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司空祁墨直接在莲云殿用餐。

  内屋之中,君柳依却拖着腮帮子沉默了许久。

  窗外的冷风吹入,她却丝毫没有知觉。

  春柳送来的外袍在中途便被司空祁墨拦下,接替了春柳的活,司空祁墨为她轻轻披上。

  稍稍回神,君柳依温顺的由着司空祁墨为她系好衣带。

  “尉迟烁说了,你不宜多思。”司空祁墨在一旁坐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司空祁墨蹙眉将君柳依的手包裹其中。

  “祁墨,启妃非死不可?”君柳依皱眉问道。

  “皇后的旨意已经下了,三日后定罪。”

  “除却她对我用了毒,还有什么罪名?”君柳依问。

  司空祁墨盯着她眸子中的困惑,许久才到:“意图谋害皇子,指使宫妃毒害皇子等,加起来也不少。”

  “皇子?”君柳依越加的不解,司空祁墨对这些后妃本就不喜,自然也宠幸不多,至今也还没有子嗣,以启妃的心思是不可能对所爱之人的孩子下手的。

  见司空祁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君柳依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美眸渐渐变得清楚。

  “你是说这几日在莲云殿必经之路遇到的各种各样蹊跷事?”

  司空祁墨点头:“张成也查了,是启妃和绮嫔宫里人所为。”

  “启妃和绮嫔?”君柳依咀嚼着,嘴角渐渐上扬,“皇后倒是好算计。”

  闻言,司空祁墨眉梢一挑:“皇后?”

  “难道皇上以为你的皇后是这后宫之中最贤惠的吗?”君柳依语气酸溜溜的问道。

  “柳依不觉得这后宫之中真真正正适合这位置的也只有她?”司空祁墨失笑,他自然明白皇后不是省油的灯,可若是放眼整个后宫,缺不得不说她木夕媛是比较对得起整个位置的,不争不抢恭敬听话。

  “也许吧。”君柳依不予置评,对于木夕媛她总觉得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虽然说这一次除去启妃她是受益最大的看似是欢贵嫔,可是若要论借刀杀人的手段她不得不承认木夕媛算计的好。

  一个一直安安静静操控着每一个人的皇后,绝对是不得不防的。

  “皇后对于绮嫔又是如何处理的?”

  “皇后来禀报的是绮嫔一直以来都是启妃教唆。”司空祁墨皱眉,“如今启妃已经失势,朕对绮嫔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听说启妃见了我们后,也见了绮嫔。”君柳依也不在意被司空祁墨发觉自己安置了眼线,就这样子直言不讳。

  司空祁墨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宠溺的点了点头:“不错。”

  “那皇上今夜是不是该去绮嫔那边了解情况?”君柳依眨了眨眼,“偏听偏信可不是明君该有的。”

  闻言,司空祁墨皱眉:“你在怀疑什么?”

  “那就要等皇上去了一趟玉河宫后,臣妾才能论断。”君柳依笑着摇头,“不过柳依有个不情之请。”

  “这里没有外人,少那些虚礼。“司空祁墨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直说。

  “如果绮嫔有心要救启妃一命,那就请皇上顺水推舟留启妃一命。”

  对于君柳依的求情,司空祁墨倒是不解了。

  只听得君柳依道:“皇上的疑问都等明天再说,时间也不早了。”

  “这个时候去玉河宫,你不介意?”司空祁墨一问出口,心里就已经后悔的。无论柳依的答案是哪一个,他都不会多开心。

  若是介意,那她的心里必然是不痛快的,她不痛快之下,自己怕也不痛快吧?

  若是不介意,怕是她痛快了,自己却要呕血了。

  纠结之中,却被君柳依的笑声打断。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君柳依摆了摆手,“皇上该走了。”

  司空祁墨看了她一眼,皱眉后便起身离开。

  没有答案也许是最好的答案了。

  司空祁墨走后,春柳夏荷这才近前:“主子。”

  “本宫没事。”君柳依柳眉拧着,好久后才松开。

  她明明该死的介意的要命,可是又能如何呢?

  既然选择了循序渐进的渗入,要司空祁墨直接遵从心里的心思而厌弃其他人,就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春柳夏荷对视了一眼,随即转移君柳依的注意力问道:“奴婢不明白,主子为何要留启妃一命?”

  夏荷点了点头附和:“是啊,绮嫔对启妃也不会因为人之将死的相见就心软的吧?”

  “更何况启妃活着,本宫也许就多了几分危险,对吗?”君柳依将他们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语说出,得到了二人的点头回应。

  “可是启妃活着,最危险的却反而不是本宫。”君柳依笑着出声,“你们都知道今日本宫在应襄宫和启妃的事情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若是这争斗戛然而止呢?”

  春柳闻言笑答:“那渔翁就要空欢喜了。”

  “不对,应该是要头疼不安,寝食难眠了。”夏荷接话道。

  “所以最希望启妃死的人,绝对是最不痛快的了。本宫如今分不清敌人是谁,却可以借由启妃来辨别一些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本宫的朋友,而启妃即便活着,也都再无翻盘的机会,但以她的心思苟延残喘也就只有报仇一事是最后的寄托。”君柳依分析着,这也是她对启妃最后见绮嫔一事的猜测。

  “那绮嫔如果为启妃说话了,是不是她就将会是启妃的棋子了?”春柳荷一直随着君柳依,心思性情本也是内敛的,如今更加多了几分耳濡目染的相似。

  “本宫相信启妃有这个能力。”君柳依笑着颌首,“这也是今日~她见本宫的目的和期冀所在。”

  “她也真是敢赌,若主子会意不了,又或者不去应襄宫,一切不就无用了?”夏荷感慨道。

  “那么若是死是必须的,启妃自然会有死后的安排。”君柳依勾唇笑道,“一个能要皇后忌惮一再出手的人,岂是那么简单的人?”

  “一再出手?”春柳和夏荷闻言,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皱眉问道。

  不解的目光落在自己主子是身上,却只见主子嘴边的笑弧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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