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收了刀剑后,默坐无声。群豪见内堂中滚动着杀气,都知不可随意的撩拨,遂也不敢再高声言语,只是相互在窃窃私谈,各抒己见。

  紫剑观内沉寂一时后,叶玉琳冷笑一声道:“两位掌门人可都是好本事,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今日恒山之会岂是来争斗刀剑的?天下英雄,多至于此,他们可都是慧眼明辨是非之人,两位就不怕惹上笑话吗?”这话说得褒贬不一,又无偏袒,他两人都默不作声,任由她说。

  叶玉琳又冷笑一声道:“适才孙掌门话说不愿看见恒山立派一事,不知道这是何故?还请孙掌门明言,以免让天下英雄误解了。”群豪闻言顿时鸦雀无声,都知道孙世林这席话将会影响今日的恒山聚会。

  孙世林徐笑道:“也都怪孙某一时言而不尽,这才无端的多添一把刀剑,真是心中有愧。”叶玉琳见话中有意,且是和气之言,笑问道:“那孙掌门言下之意是什么?”

  孙世林道:“在下虽然不赞成恒山立派,却也不曾反对,因此只是默认。”他此言一出,不但中原七大门派首领和群豪大吃一惊,就连王闯也惊讶不已,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不敢相信。

  叶玉琳笑道:孙兄说的话可谓高深莫测,真是一语惊人。孙世林道:在下惭愧。

  王闯适才已经与中原门派闹翻,无疑已是孤家寡人,见孙世林如此说时,更是感觉自己越陷孤立,急问道:孙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做墙头草,两边倒?孙世林解释道:在下初时不赞成恒山立派,原是以为南燕天王破坏了中原与神教之间的协议,要入侵山西。故此孙某这次说不赞成,其实这只是考核。王闯急道:那然后呢?

  孙世林道:如今真相大白,南燕天王不是为了入侵山西,而是要与我等为友作邻,和睦相处,如此不也是可喜可贺之事吗?他这话这般挑明了说,使中原各大门派舒松了一口闷气。飞剑门率先承认了恒山派,五台山又早已默认其事。双刀门若不承认时,无疑是公于作对、自惹麻烦。王闯顿时感到了处境尴尬之极。

  他冷视了孙世林一眼后,甚是不满,却又无可责怪,毕竟两个都是一派掌门,谁也没有资格强管对方。在侧冷冷的说道:孙兄的变化可真是出人意料,地盘被人夺了,你却还在拍手贺喜,也难怪王某会陷于孤立,孙兄真是会挑时候说话。

  孙世林知道他气急败坏的性格,也秘劝道:王兄休恼,你看今日之事,你我除非了答应之外,还有回旋余地吗?咱们只得答应。王闯疑是权宜之计,又看了看对坐的七大门派皆是志在必得的势头,略点头道:接下来就看神教的表现了。南燕城入主山西,不但是损了咱们的名誉,夺了咱们的地盘,也会是神教的一块心病,我就不信神教会忍得下这口恶气。

  孙世林秘道:王兄以为神教靠得住吗?只怕会超出你的想象。王闯疑道:如何靠不住,昨日我还曾与燕圣使商议了结盟,现在是该请他说说话的时候了。

  孙世林摇头笑道:只怕你叫不动他,他未必靠得住。王闯怒道:孙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顾着帮外人说话,当年咱们之间的盟约还做不做数了?孙世林道:如果你能请得动这位燕圣使,那么孙某便不惜与中原人马一战。王闯喜道:此言当真?孙世林点头应允后,问道:若是王兄请不动他呢?王闯喜道:那在下就都听孙兄之言,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孙世林道:一言为定。

  王闯点头嗯了一声后,厉声朗道:南燕天王欲在恒山立派,我等本无多少争议,可奈何中原武林曾与神教之间达成共约。中原武林不得插入山西之境,以免彼此间再起争执。

  他话刚落音,叶玉琳冷笑道:王掌门可会挑事,中原与神教之间的协议可曾与你有半点关系?你孜孜不倦的说起这事,意图何在?王闯道:王某没有意图,只是据实而说。叶玉琳点头道:当年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规矩是两方同时协定的,要是两方都同意更改的话,王掌门该没有意见了吧?

  王闯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王某怎么在此多言?叶玉琳道:如果神教答应呢?那双刀门是不是也该答应?王闯朗道:王某可在天下英雄面前立誓,只要神教允诺了这个协议,那么在下就恭喜南燕掌门了。南燕承冷冷回道:不敢承受这等厚爱。

  叶玉琳早从吕天王口中知道了神教必会答应恒山立派一事,遂放心的笑道:那王大掌门不妨请问。王闯道:王某会问的。

  逍遥山庄与黑莲神教之间的密约本是武林中极为绝密之事,中原群豪并无人知晓,连少林派也只是玄明方丈一人知道。因此无不担心神教这处不会答应,从而引起巨大的武林事变。

  紫剑观内的群豪尽皆无声,因为燕中云的一席话就可完全改动今日会局。都不禁把眼光都看向了在那闲坐半响、毫无言语的神教圣使。吕天王只是悠闲的安坐在那,他知道王闯这一问必是没有好结果。

  王闯果真走过燕中云身边,问道:燕圣使,贵教在十年前曾与中原武林有过协议,彼此间互不干涉山西的事务,不知可有此事?

  燕中云思虑一刻后,徐徐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当年燕某不在其中。王闯相视着叶玉琳,笑道:有便好。叶玉琳也微笑的回应道:看来王掌门如愿了。

  王闯再问道:南燕天王要入主山西,成立恒山派,这算不算违背了贵教与中原之间的协议?燕中云唏嘘一声道:这个就真不好说了。原来他不便说起黑莲教与逍遥庄有密约之事,唯恐惹天下豪杰非议,因此只得含糊回话。

  王闯道:那么贵教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了?燕中云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敢肯定。王闯得到这两句毫无保证、虚虚实实之言,心中无底为盾,一时不解道:燕圣使这番话怎么好似隐藏,何不直言?

  燕中云道:南燕天王在恒山立派,此事我教已经得知。王闯急道:那贵教主之意是什么?燕中云道:教主说南燕天王在恒山立派,只为发扬传授道家学术,并非有违当年的协议,因此予以承认。中原豪杰闻言,无不惊呼一声,都向南燕贺喜道庆。人人自是喜悦,不但免除了一场浩劫,也为中原武林豪杰赢得了在山西的武学发扬之地而欢喜。

  不想燕中云如此一说,将王闯等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王闯恐怕听错,上前扯住他道:燕圣使没有说笑吧,贵教居然是承认恒山派的?南燕承冷笑一声道:王掌门既然看不起恒山派,那请自便,贫道不送。王闯也知这句话说得够直接,羞愧得无言以对。

  燕中云疑道:我教并没有说要反对恒山立派,王掌门何故惊讶?柳青在侧闻言大喜,拖住阿贵哥道:这个才是燕中云,圣女庙中的那个是假的。李云贵轻声道:不要声张。柳青笑道:这是事实,干嘛不许我说?李云贵道:你看现在还能说吗,你就不怕再起是非?柳青省悟道:原来是这样。遂不再说话。

  王闯苦笑的摇了摇头,似不相信,又怒道:燕兄昨日为何不这样说?燕中云疑惑的笑道:王掌门在开玩笑吧?王闯道:在下并没有说笑,还请圣使三思而言,昨日不是你亲口对在下承诺的吗?

  燕中云见说,更是疑惑的看了看王闯,稍后又扫视了大殿内外,徐笑道:王掌门这话可就匪夷所思了。燕某昨日还在陕西总堂,王兄又没有去过总堂,我们之间何来的承诺?

  孙世林、李云贵皆暗自点头回思道:难怪那燕中云十分的撮合坏事,原来是个冒牌货。这王闯却误以为神教要与他结盟,不料却是遭人一手利用。冒充燕中云的人,不是楚王府所派,必定是南江湖奸细,只有他们才会不安好意,也有这个需要。

  王闯有些省悟起来,却又未曾死心,又问道:燕圣使昨日当真还在教会总堂,没有离开过陕西?燕中云道:我黑莲教与恒山乃是一箭之遥,燕某无事怎么会轻易过境?倘若王掌门还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一问我教中的两位护法,他们可以作证。身后的两个护法齐声应道:圣使之言,句句属实,我等可以立誓为证。

  王闯通透彻悟后,一身瘫软的返坐于原位,托首摇头叹息。其实他并非十分在意南燕承在山西立派,而是自己身为一派掌门,竟然被幕后黑手耍弄得团团转,不但得罪了中原豪杰,还几乎酿出了一场武林惨剧,这才是他烦闷的真正原因。

  孙世林劝道:事已至此,王兄还不明白吗?王闯无力的点了点头,忽恨一声道:不知道是哪个狗贼在暗中离间挑拨,老子要活剐了他。孙世林道:日后定会查出来的。王闯闷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中原群豪见事已了当,彼此间再无争执。遂各自畅怀的向南燕城贺喜,大殿内忙成一团。殿外庆喜乐曲,炮仗烟礼顿时热闹起来,洋溢出武林豪杰欢庆之气。

  王闯的心头烦闷不已,闻听群豪每一句庆贺南燕天王之言都好似在羞辱自己。他本是个刚烈的枭雄却无端受骗,无端树敌,无端受冷,这诸多事件一齐涌上了心头,教他头痛欲裂,左右难堪。一转首之下又看见自己旧日情侣叶玉琳和逍遥庄主甜蜜一场,相敬如宾。心中便生有一股莫名的醋意,一时忍耐不下,厉声朗道:久闻吕天王的拳法为天下之最,在下早有讨教之心,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何不试露几手绝技给大伙瞧瞧?

  群豪中多有那心智不明的枭雄,常闻吕天王的手脚功夫了得,天下无一人可与之并肩,传呼其神,却没有几人见过。因此都要看一场热闹。见王闯道出这话时,顿时都欢呼应和起来,都要吕天王试上一试。

  吕天王微微一笑,徐道:那都是各路豪杰廖赞而出的虚名,吕某怎敢自居第一?这不过都是江湖传闻,不值一提。

  王闯道:那是天王大度谦虚,今日是个大好吉日,何不起兴与在下切磋几个回合?他的拳脚也为了得,能居山西第一,故此遇上对头行家,心中早已是跃跃欲试。

  孙世林见他要挑战吕天王时,不禁眉目生忧,劝道:王兄可要当心,吕天王的拳法可是冠绝江湖,这可不是虚名,若真要比试,你可是遇上大行家了。

  王闯犹豫一时后,却又生气起来。其实他也知道吕天王的厉害,手脚功夫在江湖上一枝独秀。他并未指望能赢,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坡而已。又道:在下愿向天王讨教。

  吕天王见他执意要扑上几手,又挡不住群豪的劝进,点了点头后,便入了堂心。群豪见他俩要比试拳脚武艺,智者明退,撒开一个数丈宽的余地,在侧兴趣盎然的观战。

  王闯见状,便将袍角往腰带上一扎,打开一路拳式。却见吕天王十分的悠闲,似乎无暇理会。王闯暗怒,自以为受到了彼方的轻视。彼此右腕恰一碰及,王闯撒拳翻变成指钩,反手绕转个虎爪往前一抓,欲先占出手在先的优势。吕天王见他这招厉害,却并不着急,反手一拍一隔,彼此双掌立即化解散开。王闯见他貌似松散,却防备得极紧。趁第一招平手之下,钩指成拳,当胸疾发一招黑虎偷心。吕天王狼腰一扭,稍一侧身,那一拳便落空,却不还手。

  王闯哪里会意彼方是在容让,却还道是羞辱。忽的拳头一松,翻变成三指鹰钩横扫而去,十分有力。吕天王知晓这招厉害,若是着他一下,当胸便会冒出一道血指印。掩身一退后,趁他鹰钩扫空之际,右手按住他的肩胛,五指顺滑而去,抓住他右掌的脉搏后,借他肘节一击,便将他推开一步。原来吕天王不欲在山西生事,也不想输给他,因此只是手出轻招,并未用尽全力。

  王闯见被吃了个小便宜,更是甘休不得。双掌一抖,犹如是一对硕大的虎爪,朝他肩胛按搭而下,欲锁住他两条臂膀,往前一个重击。吕天王是名声冠亚之人,自是不能轻易损得便宜与他人。见彼处一对虎爪虽是凶猛,中宫门上却露出了极大破绽,右掌即刻合成一个大力金刚指,往他前胸一个点冲。瞬间又将指化掌,往他胸口一击。王闯哪里受得住这一指一掌?立即被震退数步,直落下风。群豪顿时喝声彩道:好一个连环双绝。

  王闯顿了顿身后,不甘服输。就地又打出个铁马落根的拳式,一口真气下去,拳法倒也显得铮铮有声。吕天王呵呵一笑后,心中也多了几分提防。左臂背手,右臂横直抬起,蓄一股阳刚之气于拳,指节骨骼脆响,好似拳法已多时未用。群豪都在一侧默默的观战,他们都相信吕天王的拳法为天下之最,皆羡慕惊叹不已。静心观战下,都要看王闯该如何应对。

  王闯暗暗寻思道:他的拳法果然了得,单手竟也如此厉害。我若与他硬拼只怕会输的一败涂地。仔细一看,却见他打出的是一个豹头拳,刚烈无比,硬似生铁。心中暗喜道:你若用豹拳我且喜欢,自来拳谱中有分教:豹打刚强,蛇取柔劲。等我使出一手灵蛇镖指便能破他。

  暗自定计后,双掌一转一划,便使出一路灵蛇指,径往门面奔去。吕天王挥拳一隔,见他双掌上的蛇指轻巧便捷,如蛇在水中。又连避开几个攻势后,细细谨慎起来,他也知道这王闯的手段厉害,唯恐着了他占便宜。

  王闯这路灵蛇指果是称心如意,运使自如,招招都是攻势,顺畅应手。趁吕天王步伐频频错落之际,要赢得一招半式。手段遂也诸般使出,攻其要穴,指戳双睛。叶玉琳见他根本不是在比试拳法,什么杂七杂八的技巧都用了上来,且手不留情,在侧怒道:你要干什么?

  吕天王也不多加计较,虽是办得架势遮拦,却并不曾落入下风,口中夸出一声道:王掌门的拳法真是出人意料啊?王闯道;天王拳法无敌,在下只好随意了。吕天王道;不妨事。王闯虽是出手强攻,却也难占上风。

  吕天王精通拳法,却也受那拳法招式上那相生相克的武学限制。他见王闯的那对灵蛇指巧捷凌厉,自己的拳法却被他克方压制,见他蛇指如潮来泉涌之势,紧粘缠住,心中好生不快。趁他蛇指一时偏侧之际,豹拳撒开五指,一个横转变作一手蝴蝶掌,轻力飘忽,正好切住蛇指。

  王闯大惊,眼见优劣之势瞬间逆变,心下一急后,右臂蛇指便往其双睛插刺而去。吕天王撒手便夹个正着,顺势反手推掌一击。王闯的灵蛇指本是克制豹拳的轻柔之力,却克制不了蝴蝶手的妙招。被吕天王借力打力之下,自个倒被击退数步,身影踉跄。

  吕天王这招顺水推舟,技惊四座。看似力道不足,却招式完美,轻巧脱俗,赢得群豪一片热烈的喝彩。

  王闯见二十合之下便已输个大败,虽知吕天王是天下无敌的拳王,败于他手并非丢人。但他未料到群豪会如此的为其喝彩,大庭广众下,无疑是教自己颜面全失。又愤起余勇道:天王拳法了得,在下佩服。久闻天王的枪法在江湖上盖世无双,在下还想领教一番。

  群豪闻言,这才发现王闯已是恼羞成怒,动了真火,遂也不敢再撮合比试,无端生出仇恨。大殿内一时静逸无声,人人都在惊疑的看视王闯。

  吕天王是中原之主,日常处事万千,自然是不喜好战斗狠,挥手笑道:吕某早已对兵器陌生,枪法也不知遗忘了多少。王闯道:看来是天王不愿给晚辈面子,所以才会拒绝。

  吕天王见他如此说时,分明是逼迫。正要回话,只见叶玉琳在侧轻劝他道:王掌门,你也该够了。如此纠缠不放,何时才能分解得清?王闯道;贤妹是怕我会输吗?叶玉琳笑道:你当然会输了,吕天王在拳法上能赢你,枪法上就不能赢你吗?你就不怕一输再输,无地自容?

  若是别人说这话,王闯决计不肯听,但见是叶玉琳开导时,他也就渐渐的冷静思虑。点头道:看来贤妹还是关心我的。叶玉琳冷冷道: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丢人现眼。王闯一愣,面上的喜悦顿时飞向了九霄云外,随即闷哼了一声,朗声道:南燕天王的喜酒,容在下改日再饮。南燕承笑道:不妨事,贫道特留一尊,恭迎王掌门再次临驾。

  王闯不敢久留,唤上孙世林、曹见方等众一道烟溜下恒山去。

  只见观内,众豪杰甚是融洽,都在向南燕天王贺喜,南燕承也笑迎的与众豪杰周旋。李云贵见恒山之会不曾酿出兵灾,这才舒松了一口气,向南燕天王贺喜后,避开耳目,一侧与吕天王明言方鸿入户逍遥庄一事。吕天王笑道:既有如此将才,若不为我中原效力,诚然可惜。李云贵道:事不宜迟,还请天王明日前往。

  吕天王正思虑间,一侧里钻出柳青道:叔叔认得我吗?吕天王仔细一看,呵呵大笑道:原来是婉儿,怎么打扮成这般摸样?难怪叔叔认不出来。柳青笑道:我一向是这样打扮的,叔叔认不出来,那只能怪你眼拙,不能怪我。吕天王笑道:你这丫头说话没大没小,与你南燕叔叔道喜了没有?柳青点头道:我听说叔叔不日也有大喜的日子,婉儿先向叔叔贺喜了。

  吕天王疑惑道:我有何喜?柳青伸舌一笑,便向叶玉琳使个怪怪的眼色。叶玉琳见状,不觉得满面羞涩,不知所言。

  吕天王笑骂道:你个丫头,尽在胡说八道,快一边玩去,在这碍手碍脚的。柳青本就是个活泼调皮的人,倒也不计较言语上的长短。带上陆廷后,两人都去游览恒山风景。

  吕天王与叶玉琳和李云贵走过一处道:飞龙山离此有两三日的路程,我本欲亲自前去收纳方鸿,但那又是神教的地境,于理不当。不知你二位怎么看?叶玉琳道:既有如此喜事,当然是要尽早前往。四川之地,莫过于我最熟悉,我与阿贵同时前往,必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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