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杉林 第36章 观察

小说:黑杉林 作者:月归羽 更新时间:2024-08-03 10:40:10 源网站:顶点小说
  在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许曼诗都会拉我到图书馆看书。所给我的内容也以现实主义小说为主,诸如托尔斯泰的《复活》、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有时她会怕我对这种类型感到厌烦,就又给我加一些稍微有些想象力的书籍,像是奥威尔的《1984》,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这样的小说。她也曾经尝试过把诗集交到我手上,然而无论是雪莱还是纳兰性德还是泰戈尔,我都看不下一个字,她也只好作罢。

  她仍然会每本都来询问我对书中一些人的意见,出于她需要判断我具体情况的考虑,我照旧像是回答医生病情一样的回答了她。说实在的,这些小说中,有些情节远不如我在杉中看到的具体故事来的精彩。长时间把观察人类作为兴趣的我,明白在这些小说中的事情,发生到真实的生活中,只会变得更为复杂。坐在书前的作者终究也只是一个人类,又怎么能敌得过把生活中每一个细节都能够严丝合缝地穿插在一起的神明呢?

  我把类似于这种情况的看法传达给许曼诗的时候,她更为饶有兴趣地问起我所了解的事情,我也就把一些杉内非重要人员的背后故事告诉她,并希望她能够凭借我好不容易表达出来的东西,更好更早地帮我解决问题。

  但是如今,我已经有些厌烦了。我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可用的结果,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进行这种无用的活动了。今天,如果再没有改进的话,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这天中午,我在健身房锻炼了过后才回了教室。坐到位子上之时,发现桌子上留着张纸条,署名了许曼诗,内容就是要让我看到后去天台找她。

  今天看来是不用再阅读什么狗屁书了,大概也终于能给我一个结果了。

  我到了天台之后,看见许曼诗坐在长椅上看书,便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而这时,她也才发现我:“啊你来了,我正看着莎翁的诗歌,没注意到,抱歉啦。”

  “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道:“艾杉,你每次都是这样惜字如金呢……算了,到如今我也习惯了。”

  她站起身,走到了我面前,干咳两声,道:“咳咳……我们今天要做的是观察。艾杉你很喜欢观察人吧?”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要做的就是观察人。只不过我要你观察的是特定的两个人。”

  “嗯?”

  许曼诗边踱着步子在我面前晃悠边说道:“一个呢,是你非常熟悉的,你的表妹——李可儿。而另一个呢,则是跟你之前起冲突的那位王磊。”

  竟然提到了李可儿……该不会是她意识到了什么……?或者有别的用意?她特意安排的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虽然我觉得这个议题对于你来说可能太难了点,但是呢,这个地方也会拥有循序渐进的程度,你每天都来跟我讲一讲你对他们的看法。唔……”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又突然向我摆摆手道,“啊我没有让你说一些私人的事情,只要是学校里的就行了,毕竟李可儿是你的表妹,家里那边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的。”

  “题目吗?”我问道。

  “唔……你要说题目嘛,也对,毕竟是有一个答案的。不过你的回答可以不仅限于答案的程度,只要你能说出来就好了,任何有关于他们之间的都行。”

  这样么……只要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就好,像之前那种没有答案的说法才是让我头痛的事情,至少存在着一个真正的答案也就意味着具有可解答的特征,我也就能循着逻辑来走了。

  只不过许曼诗给的题目,会这么简单吗?这个人到现在所有的行为我可都没有办法去理解,她所做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及她让我看的那些头痛的书,都是我无法回答以及用逻辑解答的行为。

  真的会这么简单么?

  在这个中午之后,我便开始对王磊和李可儿进行着不间断的观察。上课也好,下课也好,若不是碍于性别伦理上的障碍,也许李可儿去厕所我都会看一眼。

  也就是经许曼诗这么一要求,我也就发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特征。王磊的视线在上课的期间,有65%奉献给了黑板,20%给了自己的书桌,而剩下的15%全部在李可儿的身上。一旦到达下课时间,李可儿在王磊视线占据的比例可以达到惊人的75%。而且他似乎是有意地选定站位,无论李可儿在教室的任何方位,甚至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王磊都能够使李可儿处于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哪怕是李可儿去办公室,王磊也会有45%的概率去同一个办公室或者相邻的办公室。

  这个王磊难道在监视李可儿?!

  等等,一开始王磊就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一个警察。难道……他察觉了?打算通过调查李可儿来实现自己的这一目标?

  那么,许曼诗……她让我刻意地去调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该不会她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也就是连同我的身份,也……

  这个许曼诗究竟是什么来历,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不行,还不能这么判断,我调查过她的背景,也有留意她平常的行为,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按照逻辑来讲,没有理由能够使她查到我的身份……不对,这个许曼诗,明明没有办法用逻辑来衡量的!

  思维头一次如此混乱,这个许曼诗一下子把我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这与我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同。以往的对手,无论是青竹盟、海鲨帮还是警局,我都能依靠利益之间取舍的估算来判断对方的行为,可偏偏这个许曼诗她就跳出了这一个圈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够跳出这样的圈子?

  去直接问她?不,你在想什么呢艾杉,如果她没有这个打算,这无疑是自曝身份,对于自己的处境无疑是很不利的。不问?那该如何从这个完全无法判断的许曼诗身上获取这方面的信息?对……这个时候我必须得找李可儿了……

  可李可儿那边,从我的观察来看,李可儿其实知道王磊在监视她,且有意地拉开与王磊之间的距离,但是……作为我的助手,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她又有那样的先例……

  我混乱了。

  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要去找李可儿,无论怎么样,只有找李可儿的风险是最低的。

  当天的晚上,我把李可儿叫到秘密房间里来。决定要询问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我把许曼诗一事隐瞒了下来,只讲了对于王磊这个人的观察情况,并且问她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她回答道:“你说王磊么……他暗恋我嘛,可我不喜欢他,只好躲着他咯,哪知道他那么粘人。”

  “暗恋?

  “是啊。”李可儿忽然笑了,像是明白了什么,反过来问我:“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难道……许曼诗的训练还真的有成效了?”

  “没。只是怀疑罢了。”

  李可儿摆摆手,坐在了我的腿上,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脖子,笑道:“开个玩笑啦,我怎么会说你八卦,你可是我的主人。”说着,她又把头枕在我的肩上,对我说,“刚刚的,你不会生气吧。”

  我摇了摇头,只是把书拿了起来,示意她我要阅读了。为了防止她意识到王磊的事是因为许曼诗布置的,我特意从杉内的书库里面拿了本书上来看。

  她好像是有些不满地站了起来,嘟囔道:“啊你还真是听许曼诗的话,我都有点吃醋了。我看看是什么书……马克思的《资本论》?!”

  我点点头。这本书比许曼诗给我看的那些还要有趣很多,我想许曼诗应该也会把这本极为现实主义的书作为推荐给我看的,其中的一些理论也确实能够运用到社会中来。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也还有作业要写。”

  说着李可儿走了出去。而我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暗恋……么……

  「“你最近写的越来越像青春校园小说了啊。你看看这情节单独拿出来,大概可以弄个‘冷酷黑道少爷校园异闻录’的噱头。”邢大哥看着我最近的手稿吐槽道,“你看,不仅主角是个龙傲天,还有个能干的妹妹,集合了黑道、扮猪吃虎于一身的校园喜剧,厉害厉害。”邢大哥说着说着就笑起来,还为我鼓起了掌。

  我笑着认可了邢大哥的说法:“邢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不过这里放松放松心情不是挺好的吗?再说这也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嘛。”

  “好吧……你是作者,我可没什么资格去评价你的写法,只是你真的觉得心情放松了吗?”邢天宇无奈地双手抱胸,把手稿紧紧地捏在了手里。

  “我……我放松与否不是已经无所谓了吗?”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跟你说这个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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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大哥站起身来,把手稿放在了我的桌上。

  “我去买包烟。”

  就这样他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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