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宁躲了贺砚三天,每天白天都跑的看不见人影,但是等到了晚上,她又会一脸无奈地按时来到贺砚的卧室,老老实实地给他读那本《刑法大全》。

  她觉得,要是再读上几天,说不定她都能去相关部门考试了,当然,录取得上还是录取不上就和她无关了。

  在这三天里,赵谷平作为一个特助,敏锐地感受到了贺砚身上渐渐缓和的气势。

  如果说他刚回来时,身上好像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深渊,那么现在,他已经把深渊很好的隐藏,周身的气质变得内敛但是更加深不可测。

  他在这两天里察觉到了贺砚好像心情不错,赶紧把一些不容易处理的文件给他送了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贺砚一直在别墅的书房里办公,没有回到贺氏。

  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什么也没有问,认真地完成他给他交代的任务。

  今天依旧如此。

  “体检吗?”赵谷平听到贺砚的交代,下意识地往云书宁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赶紧回过神来,“好的,我这就安排。”

  云小姐的身体确实也应该检查一下了,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太过瘦弱。

  云书宁和往常一样,直播完成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大有谁叫她都不出去的样子。

  在这三天里,她和贺砚除了晚上有交集外,其他的时间基本上连面都碰不到。

  每当白天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抵挡他带来的心绪波动时,这种想法又会在晚上她见到他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贺砚这种人,不管哪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让她根本就无法抗拒。

  他虽然对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看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爱意,但是之前身上淡淡的愧疚,化成了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宠溺。

  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就在她乱七八糟地想着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

  这个时候,一般除了阿姨就不会有人找她,于是她直接走到门口,问都没问地打开了房门。

  看到出现在门前的声音后,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贺砚?”

  贺砚这几天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所以她看到他后,才会在这么惊讶。

  贺砚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两天,他只要想起她,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变得轻松。

  已经让她调整了这么多天,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他说话时,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平静而柔和,“明天我安排了一个体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的身体挺好的。”说到这里,她的食指和中指不自觉地缠在了一起,面对贺砚的时候,她总是要想办法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宁宁。”

  听着他这声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奈的声音,她的耳尖微微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网上会有那么多的人为她的声音疯狂了。

  她听到贺砚这种语气和声线时,才知道自己对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抵抗力。

  “那好吧。”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委屈。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发现,她已经越来越熟悉贺砚的存在,之前他出现在她半米之外的时候,她全身的警报就已经拉响。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带着凌冽的寒气,她的身体却依旧放松。

  “那明天早上七点,我等你。”贺砚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忍住了想要揉上去的冲动。

  现在还不行,他会吓到她的。

  “今天的午饭……”他看着乖乖软软的云书宁,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我还是在自己房间里吃就好。”云书宁赶紧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带着淡淡的黯色的眼睛。

  “那好。”贺砚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勉强,好像生怕影响到她本来的想法。

  如果她没有抬头,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下来,但是她抬起了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只是一顿饭而已,如果她连这个都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他可是贺砚啊。

  “其实……”她看着贺砚就要离开的身影,突兀地开口,“我中午在外面吃也可以。”

  “那好。”

  明明都是同样的回复,云书宁却从中听出了淡淡的笑意。

  关上门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已经不知道来这里是不是对的了。

  她在来之前本来只想着潜移默化地告诉贺砚他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好,但是现在,她觉得她的计划像是遇到了什么障碍,一下子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现在,她只能乐天地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面对这样的贺砚,实在想象不出他对她恶意相对的样子。

  但是不得不说,在这几天里,她对贺砚的恐惧消散了很多,在他面前,她越来越能表现出自己本来的性格。

  “贺砚。”她轻飘飘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感叹,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憧憬。

  “这些饭菜是谁做的?”她看着餐桌上的摆盘,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云小姐。”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李姨?”她有些惊喜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抱怨,“您怎么还是这么称呼我?”

  “叫我书宁就好。”

  贺砚看着她眉宇间显现的自然和欢快,唇角轻轻扬起。

  贺辰虽然优柔寡断、心思杂乱,但是他做的有些事情,还算有点用处。

  不然,他也不会留着他。

  “好。”李淑华看到她现在开心的样子,一下没有忍住,眼角忽然泛起了泪光,“真的是太好了,书宁。”

  “现在,贺总回来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了。”说着说着,她伸出手来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你看我,这么开心的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告诉李姨,李姨给你做!”

  听到李淑华的那些话,云书宁自认为不着痕迹地、小心地看了贺砚一眼,发现他好像正在忙其他的事情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还记得刚来到这个别墅的时候,她好像演的太过真实,让在别墅里的人都相信了她和贺砚的关系。

  他们都以为自己对贺砚情根深种,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可和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她要演的方向也完全不同。

  “你,曾经过的很不好吗?”贺砚看到了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在那短短几页的资料里,看到了这五年里她孤身一人的经历,也知道她过的有多艰难。

  可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耳边提过,好像那些苦难对于现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就越发的愧疚。

  有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甚至会掠过一个想法:五年前那个还没有经历过无限流世界的他和现在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云书宁深爱的,是五年前的那个他,还是现在的他?

  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只知道,云书宁爱的人只是他,就足够了。

  “哪有。”云书宁听到他的问题,意识到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于是笑着开口,“你也知道,长辈们看到小辈们的第一句话就是瘦了,哪有李姨说的那么夸张。”

  一边说,她一边夹起了一口菜,放在碗里:“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吃过李姨做的饭了,她自己做的饭菜只是能吃而已,在外面吃的那些饭菜都没有这种家的味道。

  她吃的津津有味,吃了两口后,她看到饭桌上大都是偏重口的菜,筷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声音很轻:“你吃这些可以吗?”

  她收集到的资料上,明明写着他喜欢清淡的饮食,而且对食材的新鲜程度要求相当高。

  现在餐桌上的这些菜,怎么看都不是他的喜好……反倒都是她的喜好。

  “可以。”贺砚知道她对他很了解,所以并没有想过太过隐瞒。

  或许说,他就是在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往她的心中输送自己对她的在意,输送他的退让。

  “又不是只能做这几道菜。”云书宁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思考的角度格外清奇。

  她冲着厨房的方向,声音清脆的喊道:“李姨,今天我给你一份菜谱,你以后每天按着上面的要求做几道菜吧。”

  “怎么了?”李淑华从厨房里走出来,眼中带着些许地茫然,“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

  云书宁眼角悄悄看了正在喝汤的贺砚一眼,对着她无奈地开口:“我当然很喜欢啊,可是这间别墅的主人有自己的喜好,他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饭菜。”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李淑华听到了她的话,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我现在就再去做两道。”

  “不用了,李姨。”贺砚用着和云书宁一样的称呼。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汤匙,语气带着劝慰:“其实,这些饭菜我都可以吃。”

  可以和喜欢的区别,云书宁当然懂。

  她不知道该有什么表现,只能埋头吃饭。

  如果说苏牧清或者是郁诚做这种事情,她肯定会严词拒绝,然后离他们要多远有多远。

  可是当行为的主体换了一个人时,她非但没有觉得困扰,反而觉得自己的唇角在不自觉地扬起。

  等到她回过神来后,她今天的饭量已经超出了往常不少。

  李淑华出来收拾的时候,看着动了大半的饭菜,声音里的喜意根本掩饰不住:“书宁啊,李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吃这么多。”

  “果然这人啊,心情好了,饭量就会变好。”

  “宁宁她,之前吃的很少吗?”因为云书宁在客厅里消食,所以他就把公司的事情往后移了移。

  总归,也不是多么重要。

  “可不是嘛,岂止是吃得少啊,一开始饭菜根本就没动多少,身上那叫一个瘦啊。”李淑华在这里干了得有一年的时间,对云书宁可以说是格外的了解。

  一谈起曾经的她,她的话茬子根本收不住:“我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在饭菜里掉了一点香菜,我的天,她吐的……。”

  有的时候,这些话从本人口中说出来,远没有从旁观者身边说出来来的更加让人心惊。

  “李姨,厨房里不是还有好多事嘛。”云书宁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赶紧开口制止,“你快去忙吧。”

  李淑华听到她的话,眼神暧昧地看了一眼她和贺砚,语气满是了然:“我都忘了,你们好好聊,我先去忙了。”

  云书宁转过头,对上了贺砚的双眼。

  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嘴唇抿紧,眼中也带着淡淡的冷意。

  可是她见到这样的他,没有一点害怕,因为他一直在小心地克制着自己身上的气息,不想吓到她。

  她对着他讨好地眨了眨眼睛:“我前一阵子在减肥,所以吃的有点少。”

  “李姨刚刚的话也太夸张了。”她无措地摆了摆手,干笑了两声。

  听到她的辩解后,贺砚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反倒是让云书宁都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贺砚,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

  看到云书宁脸上带着的隐隐的慌乱,贺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身前微微蹲下:“以后不可以这么减肥了,很伤身体。”

  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她给出的这个敷衍的理由。

  想到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他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

  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啊。

  既让人感动,又让人心疼。

  云书宁低着头,看着好像处在下位的人,看着他带着心疼,带着臣服的姿势,双手攥紧:“我忽然想起来我还……”

  不得不说,这通电话来的很是时候,云书宁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想也不想地就接听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贺砚吗?”

  贺砚在她接起电话的时候,就缓缓地站起身,往书房走去,他给她充分的自由,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监视。

  只是电话里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脚步微微一滞。

  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脚步放慢,闲庭信步般往楼上走去。

  “这里是天使儿童基金。”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云书宁下意识地往贺砚所在的方向看去,看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后,她松了一口气。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没有异样。

  在这之前,她也收到过不少公益组织递来的感谢信和感谢电话,只是这些公益组织对她的称呼,都是她捐款时的昵称——贺砚。

  “我们有一个小朋友因为兔唇,接受了您的救助已经完成了手术,现在她想亲自和您道谢。”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满满的感激。

  “姐姐,我是晴晴,谢谢您给我捐的治疗基金。”女孩听声音来看,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在经过了那么多的挫折后,她的声音里仍然听不出对命运的控诉。

  她甜甜地开口:“现在我已经变得好漂亮了,所有的小伙伴都夸我像个天使。”

  “真的吗?”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晕染出了一道神圣的光芒,她的声音带着鼓励,“晴晴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儿童清澈动人的笑声,云书宁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中的酸涩。

  另一边,贺砚听到他们前几句的交流后,就已经来到了书房。

  “你去查一下宁宁最近一段时间的捐款记录。”他所知道的,就只有网上公布的那些捐款,从那以后她的捐款记录,他没有让任何人查。

  他尊重她的隐私,只是这一次,他……

  “是。”

  第二天一大早,云书宁就在贺砚的敲门声中,不情不愿地穿上了衣服。

  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容易堕落。

  在有了好好照顾自己的理由后,她因为那一段时间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坚持早睡早起,坚持一日三餐准时吃,一周中也抽出时间来散散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体中的惰性慢慢占据了上风。

  如果不是每天早上的直播吊着,她能睡到日上三竿,至于吃饭,一般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想到这里,她诡异地有些心虚。

  她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贺砚敲完门后,闲适地站在门外。

  昨天赵谷平已经把她最近的捐款记录全都查了出来,在这一段时间里,哪怕她已经回来了,她的捐赠还在继续。

  他不知道他那个时候的心情到底是怎样,他分不清,也不理解。

  但是,他知道的是,云书宁这个人,他绝不会放手。

  云书宁收拾完自己后,无奈地在锦鲤直播上挂了一张请假条。自从成为一个主播后,她请假的次数少得可怜。

  观众们都说她是出了名的敬业。

  忙完后,她缓步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早啊。”

  “早。”

  两个人坐在车的后座上,两个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只是这样的安静,并不尴尬,反倒显得温情脉脉。

  云书宁收回了看车外的视线后,眼神在贺砚的手上一扫而过。

  他的手闲适随意地交握在一起,这个动作显得他的手指更加修长,手腕处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了一双有力的手腕。

  在她的角度看来,这就像是一件艺术品,让她忍不住想要拿在手里把玩。

  现在她才忽然想起来,自从贺砚回来后,他们好像没有牵过手。

  她醉酒的那几次,他也只是微微地握着她的手腕,力气轻的不能再轻。

  陷入思绪里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在贺砚的手上停留的时间,有一点长。

  贺砚对人的眼神格外敏感,早在她眼神第一次看向他的双手时,他就有所察觉,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明目张胆,没有一丝遮掩。

  真是率直的有些可爱。

  他忍住了把手递到她身前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等到了医院,因为贺砚的身份,她的体检非常顺利,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

  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项,抽血。

  只是云书宁因为上次“自|杀”的事情,对于这种非正常流出的血液比较恐惧,换句话说,就是晕血。

  她面对着身前护士长打扮的人,心一狠,撸起了袖子,眼睛死死地闭着。

  贺砚发现了她的恐惧,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挡住了双眼。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睫毛在掌心微微颤动。

  他左手微微将她环住,这是一个不会让她不舒服的姿势,一股能量轻飘飘地来到她抽血的地方。

  看着她在他怀中乖巧的样子,他忍不住底下头,在她的发顶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发觉。

  “好了吗?”云书宁在他的掌心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

  她没有想到这次抽血一点都不疼,亏她还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

  “嗯。”贺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云书宁耳尖微红。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有点近了。

  下一秒,贺砚体贴地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默。

  云书宁和贺砚并肩站在电梯里,电梯正在平缓地下行。

  就在这个时候,贺砚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属于主神的能量波动,很轻微,不是主神的化身,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碎片而已。

  它没有一点自我意识,只能单纯地重复主神的命令。

  云书宁站在电梯里,本来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正准备不着痕迹地和贺砚保持距离,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忽然发生了一阵比较剧烈的波动。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贺砚余光看到她的神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云书宁碰到他的手后,死死地握住了他。

  电梯有些摇晃,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学着她在视频上学到的那些急救手段,把一楼到现在这个楼层的电梯按了一遍,动作非常迅速。

  贺砚用能量稳住这个电梯,等到电梯平稳下来后,他用意念一下子把主神的碎片围住,正想要收网的时候,左手边传来一个力气,把他径直拉了出去。

  云书宁看到电梯停住后,门缓缓地打开,赶紧小跑着想要走出电梯。

  只是这个时候,贺砚的动作太过斯文,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一样,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豪门风度,当然是命重要啊。

  她一个用力,就把他拉了出来。

  其实,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能够拉动贺砚的,只不过因为他对她没有设防,所以才会让她把这套动作完成的这样轻易。

  贺砚看着和自己失之交臂的主神碎片,神色平静,既然它已经出现了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

  因为穿梭时空带走了它大部分的能量,所以它现在只能利用外物。

  想到这里,他也明白了主神的意图,它知道奈何不了他,就纯粹地来恶心他。

  他回过神来,就对上了云书宁关心的神色:“贺砚,你没事吧?”

  她觉得现在的他,好像有点怪怪的,那一瞬间从他身上涌出的黑暗,让她心中一慌。

  “没事。”贺砚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没有松手,“我会让人向医院方面好好反应一下。”

  “你还好吗?”他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刚才,应该是吓到她了。

  想着她把自己从电梯中拉出来的力气,他眼中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和心疼。

  体检报告出来的很快,第二天上午就放到了贺砚的书房。

  赵谷平看到眉头微皱的贺砚,觉得自己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他看着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云书宁的体检报告,每翻一页,空气中的气压就变得更低一分。

  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时,贺砚终于把手中的报告合了起来。

  “把这些报告给于彬送过去。”贺砚的声音冷的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他明天把治疗方案发给我。”

  等到赵谷平关上书房的门后,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茫然的神色。

  他知道她在他失踪的这几年里,过的不好,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好。

  体检报告上,写着不少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病症:营养不良、胃炎、宫寒……

  可是这些病症加在一起,就已经足够让人正视。

  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忽然冒出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的想法,他真的只是因为愧疚,所以才想留住她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云书宁,那他的做法会和现在一样吗?

  没有人能给他回答,他自己也是。

  早上的时间,云书宁一起床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倦怠,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小腹也隐隐作痛。

  感受着这些熟悉的感觉,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又是她的生理期。

  其实她生理期来的时候,不会特别疼,但是那种隐隐的疼意,会贯穿她整个生理期时间,整整五天时间。

  她去完洗手间后,老老实实地窝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在床上吃完早饭后,身残力坚的站起身,准备去进行每天上午的直播。

  昨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今天再请应该说不过去了。

  只是练一下字而已,又不是什么身体劳动,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缓慢地走到了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双关切的双眼。

  贺砚本来是想和她谈一下身体的调养问题,可是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样子,他眉头微皱:“宁宁,你怎么了?”

  “有一点不舒服。”云书宁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伸出手来稍微比了一下,“只有一点点,算不了什么大事。”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贺砚的能量覆上她的身体,即使她不说,他也清楚她现在这样的原因。

  “直播啊。”云书宁一脸理所当然。

  “宁宁。”他的语气微微加重。

  她一点也不怕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和他讲道理:“你看,如果我现在真的很难受,那我肯定不会为难自己。”

  “我现在确实不舒服,但是远远没有到达那种成天卧床的程度。”她语气轻松,“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她前世和现在这一世经历了这么多,这点疼痛对她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贺砚看到了她眼中的倔强,语气无奈:“为什么?”

  他找不到她这样坚持的理由,只是一个直播而已,不是吗?

  在他的观念里,没有任何事情比她身体的健康更加重要。

  在无限流的世界,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就可能会带来巨大的危机,危乎生命。

  “因为他们在等着我啊。”云书宁说起他们的时候,眼中好像闪着光,“我一直觉得被人等待,被人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或许有人觉得直播这件事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在她看来,这是她的工作,这些人的喜欢,是她上辈子的求而不得。

  贺砚出神地看着她脸上盈盈的笑意,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提起自己喜欢事情的她,看起来好像在发光一般。

  “而且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多了。”云书宁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开口。

  好像在见到贺砚之后,她小腹处隐隐的疼痛就削弱了很多,现在她身上只有淡淡的疲惫。

  “可以。”他看着她,退让了一步,“但是我要和你一起。”

  “一起直播吗?”

  “在一边看着你,光荣的劳动者。”他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只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那好吧。”云书宁看了他一眼,低头妥协道。

  来到书房后,直播的东西早就被人摆好,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直播。

  很快,屏幕就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充斥。

  云书宁还是和以往一样,一打开直播,便在纸上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刚开始几个字还好,等到写的字变多了,她心中的那股疲惫深深地涌了上来。

  贺砚一直在关注着她的状况,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他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从后背缓缓地围住她,尽量在两个人之间留出空隙,绅士体贴中,带着一股隐隐的侵略。

  然后,他伸出手,握住了她写字的那只手,语气温柔:“来,跟着我的力气动。”

  他一边说,一边把能量输送的更多,让她能够舒服一点。

  贺砚在离开前,可以说是书法大家,云书宁一开始选择练字的理由,就是因为他。

  云书宁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温热的火炉旁,身上忽然有了暖意。

  她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知道这和她的计划完全相反,可是在这一刻,她忽然什么也不想想了,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份温柔之中。

  本来,弹幕上今天还在谈论云书宁是不是不舒服,可是听到贺砚的声音后,再看着镜头里忽然出现的那只手……

  弹幕停顿了一瞬,然后开始疯了一样的成片成片出现。

  “妈呀,我听到了什么!!!是贺砚!”

  “传说那个从来不喜欢在镜头下出现的大佬,为了他的爱人,破例了两次。”

  “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贺砚和书砚是真的!!!民政局我都给他们搬过来了。”

  “这双手,我的妈呀,手控完全无法抵抗,两只手合在一起简直是手控的视觉盛宴。”

  “这下我看谁还酸不拉几地说书砚和贺砚的爱情都是炒作,他根本没有这么爱她。”

  “看着这两双手,我忽然不知道该羡慕谁?”

  “有懂书法的朋友吗?你们看这个字,真的好绝!”

  ……

  因为贺砚自从回来之后,除了那次直播,剩下的时间从来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关于他和贺砚的谣言也隐隐有显露的迹象。

  因为那次直播关于贺砚的录像已经全都被撤下,所以有些人只听形容根本想象不到贺砚到底有多爱云书宁。

  一个灰姑娘,纵然等候了五年,真的可以嫁入豪门吗?

  就算贺砚真的想要娶她,会不会有可能是因为这五年以来她的痴情,为了应对网上的舆论?

  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爱情,实在是太多现实的豪门爱情都没有善终,再加上有一些人也在隐隐的嫉妒云书宁。

  不过今天过后,这种言论应该会沉寂下去。

  论坛上、微博上,观众们和网友看着这段时间的截屏,笑得像个痴汉。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感情太过难得,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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