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嗓音低沉磁性,从薄唇氤氲而出的滚滚热度几欲让宋媞媞目眩神迷。

  她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禁不住吞咽了一口水,娇音在颤抖:“殿下,您所说的可是真的?”

  萧玦俊脸后退了些许,他丹凤眼盯着宋媞媞吞咽口水的动作,薄唇邪肆地勾了勾。

  他声音嘶哑得几个度:“孤从不说谎。”

  宋媞媞的心在渐渐消融,仿佛要化作一滩水,在洇洇流淌着。

  是啊,萧玦本就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臭石头,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哄骗她呢?

  她脸颊烫得厉害,小心翼翼问道:“那臣女可是……亲到了您?”

  萧玦趁机深深地嗅了嗅女子脖颈的扶桑花味,他哑着声音道:“亲到了。”

  宋媞媞的尾椎骨泛起痉挛的电流,直直地往上窜,直冲大脑。

  她的心脏犹如小鹿在乱撞,差一点就要跳死了。

  乖乖!她哪里来的狗胆,敢亲吻萧玦这厮疯批?

  前世今世的初吻,竟然给了一个狗男人!

  萧玦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宋媞媞羞赧的模样,心底诡谲的野兽得到了餍足,食髓知味。

  笨蛋,真好哄骗。她怎么可能逃脱得了他的手掌心?

  良久,他这才慢悠悠道:“不过是亲到了下巴。”

  宋媞媞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她劫后余生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不然按照萧玦狠戾的性子,她敢轻薄他,定是要将她大卸八块。

  萧玦眉头一凛,心底生起的餍足顿时烟消云散。

  难道亲他于她而言,如同洪水猛兽?

  他声音弥漫着危险的讯息:“宋媞媞,你从孤的下巴亲起,一直亲至喉结。”

  “甚至还极为放肆想要脱落孤的衣衫。”

  宋媞媞在风中凌乱。

  她欲哭无泪,恨不得一头在豆腐上撞死,她竟是如此“狂放”,想要将萧玦

  蓦然,萧玦伸出棱骨分明的大手,捏着宋媞媞的下巴。

  他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携裹着令人心悸的重质欲感:“媚香能够将人藏匿在内心深处的想法逼出来。”

  “宋媞媞,你是不是心仪孤?早在此前,你就在偷偷觊觎孤?”

  噼里啪啦,宋媞媞的大脑仿佛燃起星星之火,慢慢燎原,在一瞬间失去了运转。

  她呆望着萧玦。

  男子的丹凤眼狭长锋锐,轮廓鲜明昳丽,红色长衣迎风飞扬,将他干脆利落的腰身完美地勾勒出来。

  确实是郎艳独绝,举世无双。

  萧玦眉眼如山,五官深刻如刀,犹如不可迫近的神明,凛然不可侵犯。

  只有他自个才知道,他内心焦狂的野兽在肆意涌动,想迫切从她口中得知答案。

  他捏住宋媞媞下巴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些许。

  微疼感将宋媞媞部分意识拉了回来,她望着萧玦阴冷几分的脸色,心尖尖一颤。

  他动了怒,他不喜她的触碰。

  她言辞切切:“绝非如此!臣女不过是媚香使然。”

  “臣女对天发誓,臣女绝不敢觊觎殿下,更不会心仪殿下!”

  萧玦眉眼一戾,丹凤眼席卷着令人心生怖惧的瘆人血红。

  他咬着牙逼问:“果真如此?”

  宋媞媞被萧玦身上的煞气吓得心在发抖,她不敢再说话,点了点头。

  萧玦阴戾地舔了舔薄唇,心口撕裂出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与炙烫幽烈的痴慕交缠在一起,生起近乎病态蚀骨的施虐欲。

  看来是他对宋媞媞这个负心女子太过怜惜!

  即便是她恨他,他也应该彻彻底底将她融入他的骨血当中,尝遍她周身肌肤的甘香滋味。

  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宋媞媞,眸光凶残地盯着她莹润无暇的锁骨。

  他低下头,锋利的牙齿刺破她香酥滑腻的肌肤。

  那样嗜血,那样深刻,那样缱绻。

  嘶一声。

  宋媞媞疼得泪眼汪汪,落泪珠儿簌簌而下,胜似春日桃花。

  但她不敢像以往一般挣扎,因为她实在理亏,任凭萧玦发泄心中的怒意。

  浓稠甘香的血滴淌过萧玦的喉咙,滴落在他的心间,灼伤了他的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萧玦终于放过了宋媞媞,他抬起头,撞见宋媞媞被她欺负得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喉咙一滚。

  他丹凤眼蒙上一层晦涩不明的深影,抿了抿薄唇,唇边尚且残留血滴,问道:“疼不疼?”

  宋媞媞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萧玦发烫的指腹厮磨在宋媞媞锁骨上的伤口,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啃噬,吞没。

  他薄唇诡谲地勾起,声音魅惑至极:“这点疼不算什么,日后,孤会让你更疼。”

  言毕,他转身就离去,红色长衣在半空中翻飞。

  徒留宋媞媞在原地,她身子骨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萧玦那句话“日后,孤会让你更疼”萦绕在她的耳畔,钻入她的耳膜,重重地敲打着她的心。

  好惨!

  像他这种喜怒无常的疯批狗男人,她敢因为媚香调戏了他,他让她疼的方式必定是极为残忍变态的。

  ……

  夜色茫茫。

  李国公府主院,灯火通明。

  “放肆!”固伦公主一扫案上的茶盏,尽数倾落在地上。

  她气得浑身在发颤,眼中尽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驸马在养心殿为皇兄劈头盖脸怒斥,闭门思过一个月,罚俸禄一年,他心中存着郁气,回府与她大吵一架。

  她是当今天子的嫡亲皇妹,身份尊贵,谋略过人,故此驸马向来对她甚为敬重。

  今日是第一次,驸马不顾她公主身份,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与她争吵。

  这一切,都是拜宋媞媞那个丫头片子所赐!

  固伦公主贴身伺候的孙嬷嬷忙劝道:“公主请息怒,您今日才被衡阳县主气晕,可要保重身体啊。”

  李婉儿轻轻地拍了拍固伦公主的背,温着声音道:“母亲,孙嬷嬷所言极是。”

  “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母亲与衡阳县主博弈,是母亲输了,衡阳县主反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固伦公主心中的怒火愈发不可遏制,她威严地望向李婉儿:“婉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婉儿望着固伦公主威仪十足的视线,她的声音依旧是温婉通透:“母亲,婉儿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母亲贵为公主,熟读兵书,必定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固伦公主气极,冷着声音道:“婉儿你糊涂啊!”

  “宋媞媞心如蛇蝎,害死了你的大皇子表哥,还害得你的父亲闭门思过一个月,遭同僚笑话。她死不足惜!”

  李婉儿拧了拧眉,不赞同道:“母亲,婉儿知道您今日想要借大皇子表哥之手,以此杀了衡阳县主。”

  “您本与衡阳县主无冤无仇,一出手就想要她的性命,还不准她反击。这世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固伦公主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晕倒过去。

  她手指发着颤,指向李婉儿:“婉儿,宋媞媞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你的心偏向她那里去。”

  李婉儿摇了摇头,道:“衡阳县主并没有灌婉儿喝下迷魂汤,婉儿只是以为,她反击没错。”

  如若宋媞媞那个蛇蝎恶女没错,难道是她错了?

  她为君,宋媞媞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固伦公主对李婉儿实在是恨铁不成钢,道:“婉儿,你先退下!”

  李婉儿脸色如常,她起身朝着固伦公主行了一个礼:“母亲您好生养病,婉儿告退。”

  言罢,她朝着院外走去。

  固伦公主望着李婉儿“决绝”的背影,顿时气愤难忍,身体摇摇欲坠:“婉儿是本宫精心教养的嫡女,她竟然为宋媞媞指责本宫。”

  “嬷嬷,本宫的心里痛啊。”

  孙嬷嬷慌张地扶住固伦公主,劝慰道:“公主,小姐只是年纪尚幼,一时被奸人所迷惑。”

  “千错万错都是衡阳县主的错,公主可不要生小姐的气啊。”

  固伦公主眼睛泛起凌厉的毒光,声音尽是上位者掌管生死的漠然:“是啊,宋媞媞千该万死。”

  “五月将逝,六月的皇家狩猎该是提上日程了,本宫定要她在狩猎场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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