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独步 第十七章:若耶溪

小说:凌波独步 作者:池荪 更新时间:2024-08-04 17:15:07 源网站:顶点小说
  我每日里坐想眠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北冥空,深恨自己没有渠道可以去找他,坐以待毙着实令人焦虑恐慌。

  因连着几夜忧思烦恼没能好睡,这一天黄昏卸罢残妆,我就早早歇下了。

  睡到半夜时,忽然被一阵一阵扑鼻而来的清香给拍醒,朦胧间听见一个好听的嗓音在低声哦诗:“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又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我头上抚摸。

  我睁开惺忪睡眼,看到天上繁星闪闪,又看到了北冥空的脸。我的头正枕在他的大腿上,我一个激灵弹起来,挪腿离他远远坐去。脑袋里一时还有些浆糊,只见自己身上裹着一件不知哪来的玄色披风,人坐在小舟上,周边水中生长的荷花荷叶高高举过了人头。

  听见北冥空浑厚的声音传来,说:“你醒啦。”

  我的思路也渐清晰了,确认眼前之人真是北冥空,我捡到宝一样,上前扯住他,激动地说:“北冥空,我中了你的摧心血爪,你快点赔我命!”

  北冥空呵呵一笑,顺势把我的手握住,说:“你这不好好的吗?放心,摧心血爪对你不起作用,除非你想谋杀亲夫,那再另当别论。”

  我听不太懂,问:“你什么意思?”

  北冥空嬉皮笑脸解释道:“摧心血爪这门功夫是防身之用,不是杀敌的,只有当你对施爪者心怀仇意恨意时,摧心血爪才会发作。只要你不想伤害你的亲老公,那三道血痕也是不会伤害你的。”

  知道自己无性命之虞,我心头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可这个北冥空满嘴风言风语,什么“亲夫”、“亲老公”的调戏人,真无耻。

  我将手从他那抽了出来,和他讲:“你再对我不规矩,我可走了。”

  他满不在乎一笑,有恃无恐地说:“走?你当你现在是在哪里?”

  我起身来向四周探一探,弥望去一片烟绿,田田荷叶,间以菡萏,不知有几千几万顷,我们的小舟停泊在藕花深处,凉风夹带着荷香吹过来,透心沁脑。这无疑是在淡水里头了,却不知是哪江哪河,我无可奈何只能再坐下来,真的拿这个北冥空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不消我问,他靠我坐过来,直了告诉我说:“这里是若耶溪,西子浣纱的地方,离南海不知隔着几重山,几重水,你再想一个‘扑通’遁水家去,是不能够的。”

  我咬了咬唇,问:“我在自己家里睡着,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北冥空咧嘴挑眉,一副意思是“这还用问?”的表情,不过他还是赏脸回了我一句说:“我把你偷出来的。”

  他早知道我是南海龙宫的四公主,公主住在含章殿不难打听,他进出东海龙宫都跟逛自家花园似的,到南海龙宫偷我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怪自己睡得太死,都到了若耶溪才醒觉。

  我低头看着玄色披风上金线刺绣的云纹,想到自己里面只穿着白绫抹胸和湖绿缎裤,这件披风定是他给我穿的,我里面的样子,他是看过的。我要发怒又奈何不了他,不由气短,低声下气求他说:“夜深露浓,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劳烦你送我回家。”

  他小人得志嘴脸,要挟道:“你乖乖听话,我就送你回去。让我抱抱你。”他说着伸手揽我入怀,让我的头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我心头慌乱,挣扎着要推开他。他沉着声音说:“不要动。”把我抱得更紧,叫我动弹不得。

  他慵懒无赖地把鼻子在我颈间摩挲,徐徐说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我算了一下,你现在应该是十三岁。小丫头片子,凤麟洲上多变出两三岁来,差点把我骗了。等你及笄许嫁时,身体就发育得很美了。”他的厚重的手掌沿着我的后背抚摸,又滑到了我的腰际,轻柔地,上下抚动着。

  从来没有人这样抚摸过我,他又是个成年男子,和我挨得这般近,我闻到他身上夹着淡薄的酒香的强烈男子气息,只觉遍身筋骨瘫软,有种奇异的兴奋,又有种莫名的恐惧。

  我急中生智,找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中了摧心血爪真要用九叶灵芝草来医治吗?那三道血痕很丑陋,有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去掉?”

  他把我的身子转了过去,让我背对着他,隔着披风亲吻我左后肩,他唇上的灼热透过布料烫得我惊慌失措,六神不安。

  听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你肌肤白皙晶莹,血痕在你身上不显丑陋,反添妖娆。你脱了,让我再看看。”他修长的手指就探过来要解披风。

  我这是弄巧成拙,引火上身来了。

  我吓得浑身直哆嗦,一手紧紧抓住披风领口不放,一手死命去推他,不说我手瑟瑟发抖,软弱无力,就他似有千钧重的身子,我哪推得动?

  他却不用强,主动放开了我,说:“你也只是现在能拒绝,以后成了亲,不许你再推我了。你不要怕,我不欺负你。”

  我羞赧难当,沁出一身冷汗来,两肋下嗖嗖生寒,身子像风里的碧荷红蕖,颤颤巍巍的,连声音也是微微抖,我说:“我,我没有要嫁你,请你把我右脚的红绳解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久久没听到他的回应,又忍不住抬眼窥望他。

  他正凝视着我,那双眸子深邃如归墟,蓄藏万千,却波澜不起。两相对望,我只觉得他骄阳般温暖的眼光都要把我化成水,也吸进他的归墟里去,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他沉着声,温柔地问我说:“你讨厌我吗?”

  我的心突突猛跳,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能垂首不语。

  他自说自话道:“你总是脸红,这耳朵像桃花冻似的,红白晶莹。”他边说边伸手抚摸我的耳朵,我忙忙躲开,他的手撩过我的长发,手指从发丝间滑过了。他诚恳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要害羞,我是真心想娶你。”

  他的声音柔柔的,我好像被托了起来,轻飘飘躺倒云端里去了。他凑过来要亲吻我的耳朵,我往后一缩,躲开了。

  我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来,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和王母娘娘的青鸾使者结过红绳了,又来招惹我做什么?”

  他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彩,笑道:“原来你在吃醋啊。”

  我啐了他一口,骂他说:“你不要脸。”

  他酣畅地笑了起来,继而解释说:“我没和她结红绳,是她从月下老儿那得了根红绳,找我说我是大鹏的后裔,她是鸾,我们结合能生出强大的后代,非要和我在一起,胡搅蛮缠的,讲不通道理。我是怕了她,只好抢了她的红绳落跑。凤麟洲上遇见你,我就物尽其用了。”

  我心头欢喜,却不愿叫他知道,咬了咬唇,又骂他:“有姑娘抢你,你好得意,好开心吗?”

  他将身子靠近了我一些,欢喜说道:“你吃醋,我好得意,好开心。”

  又被他绕回去了,我懒得和他辩驳说我才没吃醋,换个话题问他说:“你作弄嫦娥的玉兔做什么?”

  他像个大男孩一样,脸上满带着淘气,说:“我剃了它的毛,做了几支兔毫笔用。”

  我思绪转得也快,故意讽刺他说:“你就是用这笔在敖湘雁的屏风上题诗啊,‘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北冥空哈哈一笑,满天的星斗好似坠入了他的眼中,眸光闪耀,璀璨无比。他用手揉搓我的头,调笑我说:“别人是醋坛,你是醋缸。别担心,她脱光我也没兴趣,我只兴趣你,等咱俩洞房花烛夜,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真是个轻佻无行的浪子,我说:“这可够了,我要回家。”

  他装可怜样说:“我为你,肝肠也断了,你这么狠心。”又问我:“你渴吗?”

  我言简意赅回他说:“不渴。”

  他已伸手折下了一张荷叶,曲卷成杯,用它将其它荷叶上的露水收集了来,递到我唇边,努了努下巴,示意我喝。我勉强就他手中抿了一口,很是清爽甘甜。他一仰头,把剩下的露水一饮而尽了。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俊美的侧脸轮廓和刀裁似的鬓角,心,怦然一动。

  他对上我关注的目光,挑眉一笑,露出洁白齐整的牙齿,调侃我说:“我有那么好看吗?让你目不转睛。”

  我尴尬地移开视线,鄙夷他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东海龙宫的宝贝,可叫你偷着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慢条斯理说:“东海没啥稀罕物值得去偷,倒是你们南海龙宫的宝贝,不偷来,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自己和后世子子孙孙。”

  我紧张自家什么宝贝被他偷走了,忙问:“你偷什么了?还来!”

  他的眼光在我脸上流连,勾人心魄地说道:“你啊。”说完在我脸颊上掐了一把。

  我觉得被冒犯了,用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他骨健筋强,身上硬邦邦的,我反倒把自己给弄疼了,“啊”了一声。

  他轻笑道:“小笨蛋。”就捉过我的手去给我揉手,我可不领他的情,但他恐吓我说:“你不听话,我待会不送你回家。”我就不敢拒绝了。他的手掌很温暖,力道也刚好,按得我很舒服。他收起笑脸,说:“我去东海是找自家的东西,我父亲在世时,我家祖传的一把叫‘倚天’的宝剑给东海龙族抢了去。”

  他还真是去找剑的,“拔长剑兮倚长天”,那把剑名字叫“倚天”,霸气得很啊。

  我问:“那你找到了吗?”

  他眉头微皱,沉吟说道:“还没,不知叫他们藏哪了。我掀砖揭瓦的把东海龙宫都找遍了,还故意闹得沸沸扬扬,在东海龙宫里到处写‘寻剑无果’四大字,想叫他们紧张,把倚天剑换地方收藏,他们竟沉得住气,都没露出蛛丝马迹。”

  因为湘雁,我对东海龙族可没什么好印象,就给北冥空出坏主意,告诉他说:“你知道东海的徽音长公主吗?这是个厉害角色,在龙宫外据地开府的,你有空去她府邸找一找。”

  他眉头舒展,笑道:“你看,你的心是向着我的。为夫一定从善如流,见机行事。手还疼吗?”

  他嘴里又不三不四的占我便宜,我不高兴,说:“不疼。”抽回了手。

  他说:“我疼,你也帮我揉揉。”又捉过我的手,按在他的腹部上。

  我触摸到他健硕的腹肌,害羞地抽回了手,故作镇定说:“你身上的肉硬得跟石头一样,你刀枪不入吗?”

  他笑道:“你喜欢可以拿刀枪在我身上试试,我不拦你。”又撒娇似的说:“我因为你,断肠酒也喝下肚了,你舍不得替我揉揉吗?”

  我知道他截了黄海龙王后的合欢酒,却又哪里冒出个断肠酒?我说:“什么断肠酒,关我什么事!”

  他拿腔捏调的说:“娘子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请听我详禀。我遵娘子之命去把捆仙缚魔绫还给班大娘,结果看到她吵着和恶赌鬼要放妻书,闹得鸡飞狗跳的,说再也不愿意和恶赌鬼过日子了。我好人做到底,就找了合欢酒给他们喝,传闻那种酒只要男女交杯同饮下,就如胶投漆中,不能别离此了。”

  原来北冥空劫合欢酒是给班大娘和恶赌鬼喝的,我夸赞他说:“你做得很好啊,他们夫妻和好,你也是功德一件。”

  北冥空苦笑了一下,说:“可惜他们两公婆不领我情,说什么也不喝合欢酒。恶赌鬼又缠着我不放,非要我和他再赌一次。”

  “你们又赌什么了?”我不高兴问到,上一次他们赛脚力,恶赌鬼把脚都跑残废了,这次不知又搞什么幺蛾子。

  北冥空诡谲一笑,说:“你给我揉揉肚子,我告诉你。”

  我一甩脸,道:“不说拉倒,谁稀罕。”

  北冥空改口哄我说:“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不生气,我告诉你。我和他赌酒量。那个酒男女交杯同饮叫‘合欢酒’,若非男女交杯饮,就叫‘断肠酒’,喝了会肝肠寸断的。我和恶赌鬼一人一瓶,赌谁先喝完。那酒也是厉害,班大娘光闻酒香,就醉得踉跄晕倒了。”

  “那最后你们谁赢了。”我好奇问。

  北冥空得意地挑了挑眉。

  我惊讶,说:“你真喝掉了一整瓶?”

  北冥空说:“不,那个断肠酒很神奇,每一口的滋味都不一样,有酸有甜,有苦有辣,有喝了让人想大笑,又有喝了让人想大哭,还有喝了全身火热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幸好又有喝了像掉进冰窟里似的,一热一冷倒也中和了,我一时胸中似有垒块,又一时心里惆怅若有所失。反正是千滋百味,说也说不清,我越喝越上瘾,把自己的一瓶喝完了,忍不住把恶赌鬼还没喝完的半瓶酒也抢来喝光。

  喝了一瓶半也没断肠,我还笑断肠酒徒有虚名,可是当我路过若耶溪时,看到水里的荷花,就想起你了,想你又见不到你,肚子里就好似有把刀在绞动,痛得没办法,只好去南海龙宫把你偷出来。哎呦,这又痛了,你快帮我揉揉。”他捂着肚子痛苦呻吟起来。

  我真怕他死掉了,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赶紧伸手帮他揉,急问:“怎么样?”

  他全身触电似的战栗了一下,猛然把我的手按住,也不呻吟喊痛了,就握着我的手,慢慢从他身上移开了。他的手心很热,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迷幻的色彩,凝视着我,难耐的、炙热的眼光,像是在克制什么。他把额头顶在我额头上,喉结滚动,用沉哑的声音说道:“不揉了,你再揉,我怕我忍不住。”

  是忍不住要拉肚子吗?我脸一红,替他不好意思起来。

  他说:“你剥莲子给我吃。”松开了我的手。

  我可怜他肚子痛,不和他顶嘴,乖巧顺他意说:“好。”

  我们龙宫四时也供有应季新鲜的瓜果蔬菜,不过我这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在水里的莲蓬。我挑了个肥美大个的,双手握着莲茎要把它拔起来,岂料根在淤泥中扎得很结实,我没能把它连根拔起,倒差一点把小舟给弄翻。

  幸亏北冥空及时搂住我,把小舟稳住了。他宠溺地在我耳边说道:“小笨蛋,不是教过你吗?”然后把莲茎折断,摘下莲蓬递给我。

  我想起他刚才也是这样摘荷叶的,就觉得自己很笨拙,真是好丢脸啊。

  他调整了下姿势,躺了下去,惬意地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张嘴“啊”了一声,示意我给他剥莲子吃。

  他力气比我大多了,和他对着干没用,不如侍候得他高兴了,好送我回家。我就掰破莲蓬,取出莲子来,细细剥掉皮,剃了莲心,把莲子肉递他嘴边喂他吃。他一口一口吃得香甜,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我突然想作弄他,把没剃掉莲心的莲子整个喂给他吃,就看到他苦涩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我一乐,“噗嗤”笑了。他猛睁开眼,静静盯着我看。我心虚地抿住了唇,不敢再笑他。

  北冥空就坐起身来,抱住我说:“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你再笑一下。”

  不就是笑吗?他还真是大惊小怪,倒叫我难为情起来。我俯首摇头,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让自己和他保持着距离。他手臂环上我的腰,猛一用力,让我的身子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了。我的头差点砸他脸上,两张脸离得好近,他的呼气扑在我脸上,痒痒的,我的心,也是痒痒的。

  我看到他左眼角有些发红,故意扯开话题说:“你眼睛那怎么了?”

  他使坏说:“回答你一个问题,你让我亲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说“那我不问了”,他已快速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我的嘴唇像被鳗鱼电到,麻麻的。

  他说:“我之前去泰山看了几天石刻,顾不上睡觉,饭好像也忘吃了,所以短了精神,下山时不小心给个道士暗算了,眼角挂了彩,不过你放心,那个道士被我修理得更惨。”说完又轻轻地,用嘴含住我的唇,吸吮了一口,说:“我赊账了,你可以再问个问题。”

  羞煞人了,我只想快点把这话揭过去,慌张地用手指头沾了口水,胡乱帮他搽了搽眼角的伤。

  他明显愣了一下,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更窘了,怎么没想到人家会嫌脏,我尴尬解释说:“龙涎可以消炎。”

  他“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挑逗我似的轻飘飘说:“那我还有个地方也需要消炎。”

  我低声问他:“哪里?”不可思议自己的声音竟酥软得不像话。

  他一只手伸到我头发里来,扣住我后脑,言简意赅回我说:“舌头。”就低头吻我的唇,这个吻和刚刚蜻蜓点水的吻不一样,霸道强势,带着侵略,他的长舌灵巧地撬开我的牙齿,深入,舔触到我的舌尖,挑弄纠缠,舌头上有一股电流瞬间冲激向四体,我全身麻软,晕乎乎的,脑子里嗡嗡响。他清冽的气息带着醇醇酒香,灌入我的五脏六腑。酒香醉人,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了。

  朦胧间我也有过些意识,半醉半醒,半睁半闭间,知道他抱我在怀里,驾着赤焰马在云里穿行,知道他遁水带我回龙宫含章殿,把我抱回自己的床上,给我解掉身上的披风,扯过被子给我盖上。他俯身到我耳畔,用嘴唇摩挲着我的耳朵,轻轻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迷糊中应他说:“离垢。”

  我说的含糊,他倒是听清了,抚摸着我的头,说:“离垢乖。”

  我困得睁不开眼,知道他的手抚摸到我的脸上来,他在我眼睛上吻了一下,脸颊上吻了一下,又咬上我的唇,炽热缠绵,手探到被子里来解我的抹胸,我被他口里的酒香又醉晕,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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