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要离开bj？
汪小晴也要离开bj？
李岩扭头看着汪小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意外。
汪小晴在一旁插话说：“我爸妈已经买断工龄，房子也找好买主了，过了春节就交割，我们打算出了正月就走”。
看来bj真的成了汪家的伤心之地，否则也不会如此决绝的离开，不留一丝后路。
汪连元看着李岩道：“我听晴晴说了，我治病的钱是从你这里借的，我谢谢你了！你放心，钱我尽快会还”。
李岩忙摆手道：“伯父，你别这么说，我来这里可不是要钱的”，说着又给汪小晴使了个眼色。
汪小晴心领神会，对汪连元说：“爸，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汪连元看了汪小晴一眼，叹口气道：“晴晴，我累了”。
出了卧室，关上门，汪小晴说：“咱俩出去吃吧”。
李岩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便点头说好。
汪小晴冲厨房喊了一声：“妈，你和我爸在家吃吧，我俩出去吃”。
“早点回来！”，厨房里传来嘱咐声。
汪家的厨房正对着楼下的停车位，汪妈趴在窗户上看着汪小晴上了一辆车，路灯下车的标志很好认，是一辆奔驰。
汪妈看在眼里，心里犯起嘀咕。
汪妈做好饭，伺候汪连元吃饭，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琢磨着李岩，在想李岩跟女儿到底什么关系。
看李岩的脸最多二十出头，女儿说他是同事，明显撒了谎。那么她为什么要撒谎？
汪妈不敢将自己所见所想告诉汪连元，因为她知道汪连元是什么脾气，所以打算等女儿回来后，悄悄的盘问她。
开车出了小区，李岩问汪小晴想吃什么。
汪小晴说不饿。
李岩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汪小晴问道：“怎么了？”
汪小晴目视前方，说：“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们要离开bj”。
李岩以为什么事。虽然方才听汪连元说汪家打算回sc老家，他确实感到意外，但却理解汪家的决定。
换成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只是，他心底里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李岩问道：“你爸妈把工作辞了，回sc后干什么？”
汪小晴说：“我爸说回乐山后，用卖房子和买断工龄的钱承包一片茶园，顺便做点茶叶生意”。
“你爸会种茶？”，李岩倒有些惊讶于汪老头的想法，一个在bj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竟然敢于回到农村尝试新的活法。
“我爸说他会，我不清楚”。
“他的身体能撑住？”
汪小晴苦笑着说：“我劝过，我妈也劝过，都说服不了他。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是铁了心要种茶”。
李岩大体猜出汪连元如此拼命的原因，便说：“我的钱不用急着还，等你们以后条件好了再说，回去你跟你爸好好说说，别太拼”。
汪小晴默默的点点头。
李岩怕她心里有什么误会，笑着说：“不过我得收点利息”。
汪小晴问：“利息？多少？”
李岩哈哈大笑，说：“你爸不是回家种茶么，每年给我邮寄点最好的茶叶，就当是利息”。
汪小晴横了他一眼，嗔怪道：“不用你说我都会给你准备。你这么一说，好人都让你做了”。
李岩稍一琢磨，觉得她说的还真对，她主动提出来跟自己主动提出来，确实效果不一样。
汪小晴见他尴尬的样子，轻轻一笑，说：“不逗你了。再说我还不知道我爸能不能侍弄好茶园呢，等有了确切消息我再告诉你”。
李岩说：“好，我等你消息。还有，到了那边如果有困难，你不能自己闷着，得告诉我”。
汪小晴摇头道：“我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李岩突然握住她的胳膊，说：“答应我！”
汪小晴用力的扎挣了几下，没有成功，皱着眉道：“我答应你，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李岩松开手，说：“我来之前没吃饭，饿了”。
汪小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说：“我回家，你自己吃吧”。
“嗳，嗳，一起吃……”，李岩探着身子喊道，却见汪小晴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走远了。
李岩坐在车上想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她的心思还是难以捉摸……
汪小晴回到家时，汪妈正在伺候老汪吃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汪妈好奇的问道。
汪小晴淡淡的说：“不饿，爸妈，我累了，先去睡了”。
汪妈听着汪小晴房门关上的声音，扭头看着老汪，说：“她这是怎么了？”
老汪没吱声，又喝了几口汤，说：“吃饱了”，说完，他慢慢的踱步走进卧室。
汪妈气得扔下筷子，“还真当我欠你们父女俩的啊！”
生气归生气，家里的活还是要干。汪妈把碗筷收拾干净，擦干手，走到汪小晴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门。
“我睡了”，里面传来汪小晴的声音。
“晴晴，是我，我进去了？”，汪妈没等汪小晴同意，便推开了房门。
汪妈来到床边坐下，把汪小晴头上的被子掀开，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汪小晴睁开眼睛道：“妈，没事，我就是累了”。
汪妈根本不信她的话，摸着她满头的乌发，笑着说：“你有心事，跟妈说说”。
汪小晴不想说话，干脆翻过身背对着汪妈。
汪妈叹口气，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李岩？”
汪小晴闻言转过身子看着汪妈，说：“妈，你瞎说什么！”
汪妈双手食指相对，问道：“你俩……，谈恋爱？”
汪小晴的脸唰的红了，猛地坐起来，嗔道：“怎么可能！他比我小6岁”。
汪妈早就看出李岩的脸嫩，最多20出头，听女儿说了实话，顿时松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说他是你同事？”
汪小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你有事瞒着我和你爸？”
汪小晴低着头撅着嘴不说话。
汪妈说：“我这个当妈的是问不出真话了，好，我让你爸过来问”。
汪小晴急忙拉住汪妈的胳膊，央求道：“妈，别告诉我爸，我说，我说还不行？”
汪妈原本就是想吓唬她，被汪小晴拉住胳膊，便顺势坐下，道：“说实话？”
汪小晴重重的点点头，不说实话不行啊，她最担心老汪，万一他知道了气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我和李岩很早之前就认识，大概……，97年7月份，他在我工作的医院做手术，然后进了icu病房，那晚是我值班，我看护了他一夜，……，就这么认识的”，汪小晴缓缓道来。
“他家里是干什么的？”，汪妈突然想起李岩开的那辆奔驰。
汪小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没问。不过看李岩爸爸应该是做生意的”。
汪妈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问：“你们之后经常联系？”
汪小晴的心顿时提起来，该怎么回答呢？
她略作思索，便道：“出院那天，我调休不在，我们也没留电话，后来就没联系。前段时间他去看望唐医生，从唐医生那边听说了我的事，就找到我”。
“唐医生？”，汪妈疑惑的问道。
汪小晴解释道：“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不得不说，汪小晴的理由很完美，汪妈不仅没有怀疑，而且还夸赞李岩，“听你这么一说，李岩还是个知恩的人，都过去多少年了，他还记着唐医生”，又看了汪小晴一眼，笑着道：“还有你这个小护士”。
汪小晴不自然的点点头说：“是啊，他知道我爸没钱做手术，主动借钱给我”。
“哦？不是你开口跟他借的？”，汪妈皱着眉问道，难道这年头真有活雷锋？
汪小晴索性将谎话编到底，说：“当时我也不信，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他给的那张卡里真有70万”。
汪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汪小晴心脏突突的急跳起来，这个问题她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但她从来不敢相信，或者说她迫使自己不要相信。
汪小晴心虚的看了汪妈一眼，脸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妈，我比他大6岁！”
汪妈尴尬的笑了笑，说：“啊，你看我，老糊涂了，刚才你都说过一遍了，我又忘了。好了，妈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
等汪妈关上房门后，汪小晴的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瘫软地跌倒在床上。
他喜欢我吗？
不，他看自己的眼神清澈干净，不像其他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淫xie和猥琐。
或许，他只是感激自己吧……
这次来青岛接李岩的依然是黄灿。
一见面，黄灿便抱怨自己成了李岩的专职司机。
两人一起走向停车场，李岩发现黄灿走路姿势有些别扭，便问他怎么了。
黄灿脸色不自然起来，嗫嚅道：“被我爸打的”。
李岩想起打靶那天黄春国放的狠话，不由得笑起来，心说老黄还真不只是嘴上说说。
黄灿见李岩幸灾乐祸地咧着嘴笑，气不打一处来，羞恼地说：“还不是你那个破游戏！那天刚回家，没有一点准备就被一棍子敲在大腿上，我妈都拦不住我爸”。
李岩撇撇嘴道：“我都给你打过招呼了，说你爸要跟你动粗，你不听劝，怪我？”
黄灿唉声叹气道：“我也没想到他来真的。我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已经减到每月1000块钱，而且不是一次性给，一个月打一次，苦啊”。
“活该！”，李岩一点也不同情他，成年人还管不住自个儿，这种人就是自作自受。
“嘿！你太不够朋友了，不说给点赞助，怎么连安慰的话都不说，还落井下石”。
李岩笑着说：“等你坚持不了再说”。
黄灿这才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兄弟！”
李岩考虑到黄灿腿脚不好，本打算由他开车，但一看到还是那辆破普桑，便失去了兴趣。
黄灿跟李岩想的一样，站在车前说：“要不你来开？”
李岩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开，累”。
黄灿说：“没想到你也挑挑拣拣”。
上了车，李岩说：“刚才提到车，我去年刚成立一个安保公司，车都是从姜彤彤爸爸那边搞来的。你跟姜彤彤怎么样了？”
黄灿一边开车一边说：“就那样呗，去年统共见了两三面。我去她学校看过一次，她来tj一次”。
李岩好奇的问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黄灿很坦然地说：“除了拉拉手之外没了”。
“拉手？”，李岩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俩是小孩子过家家？谈恋爱只拉了手？”
黄灿瞥了李言一眼，道：“不信拉倒。我跟彤彤之间很纯洁的，可不像你”。
这话李岩不好接，更不好反驳，自家事自家知道，在感情专一的问题上，他承认不如黄灿。
但他又想，我哪个都爱，哪个都真心实意的，又不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虽不专一，但情有可原。
不过黄灿的专一确实让李岩对他刮目相看，之前一直以为黄灿是个花花大少，现在看来，反而自己更像是个花花大少。
难道姜彤彤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黄灿的心收住？
李岩问道：“她是不是快毕业了？”
黄灿摇头道：“还有两年”。
“咦？你不是说她比你大两岁嘛，今年她该大四……”。
黄灿说：“她是西安交大能动学院的，本硕连读6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唉，你看我，好兄弟的媳妇儿都没关心”，李岩装模作样的表示道
黄灿嗤笑道：“别，不敢求你关心！怕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岩嘿嘿笑了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当初你是怎么关心我媳妇的？”
黄灿笑骂道：“小心眼儿，都过去四五年了还记仇！”
开过玩笑后，李岩好奇的问道：“不过这个什么能动学院是干什么的？听起来不明觉厉啊”。
“不明觉厉？”，黄灿念叨了两遍，马上懂了，笑着说：“你从哪听来的词儿？当时第一次听，我也不明觉厉。怎么说呢，能动学院分开讲就是能源与动力学院，具体学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纯工科啊？你媳妇儿行啊！”，这年头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很少去读工科，李岩的高中同学中，除了刘瑞在东南大学读建筑算是工科之外，其他的基本选的都是文理科。
黄灿说：“她喜欢就行”。
李岩看了黄灿一眼，说：“这么说你俩还有两年的异地恋，不容易啊”。
黄灿却自信满满，风骚的吟了一句诗：“东方日出瑞云横，万水千山总是情”。
李岩觉得跟掉书袋的人聊不下去，便扭头去看车外的风景。
黄灿不满的说：“别装死，给点掌声呗”。
李岩摇头苦笑，转过头来说：“别闹了，说点正经的。最近叶城有什么新闻？”
黄灿问：“多久算是新闻？”
李岩说：“我不知道的都算新闻”。
黄灿说：“叶城屁大点的地方，哪有什么新闻。县委书记滚蛋了算不算？”
李岩竖起耳朵，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平调到ah一个穷县”。
叶城是全国百强县，而且排名在前50名。从百强县的县委书记，平调到中部省份的贫困县，算是降职，肯定是受任建波事件的牵连。
李岩用了几秒钟消化完这个消息，继续问道：“还有呢？”
“任建波判了15年”。
李岩笑着说：“一点也不多”。
黄灿说：“你跟我爸说的一样，他也说便宜姓任的了。听说罪名不少，排在前三的有组织、包庇黑社会，贪污受贿，敲诈勒索”。
李岩问道：“你知不知道，任旭正跑哪去了？”
“咦？我还真不知道，回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他，你知道？”
李岩叹气道：“任建波出事之前，把她老婆和大部分财产转移到澳大利亚，任旭正去年毕业后也过去了”。
“卧槽”，黄灿骂了一句，“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罪不及家人嘛”。
黄灿砸吧砸吧嘴，说：“咱们也该学学，有钱了把大部分的钱弄到国外去，留条后路”，说着，他看了李岩一眼，满含深意的说：“我觉得你更有必要”。
李岩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黄灿也是点到即止。
“对了，一中新校区去年11月份奠基兴建，算不算是新闻？”
“是吗？”，李岩来了兴趣，“当然算新闻，工程进展快吗？”
黄灿说：“不知道。据说工期两年，在03年百年校庆之前完工，03年新生入学时启用”。
李岩说：“找个时间去看看”。
黄灿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几百亩荒地”。
……
李树斌在临走前交代过，回叶城后，一日三餐在叔叔李垣家解决，晚上回家里睡觉，除夕守夜也在叔叔家。
李树斌不在家，李岩也不用再跟着出去送礼，倒是轻松自在了许多。
但年前有一些人是必须见。
第一个要见的人是楚琳。
回家的第二天，李岩一大早就赶去楚琳家接她。
都说久旱逢甘霖，小别胜新婚，他和楚琳在家里腻歪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天黑后，才依依不舍的把她送回家。
临走前，楚琳问李岩明天还有时间陪她？
李岩是真想用整个寒假的时间陪她，可是后面几天时间他都有安排。
楚琳见他面露难色，也不强求，便说：“晚上呢？”
李岩说：“你爸妈问你，你怎么说？”
楚琳说：“总归能糊弄过去”。
既然她有办法瞒住，李岩便借坡下驴，笑着说：“明晚见面之前你洗白白，可以省很多时间”。
不出李岩所料，楚琳留给他一个白眼儿，转身走了。
腊月二十八，郑和的父亲郑希益七十大寿。
早在半个月之前，郑和告诉李岩他今年回叶城过年，并转达了郑希益的意思，邀请他参加寿宴。
这两年郑和在郑家的地位大涨，今年不仅郑希益让他回叶城过年，就连他的便宜大哥也亲自打电话，请他回来，而且他的便宜大姐也从宁波专程赶回叶城。
上午十点，郑和开车来接李岩。
李岩提着李树斌准备的礼物，一颗老参，两瓶茅台。
郑和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不用带东西”。
李岩假惺惺的说：“不好吧？那你等一下，我送上去”。
郑和乐了，说：“快去快回”。
李岩哪能真送回去，上车后问道：“请的人多吗？”
李岩最怕跟太多的陌生人一起吃饭，那么多名字怎么记得过来，万一叫错了岂不尴尬。
郑和说：“挺多的，很多我也不认识，到时你跟着我就行”。
有郑和挡在前面，李岩便放心了。
车开出小区后，李岩对郑和说：“先不急着去酒店，我们去一中新校址看看”。
郑和看了下表，说：“行，时间来得及，正好我也没去看过”。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一中新校区。
车正好停在规划中的学校正门口，旁边立着一块高两米，宽三米的规划牌。
李岩站在规划牌前仔细看了一遍，跟记忆中的格局一模一样。
“郑老师，我打算以天岩科技的名义捐建一座大楼”。
郑和没觉得意外，因为他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好意思跟李岩替，以免被李岩嘲笑他骚包。
郑和看着规划牌问道：“你看中那一座？”
李岩指着正对学校门口的一座建筑，说：“这座楼以后就叫天岩楼了”。
“图书科技艺术馆？”，郑和诧异的看着李岩，“这座楼可是新校区最大、设计功能最多的一座建筑，你看看这座楼的介绍……”。
“图书科技艺术馆，总建筑面积2.5万平方米，可同时容纳2000人阅读报刊图书资料，200余座大型电子阅览室和千余台学生用微机，可为学生提供海量信息和学习支持，36间理化生实验室超国标一类配置，专业琴房、画室、舞蹈教室……”。
李岩笑着说：“钱我来出，不过以天岩科技的名义捐建。”。
郑和倒吸了口冷气，说：“我知道你前两天弄来不少钱，可钱也不是这个花法，2.5万平米的建筑面积，怎么也得2000万！”。
李岩摇头道：“2000万只是建筑成本，我觉得至少得3000万，如果往富裕里算，最好还是4000万”。
“你的意思是把这座楼包圆了？连里面的软件配套设施都吃下？”
李岩得意的说：“那当然，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郑和抬头看着规划牌，琢磨了一会儿说：“3000万一座楼，我没意见，但我不同意你来出钱。既然以集团的名义捐建，就该集团出钱”。
李岩苦笑着说：“集团出钱太麻烦了，再说我也不差这点钱”。
郑和斜着眼道：“怎么，有了两个臭钱就烧包了？你觉得麻烦，那这件事我来办，我跟蔡总和黄总提”。
李岩还想争取一下，却被郑和抬手打断，“你自己出钱和集团出钱是两码事，从资金来源上能查出来，以后被揭穿了集团脸上不好看”。
李岩见郑和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便不再争论，说：“行吧。事不宜迟，年后回bj马上办”。
……
郑希益的七十大寿请了不少人。
郑家是个大家族，郑希益兄弟7人，下一辈的男丁将近20人，更不用说孙子辈。
李岩没有细数，但只看郑家能生的架势，估摸着大厅里光郑家人就有100出头。
剩下的几十人有郑希益退休前的同事、下属、朋友，以及叶城当地的一些官员。
就连yc县委书记都派秘书来走个过场。
除了郑和外，剩下的郑家人中，李岩只认识郑和的堂哥郑童，以及郑童的儿子郑子诚。
郑子诚远远的望见李岩和郑和并肩走进来，马上站起来冲李岩挥手，低声喊道：“李岩，这边，来这边坐”。
李岩看了郑和一眼，郑和撇撇嘴说：“别理他！”
虽然之前跟郑子诚有过梁子，不过看在郑童的面子上，李岩不好对郑子诚不理不睬，所以他指了指郑和，给郑子诚一个抱歉的微笑。
郑子诚跟众位堂兄弟一桌，旁边一位堂兄问道：“那小子是谁？怎么跟三叔坐一桌？”
郑子诚早被郑童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在外人面前泄露李岩的身份。如果只有郑童这么交代，他不会当回事，但郑希益也耳提面命地嘱咐他，他不得不当回事。
郑子诚笑了笑，对问话的堂哥说：“李树斌的儿子，三叔做过他的老师，现在在北大念书，平时跟三叔走得近。去年寒假我跟他吃过饭，算是认识。”
“哦，原来是万豪老板的儿子”。
“听说万豪在bj发财了……”。
一桌人开始讨论起万豪在bj的生意，没人把李岩当回事，都以为他只是有个好爹。
郑子诚听着堂兄弟议论纷纷，不禁摇头，心说万豪卖房子的那点钱算什么，李岩公司的网游一个月的利润就能超过万豪一年的利润。
李岩在郑和身边坐下后，跟郑童打了声招呼，几秒钟后就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抬头看去，目光来自于斜对面一个跟郑和长得三分像的中年人。
李岩猜测这人应该是郑和的便宜大哥，便冲着他微笑点头致意。
郑和在一旁低声说：“我大哥”。
李岩曾听郑和说过他大哥名字叫郑善，但看面相却觉得人名不符。
郑善有一双八字吊眉，面目严谨，不苟言笑，见李岩跟他打招呼，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在坐的人都知道郑老二的两个儿子之间的恩怨，所以大家很少说话，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郑童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再加上他根本不怕郑善，于是主动跟坐在郑和身边的李岩打招呼，问道：“你哪天回来的？”
李岩说：“前天晚上到家”。
郑童笑着说：“前两天跟黄春国吃饭，我说怎么不见老李，老黄说你爸去美国了，可真不巧，看来今年这顿酒喝不成了，不过我给你爸记着，明年一定得补上”。
李岩也说起了客套话，“昨晚跟我爸打电话，我爸还提过您呢，过两天让我代他去给您拜年”。
郑童爽朗的笑道：“什么拜不拜年的，来家里坐坐，喝喝茶，吃顿饭”。
李岩说：“听您的”。
……
中午将近十二点时，从大厅门外急匆匆的走进两个人，一路走到主桌，然后坐在郑希益的右手边。
那是主客的位置，谁的面子这么大？
中午12点07分，寿宴正式开始。
一起喝了一轮酒后，郑希益的晚辈们开始轮番去主桌敬酒。
李岩跟在郑和身后走到主桌前，还没开口，郑希益就冲李岩招招手。
李岩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郑希益叫的是别人。
郑希益站起来，把李岩拉到身边，指着右手边的中年人说：“小李，给你介绍位贵客，咱们的父母官，市委赵书记”。
汪小晴也要离开bj？
李岩扭头看着汪小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意外。
汪小晴在一旁插话说：“我爸妈已经买断工龄，房子也找好买主了，过了春节就交割，我们打算出了正月就走”。
看来bj真的成了汪家的伤心之地，否则也不会如此决绝的离开，不留一丝后路。
汪连元看着李岩道：“我听晴晴说了，我治病的钱是从你这里借的，我谢谢你了！你放心，钱我尽快会还”。
李岩忙摆手道：“伯父，你别这么说，我来这里可不是要钱的”，说着又给汪小晴使了个眼色。
汪小晴心领神会，对汪连元说：“爸，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汪连元看了汪小晴一眼，叹口气道：“晴晴，我累了”。
出了卧室，关上门，汪小晴说：“咱俩出去吃吧”。
李岩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便点头说好。
汪小晴冲厨房喊了一声：“妈，你和我爸在家吃吧，我俩出去吃”。
“早点回来！”，厨房里传来嘱咐声。
汪家的厨房正对着楼下的停车位，汪妈趴在窗户上看着汪小晴上了一辆车，路灯下车的标志很好认，是一辆奔驰。
汪妈看在眼里，心里犯起嘀咕。
汪妈做好饭，伺候汪连元吃饭，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琢磨着李岩，在想李岩跟女儿到底什么关系。
看李岩的脸最多二十出头，女儿说他是同事，明显撒了谎。那么她为什么要撒谎？
汪妈不敢将自己所见所想告诉汪连元，因为她知道汪连元是什么脾气，所以打算等女儿回来后，悄悄的盘问她。
开车出了小区，李岩问汪小晴想吃什么。
汪小晴说不饿。
李岩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汪小晴问道：“怎么了？”
汪小晴目视前方，说：“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们要离开bj”。
李岩以为什么事。虽然方才听汪连元说汪家打算回sc老家，他确实感到意外，但却理解汪家的决定。
换成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只是，他心底里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李岩问道：“你爸妈把工作辞了，回sc后干什么？”
汪小晴说：“我爸说回乐山后，用卖房子和买断工龄的钱承包一片茶园，顺便做点茶叶生意”。
“你爸会种茶？”，李岩倒有些惊讶于汪老头的想法，一个在bj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竟然敢于回到农村尝试新的活法。
“我爸说他会，我不清楚”。
“他的身体能撑住？”
汪小晴苦笑着说：“我劝过，我妈也劝过，都说服不了他。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是铁了心要种茶”。
李岩大体猜出汪连元如此拼命的原因，便说：“我的钱不用急着还，等你们以后条件好了再说，回去你跟你爸好好说说，别太拼”。
汪小晴默默的点点头。
李岩怕她心里有什么误会，笑着说：“不过我得收点利息”。
汪小晴问：“利息？多少？”
李岩哈哈大笑，说：“你爸不是回家种茶么，每年给我邮寄点最好的茶叶，就当是利息”。
汪小晴横了他一眼，嗔怪道：“不用你说我都会给你准备。你这么一说，好人都让你做了”。
李岩稍一琢磨，觉得她说的还真对，她主动提出来跟自己主动提出来，确实效果不一样。
汪小晴见他尴尬的样子，轻轻一笑，说：“不逗你了。再说我还不知道我爸能不能侍弄好茶园呢，等有了确切消息我再告诉你”。
李岩说：“好，我等你消息。还有，到了那边如果有困难，你不能自己闷着，得告诉我”。
汪小晴摇头道：“我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李岩突然握住她的胳膊，说：“答应我！”
汪小晴用力的扎挣了几下，没有成功，皱着眉道：“我答应你，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李岩松开手，说：“我来之前没吃饭，饿了”。
汪小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说：“我回家，你自己吃吧”。
“嗳，嗳，一起吃……”，李岩探着身子喊道，却见汪小晴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走远了。
李岩坐在车上想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她的心思还是难以捉摸……
汪小晴回到家时，汪妈正在伺候老汪吃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汪妈好奇的问道。
汪小晴淡淡的说：“不饿，爸妈，我累了，先去睡了”。
汪妈听着汪小晴房门关上的声音，扭头看着老汪，说：“她这是怎么了？”
老汪没吱声，又喝了几口汤，说：“吃饱了”，说完，他慢慢的踱步走进卧室。
汪妈气得扔下筷子，“还真当我欠你们父女俩的啊！”
生气归生气，家里的活还是要干。汪妈把碗筷收拾干净，擦干手，走到汪小晴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门。
“我睡了”，里面传来汪小晴的声音。
“晴晴，是我，我进去了？”，汪妈没等汪小晴同意，便推开了房门。
汪妈来到床边坐下，把汪小晴头上的被子掀开，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汪小晴睁开眼睛道：“妈，没事，我就是累了”。
汪妈根本不信她的话，摸着她满头的乌发，笑着说：“你有心事，跟妈说说”。
汪小晴不想说话，干脆翻过身背对着汪妈。
汪妈叹口气，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李岩？”
汪小晴闻言转过身子看着汪妈，说：“妈，你瞎说什么！”
汪妈双手食指相对，问道：“你俩……，谈恋爱？”
汪小晴的脸唰的红了，猛地坐起来，嗔道：“怎么可能！他比我小6岁”。
汪妈早就看出李岩的脸嫩，最多20出头，听女儿说了实话，顿时松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说他是你同事？”
汪小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你有事瞒着我和你爸？”
汪小晴低着头撅着嘴不说话。
汪妈说：“我这个当妈的是问不出真话了，好，我让你爸过来问”。
汪小晴急忙拉住汪妈的胳膊，央求道：“妈，别告诉我爸，我说，我说还不行？”
汪妈原本就是想吓唬她，被汪小晴拉住胳膊，便顺势坐下，道：“说实话？”
汪小晴重重的点点头，不说实话不行啊，她最担心老汪，万一他知道了气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我和李岩很早之前就认识，大概……，97年7月份，他在我工作的医院做手术，然后进了icu病房，那晚是我值班，我看护了他一夜，……，就这么认识的”，汪小晴缓缓道来。
“他家里是干什么的？”，汪妈突然想起李岩开的那辆奔驰。
汪小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没问。不过看李岩爸爸应该是做生意的”。
汪妈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问：“你们之后经常联系？”
汪小晴的心顿时提起来，该怎么回答呢？
她略作思索，便道：“出院那天，我调休不在，我们也没留电话，后来就没联系。前段时间他去看望唐医生，从唐医生那边听说了我的事，就找到我”。
“唐医生？”，汪妈疑惑的问道。
汪小晴解释道：“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不得不说，汪小晴的理由很完美，汪妈不仅没有怀疑，而且还夸赞李岩，“听你这么一说，李岩还是个知恩的人，都过去多少年了，他还记着唐医生”，又看了汪小晴一眼，笑着道：“还有你这个小护士”。
汪小晴不自然的点点头说：“是啊，他知道我爸没钱做手术，主动借钱给我”。
“哦？不是你开口跟他借的？”，汪妈皱着眉问道，难道这年头真有活雷锋？
汪小晴索性将谎话编到底，说：“当时我也不信，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他给的那张卡里真有70万”。
汪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汪小晴心脏突突的急跳起来，这个问题她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但她从来不敢相信，或者说她迫使自己不要相信。
汪小晴心虚的看了汪妈一眼，脸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妈，我比他大6岁！”
汪妈尴尬的笑了笑，说：“啊，你看我，老糊涂了，刚才你都说过一遍了，我又忘了。好了，妈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
等汪妈关上房门后，汪小晴的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瘫软地跌倒在床上。
他喜欢我吗？
不，他看自己的眼神清澈干净，不像其他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淫xie和猥琐。
或许，他只是感激自己吧……
这次来青岛接李岩的依然是黄灿。
一见面，黄灿便抱怨自己成了李岩的专职司机。
两人一起走向停车场，李岩发现黄灿走路姿势有些别扭，便问他怎么了。
黄灿脸色不自然起来，嗫嚅道：“被我爸打的”。
李岩想起打靶那天黄春国放的狠话，不由得笑起来，心说老黄还真不只是嘴上说说。
黄灿见李岩幸灾乐祸地咧着嘴笑，气不打一处来，羞恼地说：“还不是你那个破游戏！那天刚回家，没有一点准备就被一棍子敲在大腿上，我妈都拦不住我爸”。
李岩撇撇嘴道：“我都给你打过招呼了，说你爸要跟你动粗，你不听劝，怪我？”
黄灿唉声叹气道：“我也没想到他来真的。我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已经减到每月1000块钱，而且不是一次性给，一个月打一次，苦啊”。
“活该！”，李岩一点也不同情他，成年人还管不住自个儿，这种人就是自作自受。
“嘿！你太不够朋友了，不说给点赞助，怎么连安慰的话都不说，还落井下石”。
李岩笑着说：“等你坚持不了再说”。
黄灿这才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兄弟！”
李岩考虑到黄灿腿脚不好，本打算由他开车，但一看到还是那辆破普桑，便失去了兴趣。
黄灿跟李岩想的一样，站在车前说：“要不你来开？”
李岩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开，累”。
黄灿说：“没想到你也挑挑拣拣”。
上了车，李岩说：“刚才提到车，我去年刚成立一个安保公司，车都是从姜彤彤爸爸那边搞来的。你跟姜彤彤怎么样了？”
黄灿一边开车一边说：“就那样呗，去年统共见了两三面。我去她学校看过一次，她来tj一次”。
李岩好奇的问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黄灿很坦然地说：“除了拉拉手之外没了”。
“拉手？”，李岩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俩是小孩子过家家？谈恋爱只拉了手？”
黄灿瞥了李言一眼，道：“不信拉倒。我跟彤彤之间很纯洁的，可不像你”。
这话李岩不好接，更不好反驳，自家事自家知道，在感情专一的问题上，他承认不如黄灿。
但他又想，我哪个都爱，哪个都真心实意的，又不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虽不专一，但情有可原。
不过黄灿的专一确实让李岩对他刮目相看，之前一直以为黄灿是个花花大少，现在看来，反而自己更像是个花花大少。
难道姜彤彤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黄灿的心收住？
李岩问道：“她是不是快毕业了？”
黄灿摇头道：“还有两年”。
“咦？你不是说她比你大两岁嘛，今年她该大四……”。
黄灿说：“她是西安交大能动学院的，本硕连读6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唉，你看我，好兄弟的媳妇儿都没关心”，李岩装模作样的表示道
黄灿嗤笑道：“别，不敢求你关心！怕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岩嘿嘿笑了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当初你是怎么关心我媳妇的？”
黄灿笑骂道：“小心眼儿，都过去四五年了还记仇！”
开过玩笑后，李岩好奇的问道：“不过这个什么能动学院是干什么的？听起来不明觉厉啊”。
“不明觉厉？”，黄灿念叨了两遍，马上懂了，笑着说：“你从哪听来的词儿？当时第一次听，我也不明觉厉。怎么说呢，能动学院分开讲就是能源与动力学院，具体学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纯工科啊？你媳妇儿行啊！”，这年头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很少去读工科，李岩的高中同学中，除了刘瑞在东南大学读建筑算是工科之外，其他的基本选的都是文理科。
黄灿说：“她喜欢就行”。
李岩看了黄灿一眼，说：“这么说你俩还有两年的异地恋，不容易啊”。
黄灿却自信满满，风骚的吟了一句诗：“东方日出瑞云横，万水千山总是情”。
李岩觉得跟掉书袋的人聊不下去，便扭头去看车外的风景。
黄灿不满的说：“别装死，给点掌声呗”。
李岩摇头苦笑，转过头来说：“别闹了，说点正经的。最近叶城有什么新闻？”
黄灿问：“多久算是新闻？”
李岩说：“我不知道的都算新闻”。
黄灿说：“叶城屁大点的地方，哪有什么新闻。县委书记滚蛋了算不算？”
李岩竖起耳朵，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平调到ah一个穷县”。
叶城是全国百强县，而且排名在前50名。从百强县的县委书记，平调到中部省份的贫困县，算是降职，肯定是受任建波事件的牵连。
李岩用了几秒钟消化完这个消息，继续问道：“还有呢？”
“任建波判了15年”。
李岩笑着说：“一点也不多”。
黄灿说：“你跟我爸说的一样，他也说便宜姓任的了。听说罪名不少，排在前三的有组织、包庇黑社会，贪污受贿，敲诈勒索”。
李岩问道：“你知不知道，任旭正跑哪去了？”
“咦？我还真不知道，回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他，你知道？”
李岩叹气道：“任建波出事之前，把她老婆和大部分财产转移到澳大利亚，任旭正去年毕业后也过去了”。
“卧槽”，黄灿骂了一句，“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罪不及家人嘛”。
黄灿砸吧砸吧嘴，说：“咱们也该学学，有钱了把大部分的钱弄到国外去，留条后路”，说着，他看了李岩一眼，满含深意的说：“我觉得你更有必要”。
李岩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黄灿也是点到即止。
“对了，一中新校区去年11月份奠基兴建，算不算是新闻？”
“是吗？”，李岩来了兴趣，“当然算新闻，工程进展快吗？”
黄灿说：“不知道。据说工期两年，在03年百年校庆之前完工，03年新生入学时启用”。
李岩说：“找个时间去看看”。
黄灿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几百亩荒地”。
……
李树斌在临走前交代过，回叶城后，一日三餐在叔叔李垣家解决，晚上回家里睡觉，除夕守夜也在叔叔家。
李树斌不在家，李岩也不用再跟着出去送礼，倒是轻松自在了许多。
但年前有一些人是必须见。
第一个要见的人是楚琳。
回家的第二天，李岩一大早就赶去楚琳家接她。
都说久旱逢甘霖，小别胜新婚，他和楚琳在家里腻歪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天黑后，才依依不舍的把她送回家。
临走前，楚琳问李岩明天还有时间陪她？
李岩是真想用整个寒假的时间陪她，可是后面几天时间他都有安排。
楚琳见他面露难色，也不强求，便说：“晚上呢？”
李岩说：“你爸妈问你，你怎么说？”
楚琳说：“总归能糊弄过去”。
既然她有办法瞒住，李岩便借坡下驴，笑着说：“明晚见面之前你洗白白，可以省很多时间”。
不出李岩所料，楚琳留给他一个白眼儿，转身走了。
腊月二十八，郑和的父亲郑希益七十大寿。
早在半个月之前，郑和告诉李岩他今年回叶城过年，并转达了郑希益的意思，邀请他参加寿宴。
这两年郑和在郑家的地位大涨，今年不仅郑希益让他回叶城过年，就连他的便宜大哥也亲自打电话，请他回来，而且他的便宜大姐也从宁波专程赶回叶城。
上午十点，郑和开车来接李岩。
李岩提着李树斌准备的礼物，一颗老参，两瓶茅台。
郑和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不用带东西”。
李岩假惺惺的说：“不好吧？那你等一下，我送上去”。
郑和乐了，说：“快去快回”。
李岩哪能真送回去，上车后问道：“请的人多吗？”
李岩最怕跟太多的陌生人一起吃饭，那么多名字怎么记得过来，万一叫错了岂不尴尬。
郑和说：“挺多的，很多我也不认识，到时你跟着我就行”。
有郑和挡在前面，李岩便放心了。
车开出小区后，李岩对郑和说：“先不急着去酒店，我们去一中新校址看看”。
郑和看了下表，说：“行，时间来得及，正好我也没去看过”。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一中新校区。
车正好停在规划中的学校正门口，旁边立着一块高两米，宽三米的规划牌。
李岩站在规划牌前仔细看了一遍，跟记忆中的格局一模一样。
“郑老师，我打算以天岩科技的名义捐建一座大楼”。
郑和没觉得意外，因为他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好意思跟李岩替，以免被李岩嘲笑他骚包。
郑和看着规划牌问道：“你看中那一座？”
李岩指着正对学校门口的一座建筑，说：“这座楼以后就叫天岩楼了”。
“图书科技艺术馆？”，郑和诧异的看着李岩，“这座楼可是新校区最大、设计功能最多的一座建筑，你看看这座楼的介绍……”。
“图书科技艺术馆，总建筑面积2.5万平方米，可同时容纳2000人阅读报刊图书资料，200余座大型电子阅览室和千余台学生用微机，可为学生提供海量信息和学习支持，36间理化生实验室超国标一类配置，专业琴房、画室、舞蹈教室……”。
李岩笑着说：“钱我来出，不过以天岩科技的名义捐建。”。
郑和倒吸了口冷气，说：“我知道你前两天弄来不少钱，可钱也不是这个花法，2.5万平米的建筑面积，怎么也得2000万！”。
李岩摇头道：“2000万只是建筑成本，我觉得至少得3000万，如果往富裕里算，最好还是4000万”。
“你的意思是把这座楼包圆了？连里面的软件配套设施都吃下？”
李岩得意的说：“那当然，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郑和抬头看着规划牌，琢磨了一会儿说：“3000万一座楼，我没意见，但我不同意你来出钱。既然以集团的名义捐建，就该集团出钱”。
李岩苦笑着说：“集团出钱太麻烦了，再说我也不差这点钱”。
郑和斜着眼道：“怎么，有了两个臭钱就烧包了？你觉得麻烦，那这件事我来办，我跟蔡总和黄总提”。
李岩还想争取一下，却被郑和抬手打断，“你自己出钱和集团出钱是两码事，从资金来源上能查出来，以后被揭穿了集团脸上不好看”。
李岩见郑和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便不再争论，说：“行吧。事不宜迟，年后回bj马上办”。
……
郑希益的七十大寿请了不少人。
郑家是个大家族，郑希益兄弟7人，下一辈的男丁将近20人，更不用说孙子辈。
李岩没有细数，但只看郑家能生的架势，估摸着大厅里光郑家人就有100出头。
剩下的几十人有郑希益退休前的同事、下属、朋友，以及叶城当地的一些官员。
就连yc县委书记都派秘书来走个过场。
除了郑和外，剩下的郑家人中，李岩只认识郑和的堂哥郑童，以及郑童的儿子郑子诚。
郑子诚远远的望见李岩和郑和并肩走进来，马上站起来冲李岩挥手，低声喊道：“李岩，这边，来这边坐”。
李岩看了郑和一眼，郑和撇撇嘴说：“别理他！”
虽然之前跟郑子诚有过梁子，不过看在郑童的面子上，李岩不好对郑子诚不理不睬，所以他指了指郑和，给郑子诚一个抱歉的微笑。
郑子诚跟众位堂兄弟一桌，旁边一位堂兄问道：“那小子是谁？怎么跟三叔坐一桌？”
郑子诚早被郑童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在外人面前泄露李岩的身份。如果只有郑童这么交代，他不会当回事，但郑希益也耳提面命地嘱咐他，他不得不当回事。
郑子诚笑了笑，对问话的堂哥说：“李树斌的儿子，三叔做过他的老师，现在在北大念书，平时跟三叔走得近。去年寒假我跟他吃过饭，算是认识。”
“哦，原来是万豪老板的儿子”。
“听说万豪在bj发财了……”。
一桌人开始讨论起万豪在bj的生意，没人把李岩当回事，都以为他只是有个好爹。
郑子诚听着堂兄弟议论纷纷，不禁摇头，心说万豪卖房子的那点钱算什么，李岩公司的网游一个月的利润就能超过万豪一年的利润。
李岩在郑和身边坐下后，跟郑童打了声招呼，几秒钟后就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抬头看去，目光来自于斜对面一个跟郑和长得三分像的中年人。
李岩猜测这人应该是郑和的便宜大哥，便冲着他微笑点头致意。
郑和在一旁低声说：“我大哥”。
李岩曾听郑和说过他大哥名字叫郑善，但看面相却觉得人名不符。
郑善有一双八字吊眉，面目严谨，不苟言笑，见李岩跟他打招呼，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在坐的人都知道郑老二的两个儿子之间的恩怨，所以大家很少说话，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郑童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再加上他根本不怕郑善，于是主动跟坐在郑和身边的李岩打招呼，问道：“你哪天回来的？”
李岩说：“前天晚上到家”。
郑童笑着说：“前两天跟黄春国吃饭，我说怎么不见老李，老黄说你爸去美国了，可真不巧，看来今年这顿酒喝不成了，不过我给你爸记着，明年一定得补上”。
李岩也说起了客套话，“昨晚跟我爸打电话，我爸还提过您呢，过两天让我代他去给您拜年”。
郑童爽朗的笑道：“什么拜不拜年的，来家里坐坐，喝喝茶，吃顿饭”。
李岩说：“听您的”。
……
中午将近十二点时，从大厅门外急匆匆的走进两个人，一路走到主桌，然后坐在郑希益的右手边。
那是主客的位置，谁的面子这么大？
中午12点07分，寿宴正式开始。
一起喝了一轮酒后，郑希益的晚辈们开始轮番去主桌敬酒。
李岩跟在郑和身后走到主桌前，还没开口，郑希益就冲李岩招招手。
李岩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郑希益叫的是别人。
郑希益站起来，把李岩拉到身边，指着右手边的中年人说：“小李，给你介绍位贵客，咱们的父母官，市委赵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