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第105章

小说: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作者:岛里天下 更新时间:2024-08-18 15:21:12 源网站:顶点小说
  府城的同知徐大人为今年地方上的年考课官, 正月底,人就到了秋阳县。

  府城上同知有两位,一个是徐成效,一个是穆同知, 也就是昔时白榕书院的师兄穆惕的父亲。

  每年考课的时候两位同知都会下派, 以抓阄定考课的县城, 想必今年徐成效抽到了秋阳县这头。

  此次前来不单是考课地方官员任职的情况, 锦团府的囤兵驻地在秋阳县,下派前来顺道还要前去看看囤兵的情况。

  徐同知下县后还未到县衙, 头先就去了霞飞驻地, 然则威平将军却在前一日折身去了府城下的他县招兵, 同知前去扑了个空。

  冯万河最是就见不得上头下来考课,武官囤兵一事本是朝廷兵部派人下来巡检, 这朝府城的人要来看情况, 他才懒得领着文官在驻地上转悠说些弯酸客套话, 明知这日府城要来人,提前就给走了。

  同知官低冯万河,瞧人此般无礼也不敢动怒, 毕竟这威平将军和知府都能干起来, 他一个同知, 也只得在小本本上记上冯万河一句没有礼数。

  不过武官大致如此, 记了也是无关痛痒。

  冯万河耍脾性倒是爽快, 就是害得杜衡倒霉。

  同知在驻地吃了瘪,心绪不佳,对杜衡的考课上自然严格不少。

  徐成效也不是头一次来秋阳县做考课了, 此番进了秋阳县地界, 荒旷地上是大批的老百姓在开荒垦地, 下车一问竟是安置下来的流民。

  再往里走些,路过的乡落上也是热闹不已,村村都有水渠经过,矗立起来的水车已经初具模样。

  进了城,来往之间也是肉眼可见的喧嚷热闹了不少。

  往昔这秋阳县是府城官员最不愿意下临的一个县城,荒凉、粗蛮,上缴田产赋税最为恼火不说,借了朝廷的钱屡下催缴文书连知府每每提及也迟迟不做归还,连知府都头疼不已。

  也不过是一载未曾经临秋阳县,没想到竟然变化这么大。

  他记得大选之时还因为秋阳县的知县不作为被贬黜调任,这新任知县才上任不过半年之久,县里就做出了此番改变来。

  虽每年考绩之时,地方上屡有为了应付上头的考课而临时做调整搞些面子功夫,倒是已经屡见不鲜了。

  可秋阳县上肉眼可见到的工程以及变化却并非一日之功,不是为了应付考课一时间能搞成的,徐成效见着府城下的老顽疾朝着好的方向变化,心头也是大为欣慰。

  一改在驻地踢到铁板的不佳心情,对着杜衡和颜悦色了不少,捏着胡子笑眯眯道:“知府大人常有提及杜知县,说年轻有为,是才学务实的官员,当能把秋阳县治理得当,今一见,果真不枉知府大人之赏识。”

  “同知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今上任许多地方事宜尚未处理妥帖,还需府上包涵。”

  徐成效道:“杜知县心系地方百姓,府上看得到,自会尽力支持地方兴立起来。”

  考课官在秋阳县待了两日时间,对地方上的地区户口、垦田、水利、盗寡等多方面进行了简单的考课。

  杜衡此回安置了流民新增了户籍,又开荒建造水利,甚至还清除剿灭了山匪,一桩一件的都是大考绩,如此算下来已经是地方上大有作为的县官。

  徐成效如实做了记录,对杜衡也越发的满意。

  翌日,徐成效要赶往下一个县城前去考课,秋阳县呈欣欣向荣之态,考课官回府城也有话能说,便没在秋阳县多做耽搁。

  杜衡在府衙门口送徐成效上车:“秋阳县暖和不觉初春冷意,他县倒春寒,同知大人此行前去还望照顾好身子才是。”

  徐成效看着站在马车帘子前的清隽面容,春光融融下更是赏心悦目,听到此番关切之语,他倒是头一次对知府的喜好有了一番新的体悟。

  “好,本官定然会保重身子,杜知县不必辛劳远送,回吧。”

  马车缓缓驶向主道,杜衡负手而立,看着车马前去,他面上带了一抹笑。

  “这回上头来官员,当真是最为轻松的一次。”

  秦小满笑眯眯的,小声同杜衡道了一句,正欲同他此次考课当能评个优。

  话还出口,忽而冲上来了两个人。

  光天化日之下,动作之快,杜衡站在前头,见着这阵仗下意识的护住了秦小满。

  不料扑上来的人竟然扯住了他:“阿衡,你真的回来了!听人说你做了知县老爷,原还不信,今日我带着你表妹前来,不想还真是你!”

  杜衡看着仿佛是乍见光明的妇人携着个年轻女子,拽着他的衣角喜悦不已。

  “你是什么人?”

  “我是姑母啊!阿衡。”妇人说罢连忙拉住一头的年轻女孩儿道:“便是岁月悠长,一别多年你不记得了姑母,也当记得表妹才是啊!”

  “昔年你们俩青梅竹马,你还说要娶表妹的,两家也定了亲事啊。后来你离家一去多年不见回,音讯全无,表妹苦等你多年,而今都熬做了老姑娘了。”

  秦小满一听甚么青梅竹马娶不娶的,登时脾气就上来了:“你少胡说,哪里来的人张口就胡乱攀亲!”

  “这话怎么说啊,亲戚骨肉便就是实打实的亲戚骨肉,还能做得假不成,户籍登名造有册,我一介妇人怎敢虚假攀亲?”

  说着妇人就掩面哭了起来:“阿衡,莫不是你而今飞黄腾达不认我这姑母了?”

  一头的年轻女子也是说落泪便落泪,一副我见犹怜,柔弱着声音问道:“表哥,你已经成亲了吗?这就是你的夫郎?一别多年,你果真还是将我忘了?”

  两人一唱一和般,当街就啜泣哭诉,又在县衙门口上,大有杜衡始乱终弃,飞黄腾达了不让旧亲之嫌,来往之人不由得都驻足看起了热闹。

  “出了甚么事?”

  原是已经驱车而去的徐成效竟又车马折返了回来。

  杜衡连忙上前请罪:“叨扰耽误了大人赶路,只是一些家事。”

  徐成效看着哭的无助的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衣着简朴,头无钗环,俨然就是村野的清贫妇人之相,方才的一席哭诉之语自也听到了个七七八八。

  “这可真是你的姑母?”

  杜衡乍然之间也是怔住了,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不少,他已经很少有去回忆过原身的记忆。

  但仔细的看着眼前的面孔,搜索了过去的记忆,秋阳县里确实还有这么一桩亲戚。

  当初杜家落败,双亲离世,原身只余个嫁到了乡里地主人户的姑母。

  家里头出事欠了一大笔账,这姑母唯恐与之沾染上分毫,连哥哥去世也不曾来席面儿上。

  后原身债务压身,无虽晓得这姑母寡情,只怕不会如何帮扶,但走投无路也曾厚着脸皮去求助过这个唯一的亲戚,然则别说得到分毫的资助,连姑母嫁的段家的门都没能进去。

  原身心灰意冷,对外声称再无亲眷,流落到落霞县里,才有了后头的故事。

  先时原身家破人亡这姑母置之不理,而今见人飞黄腾达竟还有脸前来攀亲,谁遇见这样的事不觉得恶心,只怕是原身还在今天遇见此番情景也不愿意认下这姑母来。

  旁人不知事情原由,又见妇人女子声泪俱下哭啼可怜,杜衡态度越是坚决反而越让人觉得妇人所言不错,他当真是飞黄腾踏就忘糟糠旧亲,与人有婚还始乱终弃。

  这些弯弯绕绕一时间分说不清,但事实的亲戚关系却有证可查做不得假,杜衡迎着徐成效的询问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禀:“是。不过昔年小官在落霞县中成亲安家,已经入赘他姓了。”

  徐成效闻言凝起眉头,得知杜衡还是入赘的,观感顿时下降不少:“虽是入赘,可你还姓杜。既是同姓姑母怎由着人在此处哭诉的如此可怜,你是县里的父母官,也是宗族的顶梁柱,虽是为官要为国为民,但也要体恤照料亲眷才是。”

  杜衡咬牙拱手告歉:“同知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必定谨记于心。一点家事,累得大人劳心,小官惭愧。”

  徐成效道:“身为官员,家事与公事密不可分,若家事处理不得,又谈何处理公事。外在公事办得漂亮,但也得内闱兼修。”

  “你且好好处理家事罢,望下回考课之时,德行无亏最好。”

  他叹了口气,上了马车,这回是真的去了。

  “哈哈哈哈!”

  远处茶楼上一声郎笑。

  “老爷当真是妙算神通,把这知县老爷的故亲一请,缠得他方寸大乱,看着好好的一年考课功绩多漂亮,只可惜这德行一栏上怕要大打个折扣了。也叫他吃一回哑巴亏,方才晓得厉害。”

  阁楼上吃着茶水的魏鸿明见这一出好戏,春茶清冽,浑身畅快。

  眼瞅着徐成效摇头而去,杜衡又把他你姑母表妹请进了内宅里头,方才慢悠悠的起了身。

  秦小满撅着张嘴,拧着眉头把两个人带进了内宅里头。

  他原还气着杜衡有这么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从未同他说过分毫,预备要关起门兴师问罪一番,可不料徐成效竟然去而复返,斥责了杜衡一通。

  眼瞅着此次考课能得个好考绩,而下这两人好巧不巧的来一闹,侮了杜衡官声,考绩只怕是要打个折扣了。

  他不免又心疼起杜衡来。

  杜友燕进了会客堂中便左右打量着,摸摸桌凳又瞧瞧茶盏,一改方才的可怜模样:

  “瞧这县衙内宅我还是头一回进来,可真气派。我们阿衡打小就是个有本事的,只可惜了哥哥嫂嫂去的早,没能见着阿衡今日的光景。商户人家一贯受人欺凌,若是看到家中有孩子做上大官儿,定然高兴坏了。”

  “四下已无人,姑母又还装甚么。是谁派你们母女俩过来闹事的?”

  进了堂中,杜衡的声音当即便冷了下去。

  杜友燕看着一贯温和的脸忽而冷冽下来,心中受了分震慑,随后又扯上笑容:

  “阿衡说的什么话,姑母知晓你而今做了大官儿,是瞧不起我们这样的穷酸亲戚了,可怎说话这般难听,给姑母盖上这样的帽子。咱们可是亲眷一家人啊!”

  “早不来寻亲晚又不来,独独在府上官员前来考课之时前来相寻,三两句不说明白就在县衙门口哭诉一通,叫人以为我杜衡嫌贫爱富,你还说不是人指使你前来?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如此见不得人好?”

  见着声声质问,杜友燕往后退了一步,记忆中的那个侄儿一派读书人的庸儒,心眼儿也少,很是好拿捏。

  而今字字珠玑,聪颖的让她觉得判若两人,若非是那张招人的脸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她都要以为是认错了人。

  能少年中举又混到今日的官身,果真是变化不小。

  “姑母不晓得上头来官员来考绩,方才那个就是考官?哎哟!瞧姑母这不是坏了你的事嘛?”

  杜友燕继续装糊涂:“姑母一个粗人,又不似你读过书,哪里晓得这些,就是乍然见着你高兴坏了,你可别怪姑母。”

  言罢,杜友燕立马拉过身旁的姑娘:“现在你既然回来了,昔年同表妹定下的婚约也当完了才是,如此也好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才是。”

  说着她惋惜的看了一眼旁头瞪着眼的秦小满:“虽说你已经娶亲正室,可当了官儿三妻四妾也不为过,表妹待你真心一片,只要能嫁给你,委屈做妾也是心甘的。”

  不等人开口,她上前去拉着秦小满的手:“瞧你夫郎当是体贴贤惠的主儿,家里多个开枝散叶的定然也乐意。杜家人丁单薄,当延续香火繁茂。”

  秦小满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怎么着,你女儿也想跟着赘婿做妾上赶着过来伺候我啊?”

  “欸,你这哥儿。”

  杜友燕蹙起眉头:“我们家阿衡是官老爷,怎能只一个婆娘?”

  段雪上前意欲拉杜衡的手:“表哥,我这些年可都在等你,原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老天有眼,但是你却要负我吗?”

  “荒唐,无媒无聘,哪里什么婚约辜负。”

  杜衡见着这母女俩嘴里是不会吐出一句真话,就是本着痴缠前来的,与之多说也没用。

  “来人,把姑母和表妹请去西厢房安置着,乡里上县里来也是一番劳累,好生休息就别在出门折腾了。”

  “欸,欸!杜衡你甚么意思,你这是要关押你姑母表妹不成!还有没有王法!”

  看着两人被拉了下去,杜衡烦躁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抬眸看见立在跟前两只眼睛像猎鹰一样的秦小满,他立马又站了起来。

  伸手要去拉秦小满的手,却被他一下子给躲开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就要生气!”

  杜衡闻言抿嘴,看样子不是特别生气,还有转圜的余地:“怎么说话跟澹策一样。”

  秦小满却真生气了:“你的意思是我在闹小孩子脾气了?”

  “我哪里敢呀。”

  秦小满凶道:“你什么不敢,心眼儿可多了!当初我问你可有家眷亲属好送你回去?你怎么说的,你说没有家眷,也再无亲属了!现在不仅有姑母,还有那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哗哗往下流等你好多年的表妹呢。”

  他瞪着杜衡,忽然就想到云青文他家的破事儿,眼睛有点红:“你就是骗我!我要回去跟二叔说!”

  杜衡一把拉住折身要出去的秦小满,告饶道:“别,二叔要真知道了还不来打断我的腿嘛,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他将人抱到了怀里,安抚的摸了摸秦小满的后脑勺:“且不说早许诺了你不会再娶旁人,这什么表妹沾亲带故的,我历来不喜什么亲上加亲,怎么会娶亲戚的女儿。”

  “这事儿定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就是要咱们家宅不宁。”

  秦小满趴在杜衡的肩上,他没应话。

  杜衡将记忆里关于杜家姑母和表妹的记忆都同秦小满说了一遍。

  “姑母冷漠,有和没有并没什么区别,当年我才那么说的。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明白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秦小满抬起头,看了杜衡一眼,听闻往事不免心疼一场,他嗯了一声:“我去看看澹策和承意。”

  杜衡却并不放开他的手。

  “干嘛呀?”

  杜衡知道秦小满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许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过了,也许是转个头自己就忘了,但他还是认真道:“我说的话你听进心里没有?”

  “我知道了。”

  杜衡这才松了口气,放他出去。

  来县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村里消息闭塞,但大半年过去,他又大刀阔斧办了不少事情,杜衡不信他这在乡里的姑母会不晓得他是县太爷。

  当时没过来认亲,想必是也晓得先前已经把侄子得罪的难做挽回,就算前来攀亲也讨不着好处,说不定还会自讨苦吃。

  而趁着考课前来,目的只怕也不是为了认亲,主要还是想痴缠闹事。

  背后没有人催使,她哪里有这个胆子。

  杜衡琢磨着把这母女俩弄来的,必当是与他有过节之人。

  放眼秋阳县中,现在与他最不对付的除了魏家还能有谁。

  他心中气恼,魏家行事果真奸诈,捏着时间反将他一军,弄两个妇人来闹着实能恶心住人。

  而下不单是让上头来的考课官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还得把这两个妇人好吃好喝供着,不可拿她们怎么着,否则到外头喧闹,他这官声势必要被闹个稀巴烂。

  也不怪当初江岂要他小心魏家,地方官员忌惮地头蛇也不无道理。

  事无绝对利弊,既把人送上来,那也就有了一条可开的口子。

  杜衡叫来两个人,仔细吩咐了一番。

  夜里,吃了饭以后承意和澹策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儿,路过书房的时候看见只有杜衡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承意偏了偏脑袋,没有看见秦小满的身影。

  澹策摇了摇承意的手,把他拉去了一边:“今天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婶婶和姐姐。”

  “怎么奇怪啦?”

  “婶婶说要姐姐给我做小娘。”

  承意睁大了眼睛:“不要胡说。”

  澹策认真道:“我没有。”

  承意拉着澹策突突跑到了正间去,看见秦小满已经盥漱过了。

  “阿爹要睡觉了吗?”

  “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秦小满冲着孩子招了招手,他摸了摸澹策的后背,见着没有汗湿说明饭后没有乱跑。

  “阿爹今天怎么没有在书房陪爹爹处理公务呢?”

  “爹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人陪啊?阿爹要睡觉了。”

  承意拉着秦小满的手:“爹爹和阿爹吵架了吗?”

  “没有啊。”

  “那承意去叫爹爹过来陪阿爹睡觉。”

  秦小满笑了起来:“阿爹也不是小孩子了,睡觉是可以不要人陪的。爹爹有很多公务要忙,不要打搅爹爹。”

  “那澹策没有公务要忙,澹策也不觉得打搅,陪爹爹睡觉好了。”

  秦小满一回头便瞧见澹策已经趴在蹬掉了鞋子,翻身要爬上了床铺。

  他正想说得回自己房间睡觉,想了想改了口:“好吧,那承意和澹策今晚就陪小爹睡觉。”

  澹策高兴的在床上跳起来:“好啊,好啊!”

  杜衡处理完事情回房的时候,屋里的灯都灭的差不多了,只余下了两盏温黄的油灯。

  有些诧异小满今天怎么睡的这么早。

  他下意识的放轻了些脚步声,褪却衣袍,轻轻掀开帘子正要上床,入目便看见床上有三道身影。

  睡在正中间的是秦小满,左边是睡相老实,乖乖窝在怀里的承意,右边则是摆开身子呈大字睡的澹策。

  “小崽子怎么在这边?”

  秦小满看着杜衡:“说是要陪我睡觉。”

  “那我睡哪儿啊?”

  秦小满扬了扬下巴。

  杜衡扭头看了一眼窗边的榻子,他扶了下自己的腰,委屈道:“那儿睡了我腰疼。”

  秦小满斜着眸子,置若罔闻。

  “我把小崽子抱回房间去。”

  睡熟了的小承意暖呼呼的,身体还是很软和,杜衡用小毯子盖着抱回了房间里。

  接着又去抱四仰八叉沉甸甸的澹策,夜风凉,有点动静澹策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他老爹有点青茬的下巴,带着睡气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嗯?”

  杜衡低垂下眸子瞧着怀里的澹策,不耍大刀的时候还是很安静乖巧的,毕竟眉眼有点像承意。

  他心中不免慈父心起,正欲温声说马上就到房间可以好好睡觉了,就听见崽子道:“爹爹可不可以和小爹每天都吵架啊。”

  “?”

  “澹策和哥哥就能每晚都跟小爹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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