家,在这里有顾许陪着,还有李小英做饭,她肯定愿意。

  我以前还以为读书不苦,坐在教室里听课有什么苦的。

  没想到,现在看起来,也很苦。

  蓝雅琴越看越心疼,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蓝若思继续说:“我刚才忽然想到,你做到后面不会做大题的原因可能是脑力跟不上。

  因为,你的脑子在前面已经消耗了一部分脑力和体力,而题目的难度是越到后面越难,脑力体力更不上,一些东西就会疏忽,自然就做不对。”

  顾许点点头:“你快吃!一会凉了,我看看这道题。”

  顾许连喝带吃,吃完最后一口,开始投入做题。

  他之前一直认为,学霸成绩好是天生的。说白了,他觉得学霸不用学习都能考那么高。

  经过这段时间跟蓝若思的深入相处,他发现,学霸也是要学习的。

  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并不在于智商,而是个人的努力程度和解决问题的态度。

  同样一个题,学渣不会做,可能就不做了。学霸不会做,会想办法解决,一直到解出来为止。

  同样一个题,学渣用原来的办法做不出来,可能就不做了。学霸做不出来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不会做。在思考的过程中,每一步都很认真。

  顾许回过神,恰好看到蓝若思吃完了,他伸手准备去收碗,蓝若思直言:“不用,我拿过去!”

  蓝若思一手一个碗,准备拿到厨房,她刚抬头,就看到蓝雅琴站在门口,蓝若思惊了一下,蓝雅琴急忙迎上去,把碗接过来。

  她现在能为孩子做的,也只有这些。

  蓝若思转身继续跟顾许讨论题目。

  蓝雅琴洗好碗,想给孩子们切了点水果,可看到他们在专心致志地学习,不知道要不要去打岔他们,只好在沙发上坐着。

  蓝雅琴闲不住,以前在家,大年初一都要收拾水果,然后,第二天初二再去摆摊。

  今年,该赚的钱也赚够了,她一下不知道该干嘛了。

  她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蓝若思和顾许依然在讨论题,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的位置,甚至姿势都没变。

  看来,只睡了一小会。

  她抬头一看,十点半,她猛然抬了一下眼皮。

  她记得她是7点过给孩子们做早餐的,睡了那么久,他们依然还是刚才的姿势,学习真是太辛苦了。

  她正想着,李小英开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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