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
“谁啊？”
四面八方传来好奇的路人视线, 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的蒋延即刻心虚地重新坐了回去，将头埋低掩饰尴尬。
直到周遭又再度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重新挺直了脖颈。
可虽说是挺直了, 事实上，由于过于心虚的缘故。
在旁人眼里，他仍然看上去是一副奇怪畏缩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的蒋延却已经无暇顾及太多, 因为他的心神完全被眼前正在进行的比赛给摄去了。
怎么会这样？
他问老天。
为什么这场比赛看上去是btw要取得胜利？
他不理解，是真的不理解。
当初btw官宣要让李善泽以首发辅助的位置上场, 他和表哥都以为是btw黔驴技穷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会让一个打野选手来打辅助。
与此同时他也心知肚明。
这第一场对上dmw的季后赛八成是要祭天。
倒也不怎么打紧。
毕竟btw还有机会, 常规赛打出来的复活甲就是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而这场失败就将是蒋延最大的筹码。
如果btw还想走得更远，辅助位非他不可, 除非btw和李善泽是真的今年不想要成绩了，打算把这么多投资全部打水漂。
蒋延很自信。
因为李善泽绝不是傻子，就算他是，队伍里其他人能是吗？
职业选手的生命就这么短暂，打一年少一年，每一年都非常重要。
正是因为拿捏了这点软肋，所以蒋延才敢到这个时候还按兵不动。
可他一千个没想到, 一万个没想到……btw竟然要赢了……而且还是一路前期优势，碾压式胜利。
这怎么可能, 对面可是去年和前年的世界冠军队伍dmw！
也是一个多月前血虐他们两把训练赛的大魔王啊！
蒋延不可思议的同时，大受打击。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关心dmw的输赢, 甚至因为袁竣是自己曾经搭档的缘故, 一直也有暗暗期盼过大魔王走下神坛的那一天。
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 没有任何队伍能有这个例外。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偏偏是btw？
btw该不会要赢下整个bo5了吧，李善泽不会真的要成为首发辅助了吧？
想到这里蒋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咖啡馆内强力的空调冷风下，他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在飞速下降，变冷。而当这个温度终于抵达某个极限时，蒋延飞快地做出了一个举动。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一个人拨通电话。
于是二十分钟后。
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现身咖啡馆外，推开了旋转门。
……
“蒋延你这个王八蛋！”
孔星钺难掩愤怒，在见到人的一瞬间便开口大骂，完全不顾自己读书人的儒雅风度。
而蒋延倒也不怕他骂，只是这里人多口杂，又距离比赛现场实在太近他怕走露了风声，于是连忙将孔星钺拽到座位上，嘘声道：“孔博你骂我可以，小声点，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怎么，背刺的时候不嫌人多，这个时候反倒嫌弃了？”
孔星钺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蒋延赔着笑：“孔博，你骂我吧，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都讨厌我。没关系，这件事儿的的确确是我做错了我承认，你们怎么骂我都行，我接受。”
“但你的目的肯定不是找我来骂你。”
孔星钺抬了抬眼镜，冷静地分析道。
“要不怎么说孔博聪明呢？”蒋延接着恭维，随后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道：“我也就不卖官司了，这个时间点找其他人也不合适，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孔博你。我知道你是俱乐部最聪明，也是最理性的人，你的话，队长他一定会听。”
“别，我可担不起这句话。”
孔星钺伸出手阻止蒋延接下来的话：“你也不需要再说了，我明白你找我来的目的，而我来的目的，就是打消你的幻想。”
打消他的幻想……蒋延愣住了。
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重了吧？
他承认，自己找孔星钺是想低头认错。因为他的确是慌了，看到现在的btw第一场打得这么好，打得dmw节节溃败，他是真的慌得不行，害怕自己今天一过就果真没了工作。
可是再怎么说，第一局也还是有运气在吧。
毕竟李善泽用的是盲僧，而非寻常的辅助英雄。要知道盲僧可是李善泽最擅长的英雄没有之一，他用盲僧打出这样的表现，其实不足为奇。
但就这么几天的训练，李善泽的辅助英雄池肯定还不够。
等到下一局塞娜对面ban掉。
就是蒋延如今的机会。
蒋延这人平时并不怎么聪明，有时候甚至可以说得上迟钝胆小。但再怎么迟钝的人在最紧要的关头也会变得敏锐起来，就好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样。
第一局虽然可以归结于dmw的bp失误。
但这一局无比顺利的战况让蒋延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忽然间，让他意识到如果他再不行动起来，也许就再也无法行动起来了。
所以他在这种关键时候找到了孔星钺。
因为孔星钺是分析师，队伍的数据他再了解不过，也只有孔星钺平时不会感情用事，而更多的用数据来思考问题。
李善泽也因为这个缘故，相当尊重孔星钺的各种剑意。
所以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孔星钺才能突破感情的障碍，意识到蒋延对btw的重要性，从而成为一根撬板，撬动整个队伍，包括李善泽。
可让蒋延意料不到的情况……再度发生了。
孔星钺拒绝了他。
并且是十分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
“你这话如果一周前说还有用，现在……”孔星钺朝着桌面上蒋延已经黑屏的手机撇了撇嘴角：“看比赛了吗？第一局赢了。”
“看了。”
蒋延脸色有些绷不住的不好看，但他坚持：“可是第二局就拿不到盲僧了，不是吗？”
“哦，那你再看看呢。”
孔星钺微挑眉尾，轻描淡写地道。
蒋延心里咯噔了一声，想到了什么，登时飞速打开了手机直播软件进入比赛直播。
此时正是第一场比赛btw取得胜利后，第二场比赛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第二局里，dmw方果然把塞娜这个bug给禁掉了。
与此同时红色方的他们把锤石和娜美也拿掉，明摆着是给李善泽留下了一个猫咪的选项。
猫咪在下路组的优先级虽然高，但对于对局的主宰能力却相对弱，大多数时间只能附在队友身上。
相比于灵活多变，可开团可秒人可追击的盲僧来说，作用着实是有些“单一”了。
dmw教练组做出这个选择来也无可厚非。
摆明了发现无法针对李善泽的英雄池后，决定要在削弱李善泽的作用上下文章。
可教练组却忽略了，英雄联盟并非一个人的游戏。
尤其对于现在的btw来说。
将全部的ban拿出来用来削弱了一个李善泽，那其他人怎么办？
言景的豹女，猪妹千珏，金弘宇的奥恩，铁男，林小凡的泽丽，陆扬的瑞兹卡牌沙……如今的btw取得胜利的方式太多了，简直到了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上一局btw可以用豹女瑞兹的野核快节奏来击败dmw。
这一局的btw则可以抢掉dmw喜欢拿的猪妹塞拉斯，用dmw的方式去击败dmw。
是的，这一局里陆扬甚至拿出了塞拉斯。
这个曾经他最不拿手的英雄，在这么重要的节点上，他竟然敢拿了出来，而且竟然效果不错，线上单杀了俞飞年的沙皇，在中路取得了领先。
蒋延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里的一切，使劲儿眨了眨眼。
他没看错，这是btw，是他最熟悉的队友。
明明自己才离开不久，也就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可为什么觉得大家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呢？
btw的中上野，其实是这么强大的三个选手吗？
在下路因为拿了泽丽猫咪，而且猫咪的熟练度还远远不到炉火纯青的情况下，中上野竟然打得如此出色，完全又将优势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又打了一个前期大优势。
这是蒋延所始料未及的。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孔星钺道。
蒋延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颤了颤，意识到孔星钺接下来想说的话。但他咬住嘴唇，放下手机不甘心地看着孔星钺：“一两局而已，不代表着什么，难道你真的觉得队长的辅助会好过我吗？孔博，你说真话，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都不必再遮遮掩掩了。我错了，而且我已经认错了，我发誓这样的错误我再也不会犯，只要能让我继续打比赛。你也不想看到所有人这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不是吗？”
这话说完，孔星钺沉默片刻。
蒋延见状心头一喜，心以为自己终于找到机会了。
果然，果然，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可下一秒，孔星钺开口，先是笑了笑，而后才语气认真道：“你知道吗？这就是最残忍的一点。”
蒋延心里咯噔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孔星钺摇摇头，说：“真的要我说这么清楚吗？明明你是打了这么多年的辅助选手，和大家也配合了这么久。从任何角度来说，你都应当是队伍的最优选择。而李善泽才刚刚和大家配合了没有几天，也不会几个辅助英雄，对线对的更是乱七八糟的。”
“但你知道吗？其他人和他的适配度，竟然已经比你好了，训练赛胜率高到出奇。所以我说你没有机会了，懂吗？就算大家想原谅你的不告而别，你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就算是公平竞争，我想李善泽应该也不会输给你。”
“这怎么可能？”
蒋延根本不信。
“怎么不可能？”
“我不信，他转辅助才多少天！”
“可是他的天赋和能力，你不也是最清楚不过吗？还有队员对他的信任，你恐怕也心知肚明吧。”
“……”
蒋延沉默下来。
“话就说到这里。”
孔星钺说完站起身来，最后看着陷入怔楞中完全无法接受现实的蒋延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好自为之吧，我们大家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所以你应该还有重新在其他队伍找到工作的机会，这就当是一场队友最后的体面。但请不要再出现了，我很忙，他们更忙，我们今年的目标是全球总决赛冠军，接下来还有很多场比赛需要准备，至于你……”
孔星钺没再说下去。
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孔星钺离开的如此迅速，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唯独只有桌上已经逐渐冰冷的拿铁提醒着蒋延——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许久之后，他颓然地倒在沙发上，不得不接受了这一现实。
“怎么了？”
“谁啊？”
四面八方传来好奇的路人视线, 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的蒋延即刻心虚地重新坐了回去，将头埋低掩饰尴尬。
直到周遭又再度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重新挺直了脖颈。
可虽说是挺直了, 事实上，由于过于心虚的缘故。
在旁人眼里，他仍然看上去是一副奇怪畏缩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的蒋延却已经无暇顾及太多, 因为他的心神完全被眼前正在进行的比赛给摄去了。
怎么会这样？
他问老天。
为什么这场比赛看上去是btw要取得胜利？
他不理解，是真的不理解。
当初btw官宣要让李善泽以首发辅助的位置上场, 他和表哥都以为是btw黔驴技穷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会让一个打野选手来打辅助。
与此同时他也心知肚明。
这第一场对上dmw的季后赛八成是要祭天。
倒也不怎么打紧。
毕竟btw还有机会, 常规赛打出来的复活甲就是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而这场失败就将是蒋延最大的筹码。
如果btw还想走得更远，辅助位非他不可, 除非btw和李善泽是真的今年不想要成绩了，打算把这么多投资全部打水漂。
蒋延很自信。
因为李善泽绝不是傻子，就算他是，队伍里其他人能是吗？
职业选手的生命就这么短暂，打一年少一年，每一年都非常重要。
正是因为拿捏了这点软肋，所以蒋延才敢到这个时候还按兵不动。
可他一千个没想到, 一万个没想到……btw竟然要赢了……而且还是一路前期优势，碾压式胜利。
这怎么可能, 对面可是去年和前年的世界冠军队伍dmw！
也是一个多月前血虐他们两把训练赛的大魔王啊！
蒋延不可思议的同时，大受打击。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关心dmw的输赢, 甚至因为袁竣是自己曾经搭档的缘故, 一直也有暗暗期盼过大魔王走下神坛的那一天。
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 没有任何队伍能有这个例外。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偏偏是btw？
btw该不会要赢下整个bo5了吧，李善泽不会真的要成为首发辅助了吧？
想到这里蒋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咖啡馆内强力的空调冷风下，他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在飞速下降，变冷。而当这个温度终于抵达某个极限时，蒋延飞快地做出了一个举动。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一个人拨通电话。
于是二十分钟后。
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现身咖啡馆外，推开了旋转门。
……
“蒋延你这个王八蛋！”
孔星钺难掩愤怒，在见到人的一瞬间便开口大骂，完全不顾自己读书人的儒雅风度。
而蒋延倒也不怕他骂，只是这里人多口杂，又距离比赛现场实在太近他怕走露了风声，于是连忙将孔星钺拽到座位上，嘘声道：“孔博你骂我可以，小声点，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怎么，背刺的时候不嫌人多，这个时候反倒嫌弃了？”
孔星钺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蒋延赔着笑：“孔博，你骂我吧，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都讨厌我。没关系，这件事儿的的确确是我做错了我承认，你们怎么骂我都行，我接受。”
“但你的目的肯定不是找我来骂你。”
孔星钺抬了抬眼镜，冷静地分析道。
“要不怎么说孔博聪明呢？”蒋延接着恭维，随后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道：“我也就不卖官司了，这个时间点找其他人也不合适，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孔博你。我知道你是俱乐部最聪明，也是最理性的人，你的话，队长他一定会听。”
“别，我可担不起这句话。”
孔星钺伸出手阻止蒋延接下来的话：“你也不需要再说了，我明白你找我来的目的，而我来的目的，就是打消你的幻想。”
打消他的幻想……蒋延愣住了。
这话，未免说的有些太重了吧？
他承认，自己找孔星钺是想低头认错。因为他的确是慌了，看到现在的btw第一场打得这么好，打得dmw节节溃败，他是真的慌得不行，害怕自己今天一过就果真没了工作。
可是再怎么说，第一局也还是有运气在吧。
毕竟李善泽用的是盲僧，而非寻常的辅助英雄。要知道盲僧可是李善泽最擅长的英雄没有之一，他用盲僧打出这样的表现，其实不足为奇。
但就这么几天的训练，李善泽的辅助英雄池肯定还不够。
等到下一局塞娜对面ban掉。
就是蒋延如今的机会。
蒋延这人平时并不怎么聪明，有时候甚至可以说得上迟钝胆小。但再怎么迟钝的人在最紧要的关头也会变得敏锐起来，就好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样。
第一局虽然可以归结于dmw的bp失误。
但这一局无比顺利的战况让蒋延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忽然间，让他意识到如果他再不行动起来，也许就再也无法行动起来了。
所以他在这种关键时候找到了孔星钺。
因为孔星钺是分析师，队伍的数据他再了解不过，也只有孔星钺平时不会感情用事，而更多的用数据来思考问题。
李善泽也因为这个缘故，相当尊重孔星钺的各种剑意。
所以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孔星钺才能突破感情的障碍，意识到蒋延对btw的重要性，从而成为一根撬板，撬动整个队伍，包括李善泽。
可让蒋延意料不到的情况……再度发生了。
孔星钺拒绝了他。
并且是十分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
“你这话如果一周前说还有用，现在……”孔星钺朝着桌面上蒋延已经黑屏的手机撇了撇嘴角：“看比赛了吗？第一局赢了。”
“看了。”
蒋延脸色有些绷不住的不好看，但他坚持：“可是第二局就拿不到盲僧了，不是吗？”
“哦，那你再看看呢。”
孔星钺微挑眉尾，轻描淡写地道。
蒋延心里咯噔了一声，想到了什么，登时飞速打开了手机直播软件进入比赛直播。
此时正是第一场比赛btw取得胜利后，第二场比赛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第二局里，dmw方果然把塞娜这个bug给禁掉了。
与此同时红色方的他们把锤石和娜美也拿掉，明摆着是给李善泽留下了一个猫咪的选项。
猫咪在下路组的优先级虽然高，但对于对局的主宰能力却相对弱，大多数时间只能附在队友身上。
相比于灵活多变，可开团可秒人可追击的盲僧来说，作用着实是有些“单一”了。
dmw教练组做出这个选择来也无可厚非。
摆明了发现无法针对李善泽的英雄池后，决定要在削弱李善泽的作用上下文章。
可教练组却忽略了，英雄联盟并非一个人的游戏。
尤其对于现在的btw来说。
将全部的ban拿出来用来削弱了一个李善泽，那其他人怎么办？
言景的豹女，猪妹千珏，金弘宇的奥恩，铁男，林小凡的泽丽，陆扬的瑞兹卡牌沙……如今的btw取得胜利的方式太多了，简直到了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上一局btw可以用豹女瑞兹的野核快节奏来击败dmw。
这一局的btw则可以抢掉dmw喜欢拿的猪妹塞拉斯，用dmw的方式去击败dmw。
是的，这一局里陆扬甚至拿出了塞拉斯。
这个曾经他最不拿手的英雄，在这么重要的节点上，他竟然敢拿了出来，而且竟然效果不错，线上单杀了俞飞年的沙皇，在中路取得了领先。
蒋延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里的一切，使劲儿眨了眨眼。
他没看错，这是btw，是他最熟悉的队友。
明明自己才离开不久，也就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可为什么觉得大家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呢？
btw的中上野，其实是这么强大的三个选手吗？
在下路因为拿了泽丽猫咪，而且猫咪的熟练度还远远不到炉火纯青的情况下，中上野竟然打得如此出色，完全又将优势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又打了一个前期大优势。
这是蒋延所始料未及的。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孔星钺道。
蒋延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颤了颤，意识到孔星钺接下来想说的话。但他咬住嘴唇，放下手机不甘心地看着孔星钺：“一两局而已，不代表着什么，难道你真的觉得队长的辅助会好过我吗？孔博，你说真话，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都不必再遮遮掩掩了。我错了，而且我已经认错了，我发誓这样的错误我再也不会犯，只要能让我继续打比赛。你也不想看到所有人这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不是吗？”
这话说完，孔星钺沉默片刻。
蒋延见状心头一喜，心以为自己终于找到机会了。
果然，果然，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可下一秒，孔星钺开口，先是笑了笑，而后才语气认真道：“你知道吗？这就是最残忍的一点。”
蒋延心里咯噔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孔星钺摇摇头，说：“真的要我说这么清楚吗？明明你是打了这么多年的辅助选手，和大家也配合了这么久。从任何角度来说，你都应当是队伍的最优选择。而李善泽才刚刚和大家配合了没有几天，也不会几个辅助英雄，对线对的更是乱七八糟的。”
“但你知道吗？其他人和他的适配度，竟然已经比你好了，训练赛胜率高到出奇。所以我说你没有机会了，懂吗？就算大家想原谅你的不告而别，你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就算是公平竞争，我想李善泽应该也不会输给你。”
“这怎么可能？”
蒋延根本不信。
“怎么不可能？”
“我不信，他转辅助才多少天！”
“可是他的天赋和能力，你不也是最清楚不过吗？还有队员对他的信任，你恐怕也心知肚明吧。”
“……”
蒋延沉默下来。
“话就说到这里。”
孔星钺说完站起身来，最后看着陷入怔楞中完全无法接受现实的蒋延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好自为之吧，我们大家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所以你应该还有重新在其他队伍找到工作的机会，这就当是一场队友最后的体面。但请不要再出现了，我很忙，他们更忙，我们今年的目标是全球总决赛冠军，接下来还有很多场比赛需要准备，至于你……”
孔星钺没再说下去。
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孔星钺离开的如此迅速，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唯独只有桌上已经逐渐冰冷的拿铁提醒着蒋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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