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之域 第3章 一个故事

小说:流光之域 作者:九九生 更新时间:2024-08-14 06:59:19 源网站:顶点小说
  那个时候他刚从农村来到城市。一天闲暇时光,出门去溜达,经过一个黑黢黢的巷子,看见一个家伙在欺负一个女孩,他个女孩拼命想摆脱小流氓的纠缠。燕十三挺身而出,喝住了他们,那个小子看见燕十三又瘦又小,认为很好欺负。于是就挥拳就打,熟料燕十三力大无穷,那个小子被燕十三暴揍一顿。

  后来这说那个小子无意间发现燕十三在工地上上班,于是纠结了一伙人前来报仇,燕十三见势不好,就逃走。

  燕十三一路狂奔,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他穿过街道拐进了一条巷子,他看见了三个人,五大三粗的三个人。这本来是他想摆脱的三个人,但是现在他们就站在他的面前。一个刀疤脸,一个三角眼,一个秃头。他们是谁,燕十三并不知道。他救女孩时打的就是那个秃头。后来被这秃头发现了那天傍晚救那个小姑娘的就是他,于是就纠集这三个人来报仇。

  燕十三看见这个秃头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好。于是一路狂奔,但是还是被她们给追上了。

  燕十三已经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只好靠墙站立。说实在的他并不害怕,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

  秃头第一个冲过来,燕十三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捧着脸嗷嗷直叫。三角眼第二个冲过来,一拳打在燕十三的胸膛上,燕十三只觉得一阵疼痛。刀疤脸第三个冲过来,他手里拿着刀,向燕十三挥刀,燕十三躲过了,但是脸颊被划伤,从此落下疤痕。

  然后燕十三被打倒在地,任由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这三个人是那个时候金花镇上的三个小混混,专门欺负弱小,荣哥早就看不惯他们!”刘进抽着烟,看着远处说:“当时他看见他们在打一个人。荣哥就知道他们又在干坏事!于是就喝令住手。他们傲慢地看着荣哥。三角眼慢慢地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他,眼中充满了不屑!

  那个时候荣哥快五十岁了。”

  一顿拳脚之后,那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唯恐爹娘少生两条腿。

  燕十三看见这个中年人慢慢地走到身边,然后搀扶他起来。并给了他三百块钱叫他去看伤。

  后来他知道这个人叫荣哥,便四处寻找,后来荣哥因为一桩争端失手致人死命被判刑,报纸、网络刊登了荣哥的照片,燕十三才知道这个人叫荣哥。但是燕十三不知道荣哥被关在哪里,经过很长时间的打听,一位有牵连的人才告诉他在那个监狱。燕十三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以报答当年相救之恩!

  荣哥被判十年徒刑。

  燕十三第一次去看荣哥的时候,荣哥惊讶地看着他,燕十三那个时候正在读高一,很稚气,毛都还没长全,荣哥想了一万个人也没想到他会去看他。那个时候他的头发还是黑的。燕十三走之后,荣哥哭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去看过他。

  但燕十三第二次去看他的时候,荣哥头发已经灰白,脸上已经有了很深皱纹。那个时候燕十三还在读高二,他给荣哥带去很多好吃的。

  狱警问荣哥:“你孩子?”

  荣哥摇头:“朋友的儿子,我帮助过他。”

  狱警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报恩,了不起啊!现在的人多忘记的快!”

  十年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从监狱的门里走了出来。他面容苍老,站在监狱门口,仿佛有些哆嗦。十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几乎不认识这个世界。

  明朗的阳光很刺眼,他把手遮在额头上,才看见这是一片荒原。荒原上孤独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神色俊朗的年轻人——燕十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旁。他走过来看着老人,目光温和得像深秋的阳光。

  直到看见燕十三,老人才感到仿佛轮回转世。

  那个时候燕十三二十六岁,在工地上做水电工。

  在车上他们几乎是一句话也不说道。老人只是眼望着前方,那深沉的表情仿佛在思考他余生的命运。出租车呜呜地穿过尘世,停靠在马路边。他们下了车,沿着一条幽深的巷子走进去。即使是在白天这个巷子也很暗。走到一个院子的楼房前,燕十三叫来居委会的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老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四下打量,目露凄凉之色。几番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道,只是将手紧紧地捏住窗上的不锈钢栏杆望着窗外,手上青筋迸起。一个落幕的老人,妻离子散,还有什么比这更凄凉!

  烟灰从他的手中垂落,他浑然不知。

  十年的牢狱之灾,转眼一看,皆已物是人非。

  燕十三从裤包中掏出一个手机递给他。就在那里给老人讲解如何使用,最后直到老人会使用了才罢休。

  两个人就低头吸烟,屋子里飘荡着一股子呛人的烟味。老人一口一口地吞吐着烟,整个人都笼罩在烟雾里。

  燕十三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枯瘦,皱巴巴的,就像一个农夫的手。

  燕十三递给他一叠钱。“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走?”老人忽然笑起来,不知道是讥诮或是自嘲。没有人知道一个坐了十年牢狱的老人的笑容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喝了很多的酒。沙发前的茶几上已经空了三个酒瓶。老人端起酒瓶就往碗里倒酒,那一滴滴酒对于他们来说道就像一缕缕甘露。陶瓷酒碗在灯下闪烁着雪亮的光芒。

  “人生如果没有酒,那是多么的无趣!”老人说道。燕十三看着老人,目露悲悯之色。

  自此之后两人不断往来。

  那个时候黄金荣是一个落拓的老人,坐了十年牢狱之后,妻离子散,不知下落,出狱以后,倍受打击,灰心丧气。

  后来燕十三一直照顾这个荣哥,直到荣哥走出那段情绪低落的日子。后来燕十三就到外地工作去了,荣哥也搬家了,两个人失去了联系方式,不知道对方下落。荣哥回到乡下开个茶馆度日,直到燕十三来这里打工,两人才又相见。

  “听完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感受?”

  年轻人怔住了。

  “你说得不错,荣哥是个糟老头子!这个糟老头子经常在我面前唠叨这事,我都听烦了!”刘进说完瞟了年轻人一眼,淡淡地一笑,“但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个老头子唠叨你?!”

  年轻人仿佛脸上火辣辣的。

  “义气、血性不是每一个人都有!”

  中年人刚站起来,就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像一阵风似的走进来。接着女孩就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刘进,像是看稀有物事似的。

  刘进看见这个小女孩,立即满脸堆笑,“哈,紫烟姑娘!”

  女孩怔住了:“你认识我?”

  “呵呵,你这不是说笑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女孩一脸不信地看着刘进。

  紧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迈步走进来,也跟那个小女孩一样四下打量屋子。

  “哟,老同学,今天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中年人皱眉道:“老同学,这里也不怎样嘛?”

  “老同学,不,罗连城董事长,我这里是小庙,哪里比得上你那个寺院呢?”

  “爸爸,他,他抱过我?”女孩问道,很好奇的样子。

  罗连城笑道:“岂但抱过你,小时候,你还在刘叔叔家里等着吃饭,喊都喊不回家!好像刘叔叔家里的饭要香一些。”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罗连城笑道:“怎么,我大老远地来,连一杯茶也不没有,这可不像你待客之道。”

  于是刘进亲自泡茶,那是上好的毛峰。

  “罗董事长亲自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道有何贵干?”

  罗连城笑道:“天上掉馅饼,正好掉在你面前,你要不要!”

  “哈哈哈,那是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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