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祖宗的选择
而武明义此时正闲颤抖地拿着手里那唯一一张写着生的纸条，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老祖宗，你眼睛瞎了吗？”武明义跪在地上，低声地呢喃着。
“好，祖宗已经给了明示，武明义，从今天起你就是武家，第三十二代族长。上前来接刀”武烈神情上看不出是喜是悲，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武明义，让他上前来接过武家的传家宝刀。
“不，不能是我，怎么会是我，爹，我是什么样人，您还不清楚吗？我文不成，武不就，武家刀法，都是您用家法逼着我才练了个二三成。远比不上大哥一身武功早早地就得了您的真传，论文采，二哥更是留过洋的才子。我除了会打牌赌钱外，一无是处，论灵智，七弟他小小年纪，就被族中先生视为神童，七岁就已经可以熟读词书，我都年满二十岁了，连个千字文都背不下来。爹，您还是让我和您一起打小鬼子吧。我背不起这样的重担啊！”
看武明义并不上前接刀，还在跪在那里，武烈上前几步。把武家战刀抱于胸前。盯着武明义，这是自己的二夫人所生的唯一一个男孩，从小被他母亲娇惯着，染上了一身的毛病，武烈作为族长，没少用家法教训这个小子。武烈也不知道祖宗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一位来肩负延续武家血脉的重任。但祖宗的决定既然是他，就不可更改。今天见武明义，一心赴死，武烈倒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武氏族训你可记得？”武烈盯着武明义喝问。
“孩儿记得。”
“武家刀法精意，你可知道？”
“孩儿知道。”
“武家祖宗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孩儿不敢忘记。”
“你身上，可是流得我武家的血？”
“是”
“这就够了，既然祖宗们选择了你，这就是你的宿命，以后武家的血脉就系于你一人了。”
“可是，孩儿虽知道武家刀法，但并未认真练习。”听到族长不打算收回成命武明义有些急了。开口争辩。
“你没练好，就让你的儿子练，一个儿子练不好，就多生几个儿子让他们都练，所有儿子都练不好，就让你的孙子练，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从今起，你的责任就是生儿子，为你这几个即将慷慨赴死的兄弟，为我武家三百年的血脉，你的职责就是生儿子，生多多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为我武家开枝散叶，为我武家血脉传承而活着。如果没有生出儿子，你小子敢给我死了，死后不得以武姓安葬。不得入我武氏祖谱。你可明白。”
武明义还想再争一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法担起这样的重任。
“三弟，这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决定。你可要为大哥好好地活着，将来生出儿子来，过继给你大哥我一个。让我在下面逢年过节，也好有人为我烧些纸钱。”
“三弟，这都是命，你命不好，抽到了生签，哥哥们在地底下会保佑你的。二哥我就不要你过继儿子了。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武家明字辈的几个兄弟好好地活下去。”
“三哥，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爬树了，你能带上丫丫吗？你娶了丫丫吧，另看她傻了吧唧地，但长大了一定会很漂亮的。我答应过长了大了娶她的，可是我做不到了。你就替我娶了她吧。”
“三哥，我武明仁也是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记住了，兄弟我就喜欢大屁股的，你一定要娶一个大屁股的娘们。生个大胖小子，算是我的。就叫武立财，这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一定要记得。弟弟我在下面看着你，做不到，到了下面要你好看。”
老五武明文，捏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哈哈一笑说：“武明义啊武明义，平日里练功，你都偷懒，可这最重的担子就落到你的身上了，可不敢再偷懒了，你不想担，难道我们哥兄弟六个就想担吗？一死容易，活着难。兄弟几个只是先走一步，百年之后，你要是不能给我们武家留下七八个儿子，又怎么有脸来地下见我们。别在那里跪着了。你以后的路要比我们难上很多。老三啊。保重吧。”
武烈满意地看着几个儿子点了点头“好，好，哈哈哈，都是我们武家的好儿郎。这才是我们武家的种，生死何惧。大丈夫，当为家为国，可挺身赴死，也可以委屈求活。老三啊，你可要记得今天，几位兄弟的重托。三百年前三世祖只身一人，于这苦寒之地再建武家宗祠，而今天这重任又落到了你的肩上。武家三百年基业，换来的武家堡的今天和万贯的家财，今天就要全数毁于战火，而你，只能带着家传宝刀，祖宗灵位，武氏族谱。只此三物，身无外财，在这乱世，你要比我们难上的多。所有的家财都让我花掉换成了枪炮，你只有此身，你怕不怕？”
“不怕，但我真的不如几位兄弟，论才论武，就是这相貌，我与几位兄弟都差上许多。还是请爹您把这个重担交给别人吧，黄泉路上，我陪您一起，有我在，你也有个人可以教训不是吗？”
“混账，刚刚在祖宗面前，你们七人都发了誓，不管是谁抽到活签，都要听从祖宗的安排。你难道要违背誓言吗？”武烈看着武明义气就不打一处来，劈手就是一巴掌。
武明义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要是在从前，早就痛的哭叫了出来，找自己的亲娘寻求保护去了，可是今天他只觉得这一巴掌打的太轻了，应该再重一些，最好是一巴掌把自己打死了，也好过看着从小到大的兄弟们去死，而自己一人独自偷生的强。
“事以至此，再无挽回，武氏第三十二代族长武明义，上前接刀。”武烈不管武明义再说什么，直接把那把象征着武氏族长的战刀交到了武明义的手里。
“武氏一门，传承三百四十六年，从明朝到今日，族谱从未断绝。今日武氏子孙明义，接掌门户，武氏三十一代族长武烈，记于族谱之上，望祖宗庇佑，保我武世血脉。”武烈跪在祖宗牌位前，正式再叩首，提笔把武明义的名字，按族中规矩，更名为武义，记在了族长的位置上，并把所有还活着的武氏子孙记上了猝于民国19年冬，然后才含泪把族谱亲手交到了武义的手里。
武义就这样一直跪着，含泪接过了族谱。
“武氏列祖列宗保佑我武氏血脉，从今往后，三节四时，定有武氏子孙奉上血食，求祖宗保佑我武氏一族啊！”交托了大任之后，武烈身子突然轻松了下来，向着祖宗牌位又行叩拜。
叩拜之后，武烈站起身来向一直站在祠堂之内，一言不发，身形略胖的男人招了招手。
“武福，以后老三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看好了他，先带他去江南穆家，我与穆家早有约定。给老三定了一门亲，带老三去，娶过门来，早早为我武家留下血脉。”
那叫武福的男子是武家的老管家，祖上几代都是伺候着武家的族长，本姓早以忘去，就跟着主家姓武。听到武烈的重拖深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郑重地跪下向武家列祖列宗发誓。
武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武福马上带上武明义离开。
武义这时也知道这就是命，一切都不能更改，就以武氏族长，武义的身份重重地向祖宗磕头，又向武烈磕头，又对着几个兄弟们一一磕头。
“各位叔伯长辈，众家兄弟，你们先走一步，日后三节四时，我武义定不忘众位的血食祭品。百年后，我定带着咱们武家开枝散叶的消息，下去见你们，你们一路走好。”
说完，武义快速地起身，走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娘，儿不孝，儿……儿……”跪在自己的亲娘身前，武义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儿啊！要好好地活着。那穆家丫头娘见过，和画里的仙女儿一样，是个好闺女，你要好好地待人家。这是为娘，娘家陪送的玉镯子，就当是娘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了。记住，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一定”那女人此时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留，她不敢流泪，怕泪水模糊了双眼就看不清楚儿子的样貌了。她要把儿子的样貌劳劳地记在心里。
武义又哭了一会，接过娘亲的玉镯，头也不敢回地跟着武福离开了武家堡，从此开始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篇章。
而武明义此时正闲颤抖地拿着手里那唯一一张写着生的纸条，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老祖宗，你眼睛瞎了吗？”武明义跪在地上，低声地呢喃着。
“好，祖宗已经给了明示，武明义，从今天起你就是武家，第三十二代族长。上前来接刀”武烈神情上看不出是喜是悲，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武明义，让他上前来接过武家的传家宝刀。
“不，不能是我，怎么会是我，爹，我是什么样人，您还不清楚吗？我文不成，武不就，武家刀法，都是您用家法逼着我才练了个二三成。远比不上大哥一身武功早早地就得了您的真传，论文采，二哥更是留过洋的才子。我除了会打牌赌钱外，一无是处，论灵智，七弟他小小年纪，就被族中先生视为神童，七岁就已经可以熟读词书，我都年满二十岁了，连个千字文都背不下来。爹，您还是让我和您一起打小鬼子吧。我背不起这样的重担啊！”
看武明义并不上前接刀，还在跪在那里，武烈上前几步。把武家战刀抱于胸前。盯着武明义，这是自己的二夫人所生的唯一一个男孩，从小被他母亲娇惯着，染上了一身的毛病，武烈作为族长，没少用家法教训这个小子。武烈也不知道祖宗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一位来肩负延续武家血脉的重任。但祖宗的决定既然是他，就不可更改。今天见武明义，一心赴死，武烈倒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武氏族训你可记得？”武烈盯着武明义喝问。
“孩儿记得。”
“武家刀法精意，你可知道？”
“孩儿知道。”
“武家祖宗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孩儿不敢忘记。”
“你身上，可是流得我武家的血？”
“是”
“这就够了，既然祖宗们选择了你，这就是你的宿命，以后武家的血脉就系于你一人了。”
“可是，孩儿虽知道武家刀法，但并未认真练习。”听到族长不打算收回成命武明义有些急了。开口争辩。
“你没练好，就让你的儿子练，一个儿子练不好，就多生几个儿子让他们都练，所有儿子都练不好，就让你的孙子练，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从今起，你的责任就是生儿子，为你这几个即将慷慨赴死的兄弟，为我武家三百年的血脉，你的职责就是生儿子，生多多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为我武家开枝散叶，为我武家血脉传承而活着。如果没有生出儿子，你小子敢给我死了，死后不得以武姓安葬。不得入我武氏祖谱。你可明白。”
武明义还想再争一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法担起这样的重任。
“三弟，这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决定。你可要为大哥好好地活着，将来生出儿子来，过继给你大哥我一个。让我在下面逢年过节，也好有人为我烧些纸钱。”
“三弟，这都是命，你命不好，抽到了生签，哥哥们在地底下会保佑你的。二哥我就不要你过继儿子了。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武家明字辈的几个兄弟好好地活下去。”
“三哥，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爬树了，你能带上丫丫吗？你娶了丫丫吧，另看她傻了吧唧地，但长大了一定会很漂亮的。我答应过长了大了娶她的，可是我做不到了。你就替我娶了她吧。”
“三哥，我武明仁也是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记住了，兄弟我就喜欢大屁股的，你一定要娶一个大屁股的娘们。生个大胖小子，算是我的。就叫武立财，这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一定要记得。弟弟我在下面看着你，做不到，到了下面要你好看。”
老五武明文，捏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哈哈一笑说：“武明义啊武明义，平日里练功，你都偷懒，可这最重的担子就落到你的身上了，可不敢再偷懒了，你不想担，难道我们哥兄弟六个就想担吗？一死容易，活着难。兄弟几个只是先走一步，百年之后，你要是不能给我们武家留下七八个儿子，又怎么有脸来地下见我们。别在那里跪着了。你以后的路要比我们难上很多。老三啊。保重吧。”
武烈满意地看着几个儿子点了点头“好，好，哈哈哈，都是我们武家的好儿郎。这才是我们武家的种，生死何惧。大丈夫，当为家为国，可挺身赴死，也可以委屈求活。老三啊，你可要记得今天，几位兄弟的重托。三百年前三世祖只身一人，于这苦寒之地再建武家宗祠，而今天这重任又落到了你的肩上。武家三百年基业，换来的武家堡的今天和万贯的家财，今天就要全数毁于战火，而你，只能带着家传宝刀，祖宗灵位，武氏族谱。只此三物，身无外财，在这乱世，你要比我们难上的多。所有的家财都让我花掉换成了枪炮，你只有此身，你怕不怕？”
“不怕，但我真的不如几位兄弟，论才论武，就是这相貌，我与几位兄弟都差上许多。还是请爹您把这个重担交给别人吧，黄泉路上，我陪您一起，有我在，你也有个人可以教训不是吗？”
“混账，刚刚在祖宗面前，你们七人都发了誓，不管是谁抽到活签，都要听从祖宗的安排。你难道要违背誓言吗？”武烈看着武明义气就不打一处来，劈手就是一巴掌。
武明义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要是在从前，早就痛的哭叫了出来，找自己的亲娘寻求保护去了，可是今天他只觉得这一巴掌打的太轻了，应该再重一些，最好是一巴掌把自己打死了，也好过看着从小到大的兄弟们去死，而自己一人独自偷生的强。
“事以至此，再无挽回，武氏第三十二代族长武明义，上前接刀。”武烈不管武明义再说什么，直接把那把象征着武氏族长的战刀交到了武明义的手里。
“武氏一门，传承三百四十六年，从明朝到今日，族谱从未断绝。今日武氏子孙明义，接掌门户，武氏三十一代族长武烈，记于族谱之上，望祖宗庇佑，保我武世血脉。”武烈跪在祖宗牌位前，正式再叩首，提笔把武明义的名字，按族中规矩，更名为武义，记在了族长的位置上，并把所有还活着的武氏子孙记上了猝于民国19年冬，然后才含泪把族谱亲手交到了武义的手里。
武义就这样一直跪着，含泪接过了族谱。
“武氏列祖列宗保佑我武氏血脉，从今往后，三节四时，定有武氏子孙奉上血食，求祖宗保佑我武氏一族啊！”交托了大任之后，武烈身子突然轻松了下来，向着祖宗牌位又行叩拜。
叩拜之后，武烈站起身来向一直站在祠堂之内，一言不发，身形略胖的男人招了招手。
“武福，以后老三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看好了他，先带他去江南穆家，我与穆家早有约定。给老三定了一门亲，带老三去，娶过门来，早早为我武家留下血脉。”
那叫武福的男子是武家的老管家，祖上几代都是伺候着武家的族长，本姓早以忘去，就跟着主家姓武。听到武烈的重拖深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郑重地跪下向武家列祖列宗发誓。
武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武福马上带上武明义离开。
武义这时也知道这就是命，一切都不能更改，就以武氏族长，武义的身份重重地向祖宗磕头，又向武烈磕头，又对着几个兄弟们一一磕头。
“各位叔伯长辈，众家兄弟，你们先走一步，日后三节四时，我武义定不忘众位的血食祭品。百年后，我定带着咱们武家开枝散叶的消息，下去见你们，你们一路走好。”
说完，武义快速地起身，走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娘，儿不孝，儿……儿……”跪在自己的亲娘身前，武义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儿啊！要好好地活着。那穆家丫头娘见过，和画里的仙女儿一样，是个好闺女，你要好好地待人家。这是为娘，娘家陪送的玉镯子，就当是娘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了。记住，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一定”那女人此时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留，她不敢流泪，怕泪水模糊了双眼就看不清楚儿子的样貌了。她要把儿子的样貌劳劳地记在心里。
武义又哭了一会，接过娘亲的玉镯，头也不敢回地跟着武福离开了武家堡，从此开始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