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李氏听了儿子的话,再次擦了擦脸上的泪,拉着莫离就往堂屋走,她知道儿子与孙女的关系很僵,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莫离是不是她孙女难道她还不清楚,那周翠花为了使儿子厌弃她,连那样混账的话都敢说,儿子心里又怎么会没有疙瘩,只指望莫离别因为她爹的忽视闹脾气她就阿弥陀佛了。

  莫离扶着莫李氏走进正堂,把小桌子搬了出来,板凳放好,莫山端着两个大碗已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莫离扶着莫李氏坐下,他们的晚饭很简单,蛋羹与杂粮大饼,莫山把装着蛋羹的碗推给了莫李氏,自己拿着一大饼,沉着脸吃了起来。

  莫李氏则是把蛋羹推给了莫离,慈爱地甚至是有些讨好地望着她。

  莫离心中一酸,她知道她奶是害怕她再闹起来,前世她怎么就那么不是东西。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蛋羹,不由红了眼眶,以前她从不觉得这蛋羹有什么好的,因为天天吃她并不觉得有多稀罕,可她独独忘了,三人中只有她有蛋羹,阿娘与阿奶都是吃窝头,她上辈子该有多自私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情。

  莫离站了起来,走进灶房拿来空碗,把蛋羹一分二来,一份推给莫李氏,她这才端着自己的那份吃了起来。

  莫李氏看着面前的蛋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欣慰了起来,再次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她端着蛋羹碗心酸地吃了起来。

  莫山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看莫离懂事的把蛋羹分给老娘一份,他的目光总算不那么冰冷了,今天女儿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个女儿好像忽然之间不一样了。

  莫离就着蛋羹吃了半块大饼,又拿起另外半个,转身朝西屋走,她知道她娘现在指不定多恨她呢,可该做的她还得做,往她娘脸上划那么一道时,她是怕的,可是怕有什么用,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她又怎下的去手,可她没有办法,她对周翠花太了解了,她不能让前世的事再次发生,这是唯一一个留下她的办法,她必须得试一试。

  莫李氏看莫离往西屋走,她有些担心地站了起来,莫山却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道;“阿娘吃饭!”

  莫李氏看着莫山思量了片刻劝慰地说;“山儿,你莫听周氏那疯言疯语,离儿是不是你闺女我孙女,你娘我还不清楚,你当年离开,周氏只顾伤心躺在床上半月,等我看出她怀了身孕,她这才有了盼头,你看看离儿那孩子长得多像你,难道周氏说她不是你闺女你就信了,你咋这么蠢,我知道我们把离儿养的娇气了一些,可你看看这村里的孩子那个不是这样,那些年我们难熬啊!村里的孩子又少,那个不是当宝贝疙瘩再疼,从小到大我还没见离儿那孩子哭的那么伤心过,儿啊!你就忍忍哈!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闺女不是。”

  “阿娘我省的了!”莫山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

  莫李氏听闻看了一眼莫山,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他能快些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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