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王征南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在大腿上一边震,一边嗡嗡的响。

  因为一般办事的时候,王征南都喜欢将手机调成震动,以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也能不错过重要的事情。

  酒醉的他被震动的手机吵醒了,再加上十二月份东北夜里寒冷的天气,一个冷风吹过来,一下就清醒了。

  下意识撇了一眼旁边的沈扬威,穿着貂皮大衣不假,可是他没系扣子,一样在寒风中打着哆嗦。陈鼎国则是因为身子确实是健壮了不少,身上还穿着一件棕色的棉大衣,衣服应该是尺码很大的,可穿在他身上就是紧绷绷的,上半身壮成了球,躺在地上也没什么事。

  王征南逛了逛脑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来电话的是徐卫堂。

  接起电话,传来了小黄毛的声音:

  “喂,南子,怎么样了?”

  王征南不禁有些无语了:“还能想起我来啊!这我要是失手了,这大冬天的说不定现在都凉了。”

  “哪能呢!”黄毛儿调笑道:“你小子上边肯定有人吧!现在要不就是你解决了,来报个平安,要不就是你被控制起来了,我打你电话跟他们谈条件,凉什么凉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天天不爱说话还真把你当个良家妇……子弟了。”

  “还良家子弟……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要说良家妇女啊。”

  “别扯这些了,你跟我讲讲,怎么整得啊?现在你在哪呢?之后的事怎么处理啊?”徐卫堂一连问出几个问题,像是个好奇宝宝似得。

  “我去把那小子毙了……”王征南想了想说道:“然后……”

  “毙了!”黄毛儿打断了他的话:“卧槽,你还有枪!打哪整得啊,别跟我说你有持枪证!还有什么指标什么的!那可没法做朋友了!万一哪年你觉着指标没用完有点可惜,那可咋办。”

  “你可别扯了!”王征南哑然:“从老家带来的,猎枪。”

  “现在火车都检查的可严格了,你咋带的啊!别骗我了!”徐卫堂还不太信。

  “对啊,听说火车查的严,坐了一路黑大客呢!那车最少得超载三十人,运营资格都没有,别说安检了!”王征南解释道。

  “哦!”小黄毛大失所望,很沮丧。

  “对了!”王征南突然说道,“我还缴了把枪呢!手枪,你要给你了!”

  “真的啊!”徐卫堂激动坏了:“我在家的时候我哥从来不让我碰,我哥枪法就超厉害,我也想练练,出来之后就没什么门路,就算拿钱一般人也不敢卖给我这玩意啊!”

  “你别出啥事就行。”王征南补充了一句。

  “放心,没事。”黄毛儿回应了一句,又问道:“对了,你现在在哪呢?”

  “在沈扬威这儿,昆仑庄园。”王征南回答道。

  黄毛儿愣了愣,问道:“卧槽,小南你有点本事啊,跟沈扬威勾搭上了,你之前和大鹏他们不都说不认识吗!怎么说?之后事情善后都由他处理?”

  “之前跟大鹏他们说了,他们不得天天缠着我找沈扬威?关系没那么好,也不能总找他。”王征南解释道:“之后吗……也都没什么好处理的了。”

  “行吧……那你现在有事吗?”徐卫堂又问道。

  “这大半夜的,干啥啊……”王征南总觉得半夜从沈扬威家离开有点不太好。

  “再来看雪沫一眼啊,长没长心啊你?”徐卫堂显然是对王征南的表现很不高兴,“怎么着?是不都忘了这茬了?”

  王征南沉默了,说了句马上到,就挂掉了电话。

  不想把沈扬威和国哥吵醒,走到屋里从柜子里找出两张被子,分别给两人盖上,然后找出一张纸,留言说自己有点事,明早就回来,把纸条用酒瓶子压在了桌上。

  出门打了一辆车,走和平路到哈平路,直奔西华苑。

  外面本就刮着风,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王征南一下车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奔天灵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走进几步,发现黄毛儿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黄毛儿过来在王征南肩上拍了一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并排走进了殡仪馆。

  到了房间门口,王征南的脚步却停下了,躲在了房门口。

  黄毛儿也不见怪,站在他身边,后背靠墙站着。

  王征南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火机也塞在烟盒里,一并取了出来。

  “啪。”

  甩开了火机,打上火,刚想点烟,一阵风吹来,火机明明是防风的,可风太大,人的脸都吹的生疼,火也没撑住,熄灭了。

  用一只手护住,才用颤颤巍巍的火焰勉强点上了烟,然后叼在嘴角。

  “呦,你也开始抽烟了。”徐卫堂咧咧嘴:“抽的啥啊?给我也来一颗。”

  “黄鹤楼。”王征南回答了一句,又取出一根,点上又递给黄毛儿。

  狠狠地唑了一口,再吐出来,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

  “怎么处理的?”王征南低着头问道:“走的都是正规程序?”

  “没。”徐卫堂摇头,“找人办的,现在什么信息都没登记呢。”说着,干笑了两声,有些苦涩的说道:“就是人死了,剩下都跟活着一样。”

  “嗯。”王征南点了点头。

  “怎么跟她父母那边处理啊?”徐卫堂问道:“她父母最近这半个月应该是不在家,可是早晚得回来,瞒不住的,自己家女儿联系不上了还能不知道吗?”

  “没在公安局立案什么的吧?”王征南抬头看向黄毛儿。

  “没。”徐卫堂摇头,“让人帮着查了,但是没立案,附近的监控都被砸了,应该就是那老板他们整得,办事办的利索,查不出什么来,现场一点指纹也没有。”

  “其实你不感觉疑点很多吗?”王征南突然抬头问。

  黄毛儿愣了一下,“比如呢?”

  “他是用雪沫威胁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呢?”王征南深深的皱着眉。

  “可能是泄愤啊……”黄毛儿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也是,其实你俩没什么恩怨,他要杀你是迫不得已……根本说不上什么泄愤。”

  “而且我还从那老板座机上接到一个电话,也提到我……”王征南又补充道。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黄毛儿打断了王征南的话,“先想想怎么交待这边!”

  “嗯。”王征南吸了口烟,“你让我想想。”

  “进屋想啊!”徐卫堂用眼神瞟了瞟屋里:“在这想什么,还挺冷的。”

  “进屋了我就没法像现在这么理智的思考事情了。”王征南也回了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房门。

  黄毛儿低头看着王征南,眼神很复杂,点了点头,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没有说出口,抬起头,后脑倚在墙上。

  过了许久,王征南才张口说话,声音很沙哑:

  “咱们就不要告诉她父母她出事的消息了。”

  “不说。”黄毛儿皱起眉头:“这么一大活人没了,不说好使吗?”

  “可以说是……被拐走了。”王征南补充道:“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下子没了她父母肯定接受不了……这样还能给他们留一点念想。”

  黄毛儿听这话先是愣住了……然后沉默了许久,才张口说道:“这么骗他们合适吗……他们应该知道真相吧……”

  “不是骗。”王征南摇头,“就是给他们一点缓和的余地,过一年半载再告诉他们,女儿可能在被拐卖后出了什么意外。让他们做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也比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要好吧。”

  过了一会,王征南抬头看向黄毛儿,说道:“不然怎么办?告诉他们,陈雪沫因为一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被牵连进去,丢了性命?还是去找他们面谈?就算把我砍死,她能活过来吗?”

  “没有别的办法了。”王征南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良久,徐卫堂才细不可闻的嗯了一身,点点头,“那大体……就先这样吧,一些细节让齐所长他们处理一下。”

  “嗯。”王征南答应了一声,然后深深的低下头,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过了一会,哽咽着问道:

  “你说……为什么呢?”

  这话莫名的听的徐卫堂鼻子一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答道:“没什么为什么啊。”

  是啊,……没什么为什么!答案自己都清楚,干嘛要问?王征南蜷缩成一团,久久没有出声。

  “王征南。”黄毛儿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说道:“进去看一眼吧。”

  “行。”王征南抬起头,眼眶通红,回头望了一眼门,闭上眼,叹了口气。

  走上前,小心的拉来了门,慢步走了进去。

  黄毛儿刚要迈步,就听到王征南的声音:

  “我自己进去待一会吧。”

  徐卫堂没回应,关上了门,蹲在了门口。

  走廊里静的吓人,只有轻轻的啜泣声从房间内传来,伴随着带着阵阵哽咽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徐卫堂已经在走廊里睡着了,原本蹲着的姿势变成了坐在冰凉的地上。一阵冷风吹过,直冻得他一阵哆嗦,也一下惊醒了。

  抬起头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

  他估摸着王征南可能是在屋里睡着了,站起身刚想去开门叫他,却见王征南正打开门走了出来。

  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睛里还有不少红血丝。

  “走吧。”他说着,向徐卫堂伸出一只手。

  徐卫堂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向着大门走去。

  “大鹏这两天怎么样?明后天能有时间吗?”王征南问道。

  “就那样呗,他还能咋样?一天到晚都闲着,没事。”黄毛儿笑了笑,回答道。

  “可惜王东亮先走了。”王征南小声念叨了一句。

  徐卫堂已经知道王征南要说什么了。

  “明儿一起跟沈扬威吃个饭吧。”王征南歪头看向徐卫堂。

  “行。”黄毛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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