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他从饭馆里踉踉跄跄的出来。今天他分手了，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他晃晃悠悠的在小街道里走着，看到旁边的房间门口上亮着红色的“营业中”。里面一个女孩坐在那里玩手机。
他想了想前女友，又看了看屋里的女孩，然后摸了摸钱包里的钱，轻声一哼，走进房间里。
女孩看到有客人进来，立马放下手机。
“你好。”女孩说。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白的发亮的衬衫，廉价的丝袜，以及有些不跟脚的高跟鞋。
“多少钱？”他拿出钱包问。
“三……三百。”女孩看到他喝醉了，有些害怕。
他看了看女孩，拿出三百放在桌子上。
“先去洗个澡吧。”女孩给他拿了条毛巾。
“那么多事呢。”他不耐烦的走进浴室，关上门，开始脱衣服。
他刚打开喷淋的开关，就被浇了一身的热水，烫的他跳了起来，然后脚下一滑，胳膊磕到洗手盆上，顿时鲜血直流。他在浴室里乱叫着。
“出什么事了吗？”女孩在外面问。
“没事！”他捂着胳膊，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他的大脑空白了十多秒钟，然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穿好衣服，找到另一只拖鞋，推开门出来。
“你……你的胳膊怎么了？”女孩慌忙的从包装袋里拆了一卷卫生纸过来给他。
“没事。”他倒吸着凉气，“水太烫，把我吓了一跳，然后胳膊就磕破了。”
噗～女孩噗嗤一笑，然后赶忙收敛起笑容：“对……对不起。”
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女孩被看的不好意思，眼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你这里有充电线吗，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他说。
“哦，有。”她站起身来，把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充电，然后看着他。
“坐。”他想走，但是头还是有些晕。
女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现在该做什么了？”他说道。
她看着他一愣，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第二天，他睁开眼，看了看屋里的环境，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孩，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但有些事他记不清了。
他的胳膊被包上了纱布，他摸了摸纱布，又看了看女孩。昨天他都没有好好的看她，女孩的脸很漂亮，却被她自己化上不合适的妆。
他的衣服在身上没有脱，袜子被洗好了晾在旁边的衣架上。
“你醒了？”女孩眯着眼睛说。
“嗯。”他说，“昨天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你的胳膊划破了，你睡着后我出去给你买了纱布包上，顺便把你的袜子洗了。”女孩说。
“噢，谢谢。”他说，“那……昨晚……我们……”他看着女孩，女孩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我该走了。”他穿上了鞋。
“你的袜子还没干呢。”女孩说。
“不要了。”他收拾好后，看到了角落有个行李箱，“你昨天是第一天干这个吗？”
“不是。”女孩低着头说，她拿着手机给他，“你的手机。”他拿过手机，发现电量没有满。
女孩看着他走出了门，消失在远处，她拿出那三百块钱，愣了好长时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女孩拿出一百，把二百放在空空的抽屉里，然后锁上门，出去了。
他回到家，把外套挂起来，想去洗个澡，但一摸还有些疼的胳膊就没去。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却把舌头烫到了。昨晚的事情他只能记到女孩解扣子那里，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记不清了。
两天后的晚上，他要洗外套，翻到衣服内兜里有一张卫生纸，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这是谁写的？
他试探着打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就在手机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喂？”他说。
“救……我……”对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然后那边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又看了看那张卫生纸。上面的图案似乎跟那个房间里的卫生纸差不多。
他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在那条街下了车。
他小跑着看着两边的房子，终于看到了那间熟悉的房间，本该亮着“营业中”的牌子不在了，屋子里也关着灯。
他推开门进去，找到开关，发现女孩躺在地上，脑袋流了很多血。
“喂，醒醒。”他把她抱在怀里，女孩没有醒，他扫视了周围，床上整整齐齐，浴室里很干燥，桌子上的抽屉打开着。他没有多想，把她送到了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摸着头上的纱布，看了看趴在床边的这个男人，她有些害怕地抱着自己的腿。这个时候，那个人醒了抬起头看着她，是他。
“你醒了。”他放心了。
女孩看到是他，放下心来。
“昨晚怎么回事？”他问，“遇到小偷了吗？”
“是……不是。”她说，“是的。”
看来她的脑子还需要休息。他心想。
“你休息吧，我中午再来看你。”他起身要走，“费用我都交完了。”
“我想回去……”她说。
他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凌晨四点多，他和她回到了房间里。她坐在板凳上，把抽屉关上。
“去床上吧。”他说。女孩听话的坐到了床上。“天亮的时候去买把新锁吧。”
“嗯……”
他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抽屉里。她看着他，咬着下嘴唇开始脱衣服。
“不不不。”他连忙阻止她，“你的钱被偷了不是吗？这些钱你先留着。”
女孩点点头说：“谢谢你，我可能要下个月才能还给你。”
“无所谓。”他说。
“你还会来吗？”
“注意安全。”说完后他就走了。
她摸着自己的头哭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了。
时间好像有些懒惰，过的不怎么快活。
两个星期过去了，他想起了她，犹豫了很久，他给女孩打了个电话。
“喂？”女孩问，“是你吗？”
“是我。”他有些惊讶，她存了他的号码，“你……你现在有空吗？”他听到对面有来来往往的汽车声。
“我现在在外面。”她说，“你晚上过来吧。”
晚上，他提着一些水果敲了敲门，女孩小跑着过来开门：“你来啦。”
房间里被布置的有些许温馨，还有淡淡幽香。他打量着女孩，还是那些衣服，只是化了淡妆，恍惚间他竟觉得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给我带的吗？”女孩笑着问。
“对啊。”他说，“你的头怎么样了？”
女孩摸着头：“没事了，就是还有些肿，不过还好有头发挡着。”
“我看看。”他说。她慢慢的走过来，撩起头发。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她说，“不然我可能就没命了。”
“没事……我……”他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女孩的嘴唇堵住了。
他愣住了，一动不动，女孩慢慢的移开。
“对……对不起……”
“没关系……”
女孩拿出一双袜子给他：“那晚你落在这里的袜子。”
他接过去，放进口袋里。
“哦，对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给他，“这是还你的五百。”
他看着那钱，不知道该接还是该拒绝。
“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女孩说，“我保证！”
“你不是说要一个月以后才能还我吗。”他笑着说，“一个月以后你再给我吧。”
她看着他，有些激动。
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两箱啤酒，对女孩说：“酒量怎么样？”
“酒量不好。”她说，“要喝吗？”
“喝点？”他说。
“嗯。”
第二天，他从梦中醒来，看到女孩睡在旁边，肩膀露在外面。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他把她的肩膀盖好，穿好衣服，掏出钱包，拿了三百，想了想又加了两百。他把五百放在桌子上，愣了一会，从抽屉里找了根笔，在卫生纸上写了一行字放在钱上就走了。
女孩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发现他不在旁边，立马坐了起来，看到了桌子上的钱。她蜷起腿，双手抱着自己哭了。
过了一会，她下床去洗了洗脸，然后走到桌子面前，看到了钱上的纸，女孩开心的笑了。纸上写着“下次记得用这些钱买些下酒菜”。
一天晚上，女孩感冒了，独自去到门诊打吊瓶。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
“睡了没？”
“没有。”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感冒了？”他问。
“对，在门诊输液呢。”女孩说。
过了半小时，他来到门诊，女孩坐在那里睡着了。
“大夫，该起针了。”他看到吊瓶快空了。女孩醒了，眯着眼睛看他。
路灯昏黄，空空如也的街道看不到尽头。
“我到了。”女孩说，“我身体不舒服，就不……”
“快进去休息吧。”他说，“明天我再来看你。”
第二天晚上，他买了几盒退烧感冒药给她送去。
“好些了吗？”他问。
“好多了。”她躺在床上，还有些咳嗽。
他摸着她的额头，还有些热。他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了起来。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女孩抱着水杯说道。
他吻了她。她躲闪开：“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怕。”他说，“感冒的时候应该要多出汗，促进新陈代谢，这样才会好的快。”
女孩一边咳嗽一边解扣子，他赶忙拦住她：“你在开玩笑吗？我是让你多喝点热水。”
他把女孩的扣子系上：“以后在我面前别随便脱衣服。”
“我订了两张电影票。”一个多月后她接到了他的电话。
“晚上可以吗，白天我有事。”女孩说。
“就是晚上的，八点半。”他说。
她早早的来到电影院门口等着，过了一会，他来了，女孩穿的很自然，很漂亮。
整场电影女孩几乎没有看进去，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举动。电影结束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
“不好看吗？”他问道。
“好看。”她说，“谢谢你。”
他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外，她看着他：“不进来吗？”
“我……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他说。
她的心犹如一块石头，在无底洞里不停的沉下去。
“你……有女朋友了？”她女孩小心翼翼的问他。
“不是，我明天要回北方了，想离老家近一些。”他说，“也想忘记在这里的一些事和人。”
“包括我吗？”女孩说。
“不包括。”他说。
女孩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些钱。
“这是一千三百块钱。”女孩说，“我欠你的。”
他没有接过去，问她：“你哪来这些钱？”
“这些都是干净钱。”她说，“这些钱是我挣得。”
“你……”
她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马上掉下来的泪水。
“我喜欢你。”他在后面说。
她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久才转过身去，他早已经不在那了。
第二天，高铁上。
距离出发还有一些时间，他把行李放好后就拿出手机，八个小时的路程，他打算睡着度过，所以定个闹钟提醒自己到站的时间。
他发现手机里有一段录音，时间是两个月之前的一个晚上，是他和女孩认识的那天晚上。
“你看到没？我开录音了啊。”他的语气中带着酒气。
“哪又怎么样，万一你一会删了呢？”女孩说，“万一你不记得了呢？”
“不会的。”他说，“刚才因为热水烫和胳膊上的伤，我现在已经很清醒了，说话算数。”
“既然你什么都不做，那三百块钱你拿走吧。”女孩说。
“你就陪我聊会天，只是别再解你的扣子了。”他说，“幸亏刚才我拦的及时。”
“那你能把你刚才没录音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女孩问。
“好。”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女孩笑出声：“有录音为证，你可不能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他说，“你比我小两岁，你是小小狗。”
接着是一段沉默。
“做我的女朋友就不能做这个了。”他说，“得有个正经工作。”
“那我明天就出去找。”女孩说。
“你是第一天做这个吗？”他问道。
“对啊。”她说，“我昨天刚租下这间房，你是第一个进这个房间的男人。”
“那你从哪里来？”他问。
“我从北方来。”女孩说。
“我老家也在北方。”他说，“你老家在哪？”
“在这。”她应该打开了她的手机地图。
“我的老家在这。”他似乎是输入了老家的地址，“坐高铁八个小时左右呢。”
“这么远啊。”
“是啊。”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
“你还在录音吗？”女孩问。
“对呀。”他说，“快没电了，再帮我充上电吧。”
然后录音就结束了。
他翻到女孩的号码正要给她打电话，女孩打电话过来了。
“录音，我听到了。”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她说，“你都知道了就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找到工作了？”他说。
“因为你不记得了。”女孩说，“我就当那晚你说的都是醉话。”
“我……”
“你知道吗？我的头不是被小偷打的。”她说，“那天你走后，我出门去找工作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把牌子拆下来了。但是两天后的晚上，我到家一会，一个男人就进来了，他问我价钱，我说我这里不是那种地方，然后他就骂我打我，推了我一下，我的头撞到桌角，就晕过去了，过了一会接到你的电话，然后又昏过去了……不过多亏了你。”
“既然你都有正式工作了，那晚为什么留我……”他问。
“因为我喜欢你。”女孩说，“我觉得我们是接近于情侣的关系。”
“我已经当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他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但他能感觉她笑了。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跟你走，你会要我吗？”
“会。”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广播开始播放，但他在手机里听到了回音。
他跳了起来，看了看周围。
女孩就在不远处，招着手对他微笑。
他晃晃悠悠的在小街道里走着，看到旁边的房间门口上亮着红色的“营业中”。里面一个女孩坐在那里玩手机。
他想了想前女友，又看了看屋里的女孩，然后摸了摸钱包里的钱，轻声一哼，走进房间里。
女孩看到有客人进来，立马放下手机。
“你好。”女孩说。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白的发亮的衬衫，廉价的丝袜，以及有些不跟脚的高跟鞋。
“多少钱？”他拿出钱包问。
“三……三百。”女孩看到他喝醉了，有些害怕。
他看了看女孩，拿出三百放在桌子上。
“先去洗个澡吧。”女孩给他拿了条毛巾。
“那么多事呢。”他不耐烦的走进浴室，关上门，开始脱衣服。
他刚打开喷淋的开关，就被浇了一身的热水，烫的他跳了起来，然后脚下一滑，胳膊磕到洗手盆上，顿时鲜血直流。他在浴室里乱叫着。
“出什么事了吗？”女孩在外面问。
“没事！”他捂着胳膊，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他的大脑空白了十多秒钟，然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穿好衣服，找到另一只拖鞋，推开门出来。
“你……你的胳膊怎么了？”女孩慌忙的从包装袋里拆了一卷卫生纸过来给他。
“没事。”他倒吸着凉气，“水太烫，把我吓了一跳，然后胳膊就磕破了。”
噗～女孩噗嗤一笑，然后赶忙收敛起笑容：“对……对不起。”
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女孩被看的不好意思，眼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你这里有充电线吗，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他说。
“哦，有。”她站起身来，把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充电，然后看着他。
“坐。”他想走，但是头还是有些晕。
女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现在该做什么了？”他说道。
她看着他一愣，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第二天，他睁开眼，看了看屋里的环境，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孩，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但有些事他记不清了。
他的胳膊被包上了纱布，他摸了摸纱布，又看了看女孩。昨天他都没有好好的看她，女孩的脸很漂亮，却被她自己化上不合适的妆。
他的衣服在身上没有脱，袜子被洗好了晾在旁边的衣架上。
“你醒了？”女孩眯着眼睛说。
“嗯。”他说，“昨天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你的胳膊划破了，你睡着后我出去给你买了纱布包上，顺便把你的袜子洗了。”女孩说。
“噢，谢谢。”他说，“那……昨晚……我们……”他看着女孩，女孩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我该走了。”他穿上了鞋。
“你的袜子还没干呢。”女孩说。
“不要了。”他收拾好后，看到了角落有个行李箱，“你昨天是第一天干这个吗？”
“不是。”女孩低着头说，她拿着手机给他，“你的手机。”他拿过手机，发现电量没有满。
女孩看着他走出了门，消失在远处，她拿出那三百块钱，愣了好长时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女孩拿出一百，把二百放在空空的抽屉里，然后锁上门，出去了。
他回到家，把外套挂起来，想去洗个澡，但一摸还有些疼的胳膊就没去。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却把舌头烫到了。昨晚的事情他只能记到女孩解扣子那里，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记不清了。
两天后的晚上，他要洗外套，翻到衣服内兜里有一张卫生纸，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这是谁写的？
他试探着打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就在手机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喂？”他说。
“救……我……”对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然后那边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又看了看那张卫生纸。上面的图案似乎跟那个房间里的卫生纸差不多。
他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在那条街下了车。
他小跑着看着两边的房子，终于看到了那间熟悉的房间，本该亮着“营业中”的牌子不在了，屋子里也关着灯。
他推开门进去，找到开关，发现女孩躺在地上，脑袋流了很多血。
“喂，醒醒。”他把她抱在怀里，女孩没有醒，他扫视了周围，床上整整齐齐，浴室里很干燥，桌子上的抽屉打开着。他没有多想，把她送到了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摸着头上的纱布，看了看趴在床边的这个男人，她有些害怕地抱着自己的腿。这个时候，那个人醒了抬起头看着她，是他。
“你醒了。”他放心了。
女孩看到是他，放下心来。
“昨晚怎么回事？”他问，“遇到小偷了吗？”
“是……不是。”她说，“是的。”
看来她的脑子还需要休息。他心想。
“你休息吧，我中午再来看你。”他起身要走，“费用我都交完了。”
“我想回去……”她说。
他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凌晨四点多，他和她回到了房间里。她坐在板凳上，把抽屉关上。
“去床上吧。”他说。女孩听话的坐到了床上。“天亮的时候去买把新锁吧。”
“嗯……”
他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抽屉里。她看着他，咬着下嘴唇开始脱衣服。
“不不不。”他连忙阻止她，“你的钱被偷了不是吗？这些钱你先留着。”
女孩点点头说：“谢谢你，我可能要下个月才能还给你。”
“无所谓。”他说。
“你还会来吗？”
“注意安全。”说完后他就走了。
她摸着自己的头哭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了。
时间好像有些懒惰，过的不怎么快活。
两个星期过去了，他想起了她，犹豫了很久，他给女孩打了个电话。
“喂？”女孩问，“是你吗？”
“是我。”他有些惊讶，她存了他的号码，“你……你现在有空吗？”他听到对面有来来往往的汽车声。
“我现在在外面。”她说，“你晚上过来吧。”
晚上，他提着一些水果敲了敲门，女孩小跑着过来开门：“你来啦。”
房间里被布置的有些许温馨，还有淡淡幽香。他打量着女孩，还是那些衣服，只是化了淡妆，恍惚间他竟觉得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给我带的吗？”女孩笑着问。
“对啊。”他说，“你的头怎么样了？”
女孩摸着头：“没事了，就是还有些肿，不过还好有头发挡着。”
“我看看。”他说。她慢慢的走过来，撩起头发。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她说，“不然我可能就没命了。”
“没事……我……”他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女孩的嘴唇堵住了。
他愣住了，一动不动，女孩慢慢的移开。
“对……对不起……”
“没关系……”
女孩拿出一双袜子给他：“那晚你落在这里的袜子。”
他接过去，放进口袋里。
“哦，对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给他，“这是还你的五百。”
他看着那钱，不知道该接还是该拒绝。
“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女孩说，“我保证！”
“你不是说要一个月以后才能还我吗。”他笑着说，“一个月以后你再给我吧。”
她看着他，有些激动。
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两箱啤酒，对女孩说：“酒量怎么样？”
“酒量不好。”她说，“要喝吗？”
“喝点？”他说。
“嗯。”
第二天，他从梦中醒来，看到女孩睡在旁边，肩膀露在外面。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他把她的肩膀盖好，穿好衣服，掏出钱包，拿了三百，想了想又加了两百。他把五百放在桌子上，愣了一会，从抽屉里找了根笔，在卫生纸上写了一行字放在钱上就走了。
女孩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发现他不在旁边，立马坐了起来，看到了桌子上的钱。她蜷起腿，双手抱着自己哭了。
过了一会，她下床去洗了洗脸，然后走到桌子面前，看到了钱上的纸，女孩开心的笑了。纸上写着“下次记得用这些钱买些下酒菜”。
一天晚上，女孩感冒了，独自去到门诊打吊瓶。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
“睡了没？”
“没有。”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感冒了？”他问。
“对，在门诊输液呢。”女孩说。
过了半小时，他来到门诊，女孩坐在那里睡着了。
“大夫，该起针了。”他看到吊瓶快空了。女孩醒了，眯着眼睛看他。
路灯昏黄，空空如也的街道看不到尽头。
“我到了。”女孩说，“我身体不舒服，就不……”
“快进去休息吧。”他说，“明天我再来看你。”
第二天晚上，他买了几盒退烧感冒药给她送去。
“好些了吗？”他问。
“好多了。”她躺在床上，还有些咳嗽。
他摸着她的额头，还有些热。他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了起来。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女孩抱着水杯说道。
他吻了她。她躲闪开：“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怕。”他说，“感冒的时候应该要多出汗，促进新陈代谢，这样才会好的快。”
女孩一边咳嗽一边解扣子，他赶忙拦住她：“你在开玩笑吗？我是让你多喝点热水。”
他把女孩的扣子系上：“以后在我面前别随便脱衣服。”
“我订了两张电影票。”一个多月后她接到了他的电话。
“晚上可以吗，白天我有事。”女孩说。
“就是晚上的，八点半。”他说。
她早早的来到电影院门口等着，过了一会，他来了，女孩穿的很自然，很漂亮。
整场电影女孩几乎没有看进去，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举动。电影结束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
“不好看吗？”他问道。
“好看。”她说，“谢谢你。”
他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外，她看着他：“不进来吗？”
“我……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他说。
她的心犹如一块石头，在无底洞里不停的沉下去。
“你……有女朋友了？”她女孩小心翼翼的问他。
“不是，我明天要回北方了，想离老家近一些。”他说，“也想忘记在这里的一些事和人。”
“包括我吗？”女孩说。
“不包括。”他说。
女孩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些钱。
“这是一千三百块钱。”女孩说，“我欠你的。”
他没有接过去，问她：“你哪来这些钱？”
“这些都是干净钱。”她说，“这些钱是我挣得。”
“你……”
她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马上掉下来的泪水。
“我喜欢你。”他在后面说。
她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久才转过身去，他早已经不在那了。
第二天，高铁上。
距离出发还有一些时间，他把行李放好后就拿出手机，八个小时的路程，他打算睡着度过，所以定个闹钟提醒自己到站的时间。
他发现手机里有一段录音，时间是两个月之前的一个晚上，是他和女孩认识的那天晚上。
“你看到没？我开录音了啊。”他的语气中带着酒气。
“哪又怎么样，万一你一会删了呢？”女孩说，“万一你不记得了呢？”
“不会的。”他说，“刚才因为热水烫和胳膊上的伤，我现在已经很清醒了，说话算数。”
“既然你什么都不做，那三百块钱你拿走吧。”女孩说。
“你就陪我聊会天，只是别再解你的扣子了。”他说，“幸亏刚才我拦的及时。”
“那你能把你刚才没录音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女孩问。
“好。”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女孩笑出声：“有录音为证，你可不能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他说，“你比我小两岁，你是小小狗。”
接着是一段沉默。
“做我的女朋友就不能做这个了。”他说，“得有个正经工作。”
“那我明天就出去找。”女孩说。
“你是第一天做这个吗？”他问道。
“对啊。”她说，“我昨天刚租下这间房，你是第一个进这个房间的男人。”
“那你从哪里来？”他问。
“我从北方来。”女孩说。
“我老家也在北方。”他说，“你老家在哪？”
“在这。”她应该打开了她的手机地图。
“我的老家在这。”他似乎是输入了老家的地址，“坐高铁八个小时左右呢。”
“这么远啊。”
“是啊。”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
“你还在录音吗？”女孩问。
“对呀。”他说，“快没电了，再帮我充上电吧。”
然后录音就结束了。
他翻到女孩的号码正要给她打电话，女孩打电话过来了。
“录音，我听到了。”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她说，“你都知道了就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找到工作了？”他说。
“因为你不记得了。”女孩说，“我就当那晚你说的都是醉话。”
“我……”
“你知道吗？我的头不是被小偷打的。”她说，“那天你走后，我出门去找工作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把牌子拆下来了。但是两天后的晚上，我到家一会，一个男人就进来了，他问我价钱，我说我这里不是那种地方，然后他就骂我打我，推了我一下，我的头撞到桌角，就晕过去了，过了一会接到你的电话，然后又昏过去了……不过多亏了你。”
“既然你都有正式工作了，那晚为什么留我……”他问。
“因为我喜欢你。”女孩说，“我觉得我们是接近于情侣的关系。”
“我已经当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他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但他能感觉她笑了。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跟你走，你会要我吗？”
“会。”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广播开始播放，但他在手机里听到了回音。
他跳了起来，看了看周围。
女孩就在不远处，招着手对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