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足足三分钟,拉哈夫才记录完密码,重新确认了几遍,他才着急的离开监视点。

  几分钟后,拉哈夫来到一个商铺的后门,按照约定好的暗语敲响房门,没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上的小窗口,确认是自己人后才将其放进来。

  “拉哈夫,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拉哈夫没有搭理开门的人,急匆匆的走到一间隐秘的房间里,这次营救行动的组长齐元山正在房间里研究着桌面上的地形图。

  “齐元山同志,这是我在观察点观察到的密码,是警署里的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出来的。”

  “警署里的人发出来的密码?拉哈夫同志,我能确定警署里没有我方人员,你是不是看错了?”

  拉哈夫将手里记录的密码递给齐元山:“我也好奇,警署里也没有我们安插的人员,但那个人在院子里看似无疑的散步,手里的电筒却会按照摩斯密码的规律不停的闪烁,我觉得蹊跷,便记录了下来,我猜想他肯定是在给我们传递信息。”

  “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你们的人,他为什么会传递消息,何况他也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啊。”

  齐元山拿出密码本对照着拉哈夫记录的密码进行了翻译,结果翻译到一半齐元山就推翻了拉哈夫的猜想。

  “拉哈夫同志,我能确定你记录的这份密码我无法破译,我刚刚破译出来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完全不是我方当下使用的联络密码。”

  “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拉哈夫同志,你所看见的那人,会不会只是单纯的在玩手电?”

  拉哈夫犹豫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无聊的在玩手电。

  如果齐元山这边无法翻译,会不会是他们这边的密码?

  拉哈夫坚持自己的想法道:“齐元山同志,我还是认为他是在传递信息,我希望联系一下我方人员,还请你同意我的想法,这份信息或许十分的重要。”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你方的密码?可是现在还没到联系的时间,突然启动电台,会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

  “齐元山同志,我是本次营救行动的副组长,我有权在遇见突发情况的时候向上级汇报我的发现,如果这个密码是真实的,就一定会藏着极为重要的信息。”

  见拉哈夫态度强硬,齐元山软下来想了想才统一道:“作为本次营救行动的组长,我必须表明我的立场,如果因为突然启用电台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这个责任拉哈夫同志你应该知道会有多严重,我现在正式问你一遍,是否必须立刻启用电台。”

  齐元山话里的意思拉哈夫很清楚,点了点头坚持道:“必须立刻启用电台,如果因此出现任何问题,由我来承担所有责任。”

  有了拉哈夫的保证,齐元山不再多说,带着他直接上了二楼,将拉哈夫送来的密码递给发报员,让其启用电台发给远东局长春分部。

  发完电报之后,发报员按照规定关掉信号电源,十分钟后再启用。

  苏联格别乌远东局长春分部在收到拉哈夫的密码之后迅速进行了密码翻译,当这份信息送到长春分部负责人伊万洛夫的手里时,他先是愣了十几秒,随即下达了取消此次营救行动,并且暂时停止所有“一清”计划的行动,所有人就地解散化整为零,等待新的指示。

  当齐元山接到命令后居然有些难以置信,那份密码居然还真的是情报。

  拉哈夫也是一脸茫然,他敢对天发誓,南关警署里绝对没有他们的人。

  “拉哈夫同志,并不是我不信任你,相反,我很信任你,我也相信这可能是一次偶然,我只想问问,警署里给你传递消息的人长什么样子,你有没有看到?”

  拉哈夫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带着帽子,用围巾捂着脸,还一直低着头,身上披着的也是警署里的制式棉大衣,看不见任何可以表露身份的地方,而且也无法确切的判断他的身体特征,我只能说是中等个头普通身材,其他的真的都没有发现,我当时的注意力也在他的手电上,就更没在乎其他的地方了。”

  “既然行动取消,又下达了化整为零的命令,我相信这份情报的重要性,很期待下次与你合作拉哈夫同志,我们就此别过,再见!”

  “我也期待下次的相遇,再见!”

  “...”

  远东局长春分部,伊万洛夫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里的情报,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原因也和齐元山拉哈夫一样,想不通为什么南关警署里为什么会有自己的人。

  当然,他也因为自己的手下没能熬过审讯当了叛徒感到很羞耻和自责,“一清”计划行动在即,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叛徒,这将导致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情报系统所做的准备一夜之间化为了乌有。

  如果还想执行“一清”计划,就只能铤而走险的启动备选方案。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无法做主,还得看总局那边的决策。

  但在此之前,他很想搞清楚南关警示里的那个“自己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真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释放出来的烟雾弹?

  如果真是这样,投敌的特工科涅夫可能就不止是行动组副组长那么简单了。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先让各行动组安全撤离,为启动备选计划做准备。

  然后查清楚警署里的那个“自己人”是谁,想办法找机会处决投敌的科涅夫。

  与此同时,秦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人不能说冻成狗,怎么也属于大龙变小蚕蛹的那种状态。

  脱掉制式棉大衣,秦天猛灌了一大口烧刀子,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才哆哆嗦嗦的坐到火炉边取暖。

  就着炕在铁炉上的花生米喝了几杯酒,秦天才感觉整个身体回了阳。

  喝至微醺,时间也来到早上六点多,实在坚持不住的秦天又躺回到沙发上,等着一会儿张维功来接班。

  还有两天就到三月一日,溥仪成为满洲国执政这件事无法改变,他一个小人物就更不必去操这个瞎心了。

  能少死点人,总比飞蛾扑火一般的去送死要强的多。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哪怕再多一点他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这次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些冒险,毕竟是在犬养那个特高课培养出来的特务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蛛丝马迹。

  只能说他秦天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后面的事也就与他无关,爱咋咋滴吧。

  越往后,这满洲境内会越严,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还是老老实实的享受享受老婆秘书热炕头的小子日吧。

  多大能耐办多大事,想多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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