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沣携了骆宁的手,两人在里卧临窗大炕坐定,他手里还握着枪杆。

  骆宁看一眼他,又看一眼。

  初时的惊骇没了,只余下满心疑惑。

  “阿宁……”

  他迟疑着,将枪杆递到她手里,包裹着她的手掌,助她握紧了枪柄。

  骆宁抬眸。

  眸光潋滟,眼神茫然。

  “往后在这间里卧,你是主帅。这场战役的输赢,由你来裁夺。”萧怀沣继续道。

  骆宁心中了然。

  一块石头,被投入心湖。先是一声响,他的话她听见了。

  而后才是滔天的巨浪,她听懂了。

  涟漪荡开,久久不息,她不仅仅是听懂了,更明白这背后的意义:他把梦想还给了她。

  由她做主。

  将军的长枪,就是誓言。

  这么久相处,骆宁明白长枪对他的意义。

  “上次毁约,是我傲慢自负、愚蠢迟钝。这次,你可愿意信我?”他问。

  骆宁的手心是长枪坚韧微凉的枪柄,手背被他炙热手掌包裹着,情绪如此明朗。

  “王爷,我不曾掌舵过。”骆宁艰涩开了口。

  她把激荡的涟漪用力压下,只在微颤的尾音里带出几缕,不易察觉。

  “你做什么事都做得很好。”萧怀沣说。

  语气真诚。

  是夸奖,是认可,是父母从未给过她而她又最想要的东西。

  骆宁眼眸微动,是心湖震荡来不及收敛的余波:“我愿相信你。”

  长枪坠落,在青石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萧怀沣双手搂抱着她,骆宁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他轻柔吻她青丝。

  骆宁半晌抬起脸,他吻了吻她的眉心。

  呼吸渐促,他试探着扶稳了她的腰。

  骆宁便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萧怀沣打横抱起了她,绕过屏风,将她放入帐内。

  她的唇很柔,她的肌肤也软。萧怀沣生怕出错,格外小心翼翼,温柔又细致。

  有些事是本能,天生就会,只是不太熟练。

  骆宁的肌肤微凉,而他火热。

  “怀沣,我、我不想有孕。”她声音颤得厉害。

  “好。”他利落应了,早有心理准备,“是要我……”

  “不必,回头尹嬷嬷会替我推按。”她说着话,声音还在颤。

  她觉得疼。

  疼得她眼泪都要坠落。

  萧怀沣吻着她眼角,尝到了一点咸湿。

  帐内没有酣畅淋漓,也没有旖旎生香,是两个人在开垦一条陌生的路。

  谁也不好受。

  骆宁甚至想,她前世早死也是有些好处的,至少没受过这种罪。

  仲秋微凉的夜里,萧怀沣出了一身薄汗;骆宁亦然。

  他用力按住了她薄薄肩头,恨不能将她融入血肉时,骆宁已不知时辰过了几时。

  “来人。”萧怀沣披了中衣起来,对外面值夜的人喊,“准备热水。”

  “是。”

  骆宁迷迷糊糊,没听清是秋兰还是桃叶的应声。

  净房内,她缓过来几分,尹嬷嬷服侍她,非常犹豫要不要为她推按,因为“不怀子嗣”对一个正妻而言是大逆不道的。

  尹嬷嬷更怕骆宁将来后悔。

  “……没事,王爷同意、太后也同意。”骆宁声音虚弱,“快些吧,我只想去躺着。我还难受。”

  尹嬷嬷这才道是。

  只是骆宁没想到,这个过程也不轻松,尹嬷嬷按得她骨头缝里都疼。

  人活着,为了一点甜头,要吃这么多的苦。

  半晌,服侍她更衣后,骆宁慢步回了里卧。

  床上换了干净的寝具,萧怀沣将长枪竖起来,立在临窗大炕另一侧的角落。

  红缨如血。

  如元帕上那一抹。

  “感觉如何?”他低声问,“还疼吗?”

  “有些。”她答。

  不止一些。

  “睡吧。”她又道,“我累了。”

  萧怀沣便将她搂在怀里。

  这个晚上,他没怎么睡着,一直有种隐约的振奋刺激着他,叫他无比清醒。

  正院服侍的人,也没睡。一块心事落地,各有喜忧。

  愿意在王府扎根的,便觉得王妃之位稳了,她们也有依靠;想回韶阳的,心情略微复杂,喜忧参半。

  只有骆宁,沾枕片刻睡熟了。

  翌日,萧怀沣没有早早起床,他抱着骆宁,与她一起醒的。

  夫妻俩都起晚了。

  骆宁饱睡一夜,不适感散了大半,方才能回味昨晚种种。

  面颊莫名有点烧。

  “……去趟城郊大营。”萧怀沣用了早膳后同她说,“也许今晚不回来。明日等我回来用晚膳。”

  除了公务,也是想让她歇一日。睡在正院,情难自控。

  骆宁微微颔首:“好。”

  早上的风有点寒意了,骆宁坐在明堂时,想到自己的鞋与护膝还没有做好。

  得赶紧做。

  等冷起来的时候,他骑马出城就可以用上她的护膝了。

  这天,骆宁把内宅诸事分派给了尹嬷嬷和秋兰,她躲在里卧做针线。

  眼睛瞥见了床榻,心口似有水滴落下,一阵细小的涟漪。

  一阵阵的,绵延不绝。

  她摸了摸面颊,是烫的。

  婚前有过心理准备,没想过抗拒他。是他固执坚持,拖到了今时。

  反而让此事变了些味道,不像骆宁设想中那么寡淡。

  骆宁不愿深想,可脑子不受控制,脱了她的掌握。

  半天功夫,她终于把萧怀沣的鞋做好了。

  护膝的样式也裁剪出来。

  晚上一个人睡,辗转了半晌才睡熟。

  第二天的半下午,就有些坐立不安。

  他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才进城,踩着夕阳的余晖,纵马回了王府。

  一回来顾不上吃饭,先去沐浴。

  满身脏、全是汗,营地的枕头被褥都难闻。他倒是习惯了,却又怕沾染了馊气,被骆宁嫌恶。

  待他洗了澡出来,里卧临窗大炕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不出去吃了,这里方便。”骆宁说。

  萧怀沣微微颔首,坐在她对面,夫妻俩默默用了晚膳。

  骆宁漱口、净手后,对他说:“我替王爷擦头发。”

  萧怀沣:“怎么我一日未回,你又同我生疏了?”

  骆宁:“……”

  他揽过了她的腰,唇碰了碰她的唇,“今日在家忙什么?”

  “琐事。”骆宁的手搭在他肩头,“家里惯常都是这些事。”

  萧怀沣便很想问,是否思念他……

  没问,因为不想听到肯定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答案。

  他不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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