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武也费力地用简陋的工具应付着湿润的沉重的土壤。
从现在开始到太阳下山，他大约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今天的任务。尽管这对他来说相当的辛苦，但他仍是打算尽早地完成任务。
昨天他已经欠了一些任务份额了，虽然组长没有说什么，但他自己的耻辱心不允许这样。
他告诉自己：“已经不是过去了，我已经不能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师了。我必须要能干粗活重活，必须要学会使用农具。”
虽然一直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有时在睡梦中，武也仍是会梦到曾经握住的教鞭和课本，仍是会梦到当初站着的讲堂。
“学校……教书……”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太切合实际的妄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学校什么的，恐怕几年间都不会有什么起色了。毕竟要负担那么多的人员，以现在的世道来看，不可能把珍贵的食物用在供给老师上的吧，特别是在各地的歇渔期都要到来的情况下。只是可怜了那些正在上学年龄的孩子……
武也握紧了手中粗陋的工具，将泥土奋力地翻开，好让空气能够进入其中。
就在这时，一个人拿着一张传单，疯了一样地从城里往武也工作的区域跑来。
“喂！”
“喂！”
“学校！武也，学校！”
武也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兴奋的好友，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这么激动。
“学校！学校！学校要重开了！”
“要招聘老师，招收学生了！武也，我们又能去教书了！”
武也愣愣地听着，他抢过了好友手中的传单，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着。
“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重开学校？”
“真的？是真的！“
……
散井脚步匆匆地走出渔场，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一个小小的油纸袋。
就在刚刚下班前，散井的生产小组的组长找到了他，问他的女儿是不是正是上学的年龄，还问他有没有重新送女儿去上学的打算。
散井自然是早就决定了。这几天他每天回家都在跟女儿一起复习功课，只要学校一开，他就把女儿送回去。成天让女儿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残忍了。
组长知道了散井的决定，笑眯眯地将他领到了物资科，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油纸袋。
散井往里面看了一眼，整个人都震了一震。是一块猪肉，肥瘦正好，炒了的话至少有小半碗。
“上面的意思。咱们渔场的职工要是有孩子要重新去上学的，统一都发给一块猪肉，就当是给孩子们的礼物了。”
“过个五六天，学校就真的要重新开了，各种事项都在火急火燎加班加点地赶呢。”
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跟你女儿一起吃顿好的，孩子一个人闷在家里那么久，也太可怜了。“
”真的要重新开学校了么？“散井匆匆在大街上行走着，每个街角都贴着传单，每张传单旁边都满满当当地围着人。
散井凑进人群，也跟着看起了传单来。
”学费全免，学校每天免费为孩子提供一顿午餐？“
”太好了！我家孩子想上学都快想疯了！我之前还一直在发愁，愁学费要怎么办，怕交了学费家里连余粮都没了呢！这下好了，学费全免，每天还有一顿免费午餐，这是鼓励咱们把孩子送回学校啊！“
”也是该把他们送回去了。每天都把他们关在家里，生怕出去让人贩子给拐了。我家孩子虽然懂事不抱怨，但我看的也心疼啊！能回学校的话，总算有个伴，又能学点东西，将来也有条出路了。“
”诶？除了中小学，还有别的学校要开么？！夜校？！“
”我看看，唔，这好像是给咱们这些已经在工作的人开的啊。说是教一些农业和工业的技能，每天晚上上两个小时，时间放在晚上的话，可以白天工作晚上上学啊。喂，大家怎么看？”
“晚上么……工作很辛苦啊，晚上还要去上学的话，会更辛苦的吧？”
“但能学一点技术的话，将来会好过很多的吧？现在有这么多荒地让咱们开垦，大家总算是不愁没工作了。但将来还能指望着这个工作一辈子？”
“农业是肯定会发展起来的，到时候最缺的肯定就是懂农业会技术的人。趁现在赶上好时候学点东西，过几年，等咱们组织扩大了，把雨之国全国都夺下来的时候，第一桶金可就是咱们的了！”
“就是现在，多会一点技术那待遇也好得多啊！听说没有，第一组的组长，就是因为琢磨出了一个窍门，现在已经是组长了，每天能比咱们多分不少食物呢！”
散井仔细地将夜校的报名时间和地点记了下来，他想去试试。
当年他在学校的成绩不错，只是读了没几年家里就供不下去，这才早早地出来做工。现在有机会有条件的话，他还是想再多读点书，多学点东西。
他看的清楚，在这样的时代里想要过上好日子的话，要么成为忍者，要么拥有知识。虽然会很辛苦，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吱呀一声，散井推开了家里的门。
女儿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边，很认真地看着一年多以前的课本。
“爸爸，今天比之前都要早啊！”
女儿站起了身，散井把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纸袋，打开了给女儿看：“看，爸爸今天在厂里分到的，认识么？”
女儿歪着小脑袋，费力地辨认着：”是……肉吧？“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只记得很好吃，比鱼肉好吃好多。”
女儿似乎有些不安：“爸爸，很贵的吧？”
“那个……爸爸工作这么累，留下爸爸的份就好了。剩下的可以拿出去换东西的，听说一块肉可以换好多鱼干的，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女儿仰着脑袋，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
”明天后天还有大后天就都不用加班了吧？就都可以这么早回来，跟我一起看书了吧？“
散井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弹了一弹额头，然后搂住她。
”别想太多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现在不是已经在变好了么？”
“来，跟爸爸一起切肉，爸爸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吃，多吃一点才好，现在太瘦了。太轻飘飘的，爸爸抱着都觉得会飞走呢。”
从现在开始到太阳下山，他大约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今天的任务。尽管这对他来说相当的辛苦，但他仍是打算尽早地完成任务。
昨天他已经欠了一些任务份额了，虽然组长没有说什么，但他自己的耻辱心不允许这样。
他告诉自己：“已经不是过去了，我已经不能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师了。我必须要能干粗活重活，必须要学会使用农具。”
虽然一直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有时在睡梦中，武也仍是会梦到曾经握住的教鞭和课本，仍是会梦到当初站着的讲堂。
“学校……教书……”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太切合实际的妄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学校什么的，恐怕几年间都不会有什么起色了。毕竟要负担那么多的人员，以现在的世道来看，不可能把珍贵的食物用在供给老师上的吧，特别是在各地的歇渔期都要到来的情况下。只是可怜了那些正在上学年龄的孩子……
武也握紧了手中粗陋的工具，将泥土奋力地翻开，好让空气能够进入其中。
就在这时，一个人拿着一张传单，疯了一样地从城里往武也工作的区域跑来。
“喂！”
“喂！”
“学校！武也，学校！”
武也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兴奋的好友，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这么激动。
“学校！学校！学校要重开了！”
“要招聘老师，招收学生了！武也，我们又能去教书了！”
武也愣愣地听着，他抢过了好友手中的传单，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着。
“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重开学校？”
“真的？是真的！“
……
散井脚步匆匆地走出渔场，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一个小小的油纸袋。
就在刚刚下班前，散井的生产小组的组长找到了他，问他的女儿是不是正是上学的年龄，还问他有没有重新送女儿去上学的打算。
散井自然是早就决定了。这几天他每天回家都在跟女儿一起复习功课，只要学校一开，他就把女儿送回去。成天让女儿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残忍了。
组长知道了散井的决定，笑眯眯地将他领到了物资科，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油纸袋。
散井往里面看了一眼，整个人都震了一震。是一块猪肉，肥瘦正好，炒了的话至少有小半碗。
“上面的意思。咱们渔场的职工要是有孩子要重新去上学的，统一都发给一块猪肉，就当是给孩子们的礼物了。”
“过个五六天，学校就真的要重新开了，各种事项都在火急火燎加班加点地赶呢。”
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跟你女儿一起吃顿好的，孩子一个人闷在家里那么久，也太可怜了。“
”真的要重新开学校了么？“散井匆匆在大街上行走着，每个街角都贴着传单，每张传单旁边都满满当当地围着人。
散井凑进人群，也跟着看起了传单来。
”学费全免，学校每天免费为孩子提供一顿午餐？“
”太好了！我家孩子想上学都快想疯了！我之前还一直在发愁，愁学费要怎么办，怕交了学费家里连余粮都没了呢！这下好了，学费全免，每天还有一顿免费午餐，这是鼓励咱们把孩子送回学校啊！“
”也是该把他们送回去了。每天都把他们关在家里，生怕出去让人贩子给拐了。我家孩子虽然懂事不抱怨，但我看的也心疼啊！能回学校的话，总算有个伴，又能学点东西，将来也有条出路了。“
”诶？除了中小学，还有别的学校要开么？！夜校？！“
”我看看，唔，这好像是给咱们这些已经在工作的人开的啊。说是教一些农业和工业的技能，每天晚上上两个小时，时间放在晚上的话，可以白天工作晚上上学啊。喂，大家怎么看？”
“晚上么……工作很辛苦啊，晚上还要去上学的话，会更辛苦的吧？”
“但能学一点技术的话，将来会好过很多的吧？现在有这么多荒地让咱们开垦，大家总算是不愁没工作了。但将来还能指望着这个工作一辈子？”
“农业是肯定会发展起来的，到时候最缺的肯定就是懂农业会技术的人。趁现在赶上好时候学点东西，过几年，等咱们组织扩大了，把雨之国全国都夺下来的时候，第一桶金可就是咱们的了！”
“就是现在，多会一点技术那待遇也好得多啊！听说没有，第一组的组长，就是因为琢磨出了一个窍门，现在已经是组长了，每天能比咱们多分不少食物呢！”
散井仔细地将夜校的报名时间和地点记了下来，他想去试试。
当年他在学校的成绩不错，只是读了没几年家里就供不下去，这才早早地出来做工。现在有机会有条件的话，他还是想再多读点书，多学点东西。
他看的清楚，在这样的时代里想要过上好日子的话，要么成为忍者，要么拥有知识。虽然会很辛苦，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吱呀一声，散井推开了家里的门。
女儿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边，很认真地看着一年多以前的课本。
“爸爸，今天比之前都要早啊！”
女儿站起了身，散井把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纸袋，打开了给女儿看：“看，爸爸今天在厂里分到的，认识么？”
女儿歪着小脑袋，费力地辨认着：”是……肉吧？“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只记得很好吃，比鱼肉好吃好多。”
女儿似乎有些不安：“爸爸，很贵的吧？”
“那个……爸爸工作这么累，留下爸爸的份就好了。剩下的可以拿出去换东西的，听说一块肉可以换好多鱼干的，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女儿仰着脑袋，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
”明天后天还有大后天就都不用加班了吧？就都可以这么早回来，跟我一起看书了吧？“
散井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弹了一弹额头，然后搂住她。
”别想太多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现在不是已经在变好了么？”
“来，跟爸爸一起切肉，爸爸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吃，多吃一点才好，现在太瘦了。太轻飘飘的，爸爸抱着都觉得会飞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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