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平地起惊雷啊!!”

  锦衣卫衙署内。

  负手而立的楚徽,听到衙外闹出的动静,眉宇间透着感慨道:“锦衣卫奉旨出动,勋卫也跟着,只怕将超出很多人预料。”

  何止啊!!

  站在一旁的刘谌,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楚徽。

  这哪里是超出很多人预料。

  这闹不好,是要出大风波的。

  在勋卫的勋贵子弟,意外撞破了京畿道遭灾一事,天子颁诏叫锦衣卫去户部,只要这两队人马到了户部,别管进不进户部,那就将武库、粮仓亏空一案给盖住了。

  中枢及虞都的时局,将会被进一步向上推高。

  关键是这还不算完。

  在臧浩一行领着人去户部时,还有一队人要去抓六扇门的人,待到一些人反应过来,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这跟他们先前所商定的差别很大。

  刘谌不明白,为何天子要这样推局,这不是叫秩序进一步动荡吗?万一期间出现任何变故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姑父?姑父!”

  楚徽的话,叫刘谌回过神来。

  “臣在。”

  刘谌忙作揖道。

  “锦衣卫的人走了大半,我等也该走了。”楚凌露出笑意,看向刘谌道:“毕竟一直待在人家的衙署,这说出去好听不好说啊。”

  咯噔~

  听到这话的刘谌,突然心下一紧。

  刘谌的眼眸微张。

  他似乎想明白了。

  “本宫也该加把劲儿了。”

  瞧出刘谌的变化,楚徽保持笑意道:“说起来,本宫是最先得皇兄倚重的,要督办逆藩一案,可现在反落到最后了。”

  “不行,本宫也要加把劲才行,总不能武库、粮仓亏空一案进展神速,又查出别的要案了,到最后逆藩一案反倒毫无节制,这传出去不叫人笑话吗?姑父说对吗?”

  “对,对…啊,不对!”

  心神微乱的刘谌,立时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找补道:“殿下聪慧,区区逆藩一案,如何能难得住殿下呢?”

  “反倒是武库、粮仓亏空一案,臣到底是太愚钝了,居然到现在还进展颇少,全指着锦衣卫协办,臣愧对陛下信赖啊。”

  老狐狸。

  见刘谌如此,楚徽笑而不语。

  其实到今下,楚徽已经看明白了。

  这一切全在自家皇兄掌控下。

  看似局又被推起来了,这期间很容易出现变故,实则却不是这样,今下锦衣卫闹腾如此动静,这恰好给他们机会,以此细查各自负责的要案,且在此期间,看能否把有联系的敲定下来。

  这哪里是办案啊,这分明就是在搅动风云变幻。

  通过这种方式,来叫中枢上下知道一点。

  别觉得什么事都能瞒住天子的眼。

  楚徽坚信一点,刘谌这个老狐狸看出来了,不然适才不会有此等变化,甚至楚徽还在想一点。

  等到户部的事结束,恐要不了多久,虞都内外还将有变幻。

  “姑父,那我等都各自努力吧。”

  想到这里,楚徽走上前,轻拍刘谌手臂道:“本宫就先走了。”

  言罢,也不管刘谌怎样想,楚徽一甩袍袖,朝一处走去,一直沉默的黄龙,无声跟在楚徽身后。

  ‘陛下啊陛下,您真是太狠了。’

  看着楚徽离去的背影,刘谌此刻冷汗直流,在他心底的畏惧加剧,‘您这是把所有人都归拢到一盘大棋下了。’

  而想到这些,刘谌就清楚一点。

  等到锦衣卫把户部解决了,那要不了多久,虞都内外的动荡,就该捎带着被天子给解决了。

  正如借着武库、粮仓亏空一案,由韩青所领北军彻底剔除干净。

  只是刘谌不明白一点,即便是在虞都搅动变化,可新爆出来的京畿道遭灾一事,天子到底该怎样解决?

  这可不是靠权谋算计,靠金银就能解决的。

  这必须要有实打实的粮食才行啊!

  猜不透。

  此刻的刘谌,发现他根本就猜不透天子所想,甚至他连天子接下来会做什么,都一点思绪都没有。

  “该走了。”

  思绪复杂的刘谌轻叹一声,看了眼眼前建筑群,想离开此地的念头愈发强烈,甚至刘谌今后都不想再来此地。

  太恐怖了!

  ……

  “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啊!”

  “锦衣卫这是又要抓人?”

  在朱雀大道上疾行的锦衣卫队伍,如长龙一般朝皇城方向进发,这闹出的动静吸引到太多的人议论。

  可对这些议论,不管是在队首的臧浩,亦或是分散各处的庞虎、严政、王忠、马涛、云山、云海一行,再或是冷漠前行的众锦衣卫官校及旗校,一个个都浑然不在意这些。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尽快赶到户部去。

  不过今下这一幕,对随行的一众勋贵子弟,冲击还是很大的。

  透过聚在朱雀大道两侧指点的人群,他们敏锐察觉到一点,锦衣卫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将声威传播开来。

  曾经的他们,在锦衣卫刚特设时,觉得这就是天子偏心,对羽林太好了,可经历的事多了,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羽林的话,那他们一起离宫历练,根本就不可能知晓京畿道遭灾一事。

  而当他们想解决此事时,天子首选的是锦衣卫,而他们的前身正是羽林第八校尉部,至于他们,只能跟随着一起去。

  这种差距感,对他们的影响是极大的。

  这也让一些人的心底,开始铆足一股劲儿,他们要追上已甩开他们的羽林与锦衣。

  而有了这一念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种子,也随之开始萌芽了。

  ……

  “相国大人,出大事了!!”

  皇城。

  中书省。

  行色匆匆的陈坚,冲进了正堂内,看着伏案忙碌的徐黜,焦急道:“您可一定要救救学生啊!”

  “学生冤枉啊!”

  “学生遭人陷害了!”

  徐黜皱眉看去。

  此刻的陈坚,哪里还有先前的淡定,整个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直觉告诉徐黜,定是出现了大事。

  “身为户部左侍郎,行事却这般,成何体统!!”想到这里,徐黜眼神凌厉,盯着陈坚喝道。

  可陈坚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啊。

  在徐黜的注视下,立时就跪倒在地。

  这让徐黜眉头紧皱。

  “恩师,今下除了您能救学生外,再无他人能救学生了!”在徐黜的注视下,陈坚以头抢地,情绪激动道。

  他万没有想到,天子竟给锦衣卫颁旨,要查封了户部。

  先前发生的事太多,以至陈坚对锦衣卫始终不放心,故而派遣心腹暗中监视锦衣卫动向,以此获悉到锦衣卫的动作。

  原本只是谨慎下的选择,可叫陈坚怎样都没有想到,这居然会在无形中叫他获悉此等惊天消息。

  他知道一点,事发了。

  “到底何事?”

  徐黜语气冷冷道:“你要再这般的话,就即刻给本公滚出去!!”

  “学生说,学生说。”

  陈坚眼神有些涣散,情绪不太对道:“学生也是遭小人栽赃陷害,京畿道治下多地遭灾一事,学生……”

  “你说什么?!”

  徐黜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向陈坚,“京畿道遭灾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中书省不知此事!!”

  “学生也是今日才知的。”

  陈坚语气忐忑道:“京畿道刺史曾向户部呈递公文,言京畿道多地遭灾,希望中枢能减免赋税,拨付粮饷,以缓解京畿道多地灾情。”

  “只是学生不知为何,这份公文,没有到学生这边,对,肯定是何翀(户部尚书)这老贼搞的鬼!”

  “他眼红学生在户部做了很多实事,更是对恩师您心有不满,所以才差使人栽赃学生的……”

  陈坚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情绪异常亢奋,自圆其说的向徐黜讲述着,可这在徐黜看来,是何其的可笑。

  徐黜的眼眸深处,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他怎样都没有想到,他最信任的一个人,居然背着他干这种事,居然敢对他有所隐瞒。

  究竟还有多少人像陈坚一样,对本公是有所隐瞒的?

  也是在这一刹,徐黜盯着情绪激动的陈坚,心里却在想一个问题,先前他所注意的地方,一直是他认为该警觉的,可却忽略了身边的人,门下的人。

  ……

  此等态势下,当徐黜思虑这些时,相隔不远的户部衙署。

  “锦衣卫奉旨办差,敢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你们要干什么!!”

  “此乃户部重地,你们实在太猖獗了!!”

  “放开本官!!”

  “矫诏!!肯定是矫诏!!”

  彼时的户部衙署内,各种声响交替不绝,各处更是乱作一团,出动的锦衣卫旗校,在所属官校指挥下,对户部官吏役进行控制,这期间难保会出现些别的状况。

  “啊!!!”

  “我的手!!”

  但很快,响起的惨叫声,就表明了锦衣卫的态度。

  真是够狠的啊!!

  跟随锦衣卫赶来户部的宗织、昌封等一行人,瞧见各处的锦衣卫旗校,没有丝毫的犹豫,动作是极其干脆利落的控制住眼前的人,那一个个是大受震撼。

  尽管先前他们已经想过无数种方式,究竟该如何对户部展开行动,但想是一方面,做是一方面。

  这点,锦衣卫就没那么多别的了。

  管他是谁,只要敢阻挠他们办案的,一律先控制起来再说。

  京畿道治下多地发生严重雪灾,在毗邻虞都的京畿一带,都有那般多的灾民聚集了,虞都上下知晓者居然不多。

  这在锦衣卫看来,户部就没几个干净的!!

  既然是这样,那何须对户部上下客气?

  “指挥使,户部所辖案牍库悉数查封。”

  “指挥使,陈坚这厮没在户部!”

  “指挥使,有人指明陈坚这厮,提前我等一步跑去中书省了。”

  而在十数众旗校簇拥下,臧浩挎刀而立,在这期间,庞虎、严政他们,先后朝臧浩跑来禀明情况。

  反倒是不知该做些什么的勋卫,一个个都看向臧浩。

  尤其是听到陈坚趁乱跑去中书省。

  不少人的表情变了。

  在人群中站着的徐彬,眉头微皱起来,他能感受到投来的一些注视,陈坚跑去中书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对这个人,徐彬也是厌恶至极的。

  因为他瞧出此人是个两面三刀之辈。

  根本就不像在自家祖父面前表现的那样。

  “庞虎!”

  “在!”

  此等态势下,臧浩喝喊一声,叫注意再度聚焦在他们身上。

  “这里,就交给你来坐镇了。”

  臧浩挎刀而立,盯着庞虎道:“跑一人,老子拿你是问!”

  “放心吧指挥使!”

  庞虎当即喝道:“在衙的人,一个都休想逃走!”

  “严政!”

  “在!”

  臧浩转身看向严政,“你即刻带人,去把离衙的户部官吏役,不管在何处,全都给本指挥使带回来。”

  “是!”

  严政抱拳喝道。

  “王忠……”

  在昌封、宗织一行的注视下,臧浩思绪清晰的发号施令,随着一项项命令下达,庞虎、严政他们就各自离去了。

  既然是要奉旨严查户部,揪出其中的硕鼠败类,那臧浩就不可能放走一个!!

  “诸位~”

  不知过了多久,在昌封、宗织他们的注视下,臧浩挎刀走来,“可愿随我一道前去中书省,请户部左侍郎陈坚归衙?”

  臧浩讲到这里时,目光聚焦在徐彬身上。

  很多人都瞧出怎么回事了。

  但在这帮勋贵子弟中,不少都对臧浩生出敬佩,还是你猛啊,这是打算直面庆国公、当朝权相徐黜啊。

  “就我们去吗?”

  此等态势下,韩城看了眼左右,尤其是留意了徐彬的表情,随即对臧浩道。

  “我会带一队旗校去。”

  臧浩平静道,“要是诸位不想去,待在户部也行。”

  “去,为何不去!!”

  在臧浩话音刚落,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徐彬居然开口道,特别是身旁站着的孙贲等人,都没有想到徐彬会讲这话。

  “好,既如此,那即刻去中书省。”

  臧浩微微一笑,看了眼徐彬道,“锦衣卫要做的事还有不少。”

  言罢,臧浩一甩袍袖,转身朝户部衙署外走去。

  不过在臧浩的心底,对徐彬这个人,还真有些刮目相看。

  但此刻的臧浩,没有多想这些,他要尽快赶去中书省,陈坚这个人,断然不能叫他跑了。

  直觉告诉他,受武库、粮仓亏空一案,爆出来的户部大雷,要不了多久,势必会形成新的大案,而这个陈坚就是关键所在!!

  ……

  “除了此事,还有什么瞒着本公!!”

  与此同时,在中书省。

  徐黜眼神不善的盯着陈坚,厉声道:“你最好什么都讲出来,不然本公也救不了你!!”

  此刻的徐黜,心底莫名一慌。

  因为他发现,自己先前所知的种种,可能有些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如何能应对这多变时局啊?!

  徐黜此前是有十足信心的,可在此刻,他的信心却遭到些许动摇。

  外面的局还没破开。

  自己的跟脚却先动摇了。

  甚至在先前就可能烂掉些。

  这还怎么斗?!

  “没了!”

  见徐黜这样,陈坚根本不敢讲出实情,“恩师,学生真的是被冤枉的,学生对您所讲句句属实啊!”

  徐黜听到这话,手轻微颤抖起来。

  身心俱疲的他,倚着软垫。

  他知道,陈坚背着他,干了他不知晓的事。

  “你走吧。”

  在短暂沉吟刹那后,徐黜伸手对陈坚道,“你的事,本公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徐黜真的失望了。

  原本在他的谋划下,陈坚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可就在他准备出手推动些变化时,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这一刻。

  在徐黜的眼前,浮现出一张面庞。

  “恩师!您不能不管学生啊。”

  可此刻的陈坚,却情绪激动道:“您要是不管学生的话,那锦衣卫定然会对学生栽赃陷害的……”

  内心恐惧不断加持下,陈坚只知道一点,就他先前做的种种,如果真被查出来的话,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今下除了徐黜能救他外,根本就没人能救他了。

  “那就给本公如实道来!!”

  徐黜突然向前探身,拍案怒道:“这是本公最后一次问你!!”

  徐黜的冷眸,叫陈坚心下一惊。

  他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学生说,学生说。”

  “左相国!!锦衣卫指挥使臧浩,奉旨督察户部失察一事,今特来中书省,请户部左侍郎陈坚归衙!!”

  而就在陈坚准备说些什么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喝喊声,而这叫陈坚听到后,立时就心跳加快起来。

  左相国署外,在一众旗校簇拥下,臧浩挎刀而立,盯着眼前的衙署。

  “居然敢跟左相国抢人?!”

  “这锦衣卫是想干什么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啊。”

  “为何要抓陈坚啊。”

  而因为臧浩闹出的动静,中书省上下不少官吏役纷纷出来,对聚集的锦衣卫指指点点,而在看到追随的勋卫时,一些人的表情都变了。

  这是什么打扮啊?

  怎么如此破烂?

  “指挥使~”

  见左相国署内没有动静,一名旗校皱眉上前。

  “进。”

  臧浩言简意赅道。

  “等一下!”

  而在此等态势下,徐彬从人群中走出,看向臧浩道。

  “怎么?”

  臧浩转身看去,盯着徐彬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在道道注视下,徐彬面无表情的上前,“我随你一起进去,但他们不能进去。”讲到这里,徐彬伸手指向宗织他们。

  臧浩看了徐彬一眼。

  “可以。”

  对徐彬说了这句,臧浩便转身朝左相国署走去。

  “咱们还进不进?”

  “进个屁啊,老实站着!”

  “不是,凭啥他徐彬说不让咱进,就不进啊。”

  “你要想找揍,那你就走一个。”

  而此时的勋卫队伍,此刻却出现嘈杂声,这一幕,被中书省的一些人看到,不少露出耐心寻味的表情。

  ……

  “臧指挥使好大的官威啊!”

  正堂内。

  倚着软垫的徐黜,看着走进的臧浩,尽管看到徐彬之际,徐黜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那双眼眸看向臧浩。

  “抓人,都抓到我中书省了。”

  “左相国言重了。”

  臧浩看了眼跪地的陈坚,随即笑着朝徐黜抬手一礼,“晚辈也是奉旨办差,户部出了桩大事,陛下颁旨,命我锦衣卫严查。”

  “是吗?”

  徐黜眉头微挑,冷冷的盯着臧浩道:“与武库、粮仓亏空一案相关?”

  臧浩坦然处之的状态,让徐黜有些不悦。

  “今下还不确定。”

  臧浩平静道:“需要先查了再说,晚辈知晓左相国忙碌,就不叨扰了,来人啊,把陈坚请回衙去。”

  “是!”

  身后旗校轰然应诺,随即便朝陈坚走去。

  “你们休想抓本官!!”

  而在此等态势下,陈坚却突然暴起,怒目圆睁的喝喊一声,遂爬起身朝一旁梁柱跑去。

  “不好!!”

  有人立时脸色微变。

  “咻~”

  可在此等态势下,只听一道破空声响起,接着堂内便响起陈坚的惨叫声。

  “臧浩!!”

  徐彬紧攥双拳,怒瞪臧浩喝道。

  讲这话时,徐彬担忧的看向自家祖父。

  徐黜的脸色阴沉至极。

  他那双冷眸,盯着举起手臂的臧浩。

  他没想到臧浩敢当着他的面动兵。

  “带走!!”

  在徐黜的注视下,臧浩对旗校喝道,随即便露出笑意,抬手朝徐黜一礼道:“还请左相国勿怪晚辈无礼,晚辈也是职责所在。”

  “好,好,好一个职责所在。”

  徐黜双眼微眯,盯着臧浩道:“当着本公的面,敢对堂堂朝廷命官动兵戈,你眼里可还有律法所在?”

  对徐黜的责问,臧浩浑然不惧。

  “跟一些硕鼠败类比起来,晚辈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迎着徐黜的注视,臧浩神情自若道:“如若左相国要治晚辈的罪,那可向陛下上疏弹劾晚辈!”

  “若陛下采纳左相国之谏,晚辈自当进狱待审。”

  言罢,臧浩抬手一礼,遂转身朝堂外走去,这期间臧浩看了眼徐彬,没有说别的,神情平静的走着。

  “啊!!痛煞我也!!”

  “你们放开本官!”

  “本官要参你们一本!!”

  而被抓住的陈坚,额头冒着汗珠,表情痛苦且狰狞的挣扎着,可在的挣扎,在锦衣卫旗校跟前,显得是那般可笑。

  徐黜表情阴沉的盯着眼前一幕。

  怒,在心头燃起。

  他没有想到,臧浩这帮锦衣卫居然会对他如此无礼,可也是这刹,徐黜的心莫名一颤,因为适才臧浩的眼神,他看的很真切。

  那是丝毫不把自己命放在心中的眼神。

  “祖父~”

  徐彬见自家祖父脸色难看,面露关切的上前道。

  可还没走两步,却被徐黜打断了。

  “跟他们回去吧。”

  徐黜摆摆手道:“有什么话,等回家了再说。”

  徐黜知道,他孙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此,还是跟着锦衣卫,直觉告诉他,过去他孙儿消失的这些时日,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一众勋卫及宗卫消失的缘故,这也导致一些人有所忌惮,继而没有做出太过激的行为,但殊不知这都在楚凌的谋划下。

  “孙儿告退。”

  在徐黜的注视下,徐彬作揖一礼,随即便转身朝堂外走去。

  “收队!!”

  而在徐彬出堂那刹,臧浩朗声喝道,徐彬看了眼左右,他明显能察觉到中书省上下,有不一样的改变。

  这一刻,徐彬的内心复杂至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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