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大小帝镇/无秩序平行世界/不存在外界和离开帝镇】

  汉明帝梦见一个高大金身的神人,按惯例找群臣解梦,派人去西方取经,由此佛教传入中国。

  刘庄本人等了两年,才收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挺高兴。偶尔也看看翻译过来的经书,写的很漂亮,还挺押韵——押韵主要是翻译的好,仅此而已。本着一种收集外国特产的东西看看,经书写的虽好,却不能制止他挥舞大棒棒跟人生气的急脾气。

  也不能总让人在鸿胪寺住着,就新建寺庙,取鸿胪寺之名,叫白马寺。

  等到死后精研剑术、史册、建筑、烹饪、手工业、在祖宗之间劝架及参战,更是将这件事忘在脑后。

  石勒来到地府中,见了前面秦汉的皇帝们,在短暂的表示敬意后,立刻开始战争和抢夺,等到被秦汉各自击败之后,又双手合十,念着经文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阿弥陀佛,我没有恶意。”石勒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居然打不过这一群人:“不如我现在剃度出家,以示道歉?”他本来就信佛,信的还挺虔诚——只是不耽误打仗和杀人,信仰的归信仰,统治一个国家是工作。

  在秦汉两家眼里,剃度出家就等于是髡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上刑,反正看见光溜溜的秃子就知道是罪人。就勉强应允了。

  嬴政冷着脸提着剑,对于不能杀掉两个恶鬼万分不悦,只是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件事:“哼。备好□□,打磨长剑。不要寄希望于石勒能理解什么是秩序。”

  这里的秩序指的是‘遵循朕定下的秩序’,每个皇帝都愿意由自己来定下秩序。

  扶苏:“是。”

  刘邦在旁边尽情嘲笑:“你们日夜磨剑,我就想问问,秦剑还没磨断?没被磨成小匕首?哎嘿~急什么啊?老政~以后和兄弟客气点,要不然小心我见死不救,浑水摸鱼。”

  嬴政相当冷静的瞥了他一眼,觉得这种事很有可能,当年苏秦张仪合纵连横,各国都随时可以叛变。

  吕雉问:“以皇帝的万乘之尊,肯和这些小小的天王结盟?”

  刘彻鄙夷道:“自然不可。”既是外族,又是自立为王,还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和这种人结盟简直是君王之耻。“他与曹操差之远也。”

  曹操微微一笑,虽然知道汉武帝的意思是,自己是他可以接受的道德水准的底线。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已经是东晋偏安一隅的时候,汉朝的皇帝们和自己对战了七十多年,幸好咱年轻时也做过游侠儿,曹丕的剑法也不错。汉朝的皇帝不承认自己是汉室忠臣,这很正常,但我知道我是。

  等到石虎到来之后,展开了激烈的父子相残,石勒死后才反应过来,石虎真是虎狼心性。

  苻坚:“秦始皇?我的国号也是大秦。”

  秦始皇很不愿意搭理他们。只是占领了朕的故地,又没有血缘关系,简直是妄图冒名顶替。

  苻健:“这招我用过。”本来想以大秦具是一家的名义拉拉关系,结果对面并不承认。

  刘邦笑的鞋都掉了,他正坐在树杈上登高远眺:“哈哈哈哈哈哈也是二世而亡。政哥快出来看和你同一个国名的倒霉蛋!”

  刘备蹭蹭两步上了树,拍着他的大腿:“陛下,别说了。”

  不是他一家,我也是二世而亡啊。

  刘邦不介意:“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一个笨蛋就不能嘲笑别人是傻子?一个倒霉鬼就不能嘲笑别的倒霉鬼?”

  刘备无话可说:……能吧。

  苻生怒冲冲的说:“三世!!我怎么就不算?”

  苻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后来在谈论战争中的收获时,苻坚:“我先有道安,后有鸠摩罗什,可谓收获匪浅。”

  可惜鸠摩罗什后来又被吕光抢走了。

  汉朝的皇帝们就一个问题:“听说他长得很俊?”

  看过佛经,看到杀盗淫妄酒是要戒的,然后就不看了。听说这几个皇帝都在争抢一个西域僧人,据说相貌英俊,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要不然这几个皇帝吃饱了撑的还逼一个和尚结婚。其实是你们有所图谋吧?尤其是苻坚你。

  刘病已:你们这群好男色的皇帝离我远一点!

  东晋孝武帝司马曜来到地府,和他的祖宗见面不久,开始给司马懿司马昭等人讲经,他很喜欢亲近僧尼,也非常喜欢谈经论道。

  司马懿:???这有什么用?这比谈玄说妙更没有用。

  司马昭:“这就是你被张美人杀掉的原因吗?同样是死在女人身上,汉成帝是因为纵欲而死,你呢?酒醉被人捂死。你谈经论道,有什么用?”

  司马曜很郁闷。在这平静寂寞的长夜里,无事可做,又或者说,在内心的煎熬中,只有诵经能令人平静,打发掉无聊的时光。在消磨时光的东西,除了酒色,也就是谈经论道了。现在有酒,但有酒无色,喝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堂堂皇帝岂能喝闷酒?

  在读过半年多无聊又被人抨击的时日之后,他悻悻的和曾经的敌国皇帝一起,谈一谈佛经义理,以此下酒。

  姚宏:“我认为慧远更好。”

  苻坚:“没有人比鸠摩罗什更懂佛法。”

  姚苌&姚兴:“大秦天王说得对。”

  并一起鄙视司马曜宠幸并允许干预朝政的尼姑支妙音,还有人间那个以房中术闻名的昙无谶。

  他们有时候在一起攀比自己给喜欢的僧人拨款盖了多少庙,有时候又互相抨击对方信仰的流派,但因为信佛这个爱好还算是小众,依然只能在一起谈论,圈子太冷,勉强忍了。

  一直等到梁武帝萧衍。

  汉明帝刘庄本来在窗前读书,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狂笑。

  “想不到啊,你儿子引入中原的佛教,连五百年后的皇帝都能给坑了。”

  刘秀,一个大力提倡推广儒教和抓教育的人,对此微赫:“高祖,请勿多言此事。这是他们自家不学好。一个勤与治国理政的皇帝,怎么会有时间研读外来的经书,连圣贤书都读不完。”

  刘邦不管这些,只是觉得异常可笑:“妙哉~”他勉为其难的又听了一下内容,嗯,这群理论爱好者。除了花钱故人做法事,真是啥也没干。

  直到这一天,地府来了一个和尚。

  最起码是个做僧侣打扮的人,剃了光头,身材消瘦。他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称帝之后出家为僧的时候,

  萧道成和萧赜:“萧衍!!!”

  萧衍:“阿弥陀佛。”

  在解决完自己家的争论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斥责之前这些自称‘信佛’的皇帝、天王:“你们这样有辱佛门威仪!饮酒食肉,还进女色,怎么能自称居士呢?”

  其他人:“难道你不?”

  萧衍骄傲的说:“我断绝酒肉四十多年,与天下高僧辩经,令他们永断酒肉。”原先僧尼和佛教徒还能吃三净肉(没在我眼前杀、不是为我杀、不是我杀)的小动物,现在彻底永断酒肉,并以吃素为风尚。

  梁武帝对此万分骄傲,认为这真是一桩大功德事,即便是来到帝镇,看到混战又妥协的局面,还是情不自禁的劝说他人:“不要打不要打,跟我一起修行吧。”

  他是真做到了自己顶下的标准,对满桌的酒肉不沾分毫,捧着粗麦粥,就着一点青菜,吃的心甘情愿。别的皇帝本来想研究一下他先智后愚的原因,几天时间就确定了,这是真的出家了,蠢不可及。

  其他时间读经拜佛,高声诵念佛号,他善于诗文,以前写了梁皇宝忏,现在又对地府的情况有感而生,又写了一篇超长的忏悔文,每天左手敲磬右手敲木鱼,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做法事,很有佛门威仪。

  就是左邻右舍苦不堪言。

  这家伙虽然被饿死了,却不改虔诚,继续笃信。

  赢秦全家距离较远,关上窗子声音微不可查,还好一点。

  三国和晋朝的宅地距离很近,开始以各自的方法对抗这种噪音——对方关着门念经不好打上门去叫他闭嘴。

  只好各显其能,每天清晨也不安稳睡觉了,纷纷闻鸡起舞。有人仰头学驴叫,有人练剑,也有人拿着竹竿当长枪,互相噼里啪啦的互嗑。

  萧衍从未试过在噪音中念经,刚一动怒,转念想到是自己修行不佳,怎么能生气呢。不动声色的继续念经。

  晋朝夹在中间只觉得双重崩溃。

  皇帝本来就是一种从未体会过噪音的群体,在皇宫里只有他们才能制造噪音。

  现在左边高声唱诵忏悔文,中气十足,声若洪钟,还有搬走。右边……要不是司马家经常被人集火,他们早就发作了。

  司马曜等到萧衍念到自己喜欢听的经文时,会过去欣赏一会佛乐。梁武帝本是能文能武,书法绘画音律对弈全都精通,改了爱好之后演奏的法乐和唱的曲调也格外的清澈嘹亮,很有异域风情。

  汉朝那边本来不是很吵,却被这边喔喔喔的高声大叫,竹竿互击的噼啪声吵得不行。练剑没有太大声音,剑不是用来互砍的。

  也纷纷鼓噪起来,随便搬一个鼓出来,赵飞燕在鼓上翩翩起舞,足下踢踏作响,千姿百态,大一早就看美人跳舞,围观群众也很有兴趣高喊叫好。

  就是要用靡靡之音来击败他们。

  司马曜和苻坚等人立刻跑了回来,看美人歌舞,只有萧衍不为所动。

  嬴政被吵醒了,问吕雉:“什么声音如此嘈杂?”

  吕雉拢了拢单衣,衣服也没整理,五尺长发蜿蜒委地。坐在窗边往外瞧着,不悦的冷哼:“一些该死的人。”

  嬴政微微一笑,原来是那些不安分的人:“是什么缘由”

  扶苏已经出去打听了一圈,在屏风外答道:“父亲,此事缘起萧衍高声诵经。”

  等到日上三竿时,始皇打算摆平这件事,不能让他们每天都闹闹腾腾。他问:“萧衍,你若不想死,以后低声诵经,不要干扰邻舍。”

  刘邦本来也想这么说,可是祖龙这么说,他偏不:“我看大声读经没什么不好的,咱们都早起一点。以前总说没有公鸡,没人报时,日子过的昏昏沉沉,很没活力,我看今日不同,今日小家伙们都炸窝了。”

  贫穷过的皇帝都知道炸窝不是什么好话,和前面没公鸡正好对应。

  萧衍忍了一整天,还是被如集市般嘈杂的隔壁吵的快要发怒,而且他的房子还没干完,没有门窗,声音极好——要不然也不至于把隔壁弄的不睡了起来嗨。“阿弥陀佛,诸位皇帝不必为我争论,不如这样,我看那竹林很好,你们不为我,为佛祖盖一座寺庙,不用太大,前后三间殿,有十亩地足以。亲自去为佛菩萨盖房子,是身布施,将来必有百千万倍的福报。”

  嬴政竟觉得有点迷茫,和身边的吕雉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人倒是很敢想,自己被人骗了,又来骗人。

  刘邦战术后仰:“百千万倍的福报,行啊,我当初都没敢这么忽悠人。自己盖去啵~走吧~噢噢噢~”

  他学了一声公鸡打鸣,斗鸡爱好者,学的这个学的很像。

  刘秀和刘备各自跟了一声,汉桓帝汉灵帝也想跟一声,又觉得会挨骂,就闭嘴了。

  萧衍开始游说苻坚和姚苌等人来帮忙。

  后来的粱简文帝、梁元帝也是处于对报应和业力的恐惧,还有百无聊赖,就被萧衍带来一起剃度出家,了去尘缘,把生前的是非一笔勾销。

  皇帝们渐渐习惯了每天清晨被吵醒的生活,听时间长了还真找到一点艺术感,也可能是因为好心的邻居帮他安上了门窗。

  陈霸先也曾像萧衍一样舍身佛寺,但没舍得给钱,他那次只是因为平息地震后百姓的惊恐不安,一直等到老了,心理压力渐渐增大,才开始给钱。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等他死后,和被他覆灭的梁国面对面,默默无语。

  萧衍:“身死人手,被人挫骨扬灰,唯一的儿子也命丧他人之手,这是果,你可知道什么是因?”

  陈霸先想了想,你们人多,我永远只有自己一个,那就承认你说的话:“阿弥陀佛,何必多说呢,我已经决定剃度出家。”

  萧衍有点高兴:“善哉善哉,你看苻坚和姚苌之间的恩怨就已经化解了,你我两家,哎,这皇帝轮流做,我来为你剃度吧。”

  陈霸先深切的怀疑他想趁机对自己割喉,又看到其他人都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偷偷探听,听说别人把他当成一个蠢蠢的和尚,就要求公开举行剃度仪式。不知道萧衍这是伪装还是真的,他不会公然破坏他自己的形象

  刘邦把请帖丢到地上:“比起他们那种,杀身之仇也可以坐在一起谈经论道的诡异关系,我还是觉得嬴政那死小心眼有点人味。”

  吕雉:“你这句话说得对。他可比你有人味。”

  刘邦笑嘻嘻的问:“哪方面比我如何?”鬼是没有的~没有可比性。我肯定赢了。

  吕雉惊讶道:“不记得你的优劣。”

  ……

  北魏的皇帝们贡献了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在来谈经论道时,比较起谁花的钱多,他们赢了。

  胡太后刚被人痛殴了几次,倒不难过,甜甜腻腻的说:“朕也喜欢佛法,尤其喜欢与和尚心贴心的交谈。”

  她骚扰了几个皇帝,姚家几人为之心动,偏要顾忌姿态,对她不软不硬的呵斥了几句。

  当天夜里,被人抓了个正着,统统的从信佛社中开除了出去。

  苻坚:“一个跟我抢鸠摩罗什,一个认为慧远更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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