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记得自己刚刚送走老夫人, 老夫人拿着那一纸状词,腰都佝偻了许多。

  接着就好像走马观花一样,门口的方明清满脸喜色地进来了, 说事情成了, 后边还说了什么, 阿瑶不太记得了, 因为身旁的人都一齐说起话来了。

  柳嬷嬷原本在绣东西,一只小巧地虎头鞋, 那几根胡须半晌都绣不上去了,倒把指尖刺了好几下, 干脆扔到一旁,满屋子地转悠起来。

  身旁的拂冬等人立刻跪地行了大礼, 说了长长一串吉利的话。

  方明清没有久留, 李淮修叫他带的话他带到了, 便匆匆地去了别处, 他一向稳重的一个人,这会步子都是乱的。

  外头的侍卫慢慢地一批一批都撤走了, 消息渐渐传开了, 府上一下就躁动起来,没一会又忽然平静下去。

  人人面上都是喜色,换上早先备好的新衣裳,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说喜庆话, 弓着身子讨赏钱。

  阿瑶备了一个箱笼的赏钱, 没一会就散光了。

  柳嬷嬷激动地老泪纵横,步履蹒跚地去了后院,叫阿瑶拜了李家先祖的牌位,不住地喊着阿弥陀佛, 上天保佑。

  前院的管家安排人点了鞭炮,噼里啪啦地从街头响到巷尾。

  没过一会,就有人闻风而动,帖子都不送了,挨个挨个地亲自上门。

  阿瑶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场戏,迷迷糊糊地被人扯着走,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李淮修是亥时左右回来的,男人穿着战甲,高大的身影叫阿瑶远远地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面色不见疲惫,叫人描了宫里的地图,让阿瑶选地方住。

  阿瑶站在桌前,心不在焉地选了个宫殿,问了李淮修许多问题。

  男人立在她身后,从后边握了握她的肩膀,阿瑶就回过身来勾着他的脖子。

  李淮修很有耐心,挨个回答,末了叫她放宽心。

  “只忙这几日。”李淮修看着阿瑶,拨了拨她的额发,像是在保证。

  阿瑶点头,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些心疼,解了他外裳的系带,“你休息一会好不好。”

  李淮修说自己呆不了多久,阿瑶抿抿唇,“我是想你了的。”

  李淮修低头看她一会,很轻地笑了笑,到底是和她一起上了榻。

  阿瑶坐在他膝上,脸颊贴在他胸口,语气很是怜爱,“哥哥是不是很累呀?”

  李淮修确实像是有些累了,抬一下膝盖就叫阿瑶整个贴在他怀里,男人的脸颊埋在她肩窝。

  男人嗯了一声,声音也懒洋洋的,他脸颊贴着阿瑶温热的肌肤,渐渐地就有些别的味道了。男人偏着脸颊,轻轻地亲着阿瑶的颈侧,湿热的呼吸叫那块皮肤慢慢发了红。

  阿瑶缩了缩脖子,仰着头又问了一遍。

  李淮修摩挲着她的小臂,从颈侧亲到莹润的锁骨。

  “应该是吧。”,男人心不在焉道。

  李淮修身上到处都硬邦邦的,阿瑶却是软绵绵的,养得好,像个饱满多汁的桃子,叫李淮修不轻不重地掐一下就要冒汁。

  ……

  前边催的紧,李淮修没呆多久就走了。

  府上开始搜罗东西,一些必要的物件要规整,一些可有可无的就都换新的。

  府上的下人们都开始奔走活动,就盼着能叫主子相中了,带到宫里去,日后有个更好的前程。

  京城里更是炸了锅一样。

  虽说事先都觉得这淮王日后必然不一般,但是这种事情谁敢打包票呢?

  谁也没想到,淮王这位子来的这样急。

  不管心里怎么想,都憋足了劲头要去沾沾这喜气。

  如今可真是改朝换代,头上的天一下就变了。

  前朝的事情是前朝的,后院的女人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淮王妃啊,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不说她真真是运道好。

  当初那番境遇,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天。

  单说那冯府,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何苦同淮王妃闹成那个样子。

  如今不说落井下石,确实都想着要看笑话。

  阿瑶如今双身子,也不去管外边的流言,只一心一意地规整府上,哪些要带到宫里的,哪些留在府上,里头都有讲究,一时半会理不清楚。

  阿瑶精力有限,只管得了一处,李淮修就把后宅的事情也一起安排了。

  宫里也动荡了一番,这里都是元帝留下的人,李淮修叫人先去清理。

  放出宫的放出宫,不愿意出宫的也拨到旁的地方去伺候,算是大换血,原先得到主子重用的,如今是不能再出现在新主子面前的,于是又从宫外召了许多下人,上上下下都是新面孔。

  还有元帝的后宫,元帝早先的妃子不说上百,七七八八也有大几十,愿意归家的自己归家,不愿意的就送到庙里清修。

  李淮修先把这后院清理安静了,宫殿修缮一新,就叫人去把阿瑶接进来。

  阿瑶也在府上清理,收到消息的时候是下午戌时不到。

  柳嬷嬷亢奋极了,拉着阿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这皇宫就是李家先祖建的,现在的金銮殿,早先是叫太和殿的,元帝心虚,一入宫便把后宫的宫殿名称改了个七七八八。

  柳嬷嬷说起来都不屑,说着说着又拿起帕子一个劲地擦眼泪。

  她心里难受啊。

  当年的李太子,打马游过太安街,一身白衣惹了多少女郎的心,能叫心高气傲的杨氏一见钟情非君不嫁,那是何等神仙人物。

  后来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连个尸首都没留下,李家江山也叫旁人染指了,这么些年才回到大周朝。

  阿瑶从来没见她这幅模样过,心里也不由有些发酸。

  李淮修如今成了事,身边的这些人怕是感伤大于高兴的。

  府上来拜访的人太多了,门槛都要叫人踩烂,见了一个就要见另一个,阿瑶索性闭了府。

  李淮修这天夜里没回来,反而从宫里来了许多人安置府上。

  阿瑶马上要办封后大典,皇后的袆衣服饰也要赶制,柳嬷嬷看不上元帝宫里那些物件,布料首饰都是从府上出的。

  时间紧,这些宫人也不敢慢待,加工加点地赶制,好悬赶了一身贴合尺寸的出来。

  后来的登基大典同封后大典是在一天办的,阿瑶像个木偶一样走流程,后来想起来就觉得像是又成了一次婚。

  阿瑶没什么感觉,宫里确实实打实地经历了一次小斗争。

  内务府的人忙得一个人用成两个人,新帝生得面冷,一看就不是个温和性子,底下的人又图表现,自然是处处周到。

  知道新帝同新后感情甚笃,更是不敢含糊,见了新后,那腰都要弯到地上去。

  新后自个尊贵不说,那肚子里可揣着龙种呢,那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

  可是封后大典也马虎不得,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若是有个什么疏漏,那真是叫人笑话不说,自个脖子上的物件也留不住了。

  大典繁琐又冗长,若是皇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他们也担不了责任啊。新帝更是繁忙,那个敢拿这些事情去打扰。

  这宫里的人见管了主子娘娘得宠的,不过是今天这家笑,明天那家笑,如何敢为了个一时得宠的主子去惹了天子的厌。

  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陈通达笑得一双眼睛眯在一起,若是阿瑶见了,就知道这是个熟人。

  陈通达老奸巨猾,把李淮修的心思一揣摩,索性大着胆子不上报了,把几个有异议的太监压了下去,自个就把这仪式省了许多。

  他这是赌呢,就赌新帝舍不得皇后受苦,过后说不定还得大大地奖赏他。

  阿瑶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礼部的人来讲大典的流程时,那长长的一条单子,叫阿瑶走走跪跪的,怕是走一半就得倒下。

  结果没想到内务府的人一个比一个体贴,一场大礼下来,阿瑶几乎都没这么挪动步子。

  她原以为该是很累的,做好了遭些罪的准备,结果坐在主殿里的时候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陈通达哈着腰进来讨赏,那副邀功的样子,把阿瑶都逗笑了。

  陈通达乐得做个小丑叫主子高兴,笑眯眯的,“好悬主子还记得我,不枉小的捧着颗真心伺候您。”

  阿瑶那时就有些怀疑他的身份,更何况他体态也确实同旁人不一样,自然把他记住了。如今一看,当时的猜测也成了真。

  “你是个贴心的,过后叫陛下好生赏赐你。”

  陈通达如今做了内务总管,对着阿瑶还是殷切备至,闻言更是一张老脸要笑出花来,献宝似的在这殿里打转。

  这是皇后住的宫殿,永安宫,阿瑶挑的时候就是一眼相中了,这永安宫离天子居住的养心殿是最近的,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永安宫是后宫六宫里最宽敞的宫殿,配有一个主殿,两个侧殿,统共有二十八个厢房并暖阁,能叫主子看见的宫人就过百人,阿瑶一打眼就是生面孔。

  柳嬷嬷同身边的拂冬等人都进来了,柳嬷嬷以往就是宫里的老人,照应着阿瑶也能叫她顺手一些。

  这宫殿元帝时是空着的,元帝疑心重,觉得住得近了会窥探他的行踪,所以那时的皇后都住在六宫里。这宫殿还保持着大周时期的风格,宫人细心修缮过了,摆件无一不精致华贵的。

  柳嬷嬷还添了许多新物件,这内殿就有以往住过的半个院子大,显得大气华美,但是确实有些空了。

  夜里,阿瑶摘了身上的钗环,沐浴过后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心里却想着若是真的只住一个人,夜里难免空荡荡的。

  这永安宫也用了些巧思,那后殿里头还有个温泉池子一样的澡池呢,一个人也是不好泡的……

  李淮修这边也没闲着,后院安排好了,还有前朝的事情。

  上上下下都得整顿,前朝的一些人不能用了还得考虑如何安置,有些有才能也愿意归顺的,也不能毫无防备地就用上。

  从上往下顺过来,实打实一个烂摊子。

  大元的根子就是烂的,朝上结党营私,世家打压寒门的现象已然成了共识。上边没个好光景,下边的人有样学样,城里的侍卫半个月才去一次校场,一个个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这不是一时就能改的,得先从上面这些世家开始。

  李淮修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这些派系都要打乱。

  乌正被任命为正三品刑部侍郎,官位不高,但是天子器重,整日忙得两脚朝天,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妻子免不了埋怨两句。

  “若是杀到徐州去,再整合兵力杀回京城,这些人都是阶下囚,也不必费心安排了。”

  他们都是原先大周的人,骨子里就看不上如今大元这些人。

  乌正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也确实想过。

  但是若真是那般,可就不仅仅是阶下囚了,这城里头估计能活的没几个,城外的护城河都要红两天。

  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好。

  朝中迎了新帝,自然是从上到下焕然一新,但是话题还是紧着汴州。

  新帝早有部署,大军远远地就绕进了乞明中部,杀了个回马枪。

  乞明人慌忙撤离,朝中不日就收到了消息,简直面面相觑。

  这真是把满朝文武当猴子耍,汴州的事情怕是有一半都是假的。

  但是如今这个关头,还真没人敢有不满的,捏着鼻子认了新帝,连国号都改了,新帝眼见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有什么话都得憋到心里去。

  还真就只能认了这功绩,还得好言好语恭维着,免得叫人挤出了天子脚边那块地方。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淮修也看着汴州那块地方。

  登基第二天,就下了一道旨。

  指派小将赵承润为从四品宣威将军、庶人沈意行为从二品怀化大将军,三日内启程汴州,平汴州乱象。

  天子这一出是谁也没想到的,像个惊雷打在人的耳边,但是无人敢提出异议。

  还没回过神来,新帝接着就封赏了一干旧部,提拔了皇后母族,将好几个元帝旧臣下了大牢。

  几道圣旨下下来,满朝旧臣无不惶恐自危,新帝派系气势高昂。

  不管如何,总归是在朝堂上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倒是带出一派新气象。

  宫里的日子慢慢步上正轨,阿瑶又操心起身边的人来。

  李淮修成事的那一日,袁文琪一蹦三尺高,从二院的门前绊了一跤,摔断了大腿。

  她向来喜欢一个人满府乱窜,走得又净是偏僻院子,府上欢天喜地的,愣是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发现她。

  方明清负责府上的安保,大大小小的院子里都安了人,就怕这敏感关头有不长眼睛的冒犯了王妃。

  这偏僻小院就是他自个带人巡逻的,接了李淮修的消息,就准备最后在府上转一圈,接着就守着王妃的院子,直到把人平安送进宫。

  谁知道远远地就听见一个极其凄惨的哭叫声,方明清连忙带着人找了过去。

  袁文琪伏在地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脸上黑乎乎的,疼得龇牙咧嘴把头发扯得散乱。

  一见方明清,袁文琪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的泥巴叫眼泪粘了厚厚的一层。

  “快来救救我啊!我要疼死了!”

  方明清起先还有些迟疑,不太敢认人,她这幅模样看着很是疯癫,实在叫人无法认清她的身份。

  还是袁文琪扯着嗓子地叫了一声方大哥。

  方明清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就认出来了,连连点头,叫人搬了张小榻来,把袁文琪抬了出去。

  断了大腿,这疼痛一般的男子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女郎。

  袁文琪眼睛都要哭瞎了,掐着方明清的手腕,边哭便嚷嚷,“我完蛋了,我要瞎了,啊啊!徐娘子快来救救我!”

  从府西一直嚎叫到府东,小娘子哭得浑身发颤,方明清也叫她捏的面色发白。

  他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叫这小娘子牵狗一样拖着跑了半个府。

  手腕叫她掐得乌青,还得强撑着笑脸,“姑娘无事的,无事的。”

  一路上下人虽不敢指指点点的,但是那惊奇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

  方明清叫她拽着跑得急,几下都差点绊个跟头,还是叫袁文琪哭唧唧地提起来的,到了徐娘子客居的小院时,他头上的玉冠都不知道去哪了。

  方明清这辈子,就是叫后母一个包袱赶出家门的时候都没这么狼狈。

  徐娘子正好在院子里,急忙给她正骨固定。

  袁文琪哭得像死了爹,颤抖着声音问徐娘子,“我是不是要瘸了?”

  徐娘子见她头发散乱疯疯癫癫的,看得可怜又可笑,“女郎好好休养,日后走路都注意些,必然不会有事的。”

  一碗药水灌下去,袁文琪含着泪睡着了。

  方明清不叫她那张黑乎乎的脸对着,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一个人往外走,徐娘子犹豫一会也没拦他。

  方明清沿着方才来的路走了一遭,不为别的,他毕竟一个人起家,玉冠也是个珍惜东西,掉了还得捡回来。

  待走到无人的地方,方明清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里衣都湿透了!

  方明清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这小娘子可真是力大无穷。

  阿瑶事后第二日才知道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袁文琪第二日就又生龙活虎了,养好了一些就叫人一个担架抬到了宫里去。

  阿瑶自然是要见她的,如今天气冷了许多,阿瑶双身子不耐烦穿得厚,不仅显得很笨拙,做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宫里就早早地起了地龙,只着单衣就好。

  袁文琪来了没一会,就有宫人来问。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前几日李淮修登基,那些该处罚的人自然要处罚,安王不过其中身份高一些的罢了。

  这宫人是陈通达,笑眯眯的,“那安王妃是个有功的,如今陛下将将登基,合该奖赏有功之臣,好叫旁人都眼热眼热,现下正在宫外候着呢。”

  这事说起来已经不新鲜了,城里早就扒得干干净净了。

  要说这安王妃,其实做安王妃也才几个月,前头是国舅爷的女儿,被人叫一声舒岚乡君,一个看着文静秀气不起眼的小女郎,谁知道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今这京城里大变天,大元都变成了大周,这安王被告发也是占了不少的功劳的,告发安王的正是这个看着秀气极了的小娘子。

  如今安王一家人,出了安王妃以外,全部被贬为奴籍,男子发配边疆,女子送进教坊司。

  安王妃可是闷声干大事,这事也干得漂亮,把安王卖的一干二净,连个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阿瑶起先问过她想要什么奖赏,舒岚当时求阿瑶给她三日时间考虑,如今就到了。

  安王妃很快就进来了,垂着头要给阿瑶行大礼。

  安王妃如今也有了身孕,肚子都显了形状,阿瑶哪里能叫她跪下来,抬抬手一旁的司琴就立刻下去扶了她。

  拂冬搬来一张玫瑰椅,安王妃也不推辞,向阿瑶伏了伏身子才坐下来。

  舒岚有些不好意思地同阿瑶笑了笑,“妾身身子笨重,在娘娘面前失礼了。”

  阿瑶摇摇头,叫人给她上些热乎的糕点,问她日后有什么打算。

  她如今还有着身孕,孩子的父亲却回不来了。时下女子不能单独立户,若是同夫家合离了,膝下又无公子,便只能回到娘家去。

  舒岚这腹中孩子不知男女,若是个女儿,安王府上的财产也要交回娘家去。

  舒岚沉默一会,说自己是不想回娘家的。

  舒岚的父亲是国舅爷,但是如今天子都变了,他也被贬成了白身。

  “妾身家中有个继母,如今正觊觎妾身身后的物件,若是妾身生了个女儿,怕是又要回娘家受煎熬。”舒岚有些心死地笑了笑,看得人心里发苦。

  阿瑶很轻地蹙了蹙眉。

  “妾身恳请娘娘,若是真的如此了,求娘娘替我们母女保全财物,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保障。”舒岚朝阿瑶伏了伏身子,想来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舒岚的继母不慈,阿瑶是听过的,想了想,很果断地就答应了,“你好好照料身子,孩子到底无辜,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最后谁也拦不住,舒岚跪在地上,给阿瑶行了大礼,低声道:“多些娘娘既往不咎。”

  阿瑶叹了口气,到底没说什么。

  舒岚最后叫人扶着走了,袁文琪拍了拍自己大腿,有些好奇道:“这财产本就是她的,何苦这样求个恩典?”

  哪有说得这样简单,时下不许女子单独立户,更不提自个握着夫家的财产了,这是上数几百年就有的规矩。舒岚若是这般做了,叫人告到衙门里受审都是可以的。

  阿瑶抿了抿唇,叫人下了道懿旨。

  有些东西很难一下改变,但是潜移默化起来,终有一天能累积成巨变。

  陈通达见了她的旨意眉心跳了跳,还是笑眯眯的,“娘娘,今个本不该打扰您清静的,可确实还有件事,得叫您知道一番。”

  是为了冯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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