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你自由了。根本没有什么血咒,我父亲骗你的,怕你背叛我。而我瞒着你,是怕你离开我。”

  风猎猎,那人玉石俱焚。

  他笑着,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犹如微雨落入那明镜般的池面,涟漪晃动,然后是无尽地划开波澜,再后来是惊涛骇浪,飞溅千堆雪沫。

  他放了她,他将自己推向了无尽地深渊,衣袍飞舞,似是谪仙再坠凡间。

  可他不断下落,幻蝶尽数陨落,他也只是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金善兰不断朝他扑去,可终究够不到他的指尖。

  擦过指尖的余温让她泪如雨下,留她独活?这是最重的惩戒。

  “啊!”

  一声仓惶,门却被重重推开了,一个小娃娃抱着小猪扑满罐子,他小脸油腻腻地,袖子擦了擦,立马那白嫩的小脸便是更加的脏了。

  他才八岁,可眸如星辰,其中盈盈闪着不似小人儿的慧黠。小脸蛋儿粉雕玉琢,他居然还无奈地探口气,和一脚蹬了床褥的娘亲道:

  “瞧瞧你啊娘亲,多大人了,还做噩梦。”

  金善兰看着这孩子,她有些浑浑噩噩不在现实之中。好像有种错觉,这几年,她还在梦里寻着那人,不肯放过。

  一遍遍回放,一次次声嘶力竭五脏欲裂,却终究还是空余了恨。

  除了看着这孩子的脸,她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你这脸怎么了?”这是她的儿子,八年前留她还苟活于世的唯一理由。竟然,好像一晃眼就长那么大了。

  “我自个儿给自个儿做了葱油饼,呐,油条是隔壁大娘送我的。说我娘亲一睡半晌,自然又要让我饿肚子的,她不舍得。”

  金善兰:……

  大了,会拐着弯儿骂她了。

  再看向这扑满罐子,这不是小九吗?

  “你这做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动这扑满罐子,你怎么不听啊?”金善兰一步跨下了床榻,她拉高了儿子的手,让他不要用油腻腻的小手弄脏了这扑满罐子。

  “嘁,这小猪是你儿子我就不是吗?厚此薄彼。”他一直听娘亲讲胡话,说这罐子会动,会吃东西,从小试了好多次了,可终究还是个死物。

  小娃娃把罐子给了娘子,自己从怀里拿出了葱油饼,坐在桌子边。豆腐脑盛了两碗,一碗给娘亲,一碗留了自己吃:

  “娘亲,我们今年去给外祖母扫墓吗?”

  “当然去了!”金善兰终于拉回了神志,她撩起了自己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粗枝大叶,就算当了娘也未曾改变。

  “那爹……”

  儿子滴溜溜转着大眼睛,又想趁机求情。

  “他不是你爹。”明明白白,金善兰再次告诫。

  “好吧!皇帝爹都不让我认,怪不得人人都说我娘天下第一怪人。”

  “他真不是你爹,你是不是还想回皇宫去,做你那锦衣玉食的小主人?”

  说话间,眼看娘亲满是愠色,就知道提了不该提的,立马摇摇头:“这里风和日丽,到处市井烟火气。儿子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如今能亲自做饭喂饱自己,还能上街仗着自个儿讨人喜欢,一日三餐不愁,我可高兴了!”

  金善兰:……这孩子像谁?莫不是少主借他来磨自己的?

  伶牙俐齿的她,此刻只能无语苦笑:“委屈你了。”

  “孩儿不敢。只要娘亲在这里住得习惯,身体无恙了那便好。”自小,沈望舒都用皇子礼仪,国学之风教导她的孩子。宫中人人都敬这孩子,可也正因为如此,她说什么都要带着孩子出来。告诉他,他真的不是皇子啊!

  切莫流连不该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

  想想,委屈了孩子了!

  一病数年,当年的石青公子都成了这天下之主,九五之尊。他待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可金善兰始终未依他。

  封妃之事,更是不敢一丝让步。她的孩子,不是沈望舒白捡来的孩子,他姓叶,叫叶不宣。

  “娘亲,你赶紧吃吧。我等会还要去国子监。”

  “你还去?同学们会笑话你吗?”

  “没有啊!我皇帝爹处处护着我,谁敢说什么?我娘亲贵妃不当,还是出宫当捕快,各个都佩服得不得了!”

  不宣说起来头头是道,性子很是豁达。她点点头,整理了形状,又把那身六扇门的捕快官服穿在身上。

  她还想当个捕快。这宫中荣华富贵的日子,她不该,也不敢领受。

  三宫六院,她金善兰生来不是这样的命数。只有继续行公事,领自己该领的俸禄,才可聊以慰藉。

  “大人!”突然,柴门被推开了。不宣小,常常因为够不到就不栓门。

  那猛地进来的捕快也很尴尬,看着他们母子两个,想着要不要再退出去。

  “我出来说。”

  金善兰急急出去到了院子里,因为附近小镇发生了离奇命案,所以知道事情必然有了进展。孩子还小,怕吓到他,金善兰压着嗓音询问属下。

  “全身的血都干了?”金善兰突然神色很是震动,眸子沉得好似千钧之重,又猛地涌动暗流汹涌。好像一潭死水,突然波澜万顷。

  立马,她起身要去现场。

  “不宣,你自个儿去上学啊!”

  “知道了。”孩子嚅嗫道。

  “别让他来接啊!”他当然是皇帝了,沈望舒很疼这孩子,以至于六宫娘娘,都说这孩子比皇子还得宠。

  “不会啦,皇帝爹爹还上早朝呢!”咬着饼,摸了摸猪头罐子,他拿着油条也准备出门了。

  书包里塞着满满的书,他单手就拎起来气定神闲。身板挺立。

  “我带你去上学吧?”

  前几天晚上,真的好像看到猪头眨了眼睛。不宣高兴地抱着猪猪,走在了去国子监的小道儿上。

  那里清风拂过竹林,台阶绵长却舒缓。远处钟声隆隆,是皇家寺院对的撞钟祈福。

  娘亲明明身子不好,忽而陷入梦魇,忽而又很清明。皇帝爹是担心娘亲才不让她出宫,可她却说死也要死在老宅子里。

  出了宫,是好了点。可去办案,还是有点勉强吧!

  叶不宣摇不摇头,转身沿道慢慢前行,忽而那山风,却好似在头顶徘徊。

  “谁啊?”他也不知道是谁,可却直觉问道。自然没人回答他,只有悠然山风回荡,虫鸣鸟语,异常宁静。

  “谁?我知道你在。”是你,还是你们呢?叶不宣没和娘亲说,他从小就这样。力大如牛,五感通达。宫中那些世家子弟,当然会说些闲言碎语。说他这野孩子非皇家子嗣,这样生于宫中长于宫中无非是因为她那个狐媚娘亲。

  叶不宣不懂了,她娘亲那样也叫狐媚?反正,找茬的层出不穷。若不是他叶小爷有些手段,又天赋异禀。这些年在宫中,娘亲没名没分却独独得了皇帝的恩宠,而他这野小孩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幸而……他可不是。

  “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吸溜一下,叶不宣手间有薄薄金叶滑落在了掌心,他娘亲根本不知道他会武功。只觉得这孩子天赋异禀根骨奇佳和她这练武废柴不一样。

  可到底有多少,却是瞧不出来了。

  皇宫中本就多了很多闲言碎语,皆是议论这孩子的爹爹到底是谁。沈望舒为了安抚金善兰,是愿意将自己毕生最好的一切,都给与这孩子的。

  可到底让他习武不习武,能不能习武,却是让早朝的元老阁老们漫长议论了好几个回合。

  最后,皇帝没让他习武。

  但是,叶不宣就没人教了吗?

  “师父!”

  一旦看到那三道身影从天而降,叶不宣高兴极了,背着书包跑上前,拉着那阴阳脸,兔子牙和满脸刀疤的老男人们,别提多熟稔。

  “少主莫要折煞咱们了!”

  “少主是啥?”叶不宣一会被人喊殿下,一会被人唤少主。他年纪还小,不懂。

  火麒麟瞪了那明无讥一眼,让他多言。

  “不宣啊,半年不见,你又长高了。”火麒麟别提多开心,自从两年前找到了他们母子,看到了这凤雏麟子的不宣,意外之至。也是老泪纵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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