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怜 第76章

小说:娇怜 作者:椒盐小甜饼 更新时间:2024-08-18 15:26:29 源网站:顶点小说
  临渊凤眼沉沉地看着她, 齿关微咬:“臣就非得是个宦官不可?”

  李羡鱼略想了想, 还是认真点头。

  毕竟临渊若是个侍卫,抑或是寻常世家子弟, 便能在小宫娥出宫后, 将她娶回家了。

  又何来的没有结果。

  于是她执着地重复:“一定要是宦官。”

  临渊与她相握的长指收紧,咬牙落下一字:“结。”

  李羡鱼语声轻轻:“临渊,即便是这样注定没有结果的事, 你也答应呀?”

  临渊将她的素手握紧, 薄唇紧抿:“不然如何?”

  他道:“是送公主出宫成婚, 还是看公主也跳一回小池塘?”

  李羡鱼赧然轻声:“那可不成。”

  她不会水。

  要是真的跳进小池塘里,可能等不到临渊救她, 就已经沉到塘底陪那条红鱼去了。

  临渊侧首看她,凤眼浓黑, 看不出情绪:“公主是想和臣结对食?”

  李羡鱼指尖轻蜷, 雪白的双颊染上红云。

  “没有。”她轻声掩饰:“我只是问问。”

  她的语声落下,便有水风徐来。

  带着小池塘里的水汽, 与冬夜中的寒意,令李羡鱼本能地抬手,拢住身上略显单薄的斗篷。

  临渊随之停住语声。

  他微皱眉,却还是解下自己身上的氅衣将李羡鱼裹住。

  他道:“臣带公主回寝殿。”

  李羡鱼轻点了点头。

  临渊随之将她抱起,身形展开,带她往寝殿的方向飞掠。

  李羡鱼双手拢着他宽大的氅衣,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轻抬起一双清澈的杏花眸。

  她小声问:“临渊, 你喜欢我吗?”

  临渊身形微顿。

  他抱着她的大手收紧, 在风声里一字一句地反问:“公主以为呢?”

  李羡鱼轻轻应了声。

  她拢着氅衣的素手松开, 转而环上临渊的颈,借着他的力道半支起身来,亲了亲他的侧脸。

  如霜月色中,她以仅有自己能够听闻的语声,悄悄说出那句始终藏在心底的话。

  “我也喜欢你。”

  她的语声轻如朝露,似昙花悄然在夜里开放。

  *

  冬日里的日子,似乎也过得比秋日里要快些。

  仿佛只是几个阖眼的功夫,便到了要启程去和卓雪山的这一日。

  当日清晨,远处的天穹尚且鸦青,皇室的仪仗便已浩浩荡荡地出了北侧宫门。

  李羡鱼端坐在她的轩车上,听着马蹄声清脆向前,带着她从热闹的青莲街上踏踏而过。

  继而,人声渐歇,似是过了城门,到了城郊安静的官道。

  她也将身姿松懈,挑帘往外望去。

  见官道两旁,是连绵的群山,巍峨重叠,似永远望不见尽头。

  她远眺了阵,见始终是重复的风景,便将锦帘重新放落,对她藏在轩车上的少年莞尔轻声:“临渊,你若是无事的话,便陪我打把双陆吧。”

  去一趟和卓雪山,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的光景。

  这路上行程漫漫,总得找些事来打发光阴。

  临渊坐在她对侧的坐凳上,正拿布巾擦拭着自己的长剑。

  闻言淡淡应声,将长剑搁下,抬手将靠近他这一侧的屉子打开。

  他从一堆李羡鱼塞进来的话本子里找出打双陆用的棋盘与棋子,又寻出几枚玉骰递给李羡鱼,问她:“公主今日可要赌什么彩头?”

  李羡鱼将玉骰拿在手里,略想了想,便轻声道:“那便像之前一样。若是谁输了,便往面上画上一道。”

  临渊并无异议。

  随手将棋盘放在两人中央的方桌上,又将棋子布好。

  其中黑棋朝向李羡鱼,好让她先行。

  李羡鱼想起之前临渊赢她的事来,便也没有推辞。

  指尖轻抬,便将玉骰掷下。

  她的运气颇好,第一手便掷出一个陆来。

  立时便眉眼弯弯地执子向棋盘中央走出第一步。

  临渊也未多言,只从她手中接过玉骰,同样掷下。

  执起白子紧随而上。

  清脆的骰子声里,浅金色的日光也从锦绣垂帘底下透进来,在棋盘间轻盈挪过。

  你来我往间,很快便是三局过去。

  李羡鱼今日的运气不好,先是连输两局,在梨涡处一左一右添了两个红点。

  等到第三局的时候,才总算是扳回一城,赢下了临渊。

  “可算是轮到我画了。”她笑起来,将搁在胭脂盒上的湖笔拿起来,在颠簸的马车里小心翼翼地起身,到他的身畔坐下。

  她侧身望着他,手里的胭脂笔悬停在他的面上。

  她启唇,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临渊,你说我画什么好些?”

  临渊淡淡垂落羽睫,将放在方桌上的胭脂拿给她:“公主随意便好。”

  李羡鱼抿唇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却不防一路前行的轩车正在此刻停下。

  她一时不防,本就侧坐着的身子顿时便向前倒去,眼见着,就要撞上坚硬的车壁。

  临渊眸色一凛,立时抬手,将她前倾的身子护在怀中。

  李羡鱼毫无防备地倒在他的身上。

  拿着胭脂笔的指尖随之一偏,便在他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胭脂印。

  轩车在道旁停落。

  临渊随之抬眼,问她:“公主画完了?”

  李羡鱼一愣。

  随即看向他面上那道痕迹,小声辩解道:“这道不是我画的,不能作数。”

  她说着,便从袖袋里拿出自己雪白的锦帕,沾了些清水,要给他擦拭。

  指尖方抬,身后垂落的锦帘便被打起。

  一道天光照入车内。

  坐在车辕上的月见半回过身来,正抬手挑着车帘,笑着对她道:“公主,到歇脚的地方——”

  月见话未说完,却被眼前的情形震住。

  轩车内光影朦胧。

  一张打双陆用的棋盘还放在中间的方桌上,而棋子却已散了满地。

  自家公主则半跪在坐凳上,一手压着少年的肩,一手拿着绣帕,似要给他净面。

  而少年修长的手臂环过公主的腰身,骨节修长的手托住她的脊背,替她在颠簸中稳住身形。

  此刻,两人听见语声,同时回头望来。

  李羡鱼面色通红。

  而临渊眸底微寒。

  月见先是一愣,继而眼睛睁得更大。

  她看见公主的影卫面上有一道红痕,像是、像是一道胭脂印。

  她立时战战兢兢地去看公主殷红的唇瓣。

  在发觉好像是一样的颜色后,一张脸更像是蒸熟了的虾子似的滚烫。

  月见慌慌张张地将锦帘放落,在车辕上背过身去,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公主,到、到歇脚的地方了。您、您若是得空,便随奴婢去用些膳食。再去驿站里小憩一会儿。”

  隔着一张垂落的锦帘,李羡鱼同样是满面通红。

  她将手里拿着的锦帕递给临渊:“那,那我先去驿站了。”

  临渊羽睫淡垂。

  他抬手接过帕子,对李羡鱼道:“臣会挑无人的时候过来。”

  李羡鱼双颊愈红。

  她隐约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但一时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

  加之月见还在车辕上等她,便也只好仓促点头,小声对他道:“我会给你留窗的。”

  语声落,她便想从临渊怀中下来。

  可还未支起身来,皓腕便被临渊握住。

  他停留在她背上的长指随之抬起,往上轻摁住她的颈,示意她低下头来。

  李羡鱼微微低头,羽睫轻轻抬起,看着他的面容愈来愈近,方降下几分热度的面上重新变得滚烫。

  她羞怯出声:“月见还在外头——”

  临渊抬起的长指微顿。

  继而,仍旧是平静地执起她递来锦帕,将她面上的那两点红靥轻轻拭去。

  他薄唇微抬,清冷的凤眼中染上淡淡的笑意:“公主在想什么?”

  李羡鱼面红欲烧。

  她羞急出声:“你,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将窗户锁死,不让你进来了。”

  她说着,便将他手里的绣帕拿走,红着脸转过身去,踏着脚凳,下了轩车。

  时值正午,轩车外日光明亮。

  皇家的仪仗停在官道旁,威仪赫赫,绵延如龙。

  举目四顾,皆是天家子弟。

  李羡鱼与几名相熟的皇兄行过礼,便带着月见,抬步往临时歇脚的驿站中走去。

  还未迈过门槛,却先望见了一名意想不到的人。

  “雅善皇姐?”李羡鱼停住步子,讶然出声。

  稍远处,正由侍女搀扶着步下轩车的雅善随之抬起眼帘。

  今日天光颇好,并不如何寒冷。

  但雅善依旧是穿着件极为厚重的狐裘,严严实实地戴着防风的毛领。

  她的手中捧着只汤婆子,露在袖口外的手腕纤细得像是冬日里梅枝,瘦得惊人。

  她也向李羡鱼望来,淡色的双眉轻弯,显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嘉宁。”

  李羡鱼便也绕开众人,提裙向雅善走去,有些担忧地轻衤糀声问她:“皇姐是来为我们送行的吗?”

  “怎么送出这样远?”

  雅善轻轻摇头。

  她柔声解释:“不是送行。”

  “和卓雪山之行,我亦与你们同去。”

  李羡鱼愈发讶然。

  继而秀眉紧蹙,连连摇头:“可是,和卓雪山天寒地冻。且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对皇姐的身子不利。”

  她想不出雅善皇姐非要去雪山的理由,只以为她是为了守着大玥皇室的规矩,便道:“皇姐等等,嘉宁这便去求皇兄。让他破例送皇姐回去。”

  若是现在立即回返,应当还能赶在日落的时候,回到皇城。

  她这样想着,便不再耽搁,回身便要去找李宴的身影。

  雅善却轻声唤住了她。

  “别去。”她轻声地对李羡鱼道:“是我主动去求的皇兄,让他带我同去。”

  在李羡鱼惊讶的视线里,她苍白的唇瓣轻抬,低头轻笑了笑:“我求了好几次,最后以停药相胁,他才答应,带我同去。”

  这似乎,还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这般任性。

  李羡鱼轻轻一愣。

  她羽睫轻扇,愈发不解:“皇姐为什么一定要去——”

  雅善轻垂下眼帘。

  在李羡鱼担忧的语声里,她想起,出行前,浮岚也曾问过她一样的话。

  为什么非要前去?

  大抵是她明白,自己已熬不过这个冬日,却不想长逝在困了一生的流云殿中罢。

  雅善这样想着,却终究只是轻弯了弯眉,语声柔和地对李羡鱼道:“因为,我也想去看看雪山。看看这场大玥难得的盛事。”

  李羡鱼轻轻抬眼,看向她这位生来病弱的皇姐。

  看见她苍白的面上显出从未见过的执着神色。

  她似是也明白过来,自己劝不住皇姐。

  便唯有让月见拿了条自己最厚实的狐毛围领给她,藏着下自己的担忧,轻声对雅善道:“若是皇姐缺什么,抑或是想要回去了。便遣人来我这知会一声。嘉宁替皇姐想想办法。”

  雅善接过那条暖和的毛领,弯眉轻轻应了声好。

  用过午膳后,皇家的倚仗复又徐徐往前。

  终是在黄昏日落前,抵达了最近的城池。

  当地的知府携大小官员恭敬相迎,在官府中铺设宴席,迎诸位皇亲入席。

  李羡鱼并不如何喜欢这样的场面,在用过晚膳后,早早回到她今夜要居住的厢房中。

  因身份尊贵的缘故,厢房里布置的很是雅致。

  一道绘着海棠春日的锦绣插屏后,苏绣幔帐低低垂落,掩住雕花精致的拔步牙床。

  床上的锦枕与被褥都是崭新的,似乎还特地在很好的日头下晒过,显得柔软而蓬松。

  一切都是这样令人觉得舒适。

  李羡鱼的神思也随之松懈下来。

  她在榻沿上坐落,抬手解下自己的身上厚重的斗篷,放在一旁的长案上。

  正当她想将领口的玉扣也解开,着寝衣睡下的时候,却想起临渊似是还未回来。

  她起身走到长窗畔,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一时也不知该去何处找他,唯有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对梁上轻声唤道:“临渊?”

  玄衣少年随之从梁上而下。

  立在她的身前,平静应声:“公主。”

  李羡鱼轻轻一愣。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临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都没有瞧见。

  临渊淡声道:“方才。”

  他顿了顿,复又补充道:“公主开始解衣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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