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挂满白帆的徐府冷清萧条，白灯笼静静地挂在屋檐下的每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府内来往走动的下人个个表情肃穆。
天灰蒙蒙的，细雨从空中散落聚在一起像是一张巨大无形的网罩落下来，压得喘不过气。
凛月如的棺木放在大堂中央，徐徴头发衣衫凌乱地斜靠在柱子旁，无力地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上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季嬷嬷跪坐在一旁双眼通红，默不作声地烧着纸钱，看着眼前的火盆里一张一张逐渐烧尽的纸钱不由地悲从中来，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到手中的纸钱上，她从未想过在自己手里照料长大的小姑娘有一天会在自己面前早早离开人世，她的心揪在一起痛得她连呼吸都生疼。
“来人，拿酒来。”徐徴突然开口呼喊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干涩沙哑，一脸容色憔悴，暮气沉沉。
管家毕恭毕敬缓缓走了过来，神情带着担忧，徐徐开口劝说道：“老爷，您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再喝下去会伤到身体的，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徐徴一脚踢开放在脚边的酒瓶子吼声道：“我叫你们去给我拿酒来，去给我拿酒来！”
“老爷，您再这样喝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不如～”管家还想继续劝说。
不料，徐徴根本不听，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废话少说！给我拿酒来，不然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府！”说完，重心不稳又跌坐在地，管家赶紧大步走上前去搀扶，把徐徴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摊坐着。
不久，一小厮小心翼翼地托着托盘走来，把托盘上的酒轻放在桌子上。徐徴伸手一把抢过酒瓶，仰头饮尽。透明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出，落在前襟上湿了一大片。徐徴此时只想一心求醉，只有醉了，他才能看到他心爱的月如。许是喝得太急，徐徴呛的连连咳嗽，咳着咳着只见他双手掩住脸面，埋在膝间哀戚地啜泣着，瘦弱的身躯颤动起伏。
这时，一道急速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年逾三十的男子，一身墨紫色长袍，身材魁梧却五官精致，眉目清秀的脸庞此时一脸悲愤之色，他大步跨进堂内。
看着大堂中央摆着的棺木和红木桌上的牌位，男子惊愕得不敢置信，转过脸怒瞪正埋头哭泣的徐徴，大步向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领，语气愤怒地质问道：“你告诉我！小妹怎么会这样？告诉我！”
此男子便是凛月如的大哥，现青嶙山庄的庄主凛冽然。被凛冽然揪着领口的徐徴，一言不发，哀切地抽噎着摇头，任由男子揪着不放。看到此状，凛冽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他的脸举手就挥上一拳，然后一把甩开徐徽，任由他跌落在地。
“大少爷，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小姐，您打死老奴吧！是老奴的错，老奴没用。”在一旁烧着纸钱的季嬷嬷见到自家大少爷，便跪着爬到凛冽然的面前，一双老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痛哭流涕。
凛冽然任由季嬷嬷跪地痛哭，他徐步走到棺木旁，大手放到棺木上，用力一推，看到往日温婉可人的小妹，如今却了无生气地躺在棺木里，凛冽然心如刀割，心中悲痛万分，痛声哭喊道：“小妹，你不是和大哥说好了，等孩子出生后会带着阿瑾一同回青麟山庄吗？阿爹阿娘前阵子还吩咐下人把你的院子重新修建一番，要让你住得舒心。现在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你就这么离开了，你让阿爹阿娘怎么能接受呢？”凛冽然越说越伤心，最后悲伤欲绝地埋头在棺木上痛哭起来。
从自家小妹出生后，作为大哥的凛冽然对这个小妹格外地疼惜，有好玩的，好吃的全都留着给她，对她的疼爱连自家夫人都曾吃醋。后来凛月如出嫁从夫离开了青嶙山庄后，他还时不时因为想念小妹而红了眼眶，自家夫人还因此取笑过他。
而在他收到从小放在心上疼爱的小妹因难产离世的消息时，他连夜就从青麟山庄出发，一路不眠不休地赶路。在路上他几度想着估计消息有误。直到来到徐府门前，看着高高挂着的白灯笼和白帆，他彻彻底底地怔愣住了。那个小时候一看到他就笑嘻嘻地扑向他怀抱，一声声地叫着“大哥”的小女孩，那个亭亭玉立，乖巧可人的少女，那个温柔善良，贤惠温婉的女子，他从小到大疼爱的小妹，再也见不到了。
凛月如的葬礼结束后，凛冽然一声不吭地便离开了。
痛失爱妻的徐徽，从在翰林院递上告假的申请文书之后，回到府里直接走进凛月如生前居住的月季院内，一直躲在房内。每日下人一日三餐不落地送进房，徐徽却因噎废食，滴水不沾。每日只饮酒下肚，随着酒意的麻痹，好让自己变得麻木。
寂静的院里子里，一双短小的粉色绣花鞋踏了进来。身穿蓝绿色衣裳的徐谨头顶双髻，灵动可爱的眼睛左右顾盼，慢悠悠地走向凛月如的房屋前。
她侧耳贴近门边，倾听门内的动静。听不到一丝动静，小眉微皱，徐谨抬起小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屋内并无动静。她试着用力推了推门，“吱呀”一声，背后的阳光随着房门打开的缝隙钻进了房里，徐谨双手推开一侧的房门迈进了房内。
房间里的所有窗户紧闭着，除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些许的阳光能够透射进来以外，四处的光线暗淡。房内四处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徐谨伸出两个小手指捏住鼻子，皱起眉头。房内的窗户紧闭着，夏日的闷热密漫房间，徐瑾额间已经渗出细汗。除了靠近窗边的光线稍微明亮一点以外，四周光线暗淡。
“爹爹！”徐谨轻声呼唤一声，见并无人应声，徐谨往卧室方向走去。走进卧室，徐谨便看到了半坐在床边的徐徽。徐徽半垂着头，双手垂地，往日意气风发的面容，此时却憔悴不堪碎发垂额，满脸胡渣子，腿边酒瓶子东倒西歪。
徐谨走近徐徽面前蹲下身子，小手拉了拉徐徽垂在地上的衣角。“爹爹！”徐谨怯生生地喊道。
徐徽听到喊声，微动了下眉头。徐谨又扯了扯徐徽的衣角，再次出声：“爹爹，你快醒醒！”徐徽微睁了睁眼，朦朦胧胧间徐谨精致的小脸映入眼帘。许是因为头一直低垂着，徐徽感到脖颈酸痛，难受地皱紧眉眼，动作稍显缓慢地抬起头来。眼眸渐渐清明，看到幼小的女儿蹲在眼前，徐徽握住紧紧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女儿那双恰似爱妻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心底顿生疼惜，看着女儿的稚嫩的脸庞，爱妻笑语嫣然的面容又在脑中浮现，悲伤又涌上心头，垂下眼帘眼泪慢慢溢出。
“爹爹，是不是娘亲离开了我们，您很伤心？”看到徐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徐谨语气也带着哭腔问道。
徐徽抬眸看向徐谨，大手抚摸上她的小脸蛋，更咽着开口说道：“我的阿谨也很难过吧！”
“阿谨虽然很难过，也很想娘亲。但是娘亲说过，如果我爱的人离开了，也许他们会变成蝴蝶小鸟，也许会变成风化成雨，他们依然陪伴在我的身边，只是换了方式而已。我想，娘亲这么漂亮应该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陪伴着我，如果我想娘亲了，只要我抬起头来就可以见到了。”稚嫩的声音缓缓诉说着，尽管徐谨努力地扬起微笑，可是以她小小的年纪，哪有那么容易藏住心事。徐徽还是看得出来她嘴角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爹爹，您还有我，阿谨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所以、所以您可以不要那么伤心了吗？阿谨不想看到您不开心。”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徐谨的脸颊滑落。
女儿窝心的话语重新点燃起徐徴逐渐寂灭的心。徐徽消瘦的脸上露出微笑，女儿说的没错，虽然月如和未出生的孩儿离开了他，但是他还有阿谨在他的身边。他不能再消沉下去了，月如最疼爱女儿，他要好好照顾阿谨，让她快乐无忧地长大。
徐徴抬手擦掉女儿脸颊上的眼泪，温声细语地说：“阿谨说的对！爹爹还有你在身边，爹爹会好好振作起来，不让阿谨担心，可好？”
“好！”徐谨笑颜逐开。
徐徽单手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徐步走到房门口，低头看了看门把手，片刻，一抬手一把拉开房门，跨过门槛走到门外。烈日高照，阳光灿烂明媚，阳光照射在身上顿生热感。徐徴抬眼迎向那炽热的阳光昂首而立，眼里滚动的眼泪不知是否因为阳光刺眼，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如释一笑，便转头扬声呼唤下人收拾房间，准备热水沐浴。
在四处寻找徐谨的季嬷嬷闻讯后也急忙忙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悲喜交加。
挂满白帆的徐府冷清萧条，白灯笼静静地挂在屋檐下的每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府内来往走动的下人个个表情肃穆。
天灰蒙蒙的，细雨从空中散落聚在一起像是一张巨大无形的网罩落下来，压得喘不过气。
凛月如的棺木放在大堂中央，徐徴头发衣衫凌乱地斜靠在柱子旁，无力地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上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季嬷嬷跪坐在一旁双眼通红，默不作声地烧着纸钱，看着眼前的火盆里一张一张逐渐烧尽的纸钱不由地悲从中来，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到手中的纸钱上，她从未想过在自己手里照料长大的小姑娘有一天会在自己面前早早离开人世，她的心揪在一起痛得她连呼吸都生疼。
“来人，拿酒来。”徐徴突然开口呼喊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干涩沙哑，一脸容色憔悴，暮气沉沉。
管家毕恭毕敬缓缓走了过来，神情带着担忧，徐徐开口劝说道：“老爷，您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再喝下去会伤到身体的，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徐徴一脚踢开放在脚边的酒瓶子吼声道：“我叫你们去给我拿酒来，去给我拿酒来！”
“老爷，您再这样喝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不如～”管家还想继续劝说。
不料，徐徴根本不听，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废话少说！给我拿酒来，不然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府！”说完，重心不稳又跌坐在地，管家赶紧大步走上前去搀扶，把徐徴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摊坐着。
不久，一小厮小心翼翼地托着托盘走来，把托盘上的酒轻放在桌子上。徐徴伸手一把抢过酒瓶，仰头饮尽。透明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出，落在前襟上湿了一大片。徐徴此时只想一心求醉，只有醉了，他才能看到他心爱的月如。许是喝得太急，徐徴呛的连连咳嗽，咳着咳着只见他双手掩住脸面，埋在膝间哀戚地啜泣着，瘦弱的身躯颤动起伏。
这时，一道急速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年逾三十的男子，一身墨紫色长袍，身材魁梧却五官精致，眉目清秀的脸庞此时一脸悲愤之色，他大步跨进堂内。
看着大堂中央摆着的棺木和红木桌上的牌位，男子惊愕得不敢置信，转过脸怒瞪正埋头哭泣的徐徴，大步向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领，语气愤怒地质问道：“你告诉我！小妹怎么会这样？告诉我！”
此男子便是凛月如的大哥，现青嶙山庄的庄主凛冽然。被凛冽然揪着领口的徐徴，一言不发，哀切地抽噎着摇头，任由男子揪着不放。看到此状，凛冽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他的脸举手就挥上一拳，然后一把甩开徐徽，任由他跌落在地。
“大少爷，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小姐，您打死老奴吧！是老奴的错，老奴没用。”在一旁烧着纸钱的季嬷嬷见到自家大少爷，便跪着爬到凛冽然的面前，一双老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痛哭流涕。
凛冽然任由季嬷嬷跪地痛哭，他徐步走到棺木旁，大手放到棺木上，用力一推，看到往日温婉可人的小妹，如今却了无生气地躺在棺木里，凛冽然心如刀割，心中悲痛万分，痛声哭喊道：“小妹，你不是和大哥说好了，等孩子出生后会带着阿瑾一同回青麟山庄吗？阿爹阿娘前阵子还吩咐下人把你的院子重新修建一番，要让你住得舒心。现在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你就这么离开了，你让阿爹阿娘怎么能接受呢？”凛冽然越说越伤心，最后悲伤欲绝地埋头在棺木上痛哭起来。
从自家小妹出生后，作为大哥的凛冽然对这个小妹格外地疼惜，有好玩的，好吃的全都留着给她，对她的疼爱连自家夫人都曾吃醋。后来凛月如出嫁从夫离开了青嶙山庄后，他还时不时因为想念小妹而红了眼眶，自家夫人还因此取笑过他。
而在他收到从小放在心上疼爱的小妹因难产离世的消息时，他连夜就从青麟山庄出发，一路不眠不休地赶路。在路上他几度想着估计消息有误。直到来到徐府门前，看着高高挂着的白灯笼和白帆，他彻彻底底地怔愣住了。那个小时候一看到他就笑嘻嘻地扑向他怀抱，一声声地叫着“大哥”的小女孩，那个亭亭玉立，乖巧可人的少女，那个温柔善良，贤惠温婉的女子，他从小到大疼爱的小妹，再也见不到了。
凛月如的葬礼结束后，凛冽然一声不吭地便离开了。
痛失爱妻的徐徽，从在翰林院递上告假的申请文书之后，回到府里直接走进凛月如生前居住的月季院内，一直躲在房内。每日下人一日三餐不落地送进房，徐徽却因噎废食，滴水不沾。每日只饮酒下肚，随着酒意的麻痹，好让自己变得麻木。
寂静的院里子里，一双短小的粉色绣花鞋踏了进来。身穿蓝绿色衣裳的徐谨头顶双髻，灵动可爱的眼睛左右顾盼，慢悠悠地走向凛月如的房屋前。
她侧耳贴近门边，倾听门内的动静。听不到一丝动静，小眉微皱，徐谨抬起小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屋内并无动静。她试着用力推了推门，“吱呀”一声，背后的阳光随着房门打开的缝隙钻进了房里，徐谨双手推开一侧的房门迈进了房内。
房间里的所有窗户紧闭着，除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些许的阳光能够透射进来以外，四处的光线暗淡。房内四处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徐谨伸出两个小手指捏住鼻子，皱起眉头。房内的窗户紧闭着，夏日的闷热密漫房间，徐瑾额间已经渗出细汗。除了靠近窗边的光线稍微明亮一点以外，四周光线暗淡。
“爹爹！”徐谨轻声呼唤一声，见并无人应声，徐谨往卧室方向走去。走进卧室，徐谨便看到了半坐在床边的徐徽。徐徽半垂着头，双手垂地，往日意气风发的面容，此时却憔悴不堪碎发垂额，满脸胡渣子，腿边酒瓶子东倒西歪。
徐谨走近徐徽面前蹲下身子，小手拉了拉徐徽垂在地上的衣角。“爹爹！”徐谨怯生生地喊道。
徐徽听到喊声，微动了下眉头。徐谨又扯了扯徐徽的衣角，再次出声：“爹爹，你快醒醒！”徐徽微睁了睁眼，朦朦胧胧间徐谨精致的小脸映入眼帘。许是因为头一直低垂着，徐徽感到脖颈酸痛，难受地皱紧眉眼，动作稍显缓慢地抬起头来。眼眸渐渐清明，看到幼小的女儿蹲在眼前，徐徽握住紧紧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女儿那双恰似爱妻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心底顿生疼惜，看着女儿的稚嫩的脸庞，爱妻笑语嫣然的面容又在脑中浮现，悲伤又涌上心头，垂下眼帘眼泪慢慢溢出。
“爹爹，是不是娘亲离开了我们，您很伤心？”看到徐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徐谨语气也带着哭腔问道。
徐徽抬眸看向徐谨，大手抚摸上她的小脸蛋，更咽着开口说道：“我的阿谨也很难过吧！”
“阿谨虽然很难过，也很想娘亲。但是娘亲说过，如果我爱的人离开了，也许他们会变成蝴蝶小鸟，也许会变成风化成雨，他们依然陪伴在我的身边，只是换了方式而已。我想，娘亲这么漂亮应该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陪伴着我，如果我想娘亲了，只要我抬起头来就可以见到了。”稚嫩的声音缓缓诉说着，尽管徐谨努力地扬起微笑，可是以她小小的年纪，哪有那么容易藏住心事。徐徽还是看得出来她嘴角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爹爹，您还有我，阿谨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所以、所以您可以不要那么伤心了吗？阿谨不想看到您不开心。”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徐谨的脸颊滑落。
女儿窝心的话语重新点燃起徐徴逐渐寂灭的心。徐徽消瘦的脸上露出微笑，女儿说的没错，虽然月如和未出生的孩儿离开了他，但是他还有阿谨在他的身边。他不能再消沉下去了，月如最疼爱女儿，他要好好照顾阿谨，让她快乐无忧地长大。
徐徴抬手擦掉女儿脸颊上的眼泪，温声细语地说：“阿谨说的对！爹爹还有你在身边，爹爹会好好振作起来，不让阿谨担心，可好？”
“好！”徐谨笑颜逐开。
徐徽单手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徐步走到房门口，低头看了看门把手，片刻，一抬手一把拉开房门，跨过门槛走到门外。烈日高照，阳光灿烂明媚，阳光照射在身上顿生热感。徐徴抬眼迎向那炽热的阳光昂首而立，眼里滚动的眼泪不知是否因为阳光刺眼，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如释一笑，便转头扬声呼唤下人收拾房间，准备热水沐浴。
在四处寻找徐谨的季嬷嬷闻讯后也急忙忙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