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傲气之辈,输给陈砚自是不服气。可待二人看过陈砚的文章,便心服口服了。

  鹿鸣宴上经主考官王泽提起陈砚的年龄,二人又是一阵不甘。

  若单单是没陈砚的才学也就罢了,还没人家的天赋,便是处处屈居陈砚之下。

  天之骄子却如此被压制,犹如全身被捆绑鞭笞,实在难受。

  陈砚朝王泽行学生礼,恭敬道:“学生谨遵座师教诲。”

  一旁的李景明颇为惊诧地看了眼陈砚,碍于考官们皆在,又迅速低下头。

  陈砚放下酒杯后,又朝各位考官们一一行礼,方才转身对谢安行了同辈礼,诚恳道:“劳烦谢兄领着同科们敬谢老师们了。”

  谢安见他如此客气,心中不甘便消散许多。

  原本领着举子们敬酒该是解元之责,也是解元的荣耀时刻,如今陈砚让给了他,便是让他在考官们面前露脸。

  原本就是他谢安占了便宜,陈砚却还以托付的姿态,可谓让谢安名正言顺。

  如此一来,座师们可得到尊重,举子们也在座师们面前露脸,整个鹿鸣宴依旧是庄重热闹。

  至于陈砚,自是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吃菜。

  鹿鸣宴上的菜色极普通,滋味也并不怎么好,耐不住陈砚饿啊。

  为了参加这鹿鸣宴,陈砚和李景明早早就来了府衙等候,早上只吃了三包子垫巴。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陈砚正是能吃的时候,一天没吃顿饱饭早饿了,便是再难吃的饭菜,此时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副考官庞诚笑着对王泽道:“虽已是解元郎,到底还是少年心性,鹿鸣宴竟真是吃饭。”

  王泽顺着看过去,就见陈砚面前已有三个空盘子。

  他不禁有些愕然。

  如此小的身子,那么些饭菜究竟被吃到何处去了?

  陈砚虽吃得多,然动作是慢条斯理的。

  王泽道:“倒是颇为谦逊,也并非那恃才傲物之人,并不贪恋一时荣光,倒是难得。”

  起先的得知这陈砚与高家对上,并丝毫不退,王泽就以为陈砚是那锋锐之人,今日一见,却是大大的改观。

  贵为解元郎,今日的鹿鸣宴就该以他为主,出尽风头。

  可陈砚轻易将此等风光让给谢安,自己则隐于其后,颇有韬光养晦之姿。

  如此年纪,竟能有此心性,实在难得。

  庞诚笑得意味深长:“莫不是怕又惹来什么麻烦?”

  说着,手往上指了指。

  王泽眼神平静:“能在徐门身上插一刀还全身而退者,我等必要保上一保。”

  首辅徐鸿渐把持朝政多年,并非没有人朝其动过手,可惜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不少人更是因此丧命。

  可这陈砚竟能凭借微末功名,将徐门的高家整个削弱一大半,还毫发无损,实在让人敬佩。

  此次科考,清流费尽心力方才让王泽和庞诚来到镇江,为的就是进一步削弱高家。

  他们倒也并非刻意打压高家一派,只是为了避免其与整个徐门狼狈为奸。

  两人虽早已知晓陈砚的年龄,真正见到依旧被其年纪惊了下。

  庞诚看向陈砚的目光颇为火热。

  “若这把刀磨得足够锋利,或许能刺进高家那位的心口。”

  王泽笑容里带了一些他人看不懂的情绪:“刀再锋利,也要看握在谁手里。”

  这位解元郎可不是那般好拿捏的。

  当初镇江按察使杨彰险些被此子摆了一道。

  “总归要斗上一斗,以此子作为战场,岂不是于我等更有利?”

  庞诚双眼微微眯起。

  清流一派无论在朝堂还是地方,处处受到徐门压制,无论在何处对徐门动手,都不占优。

  倒不如在此人身上角逐,便是失败了,也不过是牺牲这位解元郎一人,清流损失并不会太大。

  倘若成功,将整个高家倾覆,再顺势攀咬出徐鸿渐,或可倒徐。

  王泽脸色微变,只道:“时机未到。”

  如今的陈砚不过镇江一名举子,还未到京城,与徐首辅没有交集,此时将此人用了,就是大大的浪费。

  倒不如等上一等。

  陈砚如今不过十三便已是解元,定然不会甘心止步于此,一旦他上京赶考,若能中进士,徐门必不会容他,到时再动手,方才有可能将尽可能多的徐门中人拉下马。

  棋子终归要在合适的时机用。

  陈砚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主副考官琢磨了许久。

  待他吃饱,举子们终于陆续放下酒杯,各自落座。

  乐声响起,众举子合着高唱:“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举子们面上皆是难以遏制的喜意。

  多年苦读,终于得偿所愿,必是志得意满,酒不醉人人自醉。

  便是唱起诗来,比往常也多了些意气与豪迈。

  鹿鸣晏结束,各自归家。

  陈砚与李景明等共同坐上牛车,由陈老虎赶回家。

  陈老虎好奇问道:“那鹿鸣晏如何?”

  李景明本是半醉半醒,出来被风一吹,人便醒了神,此时也就大声道:“此生能参加鹿鸣宴,实乃我之大幸!”

  尤其是后来唱诗,实在让他热血沸腾。

  他为五魁首之一,自是受到不少举子的敬仰,还有不少人主动找到他,对他表以钦佩之情。

  鲁策和徐彰也是激动异常,纷纷表示此生难忘。

  陈老虎听得也是热血沸腾,便问陈砚:“砚老爷以为如何?”

  中了乡试后,陈老虎就改了口。

  陈砚起初并不愿他这般称呼,就让陈老虎还同以前一般喊他阿砚。

  可陈老虎死活不愿意,还道:“既已中了举,就该称呼为老爷。”

  陈砚见他如此坚持,也就由着他了。

  陈砚细细想了会儿,方才道:“那碟南瓜饼倒是不错,其他菜都不好吃。”

  李景明等三人无语了。

  合着你参加鹿鸣晏就是为了吃喝?

  鹿鸣晏是吃饭的地儿吗?

  陈老虎颇为惋惜道:“可惜我这辈子是吃不着了。”

  陈砚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陈老虎面前,道:“我给你打包了。”

  李景明惊呼:“你怎么能去鹿鸣宴上打包吃食?”

  陈砚理所当然道:“你们只顾着喝酒唱诗,若我不打包,那些吃食岂不是都白费了?”

  李景明、徐彰、鲁策三人神情复杂,满肚子的话竟是全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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