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阮明娇返回京城,第一时间要去见陛下,但萧启帝如今人昏沉不易见外客,反倒是太子萧易召见了她,在她百般求情下,这才同意她去了刑部见阮青山。

  牢房里阴暗潮湿,不知何时就会从脚边跑过几只老鼠,阴森的环境让她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但内心想要快些见到父亲的心思却掩盖不住,她加快脚步跟着狱卒到了关押阮青山的地方。

  昏黄的烛火打在一个略显冷清消瘦的背影上,阮明娇借着烛火看清了那就是她爹的背影,登即眼泪便掉下来,几步冲了过去在牢房外唤道:“爹。”

  那背影听见声音后明显一顿,阮青山闭眼假寐,听见阮明娇到声音猛然睁开眼,这么久不曾听过阮明娇的声音,他一时有些慌神,不敢相信的一转眼眸。

  接着,就又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叫他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慌张的从那木床上坐起身来,接着昏黄的烛火这才看清门外站着的就是自己念叨了大半年的女儿。

  他浑浊的眸子一红,连忙走到了阮明娇跟前,在牢房的栏杆里握住了阮明娇的手,满眼爱怜的上下看着阮明娇,“阿娇,瘦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阮明娇忍着心中难过,回握着阮青山的手,声音哽咽道:“爹,女儿不孝,出门这么就全然忘了孝道,您受苦了。”

  她一哭,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阮青山看的心疼不已,连连哄劝道,“傻孩子,与你何干,爹自己在朝政树敌,现在让别人抓住把柄,不过是朝政上的互相往来。”

  他说着一顿,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你身体如何,心绞痛可还常犯,我这个做爹的竟然连你的心绞痛也治不好,你母亲日后是要怪我的。”

  阮明娇点点头,在他带着愧疚和自责的目光中,将这一路所经历的用简短的话语说来,最后说自己心绞痛已不似经常犯病,让他不用担心。

  “爹,您放心,女儿一定能找得到真相,还您一个公道。”阮明娇拉着阮青山的手,一边郑重的承诺道。

  年迈的首辅却是眼含泪水,一边朝女儿摇头,阮明娇也顾不上他作何感想,从松宝手里拿过食盒揭开盖子,一边拿出来几碟小菜和米饭来。

  时间紧迫,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她爹争执谁对谁错上,她擦了眼泪,将小菜和米饭摆在阮青山面前:“爹,你在这里吃不好谁不喝,我让厨房做了些您平日里爱吃的饭菜,您趁热。”

  知道女儿担心自己,阮青山连连应是,也不再推辞,接过米饭便大口吃了起来,阮明娇看在眼里,心中难受万分,一旁的松宝更是低头呜咽着。

  父女俩还没寒暄多久,门外的老头晃了晃钥匙:“郡主,时间到了,您该走了。”

  阮明娇一愣,看向阮青山的眼底充满着不舍,阮青山已然,两人紧紧握着手,舍不得放开,门外的牢头又开始催促。

  “君主,别让小的们为难。”

  她忍着不掉眼泪,这才起身,“爹,我走了,您一定保重身体,女儿在家里等您。”

  阮青山眼眶通红的点头,鼻尖酸楚的却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牢头重新锁了牢房的门,在前面带路往前走去。他们一出牢房门,门前一片天寒地冻的景象,刑部外突然飘起了大雪,在一阵飓风中刮起一片旋涡,天地宽阔阮明娇却觉得无比的孤寂。

  她没忍住往身后看了眼,默默念道:“您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救出您的。”

  她刚拉回思绪,低头扎进这天寒地冻的雪间来,就听得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来,“果然是阿娇妹妹,我还以为方才看错了。”

  阮明娇一顿,心中有些疑惑不由的抬头望向来人,一身黑色鎏金大蟒的人站在不远处,一脸懵逼清风得意的模样,羽冠束发,整个人身形挺拔站在这风雪间形成了一道独立的风景。

  裴景?阮明娇转念一想,她还没进京之前就得知三殿下为武都侯洗涮冤屈,重新恢复了他的爵位,特立他来到刑部兼任侍郎一职。她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哪里奇怪,正不巧他她今日就在此处碰到了裴景。

  她愣神之际,裴景已从半丈开外走了过来,脸上欣喜的神色掩饰不去,“阿娇妹妹,你何时从乡下庄子回来的,我还以为你要年关过后才能回来呢?你身体现在如何。”

  他说着,就要拉上阮明娇的手,被其不动声色的躲开,阮明娇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淡淡道:“前天刚回来,劳侯爷操心,现在身体养的差不多了。”

  不提下乡养病还好,一提这事就像是在扎阮明娇的心,尤其这话是从裴景嘴里问出来的,她一抬头看见裴景嘴角的笑意,仿佛就是知道一切后在讥讽她的模样。

  “那便好,你今日是来看伯父的?唉,也不知伯父为何这般糊涂,竟然走上这一步的,皇帝对他那么好,太子也视他为最好的老师。”裴景看了眼身后,脸色一边露出几分颇为可惜的表情来。

  阮明娇听见异常不得劲,抬头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糊涂,走上了这一步。”

  她语言激烈,眼神寒冽看着裴景就像看仇人一般,裴景一顿,脸上深色变化莫测,连连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娇,我是说……总之你放心,伯父在这里我一定会让人多加看顾,在真相出来之前绝不会让他受累受苦。”

  阮明娇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突然一紧,裴景虽是保证和解释的话,但落紧她的耳朵里却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她忽然有些后怕,幸好自己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激怒了裴景,他现在才是刑部的掌管人,他想让阮父好过,阮父便能有一日安稳日子过。他若不快,将自己这些报复在阮父身上,阮明娇真要恨死自己了。

  她心里一番挣扎,尽管是不情愿,但为了阮父她又不得不忍耐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她扯起一抹笑意,看向裴景:“裴景哥苦尽甘来,重新恢复了官职还掌管了刑部,平阳还未曾向你道贺过,实在失礼。”

  “阿娇,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么久的情谊哪里需要这些虚礼。”裴景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阮明娇颔首,郑重道:“那我父亲便多仰仗裴景哥照顾,天寒地冻明娇有些觉得冷了了,便先告辞了。”

  “好,你注意身体,待改日我休沐就去府上看你。”裴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眼里的贪欲丝毫不加以掩饰。

  阮明娇却是再也不能在此处待着了,匆匆跟他福身一礼拜下便带着松宝踏着风雪离开。

  裴景的目光却始终在她身上停留,一双狭长的眸子里皆是不屑和贪念,看阮明娇就像是在他手底垂死挣扎的小白兔,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最后还不是要向他低头求饶。他不屑的瞥了一眼她,提步往刑牢里走去。

  这夜,一行人伴着漫天的大雪踏进了京城。

  玉郡王府。

  萧玉然正脱了外袍,披着被子在榻上饮酒消愁,奔波数日却对首辅一事于事无补,朝中一大半的官员一边倒的就要给首辅坐定这个叛国通敌的罪名,他万分无奈却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即便是知道阮明娇回来,也不敢去看他,一是怕让有心人看去揣测他与阮明娇的关系,从而更不利于他为首辅一事奔走。

  朝中无朋友,他也就只能自己喝酒解解闷,屋里的烛火在窗柩里透进来的风里摇曳生姿,在屋里扇动着流动的光晕。少年郎脸色微红,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酒杯,脑子里却始终想不通,干脆仰头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好似才解气一般。

  他迷醉间,听的一阵敲窗户的声音,接着榻对面的窗户突然闪进来一阵寒风,一道黑色身影便冲了进来,他目光迷离以为是进了刺客,感叹他心里正郁闷着呢,就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

  他怒目圆睁,悄悄翻下床,手捏紧拳头趁着那人背对着他时挥了过去,感觉到拳风的人侧身躲开,双手抓住他的拳头向下掰去,接着就将他翻过身去。

  疼的萧玉然连连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

  身后的人眼眸一怔,伸手堵上他的嘴,一边喝道:“别喊了,稍是我!”

  声音熟悉的让萧玉然瞬时清醒了过来,抬眼向后望去,就见身后的黑衣人摘下了面罩,正是燕徵。

  “燕徵,你何时回的京?”萧玉然指着他,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刚进城,你小点声。”燕徵边说边往榻前走去,熟练的好似自家一般,在榻上坐下,拿了一个空杯子为自己倒上酒一口饮尽,却四不满足一般又接着喝了几杯。

  “你找到人了,回来这么快?知不知道三殿下他们正在等你进城入局呢。”萧玉然关上了窗子一边往他跟前走去。

  燕徵盯着手里的酒杯,回道:“我知道,但我不能不回来,这里有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我不能让他们挡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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