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虽然心思百转千回,但是最终我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

  “点灯。”老夫人缓缓的一招手,周围顿时亮了一些,但也不算太亮,屋子里一色的白,真的就是一个灵堂,一盏烛火摇曳的青灯亮了起来,只见灵堂之上的白布下面却是一片可疑的暗褐色,可惜光线太弱,我看不清。

  而一个面目苍白,看上去就阴气森森的中年女人坐在棺材旁边,这时候整个灵堂内只剩我和她两人,包括云嬷嬷在内的其他人都没看见,这应该就是尉迟老夫人没错了。

  “老夫人。”我俯身行礼,却喊的是老夫人,而不是婆婆,她眯着眼说:“过来我瞧瞧,这百里挑一的人儿长得什么样。”

  百里挑一?我心下觉得奇怪,但还是什么也没说的走过去,一双冰冷的手挑起了我的下颌,老夫人细细的看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啧,差强人意,差强人意啊。”说着摇摇头,忽而又叹了口气说:“唉,好歹是进门了,听着,伺候相公要体贴入微,尽快为我尉迟家开枝散叶,在家里你只是买来的,并非主子,地位和其他婢子没什么区别懂么?”

  我抿着唇,心里越来越不安,什么叫伺候相公体贴入微,什么叫尽快开枝散叶,这老夫人莫不是死了儿子失心疯了?

  “是,老夫人。”为了不再刺激老人家,我乖巧的应着。

  “好在是个乖巧的娃,好了,洞房之事我想你娘亲也没教给你,我也不好多说,躺在床上,应和就好了,一切听相公的便是。”

  “今夜要和相公同睡吗?”我汗毛倒竖,那个相公该不是大公子的尸体?真要和尸体睡一个屋?

  “洞房花烛夜,难道还能独眠不成?”老夫人眯着眼睛冷冷的反问。

  “哦。”我低下头,希望那不是真的,只是安慰一下快发疯了的老夫人。

  “来人,送小小进洞房。”这时候一个小斯走了进来,浑身带着寒气,因为我正低着头,刚好看见他的脚居然没有着地,正想仔细看呢,老夫人就推了我一把:“去,府里规矩多,要用心学,犯了错轻则鞭笞,重则丧命,别说我老太太没提醒你。”

  说完,那个小厮就似笑非笑的扫了我一眼傲慢的说:“走。”

  我默默的跟着他走,离开了灵堂外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外也许是花园,也许是亭台,我却什么都看不见,黑漆漆的,府中就好像从不点灯一样,再者,我出门时是清早天刚亮,再怎么慢慢走也不可能来到这里就变成夜晚了啊。

  “可惜了,看着还挺嫩的,刚刚及笄?”那小厮轻蔑的问。

  “这府中为何没有一丝光亮?”我奇怪的问,对着下人自然也就不用端着了,反正我是婢子他也就一个小厮,于是我便问了。

  “光亮?这辈子你都看不见光亮了。”小厮细长的眼睛眯着,轻描淡写的说

  “为什么?”我一顿,一股不安顿然升起。

  “自从大少爷死后,这里忽然就没了白日,只余黑夜,你没感觉到冷吗?屋子里更冷,不然尸体是会腐烂的。”那小厮靠过来,低低的说,冰冷的气息吹到我脸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退后几步说:“你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

  那小厮浅浅的笑着说:“胆子倒是不小,你不怕吗?”

  “我娘说过,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用怕。”我挺了挺胸膛,鼓起勇气说。

  那小厮抿着唇轻蔑的说:“过了今夜,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胆子。”

  我一颤,小心翼翼的问:“今夜真的要和相公同房吗?”

  “自然,不止今夜,夜夜你都要和他同房,直到怀上孩子为止。”他阴阳怪气的说。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怀孩子?”

  “这就是新进门的女人?”正在这时候前面忽然走过来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他一身红锦缎子长袍,显得十分目中无人,我回头一看,却是瞬间就失了神,那男人长得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薄唇微微抿着,面上一派傲慢之色。

  “见过二少爷,此女便是新妇没错。”那小厮一改刚才的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

  “啧啧,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大哥眼高于顶,定然是要不高兴的。”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之放肆,让人心生不悦。

  “无论如何,我同相公拜了堂也算相公的人了,请二少爷收敛一点。”我低下头恭敬的说。

  男人凤眼微眯,修长的指忽然捏住我的下颌:“见了我不发痴傻的女子倒是为数不多,这宅子也沉寂久了,该来点新鲜事儿,她见过大哥了么?”男人转头问那小厮。

  “没见过,正要去呢。”

  “呵,难怪这等无礼,让大哥好好调教几日,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们三兄弟什么东西都是一起的用的,你是大哥的女人也就是我和三弟的,懂么?”说我他大笑着离去,我则万分的惊恐,他说的不会是真的?

  “他说的是真的?”难道我要成为他们三个的玩物?好,我那相公自然不算,他都死绝了,但那两个还是活的,老夫人的开枝散叶不会也是这个意思?

  “是啊,这府中所有东西三位少爷都是共享的,包括人。”

  小厮说完,我脸色顿时铁青,看来未来的日子并不只是熬过死人那一关就可以安宁的。

  一路走来,七拐八弯的,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照明,我已经完全的迷失了,等进了一个院门,刺骨的寒意顿时浸透出来,小厮顺手点了个灯笼提着往里走说:“老夫人说了,今夜特殊,着屋里点灯。”

  话落,一间房子顿时亮了起来,小厮走过去推开门说:“来,洞房花烛夜,可别让少爷等急了。”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那小厮不耐烦的伸手一推:“赶紧的啊,少爷等着呢。”

  我一个踉跄进了屋,门顿时被关了起来,瞬间就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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