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放榜,小皇帝又在大殿之上见到陆泽了。

  他挑眉,还真让陆泽考中了?

  还在主审亲评的三甲之列?

  小皇帝挑眉问道:“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该如何施行帝治?”

  陆泽道:“仁政。”

  “何为仁政?”

  “法治为本,藏富于民。”

  “如何藏富于民?”

  “大兴农业,扩大生产,减税让利。”

  “如何扩大生产?”

  “开垦荒地,兴建水利,更新农具。”

  小皇帝翻了翻陆泽的答卷,“你是商人出身,对商业如何看待?”

  “商人逐利,南走北调,可以调节南北物资差距,但是,不可太过自由。一旦过分自由,囤积居奇,垄断挤兑,民不聊生。”

  小皇帝低头一笑,转而问其他两人发展之道。

  紧接着,又重新出题,让三人当堂作答,和礼部官员一块儿评审。

  小皇帝朱笔御批,陆泽的状元定下了。

  朝会结束,小皇帝让人将陆泽带到面前,他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陆泽,“朕命令你,以后就算为官,这戏本子也不能停。”

  陆泽无奈的应道:“是,陛下。”

  既然有了状元之名就不便留在宫内排戏了,小皇帝只能放陆泽回府,始候京等调任下达。

  他严重怀疑陆泽就是为了逃离皇宫才特意考了状元。

  陆泽回府后休息了三天,书童刘笙将陆泽离开时吩咐打听的资料全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案上。

  陆泽看后,让刘笙将人带到了书房。

  那是一名穿着男装的女子,腰间配剑,长发竖起。

  陆泽看向她,问道:“想告御状吗?”

  屈楠燕挑眉,“何意?”

  “你苦学武艺,无外乎是想杀人报仇。”陆泽说道:“但是如此,你即便报了仇,家人冤屈也无法让世人所知,反而让自己和仇人同归于尽。但是,我可以帮你,不仅让世人知你冤屈,还可以帮你报仇。”

  屈楠燕警惕的看着陆泽,“为何帮我?”

  “因为,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当年亲手杀死陆父的可不是张老夫人,而是和她勾结的山匪——柴虎。

  前世,柴虎所在的虎寨被官府追剿,柴虎带着活下来的十三人逃走,投奔潍城以北的清风寨大当家飞天瑞。

  五年后,清风寨被朝廷招安,柴虎混了个七品的小兵,那十三人也是安享晚年。

  不只是柴虎,飞天瑞等人。

  七年前,先皇曾招安北部大青寨,寨主刁天霸被封从四品都尉。

  招安的意思就是,过往一切既往不咎。

  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以将山匪的罪行一笔勾销,但是他手底下的仇恨却没被人忘。

  屈楠燕的父母就是被刁天霸拦路劫财所杀。

  和陆父的遭遇几乎相同,那日,屈父带着妻子女儿从江南办事归来,身上带着额度不小的货银,途径二道林被刁天霸带人包围,杀掉所有家丁,然后追上了逃走的屈父屈母屈楠燕,一刀一个杀了两人,屈楠燕被屈母用最后一口气,扔下了悬崖,死里求生。

  就当是赌一把。

  屈母赌赢了,屈楠燕活了。

  屈楠燕被人所救,治疗了半年,这身子才算痊愈。

  大伯带着屈楠燕报了官。

  可是屈楠燕万万没想到,这时候刁天霸居然被招安了。

  先皇亲自下旨,既往不咎。

  当地官员只好将屈家的卷宗封存结案。

  屈家不服,大伯带着屈楠燕辗转三年,从县衙到府衙到州衙门,再到刑部,全部告了个遍。

  可是没用。

  先帝的旨意,若是受理了往上审,那就是抗旨,也是打先帝的脸。

  甚至为了维护先帝的颜面,屈楠燕大伯每告一次御状,轻则杖责,重则入狱。

  最终,屈家还是放弃了。

  他们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如何和天家对抗?

  可是,屈楠燕没有,她卖了家中田地,扎起了头发,寻访名师学习武艺,为的就是杀了刁天霸。

  可是,只杀一人怎么够?

  屈楠燕心中有怨,有恨。

  土匪恶霸,拦路抢劫,杀人越货。

  试问,那大青寨哪一个没有欺凌过弱小,杀害过无辜之人?

  俗话说,修桥铺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她爹爹生平做尽好事,结果死无全尸,那大青寨的土匪恶霸却得享尊荣,天下还有公道吗?

  她想杀了大青寨所有人,只是可惜她一个女子,只有一人,杀不完,杀不尽,便只能努力去杀了那大青寨的当家人刁天霸。

  屈楠燕问道:“告御状有用?”

  “自然无用。”

  “那你如何帮我?”

  陆泽走到屈楠燕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屈楠燕说道:“好,赌一把。赌一个公道。”

  说服屈楠燕,陆泽又陆陆续续见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曾经被大青寨所害的人,什么入室杀人,强奸妇孺,火烧村庄,淫人妻女,可谓十恶不赦。

  但是大青寨人多啊。

  大青寨七千余人,相当于一支军队。

  这也是大青寨被招安的原因。

  雪融化的第一天,京城戏班里又放新戏了,《楚汉志》《唐明皇秋夜梧桐雨》《梁祝》的作者新戏。

  如今陆泽可是名人,那是皇帝都捧的作者。

  这名号一打出去,各路戏迷纷纷买票入场。

  一出《六月飞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哭的人肝疼。

  宫里的小皇帝得知后,怕了,犹豫再三没敢听戏,做了好几天心理建设这才让戏班演。

  这还没演多久。

  宫门口的街巷上,三十二人手持巨大的冤字横幅跪在冰冷的地上,一步一叩首往宫门口走。

  禁卫军看见,立刻将人围了起来。

  人数众多,围观群众更多,禁卫军也不敢当街杀人。

  那三十二人跪在地上,来到宫门口就不走了,手里高高举着冤字。

  屈楠燕大喊:“皇上,草民告刁四品勇将军天霸拦路抢劫,杀人夺财,打家劫舍,纵火行凶,奸淫妇女,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请皇上做主!”

  三十二人齐声高呼,声声震天。

  这边在告御状,那边宫内还咿咿呀呀的唱着,“那刁霸天已是四品官员,圣上亲裁,尔等岂可污蔑圣上,来人,杖责三十大板,将人赶出去。”

  然后屈不悔被打三十大板,伤好后再告,层层上告,终于引得那刁霸天的注意,刁霸天收买地方官员,污蔑屈不悔偷偷下毒想毒死刁霸天,结果误伤刁霸天小妾,将屈不悔判了死刑。

  临刑前,屈不悔满腔冤屈无处可诉,于是含着热泪向苍天起誓:“这世道黑白不明,善恶不分,若是苍天有灵,我死后,一要让这刀过头落,一腔热血全溅在上空的白练上,二要天降大雪,遮盖我的尸体,三要让楚州从此大旱三年!”

  接下来,血溅三尺白绫,六月飞雪,大旱三年。

  小皇帝捏着黄色的手帕抹着眼泪。

  太可怜了!

  这群昏官!

  这时,禁卫军统领被带了进来,“皇上,皇宫门口有刁民告御状。”

  小皇帝擦了擦眼泪,“告什么?”

  “告四品勇将军刁天霸在招安之前杀人抢劫,奸淫妇女。”

  小皇帝愣了愣,“你说什么?”

  “那三十二人状告天霸在招安之前杀人抢劫,奸淫妇女,打家劫舍。”

  “岂有此理!”

  小皇帝大喝一声,学着京剧腔说道:“待朕去主持天道,万不可让这现世刁霸天为非作歹,草菅人命。“

  禁卫军统领:“……”

  皇上您入戏了,那戏文里的是刁霸天,咱这是刁天霸。

  而且是先皇钦定的既往不咎,您这是要打先帝的脸啊。

  小皇帝迈着京剧的步子就来到了皇城城墙上,下面乌压压跪了一地的百姓和冤主。

  小皇帝问道:“何人是屈不悔?”

  屈楠燕眼角狠狠的跳了跳,抬头说道:“民女屈楠燕。”

  “没有屈不悔?”

  旁边的海公公压低声音说道:“皇上,您入戏了。”

  小皇帝看向下面跪着的三十二人,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六岁幼童,男女老少皆有。

  可见这刁天霸害的人不少啊。

  小皇帝吩咐道:“把屈楠雁带进来。”

  禁卫军统领领命,让人将屈楠雁带到了御书房。

  小皇帝让屈楠雁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果真,和戏文差别并不大。

  除了,戏文里的结局。

  小皇帝让屈楠雁退下去,又把陆泽召了进来。

  他脸色不悦的看着陆泽,“你干的?”

  陆泽淡淡的说道:“皇上不是一直想看大团圆结局吗?今日这故事摆在皇上面前了,结局如何,皇上亲定。”

  “……”

  小皇帝眉头皱的更狠了:“你是不是以为朕爱惜人才便不会杀你?”

  陆泽:“皇上,先帝犯的错,只有您能纠正。”

  “放肆!”小皇帝怒斥一声,陆泽纹丝不动。

  这就更让他生气了,他又气又怒的说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先帝下的命令,你就应该知道,指责先帝过错,朕为不孝,不顾百姓冤屈,民心所向,视为不仁,推翻朝廷承诺,杀招招降之人,视为无信,你这是想陷朕于不仁不孝无信之地。”

  陆泽道:“皇上,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该如何施行帝治?”

  小皇帝微怔,当施仁政。

  “好啊,你在这等着朕呢?”

  小皇帝指着陆泽:“你简直是朕见过最讨人厌的臣子!你知不知道,就算朕为屈楠雁做主了,这件事情也必须有人负责,满堂朝臣,到时候连朕都保不住你。你一个堂堂状元,本可入住中枢,这一遭后,你便前程尽毁。”

  “皇上,臣并不在意这些。”

  “你!你简直太可气了。”小皇帝气脸都开始抖起来了。

  偏偏面前的那人,仿佛无知觉一般,淡若清风。

  混帐东西!

  “那屈楠燕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皇上,臣的父亲亦是死在山匪手中。”陆泽开口道;“臣自小有疾,被亲生父母抛弃,由义父收养,臣的义父并没有经商才能,文采武功都很普通,却有一颗慈爱之心,从不曾作奸犯科,只因收取货银,身藏巨款,所以被山匪杀害。”

  沉默许久。

  小皇帝冷冷的开口道:“来人,把陆泽关进大牢,没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陆泽跪拜谢恩,“谢主隆恩。”

  确实该谢,他这次是真把小皇帝给气坏了。

  但是,他入狱,也代表这事儿,小皇帝应了。

  入狱,是惩罚,不准任何人探视,是保护。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还有当初主导招安刁天霸的官员,不少至今还在任,已经位列三班,如果刁天霸最终伏诛,那么招安这事儿不仅是先帝的污点,还是这些官员的污点,朝堂争论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本身他是定了两套计策,一套,小皇帝答应,一套不答应。

  若是小皇帝不答应,便让屈楠燕当街杀了刁天霸,再诱导百姓施压刑部,要求酌情处理,放过屈楠燕。

  倒是不管是屈楠燕生或者死,小皇帝应或是不应,这事儿终归是闹大了。

  招安,至少小皇帝在位的这几十年内是别想了。

  只要不是立志当一个昏君,大多数的皇帝都在意身后名,没人想为了那么点山匪,坏了自己的名声。

  小皇帝关押陆泽之后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等。

  屈楠燕进宫生死未卜,剩余三十一名冤主还跪在皇城门口。

  官员一个一个的进宫进言,争执不休。

  这一切都足够让京城都百姓不安和猜测了。

  加上那出彩的戏剧。

  只要时间足够,他没有将这三十一人赶走,没有公开屈楠燕的生死,民意自然会沸腾,朝堂上届时就会有公论。

  只是……

  小皇帝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碧空。

  只是……到时候必须有人为此事负责。

  那些主导了招安的官员怎么可能放过让他们的官途上有污点的人?

  还有那些一心忠于皇室的老臣,怎么可能甘心看着皇室声誉受损。

  这个陆泽啊,真是给他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时间往前走,民间流言越来越多,更何况有陆泽收买的人暗中布局于四处推动,但凡是有点闲钱的老百姓都乐得去听一出《六月飞雪》。

  甚至那说书人都开始将《六月飞雪》改成故事,在茶馆里说起来了。

  京城官员倒是想禁戏,可这皇帝是戏痴啊。

  而且,在宫里皇上连点了三天的《六月飞雪》,这就耐人寻味了。

  民意越来越沸腾,外面跪着的三十一人,其中十五人已经被抬走,只有仅剩下一半的人还在坚持。

  百姓自发的阻止给他们送保暖的东西。

  刁天霸见这情形,心知大势已去,急忙收拾东西准备逃走,没想到所有出口早就被小皇帝安排的人堵住了。

  终于,朝臣意见差不多快达成一致了,小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假惺惺的说了几句自己不孝,开始下诏重审,并且勒令在他在位之时永不招安。

  小皇帝说道:“朕统领的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但凡肯劳作都不会饿死,这般情况下竟然还有人纠集恶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罢,小皇帝下诏开启了陆泽钦点状元那一场答卷中所写的古代版打hei除e。

  案子一个个重审,曾经的罪恶被一个一个掀开,简直触目惊心。

  单刁天霸一人,就曾经趁夜带人潜入一家富户府邸,杀死其上下一百三十二口,掳走妇女四十二人囚禁在大青寨供所有人发泄,玩腻了就卖到青楼或者直接杀了。

  刁天霸还不仅仅是杀人,他特别喜欢在杀死别人之前好好的将人折磨一番。

  例如,把人身上的肉用刀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逼迫对方吃掉。

  例如,切下手指开始放血,然后看看这血能放多久。

  例如,砍断父女双方的手脚,逼迫他们互淫让所有人观看。

  例如,脑袋上面挖个洞,等人死了剥下完整的皮再充气用作欣赏。

  这哪里是三十二人的冤屈?

  重刑之下审讯,爆出来的源源不只三十二人。

  更有无数苦主在得知重审之后千里迢迢的赶来。

  大青寨七千余人,如今还活着的也有将近七千,全部被缴械关押在了一处,一个个审,一个一个问,要么咬死不招,大刑伺候,打出来了,判的更重,要么老实交代,直接判刑。

  当小皇帝拿到那堆满三个箱子的案卷的时候,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刁天霸比戏文里的还要更可恶,更该杀!

  刑审审了三个月,陆泽坐牢也坐了三个月。

  这事儿是了了,果然朝堂众人开始发难了。

  小皇帝有些担心他心爱的大大,一方面不想毁了自己心爱大大的前程,一方面不想错过留人在身边改结局的可能。

  唉唉唉……

  小皇帝三叹息,烦恼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他忧心忡忡的来到天牢。

  “清一色,一条龙,给钱。”

  海公公踹了旁边的守卫统领一眼,“怎么办事的?当值期间尽然还打马吊?”

  守卫统领赶紧请罪,“请皇上赐罪。”

  小皇帝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咋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呢?

  一行人悄咪咪的摸进了天牢。

  天牢内,陆泽所坐的牢房里烧鸡烤鸭红烧鱼摆了一桌子。

  旁边还多了一张桌子,三个守卫和陆泽打马吊打的可开心了。

  陆泽一边喝着酒,一边伸手要钱,“清一色,给钱给钱。”

  咻!

  小皇帝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

  白担心了。

  “陆大神,咱们哥几个只是过来找你听新故事的,你也不能每次讲一个故事就赢咱哥几个一大笔钱吧?”

  咻咻。

  小皇帝心口中了两刀,他在外面劳心劳力,废寝忘食。

  天牢守卫居然天天可以听新故事?

  这还有天理吗?

  世风日下啊!

  小皇帝粉转黑了,他愤怒的拂袖而去,立刻让人把天牢守卫给换了,并且下了死命令,除了黑馒头和水什么东西都不准被陆泽。

  小皇帝气坏了,但是还是把原来的三个天牢守卫叫了过来讲故事。

  还是一水儿的悲剧。

  呜呜呜……

  心肝疼。

  小皇帝更生气了,死性不改,都进天牢了,还给他写悲剧,真是……

  小皇帝故意拖着陆泽的判决,一拖就是一个月,这才慢悠悠的来到天牢想看陆泽求饶。

  结果一来,天牢大变样。

  居然草木葱葱,还长果子了。

  陆泽还蹲坐在一旁玩泥。

  小皇帝肝疼,质问守卫,“朕不是让你们除了馒头和水什么都没给他吗?”

  守卫也很委屈,“皇上,这些东西都是陆泽用木片挖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这果树到他手里就长这么快啊?”

  “你们还敢骗朕?”小皇帝怒道:“当朕是三岁小孩吗?这树半个月能长这么快?”

  “皇上,我们冤枉。”

  “拖下去,杖责二十。”

  “皇上,冤枉啊——”

  凄惨的哀求声,陆泽眨了眨眼,这树当然是系统商城兑换的。

  不过,算了,原身的身体没有感觉,他不知道什么是愧疚和同情。

  不知道。

  616默默上线:“不要脸。”

  陆泽:“…… ”

  陆泽犯了大错是没办法留在京城了,小皇帝也是煞费苦心让陆泽回户籍地当一个小小的七品潍城县令了。

  陆泽鞠躬致谢,“多谢陛下。”

  “呵呵。”

  小皇帝气鼓鼓的走了。

  隔日,陆泽就收拾行囊愉快的带着人离开京城了。

  小皇帝更不开心了,忘恩负义白眼狼!

  就这么走了?

  他给了陆泽多少恩情了?

  换了别人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结果居然连进宫说声谢谢都没有。

  哼!

  他要砍了陆泽的脑袋。

  这时,海公公来到小皇帝身边,“皇上,这是陆大人拖人送进宫里的,说是给皇上的。”

  “呵呵。”

  小皇帝嫌弃的打开盒子,是一叠稿纸。

  第一页上面写着《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小皇帝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心肝虐的好疼。

  他看了一夜总算看到了结局,居然是大圆满结局!

  天啊,真的是大圆满!

  呜呜呜,总算不是悲情落幕了。

  呜呜呜……好不容易……

  陆泽回到潍城,成了一名光荣的县令,芝麻官,品阶不高,那也是官。

  只要是官,那就比商人地位高。

  只要张家还在潍城做生意,那就离不开陆泽的管辖。

  张家顿时战战兢兢,陆栖梧却很高兴,觉得自己苦尽甘来了,陆泽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她。

  可是没有。

  陆泽直接带着府衙内所有的兵去了隔壁历城协助剿匪清风寨飞天瑞和杀父仇人柴虎。

  十日后,清风寨全灭。

  陆泽割了柴虎的头颅,趁着月黑风高,让人挂在了张家大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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