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冬瓜被安放在桌子上。

  温稚反反复复阅读这封情书, 心脏被狠狠揪着,疼得厉害。

  原本他身子就不爽,虚弱带来的头晕让他视线逐渐模糊,湿气在眼眶里打转。

  当年这本书借给司明沉后, 他没准备要回来, 因为他倾向于直接送给司明沉。

  《情书》是双语, 他送给司明沉, 也是暗暗表白的意思。

  他幻想着, 如果有一天两人能修成正果,那么这本提前送出的《情书》, 能称得上是一个美好的寓意。

  但事与愿违, 当司明沉得知自己想把书送给对方后, 委地回绝。

  温稚很郁闷,尤其在司明沉将《情书》还给他后,这本书也就再也没打开过。

  外面天色漆黑,周围起着浓厚的雾气。寒意指尖流窜,温稚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将当年的日历调出来。

  信上的日期是2012年5月, 而司明沉将书还给他的那天,他清楚地记得是5月20日。

  那时候520刚刚流行,温稚也是在同一天写了封情书委托桑祁交给司明沉。

  其实他有过纠结,是否要亲自将情书交到司明沉手上。

  可520那晚, 他站在司明沉身边,亲眼看见他拒绝了两个低年级的学弟后, 那份勇气悄然褪去。

  他承认, 他很怂。

  他不敢面对司明沉亲口拒绝他这件事。

  两人一起看电影吃比萨时, 他心事重重, 司明沉还问他为什么闷闷不乐。

  温稚不敢回答,只是默默祈求司明沉第二天看到那封信后,能给他一个期待已久的回复。

  带着害羞的悸动,温稚与司明沉吃完午饭,提前回家。在与司明沉告别后,拐弯去超市,打算亲手做一些定情礼物。

  都说520也算是情人节,虽然这天两人没有确定关系,但温稚也想让司明沉成为收到情人巧克力的小朋友。

  于是他偷偷买了许多材料,在家里的厨房做了很多巧克力饼干,就连收纳饼干的小罐子都是爱心形状的。

  那个下午,温祁山不在家,厨房里都是奶香味儿。虽然他做的饼干卖相一般,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就在这时,桑祁来他家里做客,带着难以言说的暗示,将他拉进卧室。

  温稚怀揣着激动欣喜,得到的却是司明沉拒绝他告白的反馈。

  他甚至得知,司明沉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江乘书。

  那天温稚做的小饼干,撒了一地。

  当晚,他删掉司明沉所有的交易方式。

  回忆完这些事,温稚对桑祁的厌恶更深了几分。转化成司明沉的视角,520告白后转眼被拉黑所有联系方式,被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这件事但凡放在谁身上,也不会不多想,难怪司明沉误会他这么多年。

  他记得,那件事没过多久,司明沉就出国了。而那个雪夜,司明沉想跟他说什么,不言而喻。

  司明沉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尊,在冰天雪地中被连续拒绝也仍然等待。

  他无法清晰揣测司明沉的想法,但被喜欢的人拒绝后的难过和落寞他深有体会。

  他想,司明沉想问的,应该是自己为什么拒绝他吧。如果那天他能下去,他们的人生轨迹又会有一些不同。

  他们明明有两次机会不相互错过,却接连被桑祁和温祁山两人暗中破坏。

  温稚又气又恨,脸颊惨白。

  他差点就能跟司明沉终成眷属,偏偏老天爷非要派两个人折磨他们。

  温祁山嘴上说着为他好,可在知道他被司明沉拒绝不吃不喝暴瘦十斤后,还是不让他们见面。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慈爱心吗?

  温稚靠在椅子上,虚弱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头疼炸裂。

  哪怕他现在恢复了记忆,他也一直以为,司明沉还没主动跟他告白便被桑祁暗中使坏,最终放弃。

  他有时候也会遗憾,如果那时的司明沉勇敢一些,或者动作快一些就好了。

  但他却没想到,两人之间阴差阳错的厉害。

  那封告白信摆在他面前,他却从没翻开一眼。

  他知道,那时的司明沉非常不容易,受二叔压迫,被迫和爷爷奶奶分开,在家族受尽白

  眼。这也是司明沉在那封告白信中会顾虑“责任”的主要原因。

  他不知道当年那个稚嫩的十七岁的少年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能去蜉蝣撼树扭转局面,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困难重重。

  司明沉甚至在他还没答应告白前,就已经想好了人生规划,为他负责,为他努力。而做出这份承诺背后的苦,恐怕只有司明沉一人知道。

  这个凌晨,温稚抱着手机,给司明沉打了一段长长的内心独白,可每次在即将发出去时,都觉得差些什么,反复删减。

  最后,他将手机扣住,紧紧攥在手里。当初司明沉不让他看保险箱,应该也是顾忌这本偷偷藏起的《情书》吧。

  就算这封未被发现的情书公之于众,也只是会为他们的感情多添加一分遗憾。所以司明沉宁愿将这份遗憾埋在自己心底,也不想让他难过。

  司明沉就是这样,从不轻言委屈。

  温稚将情书收好,重新放进夹层,并原封不动地放到它原来的位置。

  他在纠结,也在思考。

  过了片刻,他又将这封情书重新取出来,小心翼翼收在行李箱中。

  翌日,温稚拉着行李箱回到《禁春庭》剧组。

  ……

  晴晚很快发现,温稚回来后,相比于之前更加沉默寡言,好像藏着很多心事。虽然拍戏时依然劲头十足,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吃午饭时,林雨墨凑过来:“温温,这是我妈妈做的香菇牛肉酱,拌饭巨好吃,送给你一瓶尝尝。”

  温稚道了句谢谢,并用勺子挖了一口拌在饭里:“真香,牛肉味很浓。”

  林雨墨笑了笑:“你送给我穿的袜子也很暖和,我去某宝买了同款。”

  温稚挂着浅笑,小口小口吃着。

  林雨墨提醒:“下午剧组好像跟某直播平台搞了个活动,到时候会采访我们,你提前想想怎么说。”

  温稚慢吞吞点头:“谢谢。”

  林雨墨最近两天也觉得温稚提不起精神,关心地问:“你上次在片场晕倒后,是不是没有休息过来?总觉得你蔫蔫的,没有刚来时的活力。”

  温稚如实回答:“有点想司明沉。”

  林雨墨意味深长道:“你们俩感情果然好,不过你老公这次是不是出差比较久了?好像有一个月了。”

  温稚成天掰着手指头,脱口而出:“还有三天零八小时,就一个月了。”

  林雨墨哭笑不得:“那是挺久了。”

  当初司明沉离开前,说的是一个月后回来,可温稚昨天跟他交流过,司明沉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是否能按时回来成了未知数。

  下午的时候,没有温稚的戏份,他穿了一件轻薄的月色衣裳,坐在树下乘凉。

  今天他的造型偏温柔,一直梳上去的高马尾方髻被散落在肩上,脖颈处会有些闷。

  温稚拿着手机,来回切换和司明沉的聊天记录。他有种预感,这次司明沉在国外并不太平,至少工作不会很顺利。

  温稚将小布袋拿过来,里面是他的零食和水壶。

  这时,晴晚在不远处提醒他:“直播平台的人来了,你做好准备,我叫你你就过来。”

  温稚慢吞吞点头,打开小布袋。

  最里面的一层,有一只小方盒,里面是司明沉给他写的那封情书。

  这两天,温稚时刻带在身上,没事时就会看看,他甚至觉得自己得了恋物癖。

  指腹轻轻抚摸信纸,温稚靠在树前微微惆怅。

  上面的字迹与现在对比,青涩很多,但依然俊逸有力。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会立刻冲到十七岁的司明沉面前,拥抱对方表白。

  温稚将情书小心翼翼收好,眼神忧郁遗憾。司明沉万一回不来怎么办?两人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

  等他惆怅完,再回到拍摄地时,才发现直播平台已经走了。

  他叫住晴晚:“他们不采访我了吗?”

  晴晚惊讶:“他们说去树林找你,已经采访完了。”

  温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没多说什么。可能直播平台在树林里没找到他吧。

  不久,温稚拍摄继续。殊不知,他已经悄然登上热搜。

  凌晨两点,温稚下戏后,晴晚笑着说:“恭喜你啊,温顶流,这部剧还没上,您就先带着剧组上热搜了。”

  温稚不明所以,坐在保姆车上打开微博。

  热搜第一,温稚古装热词登顶。

  点进去,

  广场里一水的都在求他多拍几部古装剧。

  “这是怎么上热搜的?”

  晴晚:“小鹿直播平台去树林找你时,见你神色忧郁多情,没敢打扰,在暗处拍了一套你的美照,上传网络了。现在,大家都在夸你像个多愁善感的温润公子。”

  温稚哭笑不得:“这热搜还能这么上?”

  晴晚挑眉:“剧组也已经知道了,为了给热搜再添一把火,将你的单人抢占花絮传到官微了。”

  温稚眼神亮起,正巧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成片。

  点进视频,强劲的鼓点响起,画面中是温稚吊威亚的一段花絮。

  向下看,评论已经将近五万。

  [哇,温稚威亚表现得还不错诶,看着特别轻盈。]

  [他比较适合浅色系衣服,就像今天热搜那套月白色,气质更加出众。]

  [没想到,我躲过了《真假情侣》,却没躲过这一分钟的花絮视频,温稚太好看了。]

  [好久没看到古装扮相这么好看的小生了,之前看的几部都丑帅丑帅的,]

  [温稚头身比例好,五官又立体,最重要的是眼睛好看,像小鹿一样水汪汪的。]

  [今天看到温稚在树下的那组图,心疼死我了,如果不是摆拍的话,温稚是不是遇见什么伤心的事了?]

  [知知的演技真的进步了!顺便说一嘴,司总好像出国了,知知前不久在直播时说过。]

  温稚浏览着这些称赞他的评论,心情稍稍转晴。晴晚借机问:“你最近是心情不好吗?”

  温稚:“嗯,想司明沉了。”

  晴晚立刻松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司总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吗?”

  温稚惆怅叹息:“但愿吧。”

  晴晚给他鼓劲:“你看你,现在事业风生水起,老公又爱你,暂时的分别而已,不要太难受。”

  温稚数着日益增长的粉丝,笑了笑:“也是。”

  保姆车很快停在温稚住的酒店楼下,待温稚和晴晚上去后,黑夜中停下两辆商务车。里面负责驾驶的墨镜男低声和电话那头交流:“温稚有保镖跟着,大概有八个。”

  对面的人问道:“全天都没下手的机会吗?”

  墨镜男道:“恐怕只能趁他拍戏的时候。因为那些保镖跟着他进酒店了,其中两人每晚都会守在门口。”

  对面的人思索片刻:“看来司明沉已经有所警觉,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两天后的晚上,我要司明沉联系不上温稚。”

  墨镜男:“好的,请问是直接绑去您的别墅吗?”

  “嗯,到时候需要和我现场连线,让司明沉选选是要他的宝贝老婆,还是要欧洲和国内的重工业电子市场。”

  墨镜男:“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挂下电话,桑祁在旁问他:“你不会真的想对温稚怎么样吧?”

  男人问:“重要吗?难道你对他还余情未了?”

  桑祁绷着脸:“我从来也没特别喜欢过他,但他毕竟和我从小长大,我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没了命。况且,你背上人命后,司明沉能放过你?”

  男人冷冷道:“我自有办法,不用你管。”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助理试探地望着脸色不佳的两人,弯腰汇报:“杰夫先生,司盛那边我们已经布好局,就等您的决策了。”

  被唤作杰夫的男人势在必得一笑:“动手吧。”

  助理颔首:“收到。”

  这个时间,司明沉正在和团队召开会议,办公楼前停下许多调查组的工作人员。

  秘书立刻敲响会议室的门,神色慌乱:“司总,有人找您。”

  司明沉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调查人员。

  “司先生,司盛集团旗下的金融银行和理财app涉嫌违反安全法,希望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司明沉不慌不忙道:“可以,但我需要我的律师跟我一起去。”

  工作人员:“这是您的权利。”

  离开之前,司明沉转头看向文特助:“如果温稚给你打电话,告诉他我在忙。”

  文特助:

  “收到。”

  当桑昱得知司明沉被带走后,飞快驱车而来。

  文特助正在跟司盛高层按部就班地工作,大家似乎并没有因为司明沉的离开方寸大乱,仍有条不紊工作。

  桑昱皱眉:“明沉猜的没错,他们果然挑这个时间下手,不想让他回国。”

  文特助语气肯定:“司总没事,会回来的。”

  桑昱知道司明沉具体的计划,但细节不太清楚:“他这次被带走,最快也要24小时才能出来。”

  文特助:“您放心,我们安排好的律师跟着去了。”

  桑昱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那就行,就怕这边的孙子们徇私,故意不放人。”

  文特助突然陷入犹豫:“如果是这样,我们还需要想别的办法。”

  距离司明沉被带走已经有五小时。目前,国内的记者媒体无人报道。

  温稚起床后,第一时间看向手机,发现司明沉并没有回复他。

  刷牙时,他的心脏跳得极其没有规律,一个小动作就会胸闷难受,心脏狂跳。

  犹豫之下,他给司明沉打过一通电话,但对面机械的声音立刻回复他已经关机。

  按照平常,司明沉就算睡觉手机也不会关机,除非没有电量。

  一直到上妆,温稚都在纠结要不要给文特助打电话。

  最终,他把电话拨过去。

  文特助很快接起来:“温先生。”

  温稚握着手机,语气小心:“打扰你了,司明沉在哪里你知道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文特助刻意停顿片刻:“稍等。司总正在会议室开会。”

  温稚松口气:“我没事,那就不要打扰他了。”

  文特助:“ok,司总这个会议比较长,结束后还有其他的会在等着,可能暂时无法给您回电话。”

  温稚:“没关系,但我想向你咨询一件事。”

  文特助:“您请讲。”

  温稚看了眼四周正在帮他做造型的女生,沉声问:“司明沉原定后天回国,他能回来吗?”

  文特助:“大概率不能了。”

  这个答案温稚早有思想准备。

  “那你清楚,大概会延期多久吗?”

  文特助:“抱歉,我也不能确定,但本周要是回不去了。”

  温稚抬眼看着日历,小声叹息:“今天才周一。”

  文特助没说话。

  “不打扰你了,辛苦你照顾司明沉,你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谢谢温先生的关心。”

  电话挂断,温稚心里越来越空,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手中攥着剧本,他数了数,还剩20场戏,他就该杀青了。

  20场戏,大概需要5天。

  上完妆,温稚的团队即将从酒店出发。今天的戏份是后山一场戏,距离常规拍摄地大概有10km的距离。

  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温稚拍完戏需要直接从那边抄小路回酒店。

  负责开车的是新来不久的小助理,叫阿宁。

  温稚上车前,开了下汽车的后备厢。

  阿宁笑呵呵道:“老板,拍完戏您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如果有,我顺路带您去。”

  温稚对这些事提不起兴致:“谢谢你,今天我的戏份只有两场,结束会早一些,想回酒店休息。”

  阿宁:“ok,没问题。”

  来到山上,温稚迅速调整状态,拿着剧本进入角色。

  这里相对荒凉,拍摄场地几乎是望不见的杂草和石头。

  山底下,停着两辆那天出现在酒店的商务车,里面的人准备好迷.药和绳索,准备今天动手。

  他们已经踩好点,这里的公共卫生间位于比较偏僻的树林,一旦温稚独自上卫生间,他们就会有下手的机会。

  这里的山林长年没有人烟,他们已经伪造好剧组的工作牌,可确保万无一失。

  就这样从早晨一直到晚上九点。

  温稚始终在山上拍戏,拍完一场又一场,并不像他们提前获得的消息那样,今天只有两场戏。

  为首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旁边小弟急躁地说:“大哥,温稚不去卫生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男人眉心紧皱:“杰夫先生说了,一定要在凌晨两点前把温稚绑走,不然他那边无法运作。”

  小弟骂了两句脏话:“他这一天了,一口水都没喝,难怪不去上厕所。”

  男人示意大家别急:“等他拍完戏,我们分手行头,一辆去追他的保姆车,另外一辆去堵住那辆商务车。这两天我观察了,温稚一直坐在那辆小型保姆车上。”

  小弟们齐齐点头:“收到。”

  很快,到了晚上十一点,温稚一行人果然下山,准备离开。

  为了掩人耳目,这帮人立刻躲藏起来,趁着没人时溜进车内。

  五分钟后,四辆车同时开始启动。

  为首的男人命令道:“五分钟后,你们将商务车截到路中心,拖延五分钟后放行,我们的目标只有保姆车上的温稚和他的司机,有必要的话一同绑架。”

  “收到。”

  ……

  十个小时候,欧洲的警署外,司明沉已经随律师离开。

  律师分析道:“根据这边的法律,虽然您被保释,但暂时不能出境。如果偷渡出境,这边的所有财产都会被冻结,司盛在国内的市场也会受到影响。”

  在里面待了24小时的司明沉并没有很狼狈,领带仍然打理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利落,没有半分刚从警署出来的进退无措。

  司明沉的计划,律师并不完全知情。他倚在车座前,接过文特助递来的咖啡:“温稚给我打电话了吗?”

  文特助:“打过,我以您开会为由,暂时稳住了温先生。”

  “嗯。”司明沉将手机交给文特助:“没电了。”

  文特助接过手机:“您先回去睡一宿,在警署里没怎么休息吧。”

  司明沉:“还好。”

  汽车将司明沉送到他欧洲落脚的公寓,文特助将刚刚购买的晚餐拎起来,给司明沉送上去。

  桑昱知道司明沉顺利从警署出来后,已经提前到他的公寓等他。

  两人准备继续部署后续工作。

  司明沉一进屋,桑昱立刻拔腿过来:“怎么样?那帮人有没有为难你?”

  司明沉疲惫地摘下腕表和领带:“他们不敢。”

  桑昱跟着他:“对面究竟是谁?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司明沉将今天在警署得到的信息告诉桑昱:“是杰夫沃尔顿。”

  这个名字,桑昱有些印象。

  “这个人是当年跟你抢占重工业制造厂,结果亏损了将近百亿美金的那个人吗?”

  司明沉:“嗯。”

  桑昱犹豫道:“他这个手下败将,这次是有备而来啊?桑祁跟他勾结了?”

  司明沉:“国内司盛的数据,应该是桑祁提供给他的。还记得新品发布会那个内鬼吗?”

  桑昱嘲讽道:“他们这个手段,有够下作的。”

  司明沉摘下领带,靠在沙发上,这时刚充好电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桑祁的声音出现。

  “司明沉,我现在和杰夫先生在一起。刚从警署出来,滋味如何?”

  司明沉眸光变冷:“你想说什么。”

  桑祁正要说话,被杰夫抢先:“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要谨记。温稚现在在我手里,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把司盛科技所有产品的技术核心交出来,让出你们国内重工业10%的市场份额,包括你们旗下的钢铁制造厂和汽车制造厂,并全面退出国际市场。”

  “第二,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等你什么时候解除出境限制,什么时候去给你的宝贝收尸。”

  司明沉手指骨节咯吱作响:“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温稚在国内拍戏,你们绑架是鬼吗?”

  杰夫哈哈大笑:“你可以选择跟我视频通话,或者给你的小心肝打电话?”

  司明沉看向文特助,文特助立刻给温稚拨过去:“司总,手机关机了。”

  司明沉依然保持镇定:“给晴晚打。”

  文特助眼下也有几分慌张,几秒钟后,晴晚的电话成功接通:“喂,文秘书,你是想找温稚吗?”

  文特助:“是的,请问他方便接电话吗?”

  晴晚语气轻松:“剧组临时放了两天假,温稚回家了。”

  文特助道了句好的,立刻给管家打去电话。

  现在,国内正是凌晨四点,管家能否立刻接电话是个未知数。

  司明沉脸色很差,极力压着不安和恐惧,保持表面上&#

  30340;镇定。

  过了很久,管家终于接通电话:“温先生没有回来,一直在剧组拍戏。”

  桑昱急了:“你们几天没联系了?”

  管家:“三天吧。”

  桑昱看向司明沉,发现司明沉的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眼眶里满是血丝。

  “给保镖和明焱棠他们打。”

  文特助:“收到。”

  五分钟后,文特助说:“温先生的朋友都打了一遍,他们没有在一起。保镖队长说,温先生回家了…而且同事已经把温先生的手机定位发过来,显示追踪不到。”

  司明沉僵硬地拿起手机:“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跟温稚通话。”

  杰夫似乎早就意料到,缓缓走了两步,对面立刻传来温稚微弱的哭声。

  这声音,司明沉根本不用多加确认,瞬间就能听出来是温稚。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杰夫得意洋洋:“我的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司明沉唇色苍白,缓缓起身望着外面雾蒙蒙的雨天。

  “把手机给温稚,我想跟他说话。”

  杰夫懒洋洋道:“我们也在跟国内连线,你稍等。”

  一阵噪音声响起,司明沉喉咙艰涩:“温稚,等我回去,别怕。”

  对面久久没有回应。

  司明沉沙哑的嗓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温稚是不是出事了?”

  杰夫安抚:“放心吧,他就是饿的,我目前没有碰他。”

  司明沉压着怒火,紧紧攥着窗栏:“我现在无法回国,答应你们的条件也可以,但我需要立刻出境。”

  杰夫:“没问题,但我需要看到你的行动后,才能把你跟温稚放走。你放心,这期间温稚不会有任何事,我会好吃好喝伺候他。”

  司明沉急火攻心,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最好是。”

  挂下电话,桑昱对杰夫和桑祁破口大骂:“桑祁的良心让狗吃了!明沉,你打算怎么办?”

  司明则颓废地弓着腰,将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答应他。”

  这时,公寓的门铃声响起。

  文特助蹙着眉,没有回应。

  敲门声锲而不舍地轻轻扣响。

  这时,温稚熟悉的声音响起:“司司,司司,你开门呀!你的小可爱千里迢迢给你送外卖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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