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因是你 第四章

小说:谨因是你 作者:母老虎爱吃草 更新时间:2024-08-16 11:56:57 源网站:顶点小说
  妙龄少女抬头仰望着天空,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山林处绿树浓荫小鸟在古柏林之间自由穿梭飞翔,鸟语和声享受着阳光普照大地的温暖。

  妙龄少女的思绪随着夏风吹回到她七岁的那年。

  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

  忆幕里,她的爹爹在失去娘亲的日子里痛不欲生,自暴自弃地沉浸酒中,再后来爹爹重新振作起来,在他空闲下来时便会陪伴在她的身边,教她读书认字和她一起摸鱼玩耍。

  让她记忆犹新的还有在那天的早晨,在她兴高采烈地跑到爹爹的书房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学会写‘爹爹’二字了。爹爹答应过她,只要她学会了便带她去放风筝,他的承诺可以实现了的时候,她在书房外举起手想要敲门时却听到爹爹对管家说,等到下个月过完她七岁生辰的一个月后便会迎娶吏部尚书崔大人的庶女为继室,让管家开始着手准备关于婚宴的事宜。

  当时她在门外听到后径自推门而入,大声地哭闹起来,嘴里哭嚷着:“爹爹,您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您说谎,您说话不算数!您骗人!”她很生气,生气爹爹说谎,也气他明明在娘亲去世时是那么地伤心,怎么突然又要迎娶别人,她不愿意别人来取代娘亲的位置。她心里害怕,害怕爹爹以后不疼爱她,也怕以后会有弟弟或妹妹取代了她的位置。

  可是,那时不管她如何哭闹,爹爹不但没有改变主意,而且在婚宴举行的前几天,她的爹爹还亲自把她送到了外祖父那里,也就是现在的青麟山庄。

  妙龄少女便是翰林院学士徐徽,已逝的凛月如的女儿——徐谨。

  旭日阳光刺眼,徐谨盍上眼睑,也盍上了那一幕幕浮现的画面。

  一位左手拿着一柄长剑,衣着打扮干净利落,样貌清秀的小丫鬟走进了院里。

  徐谨的外祖父凛威轶年轻时便开始在江湖上闯荡摸爬滚打。后来与妻子司徒青成亲后便与知己好友生死之交一起城建了青麟山庄。山庄里的规矩不如昭京里的显贵人家,世家大族般看重。

  凛威轶性格豪爽洒脱,有着江湖人那种不愿被世事束缚,做事只求个随心所欲的气节。其妻子司徒青性格沉静不拘小节,她不同于其她闺秀女子深居闺中。司徒青的父亲生前是位行商的,长年在外奔走行走,因为行商也会请骠局护送,而从事骠局行业的也属江湖人居多,所以经常会与江湖人打交道。因着司徒青的母亲早逝,她父亲也一直没有再娶,所以她从小便跟着父亲身边闯南走北。后来,因缘嫁给了凛威轶,两个性格投契,在规矩这方面也就随性了。

  小丫鬟右手合握住拿着剑的左手,举至胸前,弯腰低头向徐谨行礼后,直起身子语气态度爽朗又不失礼节地开口说道:“小姐,老夫人派婢子来请您到松院一趟。”

  徐谨从七岁开始便在青麟山庄长大,山庄里的下人一直都是称徐谨为‘小姐’而并不是‘表小姐’。现青麟山庄的庄主是凛威轶之子凛冽然,爱妻范书苑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凛辰远,小儿子凛辰尧。其爱妻一直想再生个女儿,可惜一直无法如愿。直到后来徐谨来到了青麟山庄,最欢喜的莫过于范书苑了。更何况七岁时的徐谨样貌可人,又是自家小姑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因此范书宛对徐谨更是疼爱万分连自家两个儿子都比不上。

  “好,我知道了。”妙龄少女微笑点头。

  正在玩闹的两人,看到小丫鬟的到来便停下了打闹。秋意兴奋地跑到小丫鬟跟前,眉开眼笑地问道:“碧瑶,你刚才去练武了?”看着小丫鬟碧瑶一身劲装利落的打扮秋意便猜到她去过练武场了。

  碧瑶点头,一脸高兴地举起手中拿着的剑摇了摇,语气带点得意地说道:“嗯,难得看到莫师傅在练武场我便请他老人家指点指点。”

  “啊?”一旁的柳絮惊叫一声。

  比起秋意那活泼好动的性子,柳絮的性格就偏温顺内敛。能让一向稳重的柳絮做出如此大反应就有一个可能——莫师傅。

  柳絮一直以来对剑法頗为痴迷,莫师傅武功颇强,尤其在剑术这方面的造诣高深。青麟山庄下人们的武术和剑术指导都是由莫师傅的徒弟来负责教导。平常莫师傅在空闲时候也会到练武场观看,对武术或剑术上心的人都会趁着机会上前请求指教。虽然莫师傅年轻时在江湖上就名扬四海,但是他性格并不高傲,遇上前来求教的下人们,他也会倾囊相授指导一番。

  “我怎么不知道莫师傅回庄里了!天啊!上一次莫师傅回来青麟山庄时,我因为出庄办事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我都在庄里了竟然还会错过。”柳絮一脸遗憾又不甘心地哀嚎道。

  徐谨一脸深表同情的模样,忍住笑意地看向碧瑶,眼神里带着‘你来安慰安慰她’的意思。

  碧瑶的母亲是在徐谨的外祖母凛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宋娘。宋娘的父母年轻时都是在凛威轶和凛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后来年龄大了才退了下来。凛老夫人便让宋娘跟在她的身边侍候,一直到了适婚年龄,凛老夫人便作主把她许给了山庄里的一个护卫,两人成婚后一年便生了碧瑶。与徐谨秋意两个也算是一同长大,感情也是亲近。

  其实也难怪柳絮反应会如此大,因为莫师傅最近两年都在外游历,并不常留在青麟山庄里,所以能见到莫师傅的机会实属难得。

  接收到徐谨的眼神示意,碧瑶点头表示明白,笑语道:“柳絮姐姐不用这般失望,莫师傅今天说了这次回来会留一段日子呢。”

  “真的吗?”柳絮一脸的不敢置信地问道。看到碧瑶含笑点头,遂高兴地喊道:“太好了!”扭过头,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眸光亮晶晶地看向徐谨。

  徐谨会意,莞尔一笑说:“去吧!”

  柳絮笑颜逐开,向徐谨福礼谢过后转身就往院外跑去,那活泼的模样与昔日娴静的柳絮判若两人。

  秋意无法理解,摇着小脑袋面露猜疑地对徐谨说道:“她这一点,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柳絮以后想要当武林高手?”

  徐谨眼眸微闪,嘴角似笑非笑,语气轻快地说道:“我们也走吧!不要让外祖母等太久了。”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行步如飞地走了。

  一行三人一路欢笑声不断来到了徐谨的外祖母凛老夫人的住处——松院。

  恰巧遇上从院里走出的宋娘,宋娘见到徐谨三人,抬脚上前几步向徐谨行礼语气亲和地说道:“小姐,您来了!老夫人正在客堂内,您进去便可。”说完,弯腰侧身让过。

  徐谨微笑点头,便抬步走向院内,秋意向宋娘福礼后也提步跟上徐谨。

  “娘!”留在最后的碧瑶嘴甜甜地叫了声。

  宋娘眼神宠溺地嗔了她一眼,手指轻点了一下她光洁的小额头,说道:“快回房换身衣裳吧!从练武场回来一身汗也不捯饬一下自己。”

  受挨训的碧瑶吐了吐小舌头,便听话地转身离去。

  宋娘并没有跟着进屋,只在门外守着。

  松院里的客堂内,正坐在太师椅上年龄不逾六十的凛老夫人,两侧鬓发竟已半白犹如清晨落下的白霜,半遮半掩整齐贴服地梳成发髻,发髻上插了一支翠玉簪子。

  虽然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皱纹随着年纪渐长而肆意在脸上横行,但是她的脸上却不见斑点。她五官似乎与昭陵人有些不同,眼睛深邃而凹陷,几条深浅不一的细纹在眼角处向外延伸,挺秀直挺的鼻子,淡红的薄唇。她身形高瘦,身材匀称,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臃肿富态。尽管岁月无情,但仍然能看出花季时也定是位娇媚动人的花样女子。

  凛老夫人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拿着杯盖一下一下地拂开杯中茶水面上飘浮着的茶叶。

  听到脚步声,凛老夫人抬眼看向来人,深邃的眼眸里充满慈爱的目光。

  徐谨一头黑丝长发轻抚成髻,一只梨花玉簪插在发髻上,一双娇媚的桃花眼里带着笑意,白皙透亮的肌肤上,红唇微扬。纤细的腰身直挺,婀娜多姿步履如风地走向前来,裙摆随着脚步而摆动起来,如飞舞的蝴蝶般。

  当年的小人儿现也长成了娇俏可人的大姑娘了。凛老夫人心里感到欣慰又心酸不舍,看着外孙女那双与逝去女儿相似的桃花眼,凛老夫人深邃的眼眸里闪过痛色。

  徐谨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凛老夫人行叩拜礼,举手投足之间动作幅度标准,比得上京中的大家闺秀。徐谨语气柔和说道:“谨儿给外祖母请安!”

  凛老夫人放下茶盏,慈目脸善语气亲切地说道:“快起来坐下吧!外祖母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外祖母前不用注重这些繁文缛节。”看着眼前亭亭玉立,娇美可人的外孙女,凛老夫人心情也跟着开怀起来。接着,又打趣道:“我请教养嬷嬷来教导你形态礼仪可不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显摆的。”

  丫鬟端来了茶盏,放在徐谨左侧的桌面上,便离开了堂屋,屋内只剩祖孙两人。

  “谢外祖母。”徐谨站起身子,走到凛老夫人的下首处的椅子前双脚并齐坐下,身体只占椅子的三分之一,坐姿端正,两臂自然弯曲放在膝上目光平视柔和,笑语嫣嫣卖乖似的说道:“谨儿只是学以致用,不能浪费外祖母对谨儿的一番苦心。况且,小辈本就应当向长辈行礼请安,您老人家心疼我,省了每日的晨安,谨儿还能偷偷懒睡睡懒觉,在您这里谨儿已经讨了个大便宜,可不能连行礼也省下了。不然嬷嬷知道了,可会拿戒尺打我的手心了。”说完,假装委屈害怕地眨巴着桃花眼。

  徐谨的仪态端庄大方得体,凛老夫人看在眼里满意地在心里默默点头,听到徐谨说的话不由得笑骂道:“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净会讨我欢心,说起道理来谁也说不过你这张嘴。”

  徐谨乐呵一声,笑靥如花儿般绽放。见外祖母高兴,她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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