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见到慕溪了吧?觉得他这人怎么样?”顾父问他。

  “爸爸看中的人自然是好的。”顾晚晚喜怒不辨。

  “那是,你爸爸看中的人不会差的。”顾父很得意的笑:“上去吧,你母亲特意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银耳燕窝粥。”

  “谢谢爸爸,”顾晚晚语气完全没有父女之间那种亲昵,完全是公事的口吻,说完就上楼了。

  转角处碰到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顾辞。

  顾晚晚顿时脸上带笑甜甜的喊:“哥哥。”

  顾辞忙着下楼低头看路,看见是顾晚晚后,快速下楼,捏了捏她的脸蛋:“晚晚回来啦。”

  “对啊,回来了。”顾晚晚眉眼弯弯的回答。

  “我找爸爸还有点事情,哥哥晚点过来陪晚晚说话好不好?”

  顾辞一脸宠溺的哄着顾晚晚。

  顾晚晚依旧笑:“好,那晚晚先上楼啦。”

  于是两人一人往上,一人往下错身分开。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顾晚晚脸上的笑意消失迅速变成了淡漠的样子。

  落日的余晖隐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外面显得有些寂寥。

  “晚晚下来吃饭了。”

  顾晚晚一回房倒头就睡,没想到睡了这么久,她被顾辞的声音叫醒。

  “哥哥。”她迷蒙着眼睛喊。

  顾辞声音里都带着宠溺:“快起来吧!妈特意让冷姐做了你爱吃的。”

  “好。”

  兄妹二人并肩下了楼,顾晚晚走到餐桌前温柔的喊:“母亲。”

  孙慧敏一脸慈爱的招呼她:“晚晚,快来,尝尝这个燕窝粥,你父亲特意嘱咐的。”

  顾晚晚乖巧的点头落座,舀了勺粥喂进嘴里,还没咽下就对孙慧敏说:“真好吃,母亲辛苦了。”

  孙慧敏笑得开了花,忙给顾晚晚添其他的菜:“喜欢你就多吃点。”

  顾晚晚垂头看着碗里的粥,眼里却是冷的,抬头又换上了一副温柔孝顺的样子,笑着说:“那女儿就不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还有啥客气的?”

  孙慧敏的慈爱也是装出来的,旧时的记忆,让她的笑有些僵硬,她转过头看顾辞的表情。

  顾辞淡淡的说:“吃饭吧。”见他情绪没有异常,孙慧敏松了口气,附和着说:“对,吃饭。”

  顾晚晚冷眼看着,只吃了些青菜,至于那些孙慧敏做的,除了被迫吃的第一口,便再也没动过。

  过了一会儿她礼貌地对着三人说:“我吃完了,就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就起了身。

  “晚晚心里是不是还恨我。”身后传来意料之中的孙慧敏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知道的人听到了,势必认为错在顾晚晚。

  顾辞轻声安慰:“不会的,妈妈,晚晚她这么懂事,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她这个样子…”不用想,顾晚晚都知道她后面要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些颠倒黑白的话,她都懒得听。

  ……

  “慕少,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沈云非端着一杯酒,坐到慕溪身边。

  “别烦我!”

  “这是发哪门子脾气?我可听说你未婚妻今天来找你了?”沈云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嗯。”慕溪敷衍的应着,目光呆滞。

  “那你以后可要收敛了,那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沈云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慕溪唇角微勾,将他的手拍下来道:“你还真信了?家族联姻而已,以后还不是各玩各的。”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就闯了进来。

  因为光线昏暗,慕溪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这个女人是程幂。

  “你来做什么?”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程幂攥着他的衣角,脸色苍白,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哭着质问慕溪:“顾…顾晚晚说…说你…你和我只是玩玩,不是真的对不对?”

  慕溪一向是疲于应付这些女人的,但念在曾经的情分,还是给了她一个回答:“是真的。”

  程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像皮球泄了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又爬到慕溪角边抱住他的腿问:“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语气卑微到了极点。

  慕溪耐心被耗尽,抽开腿,厌恶的说:“什么都不是。”

  程幂早已泪眼模糊,眼睁睁看着他绝情离去。

  悲伤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狰狞,带着十二分的恶毒:“慕溪,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们别想好过。”

  顾晚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径直去了化妆间。

  在角落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块刻着两个小人的小石头。

  时间会冲淡所有,就连雕刻留下的印记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磨平。

  冲淡了所有人的记忆,也包括顾晚晚小时候脑海里的那个人。

  甚至顾晚晚有时候都会恍惚,觉得慕溪就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但她内心非常清楚,当年的一鸣哥哥永远留在了当年那场大火里。

  白色的灯光洒下,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冰冷。

  顾晚晚眼中的泪珠使这光影变得更加透亮。

  “晚晚?”她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是顾辞。

  顾晚晚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整理好情绪说:“进来吧,门没锁。”

  顾辞推门走进来,依旧温柔:“晚上吃的这么少,肯定没吃饱吧?我让厨房做了些吃的,你等会儿尝尝。”

  顾晚晚正在收拾衣服,他倚靠在阳台的休闲椅上,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可以和我妈说的。”

  顾晚晚整理衣服的动作不停,眼也不抬地问他:“说什么?”

  “说你不喜欢吃燕窝粥。”

  她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转过身,看着顾辞。

  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变得更咽:“哥哥都知道了?”

  顾辞有一米八九的身高,而顾晚晚身材娇小,只有一米六五,兄妹俩形成了强烈的身高差。

  他低头看着晚晚的眼睛里蓄满了雾气,她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违心的装作喜欢讨好他的母亲,他打心眼里心疼。

  他揉了揉顾晚晚的头,心疼的说:“之前我只是猜测,今晚才确定的,你吃到不喜欢的东西时,表情就会变的,今晚吃燕窝粥也是那样。”

  “也不知道爸妈怎么就看不出来。”顾辞有些愤愤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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