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的御书房里,烛芯"噼啪"爆响,将叶天策的影子在墙上扯得老长。

  赵高单膝跪地,掌心托着一卷泛着霉味的黄绢,绢角还沾着半枚褪色的朱砂印——那是大乾皇室秘档的标记。

  "这是属下翻遍宗人府最底层的石库找到的。“赵高喉结动了动,”密卷记载,三十年前先帝北征时,曾与‘北辰尊者’立过血誓。

  尊者以本命法则起誓,永不为祸大乾疆土,先帝则许他北疆千里灵脉作为供奉。"

  叶天策的指节抵在案上,指腹摩挲着玄渊剑的剑柄。

  剑鞘上的云纹被他摸得发烫,像要烧穿掌心的老茧。"北辰尊者..."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浸着冰碴,"当年能助先帝平北疆,如今自然也能毁北疆。

  好个‘永不为祸’,二十年没动静,倒选在我清剿境外势力时跳出来。"

  他突然抓起密卷,火折子"刺啦"一声窜起幽蓝火苗。

  泛黄的绢帛瞬间蜷成黑蝴蝶,在金漆盘龙烛台旁打着旋儿。"去把北疆所有关于北辰尊者的旧碑、祠堂全拆了。"他盯着灰烬里若隐若现的血字残痕,"他既然忘了誓言,便由我来提醒——大乾的地,容不得老怪物撒野。"

  赵高领命退下时,殿外的更鼓正敲过三更。

  叶天策推开窗,凉夜卷着松涛灌进来,裹着远处演武场传来的剑鸣。

  他望着月光下那道素白身影,嘴角终于勾出半分笑意。

  姜洛璃的剑穗在夜风里荡开,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她持剑的手稳如磐石,每一剑都劈在演武场中央的青铜鼎上。

  鼎身布满新痕,与她剑穗上的旧血渍交相辉映。

  "要试试?"叶天策的声音从她身后飘来。

  她的剑势微滞,青铜鼎"当"地发出闷响。"你该在御书房批折子。"

  "批完了。"他靠在演武场的汉白玉栏杆上,望着她被剑气掀起的发梢,"北疆的防线我设了三道。

  最外层放烟雾弹,中间层埋陷阱,最里层..."他顿了顿,"让黑冰台用时间殿的阵法布个虚境,骗境外修士以为破了关。"

  姜洛璃转身,剑尖挑起他腰间的玄渊剑穗:"你真打算放他们进来?"

  "不让他们看到能屠进京城的希望,怎会把老底全掀出来?"叶天策伸手接住她的剑,指腹擦过冰凉的剑脊,"当年漠北之战,你杀穿三十里敌营救我。

  这次,我要让他们连退路都没有。"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剑穗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紫。"何时启程?"

  "明日卯时。"他松开手,玄渊剑"嗡"地归鞘,"紫霞山的幻音术我让李文昭整理了解法,你带着。"

  演武场的更漏"滴答"响了两声。

  姜洛璃突然将剑插入他掌心:"若我在紫霞山遇到麻烦..."

  "玄渊剑认主。"他握住剑柄,剑气顺着经脉窜上后颈,"你唤它名字,它比我先到。"

  她没接话,转身时剑穗扫过他手背。

  那点凉意顺着血脉往上爬,爬进他心口那团烧了二十年的火里。

  龙渊阁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李文昭抱着一摞密信冲进御书房。

  他青衫前襟沾着墨渍,发冠歪在一边,显然是从案头直接跑过来的。"殿下!"他将最上面的信笺展开,“紫霞山的白芷松口了,说愿供出境外势力情报换命。”

  叶天策接过信,目光扫过"九幽令"三个字时,指节猛地一紧。

  信笺边缘被他捏出褶皱,像道狰狞的伤疤。"九幽令..."他低念着,"我原以为境外势力是散沙,现在看来,是有人用这东西把他们串成了链。"

  李文昭喉结动了动:"属下查过,这是百年前境外七大宗门联合的信物。

  每次现世,必有血洗三城的祸事。"

  "所以他们急着在我清剿紫霞山时反扑。“叶天策将信笺投入炭盆,火焰"轰"地窜起三寸高,”去告诉白芷,只要她的情报能让我挖到九幽令的源头,我允她活。

  但..."他抬眼时眸底寒光凛冽,"若有半句假话,我让她尝尝幻音术反蚀的滋味。"

  李文昭退下后,早朝的钟鼓响彻宫城。

  金銮殿的龙椅还带着晨露的凉,叶天策望着阶下跪了一地的老臣,指尖在御案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为首的是吏部侍郎周伯年,白胡子被气得直颤:"殿下新制虽好,可宗门禁足三月,已是寒了天下修士的心。

  老臣斗胆,请宽限宗门罪责,恢复察举制..."

  "察举制?"叶天策笑了,笑声像冰锥扎进金殿的穹顶,"当年察举制下,寒门子弟十年苦读抵不过世家一封荐书。

  我用科举换了这天下读书人的热血,你要我亲手毁了?"

  周伯年额头抵着金砖:“可境外势力虎视眈眈,若宗门寒心..."

  "寒心?”叶天策突然起身,玄渊剑"铮"地出鞘三寸。

  剑气扫过阶下,几个老臣的官帽"噗通"落地。"当年我在漠北啃冰渣子时,这些宗门在哪?

  我被关天牢二十年时,这些宗门在哪?"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角铜铃乱响,"现在我要护他们周全,他们倒要跟我讲条件?"

  满朝文武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叶天策望着殿外飘起的晨雾,声音又软下来:"退下吧。"他挥了挥手,"但记住——大乾的江山,是我用剑打下来的。

  谁要掀它,我便用这剑,把谁的骨头敲碎。"

  夜漏初上时,北疆的风卷着沙粒打在叶天策脸上。

  他裹着粗麻斗篷,混在商队里穿过边境小城。

  城门口的守卫是境外修士假扮的,腰间挂着半枚青铜令牌——和白芷信里描述的"九幽令"纹路分毫不差。

  他摸了摸怀里的法则纹,那是系统新解的追踪符。

  等商队行至郊外的破庙,他借着如厕的由头闪进后巷。

  破庙偏殿里亮着幽蓝鬼火,三个修士正围着案上的地图争论。

  为首的青年生得面如冠玉,眉间却有道暗红竖纹——那是北辰尊者亲传弟子的标记。

  "主上说得对,大乾新帝不过是仗着系统..."青年的声音突然顿住,"谁?"

  叶天策贴着墙根,呼吸放得比蚊蝇还轻。

  他指尖快速结印,一枚淡金色的法则纹轻轻落在青年靴底。

  等那青年掀开门帘查看时,他已混进商队,马蹄声碾碎了夜色里的警觉。

  "殿下,这太冒险了。“赵高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若被发现..."

  "他们以为我在京城批折子。“叶天策扯下斗篷,露出里面的玄色龙纹暗卫服,”等他们自以为能屠进京城时——“他望着北疆的夜空,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便是他们的死期。"

  回到京城时,已是三更天。

  叶天策站在宫墙下,望着演武场方向的灯火。

  那里有个素白身影还在练剑,剑穗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姜洛璃的剑突然"当"地插在地上。

  她望着北方,心口像被人攥住了般发疼。

  某种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带着百年前那道毁天灭地的剑意。

  她捡起剑,指尖抚过剑穗上的旧血渍——那是当年从漠北敌营杀出来时溅的,和此刻心口的疼,一模一样。

  "终于要来了吗?"她对着夜风喃喃,剑鸣穿透夜色,惊起一群寒鸦。

  宫门外的更夫敲响梆子,三声过后,远处传来马蹄声。

  那马蹄声里裹着北风,裹着沙粒,裹着某种即将撕裂天地的——

  "九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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