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焕章的沉默在情理之中，王伦也没有在读再多刺激，话题一转，谈到了北边辽国处境：“先生觉得，那契丹人的辽国如何？”
“辽国？”闻焕章先是一怔，但细想就明白了王伦的意思：“你的意思辽国会不太平？”
王伦点了点头，辽国当然不会太平，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明年初春，在那黑山白水之中崛起的女真人就要对辽国宣战了，以辽国如今天祚帝的统治骄肆废弛，比之宋徽宗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完颜阿骨打那可是猛虎出山，两者对上，辽国自然是节节败退。
见王伦肯定了自己意思，闻焕章顿时来兴致，好奇问道：“怎说？”
王伦卖了个关子只道：“你觉得辽国天祚帝如何？”
“不是明君！”闻焕章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王伦也肯定道：“先生都说既非明君，那些各部落首领又岂会信服？依我看，辽国之乱近在咫尺！”
“有何见地？”闻焕章当然不会盲目信从王伦说的话，开口询问缘由。
“先生可知那女真人？”
“黑水靺鞨？我记得辽国建国之后才有女真人的叫法，怎地，他们有什么问题么？”
“岂止是有问题，他们那如今出了一代雄主，先生可知这意味这什么？”
“雄主？”闻焕章压住内心的震惊道：“何人？！”
王伦也不怕闻焕章知晓，便道：“女真完颜氏部落的阿骨打！在他的努力下，女真人部落已经全部联盟，有了足够的力量反抗辽国镇压，甚至开始密谋反攻辽国之举，先生以为，此异族雄主出世，辽国能挡得住？”
闻焕章毕竟是有真才学之人，一点就透。
“你是说那女真人将会取辽国而代之？”这一刻，闻焕章丝毫不把王伦当做是强人看在，而是放在了等同地位可以商讨国家大事的知己：“这么说来，我大宋若能好好谋划一番，行那渔翁得利之便，岂不是能轻易将燕云十六州夺回？”
王伦却是苦笑，闻焕章想的是很好，如果大宋政治清明，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说再灭西夏、大理，重新一统寰宇也有可能，但……
王伦摇了摇头，淡淡的回了一句：“先生觉得赵宋朝廷可以指望？”
燕云十六州虽是赵宋最重要的一块板图，但从石敬瑭那时候起就落到了契丹人手里，之后一直成了赵宋的心病，因为辽国的铁骑随时都有可能从那自袭而来，为收复燕云十六州不再受此威胁，最后历史上的赵宋便与金国签订了所谓“海上之盟”，与虎谋皮的结果自然惨淡无疑。
“……”闻焕章这时候才想起对面那人可是有心推翻赵宋王朝的人，又怎会给赵宋好脸色看。
闻焕章显然有些想岔，不过王伦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又道：“赵官家对比天祚帝如何？”
“这……”闻焕章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出评论的话语。
他听懂了王伦的意思，两个人半斤八两，甚至连国祚都那么都是一般程度，辽国如果灭亡，那赵宋还会远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他不相信那完颜阿骨打有如此能耐。可如果真如王伦所说是有雄主之资，那就另当别论了。
雄主二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称得上的，但凡只有开国之君，才基本能匹配得上这两个字的沉重。
王伦没管闻焕章态度，继续说道：“如果赵官家是个明君，这天底下又那来那么多绿林中人？他自以为国中财力雄厚，就以为天下百姓富足，岂不知道正是因为这钱财尽入国库得不到流通，才导致民间底层百姓越发难过起来。”
“但赵官家也有建立养老与救济的场所，百姓又岂会没有生路？”闻焕章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诚如他所说，宋朝其实就有了养老所和救济院之类的民生福利场所，但问题是，这些钱粮真能落实到百姓？
王伦冷笑一声道：“先生心头有数，自不消我多言，就凭朝廷放着先生如此大才视而不见，便足以证明一些问题，更何况，先生可知前段时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被贬发配一事么？”
闻焕章大概清楚王伦接下来想说的话了，也没辩驳什么。
王伦自顾其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要是帝王不识货，难道就非要吊死在他那棵树上？太平还好，身为隐士，行那朝游北海暮苍梧之举，怡然自得。可汉人江山将逢又一次异族乱华之惨状，先生就忍心那么等着事态发展？”
“所以你就要造反？”闻焕章眼中深邃越发凝重起来。
王伦摇头道：“不是我要造反，是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无路可退，是那异族人崛起赵官家只会选择退让，既如此，我为何不能挺身而出，为天底下的汉家百姓再谋百年安定？”
“这不过是你想要造反的借口罢了！”闻焕章依旧执着儿道。
“或许是吧！”王伦也不急切反对，看着远处的天际，轻声叹息道：“说来先生怕是不信，我本也不想推翻什么赵宋王朝，可数月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十二年之后，金兵…便是女真人取代了辽国建立的王朝，率兵轻易攻破东京，生擒赵官家父子，连同赵氏皇族、后宫宾妃与那些个贵卿、大臣等全部带走，公私财物更是抢夺一空，后还要立了南宋的官家赵构出钱来赎，这件事被后人称作为靖康之耻，如此还不算完，苟延残喘的南宋还不思进取，任由奸臣当道，直至汉家儿郎臣服于异族铁骑之下，任其奴役！”
王伦说着说着，语气不由激动起来：“先生啊！汉家百姓就快要完了，你还墨守成规却为那般？”
闻焕章听后有些动摇，但不轻信于人乃是人之常情，何况造反乎？
“你也说了，是梦。”闻焕章也是一叹，他只是不信王伦所言，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王伦的激动做不得假，更瞒不过他的眼睛，那种悲切，是由心底发出的情绪，要真有人能装成这样，他也认了。
王伦当然不是装的，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才道：“确实是梦，但梦里来年开春之后，那完颜阿骨打便会对辽宣战，先生可愿与我重新做个赌约？”
“赌那女真人是否起兵？”闻焕章沉吟了一会才道：“我与你赌了，若那女真人起兵，我便相信你所梦到的一切，拜你为主，替你出谋划策，但如果他们没有起兵，我也不为难你，但求今后天各一方，再无一丝瓜葛，如何？”
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念头，闻焕章没有提出什么狠得要求，王伦那会不同意，伸出手掌道：“愿与先生击掌为誓！”
“君子一言！”闻焕章伸出了手掌道。
“驷马难追！”两人击掌立誓。
“啪！”一声脆响，王伦提起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让护卫们把礼物送进，便带着人施施然而去。
闻焕章没有理由拒绝这些礼物，只得收下。
看着王伦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闻焕章的心里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因为赵构他刚好知晓，前几年被封为广平郡王，而王伦这种落第秀才不可能知其大名，所以说，王伦那梦，或是真的。
没有来的想到了王伦诉说的汉家百姓的悲惨，闻焕章打心底一颤。
“辽国？”闻焕章先是一怔，但细想就明白了王伦的意思：“你的意思辽国会不太平？”
王伦点了点头，辽国当然不会太平，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明年初春，在那黑山白水之中崛起的女真人就要对辽国宣战了，以辽国如今天祚帝的统治骄肆废弛，比之宋徽宗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完颜阿骨打那可是猛虎出山，两者对上，辽国自然是节节败退。
见王伦肯定了自己意思，闻焕章顿时来兴致，好奇问道：“怎说？”
王伦卖了个关子只道：“你觉得辽国天祚帝如何？”
“不是明君！”闻焕章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王伦也肯定道：“先生都说既非明君，那些各部落首领又岂会信服？依我看，辽国之乱近在咫尺！”
“有何见地？”闻焕章当然不会盲目信从王伦说的话，开口询问缘由。
“先生可知那女真人？”
“黑水靺鞨？我记得辽国建国之后才有女真人的叫法，怎地，他们有什么问题么？”
“岂止是有问题，他们那如今出了一代雄主，先生可知这意味这什么？”
“雄主？”闻焕章压住内心的震惊道：“何人？！”
王伦也不怕闻焕章知晓，便道：“女真完颜氏部落的阿骨打！在他的努力下，女真人部落已经全部联盟，有了足够的力量反抗辽国镇压，甚至开始密谋反攻辽国之举，先生以为，此异族雄主出世，辽国能挡得住？”
闻焕章毕竟是有真才学之人，一点就透。
“你是说那女真人将会取辽国而代之？”这一刻，闻焕章丝毫不把王伦当做是强人看在，而是放在了等同地位可以商讨国家大事的知己：“这么说来，我大宋若能好好谋划一番，行那渔翁得利之便，岂不是能轻易将燕云十六州夺回？”
王伦却是苦笑，闻焕章想的是很好，如果大宋政治清明，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说再灭西夏、大理，重新一统寰宇也有可能，但……
王伦摇了摇头，淡淡的回了一句：“先生觉得赵宋朝廷可以指望？”
燕云十六州虽是赵宋最重要的一块板图，但从石敬瑭那时候起就落到了契丹人手里，之后一直成了赵宋的心病，因为辽国的铁骑随时都有可能从那自袭而来，为收复燕云十六州不再受此威胁，最后历史上的赵宋便与金国签订了所谓“海上之盟”，与虎谋皮的结果自然惨淡无疑。
“……”闻焕章这时候才想起对面那人可是有心推翻赵宋王朝的人，又怎会给赵宋好脸色看。
闻焕章显然有些想岔，不过王伦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又道：“赵官家对比天祚帝如何？”
“这……”闻焕章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出评论的话语。
他听懂了王伦的意思，两个人半斤八两，甚至连国祚都那么都是一般程度，辽国如果灭亡，那赵宋还会远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他不相信那完颜阿骨打有如此能耐。可如果真如王伦所说是有雄主之资，那就另当别论了。
雄主二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称得上的，但凡只有开国之君，才基本能匹配得上这两个字的沉重。
王伦没管闻焕章态度，继续说道：“如果赵官家是个明君，这天底下又那来那么多绿林中人？他自以为国中财力雄厚，就以为天下百姓富足，岂不知道正是因为这钱财尽入国库得不到流通，才导致民间底层百姓越发难过起来。”
“但赵官家也有建立养老与救济的场所，百姓又岂会没有生路？”闻焕章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诚如他所说，宋朝其实就有了养老所和救济院之类的民生福利场所，但问题是，这些钱粮真能落实到百姓？
王伦冷笑一声道：“先生心头有数，自不消我多言，就凭朝廷放着先生如此大才视而不见，便足以证明一些问题，更何况，先生可知前段时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被贬发配一事么？”
闻焕章大概清楚王伦接下来想说的话了，也没辩驳什么。
王伦自顾其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要是帝王不识货，难道就非要吊死在他那棵树上？太平还好，身为隐士，行那朝游北海暮苍梧之举，怡然自得。可汉人江山将逢又一次异族乱华之惨状，先生就忍心那么等着事态发展？”
“所以你就要造反？”闻焕章眼中深邃越发凝重起来。
王伦摇头道：“不是我要造反，是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无路可退，是那异族人崛起赵官家只会选择退让，既如此，我为何不能挺身而出，为天底下的汉家百姓再谋百年安定？”
“这不过是你想要造反的借口罢了！”闻焕章依旧执着儿道。
“或许是吧！”王伦也不急切反对，看着远处的天际，轻声叹息道：“说来先生怕是不信，我本也不想推翻什么赵宋王朝，可数月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十二年之后，金兵…便是女真人取代了辽国建立的王朝，率兵轻易攻破东京，生擒赵官家父子，连同赵氏皇族、后宫宾妃与那些个贵卿、大臣等全部带走，公私财物更是抢夺一空，后还要立了南宋的官家赵构出钱来赎，这件事被后人称作为靖康之耻，如此还不算完，苟延残喘的南宋还不思进取，任由奸臣当道，直至汉家儿郎臣服于异族铁骑之下，任其奴役！”
王伦说着说着，语气不由激动起来：“先生啊！汉家百姓就快要完了，你还墨守成规却为那般？”
闻焕章听后有些动摇，但不轻信于人乃是人之常情，何况造反乎？
“你也说了，是梦。”闻焕章也是一叹，他只是不信王伦所言，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王伦的激动做不得假，更瞒不过他的眼睛，那种悲切，是由心底发出的情绪，要真有人能装成这样，他也认了。
王伦当然不是装的，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才道：“确实是梦，但梦里来年开春之后，那完颜阿骨打便会对辽宣战，先生可愿与我重新做个赌约？”
“赌那女真人是否起兵？”闻焕章沉吟了一会才道：“我与你赌了，若那女真人起兵，我便相信你所梦到的一切，拜你为主，替你出谋划策，但如果他们没有起兵，我也不为难你，但求今后天各一方，再无一丝瓜葛，如何？”
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念头，闻焕章没有提出什么狠得要求，王伦那会不同意，伸出手掌道：“愿与先生击掌为誓！”
“君子一言！”闻焕章伸出了手掌道。
“驷马难追！”两人击掌立誓。
“啪！”一声脆响，王伦提起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让护卫们把礼物送进，便带着人施施然而去。
闻焕章没有理由拒绝这些礼物，只得收下。
看着王伦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闻焕章的心里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因为赵构他刚好知晓，前几年被封为广平郡王，而王伦这种落第秀才不可能知其大名，所以说，王伦那梦，或是真的。
没有来的想到了王伦诉说的汉家百姓的悲惨，闻焕章打心底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