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奇怪,但素怀安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求怪,总觉得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而之前何澜欲言又止的话又是什么?而这些重要的线索又必须通过层层抽丝剥茧才能鉴别出来,那么这最后又有何种样的谜团等着她去破解,其实素怀安心里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模糊的影子无法在黑暗中形成具体的轮廓,这些复杂的事件究竟指向哪个方向让她感到非常困惑。

  就在素怀安左思右想的功夫,江宗年那边开始发难,“素大人,您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江宗年一副拿腔拿调吃定素怀安的架势,纵然素环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到现在这种地步她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成为自己的主心骨。

  只有这样才能破解沿河府的谜团,她看着那只下倒的红莲烛台,暗暗怀疑是否这里面有些机关要撬,刚才她趁着纷乱细细观察何澜那里可能射过来的方向,反复拿着筷子比了几次,比来比去都直指这个烛台,如果不是这里的话,那么又是谁,又是怎么在无人的情况下。

  何澜这样小心谨慎的人会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支箭射中呢?

  更何况这剑指的方向正是这座倒莲纹烛台,她想要拿起烛台的时候,那边厢江宗年却开始发难,“好你个姓素的,来我们沿河府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干掉我们的知府大人,出了这种事可还得了?”江宗年这会儿活像个市井泼妇,不断煽动在场的情绪。

  “何大人怎样也是一方父母官,你这样行事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交代?难道你来沿河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铲除沿河府的父母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江某定当会禀明皇上,及早把你发配出去!”

  江宗年越是说的情绪激动,素怀安就越是想笑,心道这人也真是个奇人,明明前几日还拉着自己称兄道弟,这会儿出了事情,还没个定论,先是划清界限,姓素的姓素的叫个不停,然后又把天子搬出来,搞得她素怀安短短几日全成了一个不义不忠之徒。

  素怀安不慌不忙,正要拿起那张烛台来看个清楚,谁知触手一碰,那烛台上正立的看上去像是新放上去的红烛也跟着哗啦散成了细小的蜡粒,黑暗中,这样的情况倒是中了她五分的心思,这样奇怪的场面若说是没有蹊跷,任谁也不会信,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素怀安,她刚要拿起烛台来看,那江宗年也不是傻子,他眼瞧着自己的计策得不了逞,忙命左右的人,“给我拿下!”

  江宗年平时看起来瘦,这声喊得倒是声如洪钟,好像他就是律法,能顷刻断人有罪与否,是不是要偿命的活阎王,尤其是这样黑灯瞎火的场景,几盏惨辣辣的孤魂似的灯盏之下。

  芙喜眼看着自家主子就要吃苦,哪里肯依,他不知道这中间别有蹊跷,只是本能挡在素怀安跟前,横眉冷对,一声怒喉,“谁敢拿下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是朝廷亲授,修得大堤,若是堤坝一直没有修好,沿河府的灾情又一直迫在眉睫,敢问江宗年大人该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打蛇打七寸,毒蛇虽毒,却并非没有弱点,芙喜虽然没有素怀安女儿心思细腻,但并非全无头脑,这会儿往前一站活像那黑幽幽的李逵在世,再加上他说的绝对不是瞎编的虚话,竟然一时之间唬的江宗年一伙儿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也就是芙喜在这咋呼的片刻,素怀安才终于得空把那张烛台拿过来看,谁知她拨动其中的凹凸纹络石,竟然有一处自动凸起来,再看其中莲花半盏,慢慢合上,竟然是一处设计非常精巧的手工台,手工台上看着像是一个小型的发弹器,她就着暗处对着何澜坐着的这个方向比了一比,心中登时凉了,果然是如此。

  但是新的疑团又涌上她心头,何澜为何要在灯火全暗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入这宴席中呢?

  这就非常迷了,她心中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案发之时她又确实和芙喜站在在这里,这中间是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如此一来,那么又有谁能证明在她和芙喜进来之前,何澜何大人,不,此刻应该称呼为现在的死者已经丧命了呢?

  这是一个非常说不通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不解决掉。

  沿河府的所有事情。

  沿河府修建堤坝的事情就不会跟着解决,江宗年这边也也会不断的找茬。

  但她拿着找到机要的烛台,并没有先拿给江宗年看,而是快速藏于自己衣袖中,好在她平素在外一定是要着男装,永平男装衣袖非常宽大,完全能隐藏得下这样的烛台,再加上她全程背对着江宗年一行人,素怀安设想应该并没有什么人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只是她清楚这一切都只是缓兵之计,她有一种感觉,真正设计的这样巧妙的人不会这样粗心大意的放着这种致命的器具在命案现场,更何况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命案,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关系,更别提最早是何澜不断上报沿河府的灾情。

  其实如果她猜想不错的话,等一行人散去,这中间一定会有犯人出现寻找这盏烛台,而这个人是否是导致何澜命案的犯人就变得非常的关键,这会是一个非常致命的突破口。

  素怀安想到这里竟然还微微兴奋起来,她虽然是出身工部,但大理寺也常有走动,没想到之前遇到的奇闻异事合着此次的精密设计竟然全都让她给遇上了,可见江宗年煞费苦心,但她知道,江宗年这样的人,若要是欺压人还行,但是这样精巧的设计背后必定有更高的人在相助。

  只是不知这人是不是远在京城她一心想要挖出来的那个人,还是说沿河府已经有高人潜伏着。

  她想给自己打个赌,赌这个人并没有在沿河,那么一切就变得好办了,她只需要让这个现场尽可能的混乱,那么到最后江宗年派出的人来寻这个烛台的时候,若是寻找不到就还能够有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她把目光扫视一圈儿,发现江宗年身后站着的人也有很多家仆,江宗年带来的人不算少,正好符合她的心理预期,算算也该是髯虬生他们知道自己出事奔过来的时候。

  咣当一声,不远处大门被踹开的声音,还没瞧见人,就听见有人用粗犷的声音大吼,“姓江的在哪里!把我家大人还来!”

  江宗年在内厅吓了一跳,他本就瘦,这会儿见埋伏素怀安没有唠叨半分好处,本来就心里没底,此刻见到一帮人从门口杀进来,长得全是经历风雨磨砺的凶神恶煞样,当下就吓得身如筛糠。

  “你你你……咳咳,”江宗年清清嗓子,高尖的嗓音再度在内厅响起,“尔等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我江府!”

  他左右的仆人也都一拥而上,但髯虬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跟着就把跑到前头的一个仆子一脚踹翻,“直娘贼!兄弟们上!把素大人救出来!”

  不多时,院子中已经躺到了一堆江府仆子。

  这些仆子平日里都是仗着江家的威,早就不擅长打斗,哪里是髯虬生这些一直靠走运讨生活的人的对手。

  江宗年眼看着自己人呼啦啦倒下来,纷纷在地上哀嚎,也一时没有办法,但他还要强作威严,“你你你……你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他见对付不住髯虬生一伙人,就转身颤抖着手指素怀安,“好你个素怀安,居然敢教唆众人强闯我江府府宅,我我我,我一定要告诉圣上,让他老人家来说个是非曲直。”

  素怀安打从心里想笑,新天子明明仍是个年轻人,却被这江宗年称作老人家,也是绝了。

  她不紧不慢,知道无论如何今晚的局势一定在自己这里,当下拱拱手,“江大人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您说何大人这事情都还没有个定论,您就急着要拿素某,这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通吧,再加上皇上本来就派我下来修堤筑坝,我来这几天什么都没干,该紧要解决的一样没解决不说,反而增添新的事端,这事情就算是拿了我,传到皇上那里,想必江大人也落不到好。”

  “好你个素怀安,少在这里给我装大尾巴狼,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你办事不利,是你惹下祸端,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另派得力干将来我沿河府重新整顿。”江宗年眼睛不大,活像个小老鼠的绿豆眼,这会儿却瞪得溜圆。

  “那这么说来,江大人是打定主意不与我素怀安共事了?这样也好,原来工部就没什么人,这关键档口江大人非要挑三拣四,素某也没什么说的,既然江大人对皇上那边的交代这样笃定,那素某就静候江大人换人佳音,只是新任上任又要月余才能赶过来,到时候淹到哪里就江宗年江大人,你负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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