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玉在去寻贾母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琢磨该怎么跟老太太说这个事情。其实荣国府里上到主子下到奴才没有不明白贾母心思的。一直以来,宝黛二人那可都是老太太的心尖尖!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孙子,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一早就把他们两个从小放到一起亲自教养,就是希望两个玉儿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感情和睦。

  果然不负所望,如今两个玉儿都长大了,一个生得面若秋月,一个出落得婉转风流,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两人自小脾性相投,相处的情意自是愈发深厚,难舍难分。贾母自是越看越喜欢,盼着早日把一对玉儿凑成双,本想等到黛玉及笄就给两个玉儿提亲。

  可谁知道这半路又杀出一个“金玉良缘”来搅局。这“金玉良缘”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贾母再清楚不过,但又不好明着反对。有看官可能会说了,贾母在荣国府不是一言九鼎吗?这话虽是没错,究竟这所谓的“大义”不在贾母一边啊。

  那个年代的人都很迷信,“金玉良缘”又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况且宝钗的才貌家世又确实配得上宝玉,宝钗处事圆滑,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到处讨巧,再有王夫人、薛姨妈里应外合造势,一时似乎成了府里众人眼里宝二奶奶的不二人选。

  这一下子倒把平时病怏怏的黛玉给比下去了,况且黛玉又是孤女,娘家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扶持,贾母想要反对在大义上又似乎站不住脚。尤其是黛玉的病根一直让贾母左右为难,犹豫决难决,担心会影响到宝玉的子嗣(子嗣问题在那个时代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王夫人等人必然也会拿这个来说事。

  宝玉琢磨着,突然想起五年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来,于是计上心来,心里一乐:“嘿!咱就来个以彼人之道还施彼身,你有金玉良缘,俺有木石前盟!”。胡诌典故那是宝玉的拿手好戏!于是一个木石前盟的故事就新鲜出笼了。宝玉三步并两步的就走进了贾母的院子。

  宝玉刚走到花厅门口,鸳鸯就亲热的迎了上来,一把把宝玉拉了过来,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太太正要让我传宝二爷过呢!”。 “我也正有要紧的事儿要跟老太太禀告呢,老太太歇过晌,起来没有?”宝玉问道。鸳鸯一边大声的通报了一声:“宝二爷来了!”,一边低声音对宝玉道:“老太太正跟太太、薛太太、琏二奶奶在花厅打牌呢,今儿老太太兴致不高,我猜应是在忧心林姑娘的缘故吧。”

  鸳鸯在一边打了帘子,宝玉走了进去,见贾母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榻上,左首边坐着王夫人,右首边坐着薛姨妈,下首是王熙凤。贾母面上一脸忧郁,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王夫人、薛姨妈则配合着王熙凤一起说笑讨贾母欢心。

  见宝玉进来,贾母脸上总算才见了点儿笑容,点手让宝玉坐到左首边塌上,一把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问宝玉打哪里来,听说宝玉从黛玉那里来,便问起黛玉的病情来,宝玉回道:“我来的时候看样子,林妹妹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后只须好好调养必能病根尽除”。

  听宝玉这么一说,众人都大吃一惊。王夫人不由斥责道:“又在说疯话了,上午明明王太医来看过了,都说束手无策,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她那打小带来的病根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好得了!你不会是故意说来哄老太太高兴的吧?”

  见众人都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宝玉只好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今儿本来就是来特意向老太太禀告一件要紧的事,事关家族兴亡,也跟林妹妹很有些关系。”众人都听得有些糊涂,又难得看到宝玉一本正经的说话,更是觉得稀奇。

  看众人惊奇的表情,贾母用手指戳了一下宝玉的脑门,宠溺的笑道:“你这个猴儿啊,说来听听,可不许胡说。”宝玉看了下王夫人、薛姨妈和王熙凤道:“老祖宗,此事干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泄露出来恐怕——”。贾母挥手让走所有人等,就剩下祖孙二人,这才笑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为了让贾母相信自己说的话,宝玉不得不郑重其事,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贾母磕头行了礼,这才郑重的道:“老太太,孙儿以前确是有些顽劣不堪,最近倒有些明白了过来,孙儿今儿说的话句句属实,不管怎么说绝不敢拿这等大事胡说。刚儿老太太不是很是奇怪,林妹妹的病为什么就突然好了吗?今儿看林妹妹病成那样,孙儿心里自是急得不成,可孙儿又不懂岐黄之术,连王太医都束手无策,情急之下只好病急乱投医,将那通灵宝玉给妹妹戴上试试,谁知竟然有奇效,妹妹很快就好起来了。

  孙儿当时也惊得不行,这打小戴大的玉,在别人身上从来都没有显过灵,怎么今儿在林妹妹身上就显灵了呢?难道妹妹不是一般人?这玉也定是不一般,定然与孙儿、林妹妹都有一翻因果。”

  宝玉一边娓娓道来,一边偷看贾母,见贾母一边听一边沉思,时不时还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相信了几分。这是自然,要说在这贾府里头对这块通灵宝玉最在意的也就是这贾母,深信这玉必定是来历不凡。

  见贾母不疑有他,宝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让孙儿想起五年前所经历的一个奇怪的梦境来,那年珍大哥请过府赏梅,孙儿因不胜酒力就在蓉儿媳妇房间歇了晌,便恍恍惚惚的睡去,迷迷糊糊之间来到一处。

  但见朱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寻歌声见到一个仙姑,孙儿喜的忙来作揖,笑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那里来,如今要往那里去?我也不知这里是何处,望乞携带携带。”

  那仙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

  今日与尔相逢,亦非偶然。此离吾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几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可试随我一游否?”孙儿听了喜跃非常,便随着这仙姑到了一个所在,忽见前面有一座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大字。

  接着这警幻仙子,便带孙儿去一处名“薄命司”的地方,看了那“金陵十二钗”的册子,孙儿一时看不出所以然来,那仙姑又要拉了去听曲。只见房中走出几个仙子来,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

  见了宝玉,都怨谤警幻道:“我们不知系何贵客,忙的接出来!姐姐曾说今日今时必有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清净女儿之境?”孙儿听如此说,便吓的欲退不能,果觉自形污秽不堪。

  警幻忙携住孙儿的手向众仙姬笑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适从宁府经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流传,已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我等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者。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用情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

  幸仙姑偶来,望先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他跳出迷人圈子,入于正路,便是吾兄弟之幸了。’如此嘱吾,故发慈心,引彼至此。先以他家上中下三等女子的终身册籍令其熟玩,尚未觉悟;故引了再到此处,遍历那饮馔声色之幻,或冀将来一悟,未可知也。”

  那时孙儿不解,便问那绛珠仙子是何人?如何又在我荣府?那警幻仙姑笑而不答,只自顾自的说了一段故事:“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

  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一日,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甚属可爱。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灵物了,只是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几个字,使人人见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去走一遭。

  只因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太虚幻境,那吾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看见那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棵绛珠仙草,十分娇娜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

  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幻化人形,仅仅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情果,渴饮灌愁水。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甚至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常说‘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过了。

  孙儿当时听了有些似懂非懂,再想要问什么,那警幻仙姑也不答,听完曲儿便把孙儿给送了回来。这时孙儿被惊得醒了过来。”宝玉用春秋手法把后面一段自是删减不提,至于通灵宝玉与绛珠仙子一段则是凭空胡诌一通。听得贾母面上表情甚是精彩。

  这下可把宝玉给唬得不轻,生怕因这故事编得太过离奇,惊到了贾母,赶紧走到贾母身后帮着又是捏肩又是拍背的。贾母好歹见过大世面,经过些事儿,很快也就镇定下来,叮嘱宝玉这些话以后万万不能外传,至于王夫人那边她自有说法。最后,扶了鸳鸯,拉着宝玉,进了大观园,去了潇湘馆,看黛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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