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雨晴和悠然都在练字,齐守谦舒服地躺在美人靠上,终于可以休息了。雨晴看着他的身影,眼神眯了眯,“我想自己做月饼。”

  齐守谦呻吟一声,老天,雨晴,你就别这么有创意了。做月饼就得准备馅料,关键是还得要有模具啊,总不能就做些圆饼饼当月饼吧。

  只不过在面对雨晴期待地目光时,齐守谦低下头:“我去刻模具。”

  “你学过雕刻?”雨晴不解的问道。这个齐守谦还真是爱好广泛。

  “没有,我只是会刻印章。”齐守谦嘴角抽搐,不过是小时候撒尿和过泥,现在都能做出兔儿爷,以前学过刻印章,现在改刻模具应该容易多了吧。在雨晴的目光下,齐守谦觉得自己有变全能的趋势。

  后来,连悠然都被雨晴支使的脚不沾地,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姑姑,你忙什么呢?”雨晴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凌空比划了几下,目露凶光道:“”没看到吗?我在杀西瓜!”说完冲着悠然露出闪亮的白牙。

  悠然赶紧低头整理菊花叶,因为吃螃蟹是他的要求,所以相关用品就由他负责。

  雨晴又重新对着西瓜比划。西瓜在中秋节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那天晚上,拜完月后,要由当家主妇切开西瓜,切开后要成莲花状,切开的数目必须和家里人数相等,并且每块西瓜的大小也必须相同。这是雨晴作为当家主妇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因此把切西瓜当作是最重要的事情。

  齐守谦刻出了三个模子,菊花状的,荷花状的和爱心形状的,雨晴的西瓜都能切出均匀的莲花瓣,悠然有了蛋壳灯和荷花灯,准备到时候放到束河去。月饼也做出了莲蓉馅和豆沙馅的,苹果个个又大又圆,兔儿爷精神抖擞,连庭院里都摆满了菊花,一串红和步步高还有鸡冠花,别管俗的雅的,反正满满一院子看起来很热闹。

  然而,雨晴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因为沈觅还没有来。不仅没有来,一点消息也没有。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东海县城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一切都好像风平浪静,平淡无波。

  这几天,沈留进进出出,不仅把齐守谦当成透明人,甚至连院子里的变化也都当成透明,那满园花草,即使当初了沈留的去路,他也只是绕过去而没有多说一句话。

  雨晴想问但不敢问,只是怀着绝望的心情等待,等待沈觅能在中秋节赶来。

  今天是八月十四,悠然、齐守谦和雨晴再也想不出来有什么要做的了,三人齐齐坐在檐下,对着满园的热闹发呆。

  悠然的小脸板的像块石头,没有一丝缝隙,雨晴抱着他,不由感叹是否会吓到他。齐守谦提议道:“要不我们今天就过一次中秋节吧,就当是预演一遍。”

  雨晴还没有说话,门口传来笑声:“好懊啊,我还没提前过过中秋节呢。”黑龙很欠扁的跑了进来。

  雨晴瞪他一眼,前段时间大家都忙的时候,黑龙躲得远远的,现在到来享受劳动的果实了,不行!

  “我觉得不好。”雨晴很严肃的说道:“哪有提前过的,不够庄重。而且,我是媒婆,最敬重的神明就是月老了,这个和他有关的节日,我怎么可能如此儿戏呢?”

  黑龙撇撇嘴,他敢肯定,要不是自己进来,雨晴绝对会赞同的。

  “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去偷瓜吧?”雨晴看着悠然提议。

  “偷瓜?”黑龙失声道,狐疑的目光在雨晴和齐守谦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雨晴的肚子上。

  “把你眼珠子拿开!”雨晴不悦道,偷瓜其实不是真的偷,而是已婚妇女表达求子的愿望。黑龙肯定误会了。“偷了送人不行?我送给翠翠,送给燕妆,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管不着,谁敢管您这位送子娘娘呢?”黑龙嘻嘻笑着。

  当下几人决定今晚趁着月色正好,要出去偷瓜,当然这个因为难度大风险高,交给了黑龙负责,雨晴齐守谦和悠然则去放天灯。

  天灯,又叫孔明灯,传说是诸葛亮发明的,用来传递信息。雨晴他们则是为了祈愿,祈愿沈觅能在明日赶来。

  他们的孔明灯是用白色棉纸糊的,雨晴的画了支粉荷,悠然的是翠竹,齐守谦的是桃花,点燃里面的蜡烛之后,不一会,三盏孔明灯晃晃悠悠升到空中,亮若星辰。

  几人正自无语,只听见远远传来一阵怒喊:“一个大男人偷什么瓜!”然后是追逐声,叫骂声。几人相视一笑,黑龙被人发现了。

  只见黑龙跑了过来,急切的喊道:“快走快走……”

  “为什么要走啊?小偷是你又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在放天灯而已,看呀多漂亮。”雨晴别靠在齐守谦背上,还翘着二郎腿,悠然靠在雨晴身上,也翘着二郎腿,几人悠闲的不得了,身后追逐声近了,黑龙恨恨一跺脚,飞奔而去。

  齐守谦将雨晴和悠然送到家门口,就回镇上了。

  院子里黑漆漆的,雨晴领着悠然悄悄往屋里摸,正走着突然眼前一亮,沈留坐在灯下,静静的看着两人。

  “爹……”雨晴堆起笑。

  “悠然,先去睡觉。”沈留温声道。悠然同情的看了雨晴一眼,乖乖的跑进房里去了。

  “爹,我错了……”这是雨晴的法宝,不管对错,先认了错再说,对自己的老爹认错不丢人。

  沈留整整雨晴凌乱的长发,叹道:“晴儿没做错。只是,爹希望你得失之心不可太重,得之泰然失之淡然。”他只是希望女儿不要受苦,当日失去陈三秀,那样的痛苦,他不希望女儿承受,当日若不是雨晴,沈留可能永远走不出来。

  雨晴惊疑不定的看着父亲,他在暗示什么吗?

  “小文明天就来。好好去睡吧。”沈留说完也走了。

  雨晴突然蹦的老高,爹说明天沈觅就能回来,真是真是太好了。正高兴着,突然听到厢房那儿有动静,跑过去一看,悠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满脸泪痕,一见雨晴就紧紧抱着她,“姑姑……”终于要见到父亲了,最激动的是悠然。

  两人又叽叽咕咕说了半宿话,直到悠然实在撑不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才算结束。雨晴没有回房,躺在悠然身边,就这样凑活着睡了。

  第二天雨晴突然惊醒,揉着眼睛走出去一看,天哪,院子里竟然种了一棵桂花树,点点金黄的花朵点缀在碧绿的叶子中间,院子里飘满了细碎而甜蜜的香气。

  桂花树下,美人靠上,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对着雨晴微笑,妩媚风流明媚动人,除了沈觅,谁还能这样慵懒这样美丽呢?

  “觅哥哥……”雨晴欢叫着扑了过去,还没碰到沈觅,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她身侧“嗖”的一声穿了过去,悠然抢先一步冲进了沈觅怀中。

  “呵呵……”齐守谦在后面微笑,“伤心人别有怀抱……”

  雨晴正被这父子相聚的一幕感动的落泪,闻言恨恨瞪了齐守谦一眼。

  “觅哥哥,你怎么想起来种桂花的呀?”好不容易悠然从沈觅怀中出来,雨晴才逮着个空问道。

  “因为我知道,笨丫头肯定会忘掉的。”沈觅微微一笑。南方的中秋节。是伴着飘香地桂花树度过的。

  “什么嘛,我不是忘了,而是这里是北方,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找来棵桂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雨晴挠挠头,给自己找回面子。

  沈觅眼神一暗。仰起头看着桂花。轻声道:“一定能。这棵桂花树能永远陪着你呢。”

  淡淡的金光洒在他的脸上,肌肤莹白。好像透明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在阳光下消失。雨晴心里突然一阵恐慌,此刻地沈觅这样美丽,美丽地好像不能在人家存在一样。

  “对了,我爹最喜欢桂花馅的月饼了,我们正好可以自己调馅。”雨晴又打起精神。

  “妹妹越发进益了。没吃到妹妹包地粽子,能吃到月饼也不错。”沈觅微微笑着,那抹笑容看起来如此飘忽,雨晴突然不敢再看,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强烈,雨晴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不好,有了桂花,这些花花草草就没地方放了,香气也杂反而不好。我得把这些花搬出去。”雨晴说完就将那些红艳艳地一串红步步高之类的。一盆盆的往外搬,浑然忘了前几天还为这些花花了不少心思。

  “放到这儿很浪费啊。不如送人吧。”雨晴又大方的做了决定,今天虽然是中秋节,雨晴准备当个圣诞老人,给村里人家送礼物。

  前几天,齐守谦将这些花一盆盆的搬了进来,今天又陪着雨晴,亲自将那些花一盆盆送了出去。回来地时候,沈留已经起来,正在房里写字,悠然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半靠在沈觅身上,而沈觅半闭着眼睛,懒懒的躺在美人靠上。

  一阵轻风吹过,桂花扑簌簌的落在地上,金黄细碎的花朵,如同悠闲的下午时光,带着香甜的味道,一点一点沁入雨晴心中。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花是如此,人亦如此。

  这世界如此安静美好,以至于雨晴和齐守谦站立良久,也不敢进去。

  “晴儿,今天不做桂花馅了。做几个五仁月饼吧。”沈留淡淡吩咐。

  雨晴答应着,心里却有些嘀咕,五仁月饼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加了杏仁桃仁麻仁花生仁和瓜子仁,又甜又硬,还不如莲蓉的好吃呢。

  悠然在那边兴高采烈:“太好了,五仁,我们正好五个人呢。”

  雨晴笑道:“是啊,我们五个人就做五仁月饼,你就是那个小芝麻仁“是啊,五个人。”沈留低声道。齐守谦高声道:“谢谢父亲大人。”沈留这一声就相当于承认了齐守谦的身份。

  雨晴刚要笑他,就听沈觅一阵咳嗽,白净地面皮涨得通红,雨晴刚要奔过去,沈留道:“去给他倒杯茶。”

  雨晴跑到堂屋,突然想起沈留爱喝茶,茶壶一定在房,又跟着跑进了房,倒茶地时候看到沈留写得字还在,竟然是一首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这是写中秋的,只是父亲为什么要做如此哀声呢?

  来不及多想,雨晴端着茶杯跑了过去,沈觅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有劳妹妹了。”接过去喝了一口,慢慢咽下,又将杯子放在一边。

  雨晴接过来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沈觅摇摇头,“只是路上赶得急,有些累了。”

  “干嘛这么急着赶来呢,明天过来也一样。没听人说吗十五地月亮十六圆。”

  “是啊,十六的月亮更圆呢。”沈觅淡淡笑着,眼睛看着齐守谦:“妹妹这么能干,子益真是有福气呢。你以后一定要惜福,好好对待雨晴。不能欺负她,不然……”沈觅没有说下去。“是,我一定不会辜负雨晴!”齐守谦说得很坚定。

  “哥,你不用担心,这世上能甩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什么嘛,沈觅说得像托孤一样,雨晴赶紧甩掉这个奇怪的想法。

  但是,任由雨晴插科打诨。气氛总是有些沉闷,连悠然也没有附和的笑。就这样下午过去了。

  终于到了晚上,圆月慢慢升起来,如同一盏明亮巨大地灯笼挂在树梢。

  “太好了,可以吃赏月吃东西喽。”雨晴欢呼着。除了上座的沈留和美人靠上的沈觅。悠然和齐守谦再次被支使这团团转。那些瓜果一样样的端出来摆好,花生芋头也成盘放好。齐守谦抱着大西瓜,悠然端着小月饼。一趟趟的穿梭。

  “好了,属于我地时刻到了。”雨晴手拿明晃晃地菜刀,站在西瓜面前,刷刷几下,手起刀落。西瓜成了莲花瓣,整整齐齐的。

  雨晴得意地看着众人。

  “妹妹真是好刀法。”沈觅毫不吝啬赞美。

  此话一出,齐守谦和沈留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在座几人,都是见识过雨晴菜刀威力地。最早的时候,雨晴跟着沈留扶灵返乡,按照母亲的遗愿,将她葬在方家祖坟,结果村长高士德领着一批人阻拦,最后雨晴亮出了菜刀。连沈留也拿起了铁锹。最后才逼退了高士德。

  那时候围观的人群里就有齐守谦,当然还有陈俊卿。

  想到这里。雨晴有些讪讪道:“那个高士德,我一定要买下他的房子,当作我地相亲大本营,看他再欺负我!”

  “好的。”沈觅轻声应道,“只要妹妹亮出菜刀,肯定能心想事成,别说是买,就是抢也行啊。”

  沈觅说得是那次在当铺外面,雨晴误会了当铺的人,拿着一把菜刀,想要护住沈觅和悠然。原来也不过是过了半年而已,怎么觉得那样遥远呢?

  “沈觅,你太过分了!”雨晴嚷嚷起来,沈觅还是喜欢打击自己,“我是认真的,我要开世界上最大的婚介所,让天下的女人都能嫁的出去,嫁的幸福!”

  对天盟誓一番,雨晴斜了眼沈觅:“哪象你,整天就是躺着靠着,吃了睡睡了吃,你看人家悠然这么小都能帮着做家务了,你能干什么呢?”

  “妹妹这么能干,儿子这么能干,我只要躺着就行了。”沈觅又躺了回去。

  “懒虫!”雨晴毫不客气,“我爹现在教育人,齐守谦能做手工,连悠然都学会了做灯笼,你说你能做什么?”

  沈觅小声说了句什么,雨晴没有听清,“你说什么?”边说边凑了过去。

  “我说,我能吐血……”沈觅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表情那样平静,还带着恶作剧般地微笑,以至于雨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沈觅在开玩笑呢,等看到沈觅一直吐血,直接愣在那儿。

  沈留过来给沈觅施针,沈觅推开了:“悠然做地花灯呢,我想看看。”

  悠然的灯笼就放在院子里,闻言拿了过来。

  “你们去河里放灯吧,把我地病一起放走。”沈觅很虚弱但是一直在笑。

  雨晴眼泪不停的往下淌,齐守谦紧紧的拉着雨晴,把她拽走了。

  月光下的束河静静流淌,悠然把自己做的几盏小灯放进河里,微弱的烛光飘飘摇摇顺水飘远。秋风起,雨晴觉得很冷,第一次意识到已经是秋天了,不由得抱紧自己的胳膊。齐守谦无声的揽她入怀。

  “齐守谦,你说沈觅为什么……”

  齐守谦没有说话。不知何处飘来了袅袅的琴音,在夜色中听起来分外伤感: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雨晴瞪大眼睛,在黑暗的世界中搜寻,这一定是沈觅。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飘渺的琴音越来越远: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雨晴的眼泪无声滑落。当时她年纪小,根本不懂得这些爱恨情仇,可是在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许多,总以为如同父亲所说的来自来去自去,不必强求,到现在才知道是来易来去难去,对沈觅来说如此,对雨晴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雨晴茫然的追了过去。却在黑暗中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雨晴爬起来,又摸索着往前跑,这一下跌到河里。

  齐守谦捞起**的她,一直没有说话。

  而悠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那几盏彩灯,在河水中越飘越远。如同明珠一样,带着淡淡地光辉。逐渐远去。

  雨晴再也忍不住,趴在齐守谦身上放声大哭。这一次,真的是易分难聚了,也许是永别。

  不知过了多久,雨晴哭得头晕眼花。齐守谦抱着她,领着悠然,回到了院子。

  瓜果还在,蜡烛仍在,那株金贵仍在,暗香浮动,月明星稀,沈留还坐在上首,但是美人靠上的沈觅不见了。换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手里掰着块月饼,“这个五仁馅。太甜了。”

  如果不是地上那滩暗红色的血迹,雨晴都要怀疑自己地眼睛,仿佛沈觅地到来只是一个梦,仿佛那老头才是座上客。

  “方雨晴。”老头上下打量了雨晴两眼,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我是沈家前任家主,沈觅回家了。”

  上任家主?那不就是沈觅地父亲,沈留的哥哥,悠然地爷爷吗沈逍吗?

  “沈觅怎样了?”雨晴颤声问。

  沈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悠然:“悠然你不回家嘛?沈家以后是你的。”

  “大哥,悠然就留在我这儿,至于以后怎样,让他自己选吧。”沈觅终于开口了。

  沈遥摆摆手,走了出去:“自己选,都是自己选的。”

  雨晴转过身去,看着沈留想要一个答案,沈觅为什么会那样,沈觅到底去了哪里?是真的如沈遥所说回了沈家还是死了?雨晴几乎不敢想象那个可能性。

  沈留避开雨晴的目光,只是缓缓念了那首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中秋节就这样过去。

  又过了几天,齐守谦又来找雨晴,这次带来了朝廷地消息。那一场政变,没有失败,但是也没有改朝换代,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但是增加了摄政王,东海王齐彻成了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日子还是平静无波的过下去,别说是增加了个摄政王,就算是再加十个,他们也不在乎。

  “还有……”齐守谦欲言又止,“沈觅中毒,是为了你。”

  沈家的家主,自然是让当权者忌惮,但是沈家存在这么多年,多得是保全之法,只是沈觅放弃了那些,甘愿服毒,目的是为了向东海王换取一个承诺,承诺永远保护雨晴周全,绝对不会为难她,不管雨晴做了什么,东海王都不能为难她。

  雨晴默然点头,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送她的茶叶;到后来那个冰凉绝望的初吻,再后来是平淡地相处,他那些令人发怒地话语,现在想来却觉得怀念,还有离开时他的寂寞悲凉,东海县城里收到地那些贴心的礼物,申城重逢时那惊鸿一瞥,京城里送她的玉簪花,还有他给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我会吐血……”直到最后,他还不忘打趣她。

  雨晴眼泪再一次滑落。原来有时候,平凡的生活也需要鲜血的滋养。

  齐守谦也很沉默,自从昨天,雨晴一直这样。

  “方雨晴,你忘了答应过爹什么了?”沈留出现,认真的看着雨晴。

  雨晴直直的看着沈留,半天眼珠转了一下,成串的泪珠滚落,“爹……”

  “爹希望你幸福,永远都幸福。”沈留微微一顿,“我们都这样希望。”

  雨晴听完这些,愣了半天,抬头对着齐守谦一笑:“我们成亲吧。”

  齐守谦也愣了,沈觅那份为雨晴牺牲的心,齐守谦自问不会输给他,但是沈觅为雨晴做的这些,齐守谦却没有做到,而且,雨晴怎么会突然这样说呢?成亲?

  雨晴靠在他肩上:“觅哥哥是为了让我幸福,所以我一定会过的好好的,不,我要过的更好,我们会幸福吗?”

  “会,会!”齐守谦紧紧的抱着雨晴。

  朝廷变动对普通百姓没什么影响,但是对政局还是产生了些震荡,在这样的震荡之下,陈俊卿回到了陈家集,但是梅心儿名声太坏,陈夫人不可能让她进入陈家。

  过了段时间,梅心儿突然跑到陈家去见陈老爷,说是有了陈俊卿的骨肉,陈老爷做主令两人成亲,但是在看到梅心儿的生辰八字时候,当场晕厥,醒来后连说“孽债孽债”,按照梅心儿的生辰,她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女

  陈老爷受不了刺激,舍下万贯家财,出家做了一名游方僧人。陈俊卿也卧床不起。梅心儿留下一封信投河自尽,心中告诉陈俊卿那个生辰是假的,是梅心儿姐姐的,而她姐姐十年前就死了。

  陈俊卿经此风波,性情大变,虽没有出家,也是天天诵读佛经,不问世事。陈家只剩下陈夫人苦苦支撑,生意也大不如前。

  在这样的混乱中,雨晴和齐守谦的婚事低调举行了,请的媒婆就是张秋月。后来,张秋月成了两人婚介所的第三个股东,再后来,凤凰婚介所成了全国最大的婚介所,成千上万个女子通过婚介所幸福的嫁人。

  大官庄,不,现在已经改名叫了“大观庄”,高士德将自家的带泉水的大院子献了出来,带领全村乡亲们一起成了大观园,人们生活水平节节提高再后来,大官庄成了全国闻名的恋爱之乡,重修了月老祠,和别处的月老不同,这儿的月老是位女性的形象,据说容貌不算美,但是特别喜气洋洋,而且也比别处灵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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