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陈立果在沈又菱结婚之后,和伊淮过上了很长一段没羞没躁的日子。陈立果沉浸在爱和和谐的海洋里,深深感到这十几年的等待完全是有意义的。系统离看破红尘,坐化出家,不过只有一步之遥。陈立果吃饱喝足,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伤春悲秋:“今天的风儿,也有些喧嚣呢。”系统:“……”伊淮这时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陈立果坐在阳台上发呆。此时正是三月,春意渐浓,万物复苏。陈立果穿着一身唐装,眼睛半闭着,肌肤白皙,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美的好像一副画。伊淮眼里含了些笑意,他走过去,弯下腰,轻轻的叫了声先生。陈立果并未动,嘴里随意应了声。伊淮说:“又菱来了消息,说她怀孕了。”陈立果听到这话,平日里向来冷淡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控制不住的喜色,他道:“什么时候发现的?”伊淮道:“已经三个月了。”陈立果说:“我要去看看她。”伊淮说:“好,我为先生安排。”陈立果看着伊淮离开,便听到系统说沈又菱的命运完成度又往前走了一点。陈立果说:“嘿!孙子!”系统:“……”总感觉陈立果这王八蛋在叫他孙子。陈立果说:“我也能当爷爷了!”系统:“……”这他妈就是叫他对不对?陈立果说:“你不高兴吗?统统?”系统说:“我高兴什么?”陈立果说:“你离马赛克又远了些啊。”系统心中冷笑,他每个世界都是这么想的。沈又菱在结婚之后,便同她的丈夫移居国外。虽然她在走时千不舍万不舍,但伊淮却雷厉风行的帮她办好的移民的手续。沈又菱说爸爸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国外还能同性结婚呢!陈立果只能回答:“国内那么多事,我哪里放得下。”陈立果一说出这话,伊淮就在旁边笑的跟个变态一样,牵着陈立果的手还挠了挠陈立果的手心,被陈立果狠狠的瞪了几眼才作罢。沈又菱其实在内心深处依旧怀疑着伊淮和陈立果的关系,但奈何陈立果就一口咬死了他是自愿的,沈又菱也拿他没法子。伊淮说:“去吧,再晚就要赶不上飞机了。”沈又菱不舍的给了陈立果一个拥抱,她说:“爸,有事给我打电话。”陈立果看着沈又菱离开,伊淮握着陈立果的手微微用力,他说:“先生真是疼又菱。”他哪里会不知道陈立果坚持让沈又菱移民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这边出了什么事,牵连到她身上而已。伊淮说:“不过先生也不要担心,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气撒在沈又菱身上的。”他这话说的轻巧,若陈立果真的动手干掉了伊淮然后进了监狱,这辈子沈又菱的命运完成度估计都满不了了。伊淮说:“先生,我们回家吧。”陈立果面无表情,冷冷的想,那哪里是他的家,那分明就是——他的天堂,哈哈哈哈,走走走,好几天没和谐了。到家后,生气的伊淮抱着陈立果就胡来了几次。伊淮现在正是年轻精力旺盛的,陈立果却已接近四十,虽然正值壮年,但到底是经不住伊淮想尽法子的折腾。最后他被伊淮按在床上的时候,只能咬着牙哑着嗓子说够了。伊淮还在撒娇,他道:“先生,今天都没有把你从头亲到脚呢。”陈立果闻言身上一颤,低低道:“我……受不住了。”伊淮就喜欢他的先生这么说话,他的先生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唯有这时候,才舍得同他说几句软话,有时候心情好了,还能回应几下。伊淮说:“先生,又菱走了,你还有我呀。”陈立果神色疲惫,并不回答。伊淮说:“先生想要什么,我便给先生取来。”陈立果淡淡道:“我想走。”伊淮说:“除了这个。”陈立果冷笑一声,他道:“除了这个其他东西我难道自己取不来?”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陈立果总算搞明白了伊淮是怎么收编他的部下的。这混蛋根本就是开了外挂,想让人睡觉就让人睡觉——谁能打的过他?陈立果当时知道的时候,立马找系统投诉,他说:“你们还给npc开后门的啊?”系统说:“这绝对是个bug!”陈立果说:“你们程序员呢?”系统说:“这是原世界的bug——我们这种外入程序是解决不掉的。”陈立果一听,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系统:“……”所以其实你是来打探消息的?反正总而言之,人家伊淮现在是主角,开了金手指,陈立果这个打酱油的炮灰,基本是没有反抗的希望了。陈立果对于这个世界的走向很满意,非常满意,极其特别的满意。陈立果:“是谁,把我送到这个世界来~”系统:“……”陈立果:“是那可爱的系统,系统~”系统:“……”我弄死你。在沈又菱走后,陈立果彻底放松了自己,天天不是像只没了骨头的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就是和伊淮翻云覆雨没羞没躁。也不知是不是没羞没躁的运动量过大,最神奇的是陈立果不但没有变的瘦弱,身体还变的更加结实柔软,某些他看着都疼的姿势,居然也能做到。陈立果说:“人体太神奇了,我也想到过自己也能这么厉害。”系统完全不知道陈立果在说什么,如果他现在能呈现人类的形象,那一定是面黄肌瘦,两眼失神,嘴里还在念着经。总的来说,陈立果这段时间是过的真的很好,在听到沈又菱怀孕了的消息后,他的心情就更好了。沈又菱移民去了l国,那里气候非常好,全年二十多度,除了雨天多一点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了。伊淮带着沈煜城去l国看望怀孕的沈又菱,他也没有给沈又菱提前打招呼。结果沈又菱在开门看到陈立果的时候,激动的一下子就扑进了陈立果的怀里。“爸!!!”沈又菱高兴极了,抱着陈立果不肯撒手,一个劲的撒娇。陈立果皱眉:“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我看到你太开心啦。”沈又菱笑眯眯的,“你来这里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也好准备一下呀。”陈立果道:“有什么好准备的。”沈又菱说:“当然要准备了,你看我头发都没洗。”陈立果拍拍她的脑袋,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沈又菱直接无视了站在陈立果身后的伊淮——事实上自从在知道伊淮和陈立果在一起了后,她就对伊淮没什么好脸色,觉得是伊淮这个小妖精勾引了自己的父亲,嗯,事实也的确如此。伊淮也不介意,走在后面还顺手带上了门。陈立果进来后观察了一下沈又菱的住所,发现住的地方不比家里差,心中的担忧也算略微放下。沈又菱兴奋的完全停不下来,和陈立果说了好多自己在这边的见闻,她又问陈立果想不想一起过来住。陈立果说:“爸爸老了,走不动了。”沈又菱嘟囔着说:“爸爸才没老呢。”陈立果笑笑不说话。两人看了沈又菱,虽然沈又菱极力邀请他们多赘天,但他们二人都不想多待。于是上午来,下午走,之吃了一顿午饭。在回去的飞机上,伊淮突然来了句:“要是先生能给我生个孩子该多好。”陈立果被他吓了一跳,他说:“你在发什么疯。”伊淮的语气有些落寞,他道:“若是先生有了孩子,一定不会想着离开我了……”陈立果耳根有点发红,他咬牙切齿:“神经病。”伊淮有苦恼道:“都这么久了,先生还没怀上孩子,是我不够努力么。”陈立果懒得理伊淮。结果晚上的时候,伊淮果然更加努力,努力完了之后还用个东西把陈立果某个部位塞上,说的理由振振有词:塞上了流不出来,就更容易怀孕了。陈立果被他折腾的差点没吐血,满脸羞愤之色。伊淮说:“先生加油呀,又菱比我们晚那么多结婚,都有孩子了。”陈立果脑子不太清醒,居然冒出来了一句:“生孩子还不是看男人的基因!”伊淮委屈道:“对,都怪我,以后我会更努力的。”陈立果:“……”伊淮我给你说,你这样的在123言情是要被投诉的你知道吗?伊淮笑的甜蜜蜜,他喜欢这样的先生——只有在这时候,他的先生才是鲜活的,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在谈恋爱。陈立果疲惫极了,被伊淮搂入怀中一动不动。伊淮亲吻着陈立果的发梢,说:“先生,我真舍不得你。”陈立果昏昏沉沉不知道伊淮在说什么,片刻之后就睡了过去。又过了几个月,沈又菱的产检报告出来了,说她怀的居然是对双胞胎——这消息出来后大家都特别高兴。陈立果从来没做过爷爷,自然也感到十分的兴奋。伊淮态度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给沈又菱送了不少补品过去。伊淮的确是个天才,有他坐镇沈家,几乎就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底下的人安安分分。沈煜城的那些亲戚一开始还想抗议,但被伊淮整治了几次后终于老实了。陈立果对此表示喜闻乐见。伊淮还问陈立果这么处理他会不会生气。陈立果闻言心中冷笑,气什么啊气,要不是怕崩人设,他早就把那群人灌了水泥沉进海里去了。沈又菱的预产期是一月份,天气最冷的时候。当然,她所在的国家还好,只不过国内又下了场大雪。下雪那天伊淮给陈立果做了顿羊肉火锅——清汤的,陈立果已经为了自己部位好受点,戒了辣椒挺久了。羊肉汤鲜美,里面的菜也新鲜,伊淮说是才摘下来的。陈立果吃的有点开心,他觉得伊淮其实人不错,除了选男人的眼光差了点外,一切都很完美。伊淮说:“我想和先生过一辈子。”陈立果的手顿了顿,淡淡道:“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伊淮说:“我知道啊。”陈立果笑笑不说话。伊淮说:“先生还是讨厌我么?”陈立果挺想说我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能喜欢你,但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伊淮见状,并不觉得失望,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已经是对他来说最好的事情了。沈又菱孩子出生的时候,陈立果和伊淮都去了医院,和沈又菱的丈夫一起等着。几个小时后,医生说母子平安,是对龙凤胎。陈立果喜上眉梢,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然而伊淮却很是吃味,他嘟囔着,明明那么努力了,先生就是不肯怀上。陈立果扭身瞪了他一眼,伊淮却露出无辜的表情。被护士推出来的沈又菱满脸是汗,脸色惨白,但到底是身体素质好,她生完后还和陈立果说了几句,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孝很健康。”医生说,“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陈立果看着那两张红彤彤的小脸,心中竟是有些酸涩,他说:“嗯,好,长得和又菱……真像。”伊淮站在陈立果身侧,握紧了他的手。第二天沈又菱醒过来,叫陈立果给孩子取名字。陈立果却拒绝了,他说:“你们自己想吧,我不取。”“爸。”沈又菱还想再劝。陈立果的态度却很坚决,他说:“不取。”沈又菱有些不开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么固执的不肯给孩子取名字。看他的样子,也挺喜欢这两个孙儿的啊。陈立果摸了摸孝的脸,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的跟水豆腐似得。陈立果看见沈又菱脑袋上的命运完成度慢慢的往前爬,过了九十,到了九十五,又到了九十八。她看向孩子的眼神里,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就连站在她身侧的陈立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陈立果在沈又菱那边住了三天,这才回国。伊淮明显感觉到陈立果的情绪很低落,他以为陈立果是想念沈又菱的,还问他想不想也移民过去,和沈又菱做个邻居。陈立果却摇摇头,淡淡道:“我不行了,太老了。”伊淮说:“先生明明还那么年轻,哪里老了。”陈立果说:“心老了。”伊淮听着难受,抱着陈立果不肯撒手。沈又菱婚姻幸福,移民国外,还生了一对龙凤胎。怎么看也是人生赢家,于是命运完成度缓慢的达到一百,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陈立果以为他还会在这个世界待上好几年,结果他接到了沈又菱的电话。沈又菱在电话里说,两个娃娃的周岁宴要到了,让陈立果过来参加。陈立果说:“好。”沈又菱沉默了一会儿,问陈立果:“爸爸,你幸福么?”陈立果笑了笑,他说:“幸福啊。”沈又菱哽咽了一声,她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陈立果说:“嗯。”沈又菱说:“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这几年她一直在偷偷的叫人调查,害怕伊淮对陈立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调查的人给她反馈的信息都是这两人过的挺和谐的,几乎连吵架都没有,于是她也渐渐放下了心。陈立果说:“你不要担心我,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沈又菱重重的嗯了一声。两人说了些其他的,这才挂断了电话。结果电话一断,系统就说:“完成度满了。”陈立果一愣。系统说:“准备走吧。”陈立果想了想,给伊淮去了条短信,叫他好好保重,自己并不怪他。系统说:“有这个必要?”陈立果深沉的说:“拔吊无情是要造报应的。”系统:“……”他说完,看着头顶上的蓝天,慢慢的失去了知觉。伊淮收到短信的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当伊淮小心翼翼的推开阳台的门,轻声唤着先生,看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先生坐在椅子上,还穿着自己给他挑的灰色毛衣,好像只是睡了过去。伊淮道:“先生,别睡了。”手是冰的,脸也是冰的,除了没有呼吸,没有温度之外,眼前的人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伊淮跪在了地上,他说:“先生,我错了。”没人说话,更没有人骂他。“先生。”伊淮说,“你就原谅写一次吧。”寒冬的风,有些大。吹的没有关好的门,碰碰作响。伊淮的眼睛红的吓人,他抱住了沈煜城已经冰冷的脸颊,轻轻的吻了起来。从额头,到鼻子,到嘴角,到下巴。伊淮说:“先生,你就那么恨我么。”他踉跄着回了屋子,把人放到了床上,将暖气开到了最大,好像只要这样,他心爱的先生就会恢复往日的温暖一样。“先生。”伊淮的的眼泪一点点的流着,他的脸色也随着泪水逐渐灰白,就好像这眼泪流的不是液体,而是他的生命一样。“先生。”伊淮说:“你再看写一眼吧。”不会有人回答他了。无论他做什么,已经离开的人都不会回头。伊淮说:“你好狠心。”在短信里,沈煜城的态度是那么淡然,就好像伊淮对他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在他的生命力都全然无足轻重。他甚至还劝伊淮在他死后不要太过伤心。“我走后,你不要太难过,或许过些年,你就会发现你有更喜欢的人了。”说的这么淡然,这么冷漠,伊淮把心放在了沈煜城身上,沈煜城把那颗心取下来,还给伊淮,还告诉他,这心还热着,可以换个人给。沈煜城哪里知道,没了他,这颗心就碎了呢。伊淮说不出话来,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能死死的抱着他的先生。“先生。”伊淮说,“你等我。”沈煜城的死讯来的突然极了。沈又菱收到消息时,完全猝不及防。她当晚就哭了一场,然后匆匆忙忙的回了国找伊淮兴师问罪。然而在看到伊淮时,她心中压抑着的怒火,却发泄不出来了。伊淮太瘦了。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他整个人就瘦脱了形,黑发之中,竟是出现了点点银丝,嘴唇也没了血色,远远看去简直像一只行走的尸体。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沈又菱说:“伊淮。”伊淮抬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你没事吧。”沈又菱本来想要寻求安慰,但看见伊淮这模样,她才愕然发觉,自己的悲伤竟是比不上伊淮十分之一。伊淮没说话。沈又菱道:“你、你不要太难过……”她听说父亲死于突发的恶疾,但到底是什么疾病,是什么死法,她都不甚清楚。“走吧。”伊淮说,“别让先生等久了。”沈又菱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竟是更难受了。来参加沈煜城葬礼的人很多。虽然已经不参与沈家事务,但沈煜城到底是积威已深。伊淮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灵堂之前,神色冷漠至极。沈又菱应付着宾客,强颜欢笑。灵堂摆了七天,七天后,沈煜城下葬。下葬的那天,伊淮却失踪了,沈又菱找遍了沈家都没有找到。她捧着沈煜城的骨灰盒,流着眼泪将它放到了墓中。沈又菱说:“爸,伊淮太伤心了,你不要怪他。”冷冽的风吹的人头疼,沈又菱跪在墓前,重重的磕头,待她再次站起,身体重重的椅了几下。沈又菱的丈夫扶住了她,沈又菱这才稳住身体,她哽咽着说:“我都没有陪爸爸走。”她丈夫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抚了她的情绪。沈又菱本来以为伊淮是太难过才没有出现在葬礼之上,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之后,伊淮就失踪了。他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蒸发,沈又菱报了警,又请了专业人士,却全都一无所获。沈家一时间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沈又菱已经出国,本就无心管这些事情,她现在只想找到伊淮,知道他过得好好的。然而却始终没有关于伊淮的消息。沈又菱的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她在国外开了间面包店,再加上之前沈煜城给她的留的东西,已经足以让她和子孙衣食无忧。时光荏苒,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年。某天晚上,沈又菱忽然问她的先生,她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她的先生摸着沈又菱的头,道:“要是孩子们都大了,我就陪着你去。”沈又菱说:“可是我舍不得,你好好的活着吧,我舍不得你陪我去。”她的先生闻言却笑了,他道:“傻姑娘,这有什么舍不得,一个人悲伤的活着,还不如陪你去了呢。”其实沈又菱的丈夫和伊淮的某些思维有些相似,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提醒沈又菱伊淮和沈煜城的关系有问题。沈又菱的神情忽的有些恍惚。她说:“我好像……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事。”“什么事?”先生问着。沈又菱呆滞了几秒,表情里出现了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她说:“你记不记得,当时爸爸下葬的时候,我捧着的骨灰盒?”先生说:“记得。”沈又菱说:“那骨灰盒好重——”先生一愣随即明白了沈又菱的一起,他说:“这不可能!”沈又菱强笑道:“对、对,或许是我想多了……”然而这事情到底成了沈又菱的一个心结。先生见沈又菱日日茶不思饭不想,艰难道:“不然,你回去看看你爸爸。”沈又菱说:“我……”先生说:“再确认一下这件事。”沈又菱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就连沈煜城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她说:“如果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啊。”先生没有回答沈又菱,但是在心中却小小的说了声:如果是真的,就由他们去吧。下了决定后,沈又菱飞速的回国,直奔沈煜城的墓碑。她到了那里,对于到底是否要打开墓碑,已经心存犹疑。倒是她的丈夫帮她下定了决定,他说:“你爸爸不会怪你的。”沈又菱神色恍惚,终是同意了。墓碑被打开,骨灰盒露了出来。先生一眼就看出这骨灰盒和普通的骨灰格不太一样——特别的大。他心中大概有了定论,但却没有告诉沈又菱。称早就准备好了,先生把骨灰盒放上去,称了称——十斤,两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沈又菱站在旁边看着这个数字,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她说:“怎么会这样——伊淮你怎么做的出来,你怎么做的出来啊!”骨灰盒有三斤重,沈又菱之前便问过火葬场的人员,他们说一般火葬结束后,只会取出三斤左右的骨灰。十斤,十斤?那么剩下三斤,又是谁的呢。沈又菱软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手死死抓着骨灰盒,口齿不清道:“伊淮,伊淮,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一场葬礼,这是两场。只是可惜其中一人,从头到尾,无名无姓。他只求和爱人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先生见沈又菱被刺激的不轻,他低低道:“或许只是意外,里面不一定有伊淮……”“你信么?”沈又菱表情却冷的吓人,她满脸泪痕,说:“你能猜出伊淮在想什么,所以,你告诉我,你信这里面不是伊淮?”先生语塞。“我就该知道。”沈又菱说,“除了他死了,他怎么会不来参加爸爸的葬礼。”先生心中微微叹气,他对伊淮感到佩服——他见过太多因为痛失爱侣伤心欲绝的人,但真的能狠下心离开这个世界的,却都寥寥无几。悲伤只是一时的,几年后,十几年后,你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还会流泪,可模样,却已淡忘了。沈又菱说:“我要为伊淮再办一场葬礼。”先生点头同意了。沈又菱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死死的抱着怀中的骨灰盒,她说:“爸,你遇到伊淮了么?他那么急着去追你,一定能追上吧。”墓碑重新换了一块,上面多了一个名字,刻在沈煜城三个字旁边。伊淮的葬礼很简单,参加的人几乎没几个。还是沈又菱抱着那个十斤重的骨灰盒走在前面,她的两眼放空,灵魂好像已经从*里脱离出来。念悼词,下葬。墓碑被水泥封上,沈又菱用毛巾擦干净了墓碑上的泥渍,轻轻的说:“你们好好的,我以后还来看你们。”她说:“你从小就羡慕爸爸疼我,这下好了,你现在是爸爸最亲近的人。”她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伊淮年轻的面容——他离开这个世界时,才不过二十六岁,生命才进行了一小半,还有大把的未来在等着他。但没有了沈煜城,这些未来就没有意义了。伊淮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沈煜城永远在一起,没人能把他们分开。沈又菱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找不到伊淮了。她举办完了葬礼后,又去查了一些当年的事情。这次查的方向和之前完全不同,所以很快有了眉目。拿到资料的那一刻,沈又菱的猜测已经完完全全被证实了。沈又菱哭的不像样子,她说:“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生活本来平静无比,却掀起了这样的波浪。她的先生搂着她轻声安慰:“不要哭了,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好事啊。”沈又菱说:“怎么会是好事。”若说沈煜城的死亡是天灾,那伊淮的离去就是*,生老病死无法控制,但伊淮,却选择的是自杀。就算是沈煜城知道了,恐怕也不见得会高兴吧。沈又菱的先生道:“因为他怕你爸爸等不及他吧。”沈又菱没说话。先生继续道:“我倒是可以理解。”沈又菱神色疲惫无比,她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糟糕的梦。”先生亲亲她的嘴唇,他说:“宝贝,你还有我呢。”生活还在继续,沈又菱的孩子们上了小学,上了初中,上了高中。那些糟糕的记忆,被流水一般的时间冲刷的模糊不清。然而每年的冬日,她都要回国一趟,去祭奠她的父亲,去祭奠她的青梅竹马。墓碑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沈又菱在上面放了一束菊花。先生站在沈又菱的旁边安静的等着。沈又菱看着墓碑上两人合拍的头像,忽然有点恍惚的说:“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了。”先生摸摸她的肩膀。“爸爸是很好看的。”沈又菱说,“我记得伊淮也很好看。”先生轻叹。“但是为什么,就是回忆不起来了呢。”明明照片就贴在墓碑上面,明明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沈又菱却必须非常非常用力,才能记起关于他们的事情。后来又过了几年。正在做饭的沈又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一月份了,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先生在看报纸,说:“什么事?”沈又菱盯着手里的锅,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她说:“好像是……得回国。”“回国做什么?”先生说,“国内你又没有认识的人。”沈又菱说:“对哦。”她心中的迟疑逐渐淡去,饭菜的香味让她感到眩晕,她说:“好像是我记错了。”先生说:“你啊,就是喜欢瞎操心。”沈又菱笑了笑,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掉眼泪,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道:“年级大了多愁善感,怎么,你嫌弃我了?”先生说:“我的蝎主,我哪里敢嫌弃你。”沈又菱听到蝎主三个字,眼泪落的更凶了,她隐约记得,似乎还有谁叫过她蝎主——是谁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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