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板,快一点哟。”毫无预兆的,叶梓金色的瞳孔闪亮。

  “知道了。”老迈的身躯似乎快支持不住行动,但却又透出一股极强的威压。

  老人将一大碗拉面放在托盘上,还有三只小碗和一碟小菜一起端了过来。

  “来。”黑色的火焰缭绕在手背,诡异的扭曲着跳跃着。

  老人丝毫不觉,平静的递过托盘。

  叶梓双手捧住托盘,按在老人的手背,直接将黑色的火焰熄灭。

  “真是不错的年轻人。”老人指了指身后的三个女孩,眼神中透出一股猥琐。

  “嗯,您也很厉害啊,这种地方都可以摆路边摊。”叶梓腾出一只手将老人指出的手握住,青烟在手掌缝隙中冒出,一股难闻的刺激性气味飘荡出来。

  “坐下来吃吧。”看着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的陈雯雯和夏弥,“夏弥,分一下面。”

  “跟我来吧。”老人放下托盘,然后转身走进幕布。

  佝偻的身影居然给了几人一种无可匹敌的感觉。

  “我去和他谈谈,老人家需要关心嘛,你们吃吧。”叶梓晃了晃手,手掌心一片绯红。

  “他是谁?”夏弥看着叶梓,“小心一点。”

  “嗯嘛,知道了。”

  ……

  “小子,你不是日本人吧?是本部的专员?”老人把擦汗用的毛巾从肩膀上取下来搭在木架上。

  “卡塞尔学院大一生,日本专员。”

  “果然吗,你想知道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鬼吗?除了他们,你也不会从蛇岐八家知道我这个老东西。”

  “来碗面吧。”叶梓突然道,“我的面被她们吃了。”叶梓喵了一眼正在外面正襟危坐的夏弥和吃面的绘梨衣,陈雯雯。

  “我是你的御用拉面师嘛!”上衫越被这个转折气到了。

  “那你是黑道老大吗?”

  “是当年的黑道老大,如今只是拉面师傅,他们还做了六十年黑道,我拉了六十年面,能比么?”越师傅没好气地说。

  叶梓四处打量了下,周围都是各种碟片,歌碟,影碟,以及……

  汤锅上方的14寸小彩电,旁边架子上的旧光碟,光碟上浴袍褪到腰间的女人双手抱胸,挤得沟壑分明。

  这想来是他在没有客人时的小小娱乐。

  “小泽玛利亚?太老派了吧?她都过气好久了。”叶梓突然又说。

  “过气的黑道至尊看过气的***优,不是很搭么?”越师傅叹气,“你们还真能找到我。”

  “这地方的变化真不大,整个日本黑道都没想到,六十年前你喜欢在这条街上瞎混,六十年后你其实仍住在这里,只是变成了一个拉面师傅。”叶梓看着上衫越,“你怎么还不去下面。”

  “我们难道很熟吗。”上衫越气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小雨淅淅沥沥的,街道上人依旧不多。

  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好。

  虽然往外走几十步走出小街就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小街却还是二战后的模样,路两边都是老式和屋,屋前种着梧桐和樱树幽静中透着破败。

  “我是被时代抛弃的人,就该住在破破烂烂的老地方。可不像你,小年轻。”越师傅在面上多加了一块叉烧,放在叶梓面前。

  “这么快吗,不会没熟,让我拉肚子让后赶走我吧。”

  “你!”

  “其实也不是没人知道你还活着,那个蛇岐八家的家主就知道,可他没来骚扰过你对吧?猛鬼众也知道呢,龙马同学真是一个好女人。”

  “不过找你还费了我一番功夫。一个房地产经纪公司花了好几天功夫找到这条小街的地契存档,告诉我六十多年这条街的地权就没有发生过变化,土地的持有人是上衫越,已经拖欠几十年的土地税。”叶梓用勺子拨动着乳白色的浓汤。

  “它没有被政府收走只是因为有人私下里帮你把土地税给补上了,否则你连在这条街上卖拉面的权利都没有。”

  “谁要他们多管闲事。”越师傅皱了皱眉,“这块地不是我的也不要紧,我照旧可以推车卖我的拉面。”

  “这可是条价值12亿美元的街啊。之前有一家株式会社愿意出12亿美元购买这块地做商业开发,可根本找不到土地持有者。你在价值12亿美金的地皮上摆拉面摊,别装穷了。”

  “我真的穷得狠,这些年就靠卖拉面养活自己。我手里值钱的东西就只剩下这块地了,可卖掉了它就会被开发成摩天大楼,这些老房子都要被拆掉,老树都要挪走,我这样的老东西就没有栖身之地了。”

  越师傅边说话边随手收拾桌面,六十多年的拉面生涯已经把这位曾经的大人物变成了拉面师傅兼巧手伙计,“既然是猛鬼众的家伙把信息泄露给你的,为什么是你一个人来找我?”他有些疑惑,难道不应该一堆人直接带走自己去谈心嘛。

  “我是个慢性子,不喜欢打打杀杀。”

  “省省吧,你身上的血还没有洗掉呢。”

  叶梓他们从大厦出来就直接到了这里,这是叶梓规划好的步骤,只是没有料到要换衣服。

  “新的时代还是不需要皇的,对吧?”叶梓突然又慢悠悠地说。

  “是啊,皇这种东西就该死在1945年。”上彬越,这位昔日日本黑道皇帝眼里掠过一丝阴翳。

  “诶,真是堕落呢,你的后代真是比你热爱生活多了呢。”叶梓瞥了一眼绘梨衣。

  “你看,多么青春?”叶梓突然故作老态的说。

  “嘿,真是个混蛋,小混蛋,和那个老混蛋一样啊。”

  “跟我们走吧,你想要的复仇?”

  ……

  源氏重工,壁画厅。火场做了简单的清理,满地的鲜血都被烈火烤干了,焚烧殆尽的古铜色骨骸躺了满地,死去的执行局干部们也被烧成了骨骸,但他们是焦黑色的,源稚生抖开白布一一盖在他们身上。

  “政宗先生到了。”乌鸦疾步走到源稚生背后,压低了声音。

  “你们出去吧,让我和政宗先生单独谈谈。”源稚生头也不回。

  源稚生在第二天终于是处理完了大部分的海面浮尸,死侍们的尸体都被须弥座捞了起来,周围无数蛇岐八家的船来回穿梭,将剩余的不能现世的东西处理完。

  而他终于有时间回到这里,然而这里又是一个烂摊子。

  “我们会在外面警戒。”乌鸦鞠躬之后冲樱和夜叉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撤出了壁画厅。

  长明灯重新点燃了,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这盏孤灯的光晕笼罩着源稚生和橘政宗,满地都是尸体。

  墙壁上是被熏得漆黑的壁画残片,神魔在火焰摇曳中翩翩欲舞,气氛森严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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