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咬一下耳朵,

  旋即又去那边的树梢里幽幽地诉说,

  搅起了一阵阵的漩涡,

  还有一团团的私语同伙。

  就像梦魂在无尽的夜空里沉沦漂浮,

  追逐点点的星光萤火,

  一下就沦陷为飞蛾扑入,

  猝然面对又摆着双翅示意是否。

  你,攥着拳头在拼命思索,

  陷下去的黑色遮掩着远方的路途,

  迷茫似潮水滚动着起落

  沉浮中紧紧抓住昔日的你我。

  就像是有一股玫瑰的芬芳在飘渺中婆娑,

  遗留淡淡的气息没落,

  一路向前只为痴心的一诺

  并肩相遇却黯然问着自己对错

  在你梦里的蓝,一摞叠了一摞

  落下的那幕星空般的灿烂,在晨曦中悄然收缩

  在你凝视的夕阳,幻化成追忆的烟火

  你的眼睛映红了,满是余晖映的轮廓

  什么时候,风再回来,唱一遍反复吟唱的言诺

  杨宇出院后,待在家里静养。现在,鼻腔的呼吸比以前通畅多了,恶臭也没有了,除了按时清洗鼻腔,每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杨宇一家人是杭州边缘城乡结合部的居民,过去算是农村人,家里因搬迁,获得了3套房子和部分拆迁款,得了经济发展的红利。现在,自己、妹妹杨莹和父母住一套三室二厅的大户型的房子里,其它两套小户型的房子出租,再加上开发区的集体入股分红,每年也有二、三十万的固定收入。虽然收入不菲,但杨宇一家具有浙江人特有的吃苦习惯,仍然每天做工,不肯闲着,挣些收入。杨宇在滨江区开了一家小超市,同时兼职做外包的产品数模设计。

  他今年27岁,1米76的个头,身材偏胖,圆脸,看上去,敦敦实实的,没什么特点,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他毕业于浙江省的一所二类高校,工科。作为浙江人,崇尚的是挣钱的能力,对手里的文凭并不是十分看重。浙东地区,如宁波、台州、温州等地,不少人初中毕业之后,见考大学无望,便辍学去学一门手艺,或贩卖、或汽修、或烧瓷、或服装裁剪、或工业品制作等等,开始自己的人生目标的奋斗和实现之路。

  杨宇在大学相识了一位温州籍的同龄女校友,叫周芝兰,陷入了初恋的二人在一次外出旅行中将感情升华了,体验了从青涩到成熟了快乐,从此二人便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一天24小时,除了闭上眼睛的时间,其它无时不刻不在一起,激情勃发之时,校外的酒店旅馆便留下了他们青春飞扬、汗水飘洒的印痕。

  周家是做外贸生意的,因浙江人重男轻女,不太在意男方一家是否高攀,只要姑娘愿意,男方不懒,自然会根据自家的财力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在杨宇和周芝兰二人大学毕业的两年后、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周芝兰的哥哥周观海因酒驾在杭温高速公路上追尾前面的重卡,紧急刹车之时,被后面的重卡轧上,整个保时捷超跑几乎被轧成一片纸了。周芝兰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空打了个霹雳,大病一场,躺在医院里,挣扎在生死弥留之间。为此,杨宇和周芝兰辞去在杭州的工作,来到温州照看周的父母、处理大舅子兄长的后事、以及周家的外贸生意。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几乎所有的事情走上正轨的时候,已是半年之后了。

  俗话说,睹物思人,触景伤情,悲痛不已的周芝兰的父母便萌生了移民海外的想法。一番操作之后,去了加拿大的维多利亚市。周芝兰作为仅剩下的一个孩子,不得不前往陪伴。周家父母的意思是,希望杨宇一同前往,做个上门女婿,当然,待遇按亲儿子算,今后有了孩子,一半姓周,一半姓杨。杨宇家里也是他这么一个儿子,三代单传,因此他的父母十分不愿意他离开,为此,老人们苦口婆心、百般劝导、喋喋不休,令杨宇为难。江南女子,生性温柔,有古时的风范,未嫁从父,已嫁从夫,还未得到父母同意的周芝兰,进退两难。这样,使杨周两家为二人的婚姻从属而势如水火,最终不欢而散。周芝兰随周家父母远赴重洋,从此二人天各一方,再见一面已成憾事。

  周家在温州留下一套房产,作为未来某年某月的回来之用,交由同族的兄弟管理。在杭州,曾在滨江区的商业区购买一商铺,作为周芝兰的嫁妆,在周家离开之后,周芝兰一家感念杨宇的陪伴,便委托律师将此商铺转到杨宇的名下。杨宇自周芝兰离开之后,心里面伤痛欲绝,也无心做事,便将商铺出租,靠租金在外面散心。这样的日子,一年有余,内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情感的伤痛渐渐平息愈合,这才回到家里,和父母缓和了以往紧张的关系。人无事,便生非,此时的杨宇不愿意与人打交道,重新学了数模设计,在家里做起了自由职业者。

  后来,租商铺做超市经营的费老板不想做了,杨宇便接手了,包括他的供货渠道。因是自家的商铺,成本上的压力自然也小了许多。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在商铺里面住着。有人的时候,就不冷不热地招待顾客,没有人的时候,就赶工完成接到的数模活计。

  杨宇的父母见杨宇的情绪恢复到了常态,就开始给他物色对象。但奈何杨宇的心中念念不忘杳无音讯的周芝兰,对前来相亲的女子提不起来兴趣,因此一拖再拖了好几年。杨家父母急盼孙子,不免口中的语气过于粗暴,引得杨宇发火,扬言要离开浙江去旅行。此时,杨家父母才有些后悔,但也悔之晚矣。就这样,杨宇的个人事情,一直拖着。

  杨宇自做了鼻窦切除手术后,常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和体验。

  开始,他经常地做梦,梦到自己处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之中,有温馨的、也有悲惨的;有平淡无奇的、也有惊心动魄的;有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也有渺无人烟、黄沙漫漫的。惊醒之后,慢慢回味,竟如处清晰,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渐渐地,有时在清醒之中,恍然入梦,身在其中,犹如现实之中。有时在某一现实之中,周遭景物,似曾相识,仿佛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

  这一天一早,他在家里醒来,父母和妹妹都去上班了,于是他吃过早点,对着镜子又进行着一次难受的鼻腔清洗,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洗完后,用水清洗面孔,再用毛巾把脸擦干。擦干后,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面孔,忽然感觉到是如此的陌生。

  “这是谁?”他问自己,“这是我吗?”

  他又看看四周,心里突然一惊,“不对,这不是我。这是哪里?”他知道,自己又进入了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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